柳姝幽幽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她慌亂地摸到衣服,卻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肚兜,隻得點燃蠟燭,重新找出一件肚兜穿上下了樓。


    許七娘已經返回了小孤山島。


    林衝將店鋪打烊,在廚房裏做了兩樣菜,才剛擺在桌上。


    柳姝滿臉的不可置信,“王爺會下廚?”


    林衝笑道:“嚐嚐本王的手藝。”


    “好!”柳姝撫臀坐下,突然想到丟失的肚兜,張了張嘴,卻沒敢問出來。


    林衝摸了摸鼻子,示意她快吃。


    柳姝內心驚慌的吃過晚飯,返回樓上找了很久還是沒找到,賭氣坐在床上思索起來。


    “這裏不可能有人進來。”


    “奴家的肚兜怎麽會丟?”


    “難道真是王爺拿走了?”


    “唉!這怎麽能開口去問!”


    柳姝感覺身體還是很疲憊,躺下不多時又睡了過去。


    林衝此時正躺在床上,看著從柳姝那裏順來的肚兜,大紅色的肚兜上麵繡著兩束牡丹,拿在手裏絲絲滑滑的。


    “這個東西比後世那些情趣內衣更有情趣啊!”


    他起身來到桌前寫起了字條,盜寶自然要留書,否則官府會遷怒別人。


    一直等到半夜,他換上夜行衣,臉上係了塊黑色麵巾,便翻牆出去了。


    剛進了杭州城他就開始頭疼了。


    十萬貫啊!去哪裏偷?


    小門小戶的沒那麽多錢,大戶人家有,可大多數是銅錢,自己也偷不出來啊!


    隻拿銀子和金子,其他的一概不要。


    高俅和朱勔府裏戒備森嚴,暫時不能去,趙霆、趙約、陳建、施全等人的府上倒是可以去一下,還有戶部侍郎家裏。


    林衝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拿官員開刀。


    白天他已經找時遷請教過一些問題,比方如何確定哪裏有錢,時遷將自有的一套理論全說了。


    趙霆住在知府衙門後院,雖然有不少守衛,但對林衝來說並不是難事。


    半個多時辰後,林衝便背著個包裹離開了趙霆的府上。


    趙約是廉訪使,府裏更是沒有多少護衛,林衝尋到書房一通翻找,隨後又撬開庫房的門,共找到二十餘塊金條,成箱的銀子卻是未動,因為太多了根本搬不走。


    他在趙霆府裏就決定隻拿金子了,趙霆小妾首飾盒裏的金釵和金塊也被他一掃而空。


    趙約妻妾則比趙霆多了好幾個,林衝出了趙約的庫房,便直奔後院女眷們住的地方,挨個弄開門直接摸到梳妝台,收了裏麵的金子便走,順便還會收點別的東西,走時還不忘留下一張紙條。


    一個多時辰不到他在趙霆、趙約、陳建、施全四人的府裏,帶出來了一百多斤金子,以及二十多個肚兜。


    林衝回到自己的房間,將門一關,笑道:“真爽。”


    “嘩啦!”一聲。


    他將剛剛的收獲通通倒了出來,挑挑揀揀,略一估算。


    “這些東西起碼價值兩萬貫。”


    這些當官的是真有錢,若非銀子帶不回來,今晚可不止這點收獲。


    林衝摸了摸下巴,將布袋塞入腰間,不多時又去了杭州城裏。


    此時已經快到三更時分,城內更加的靜了。


    這次他先去了唐恪的府上,由於來過一次,輕車熟路地進了唐府,不過唐家是杭州本地人,宅子占地麵積極大,裏麵住的人也比別人家多得多。


    林衝在房頂上稍微一望,便選鎖定了房屋最高的那處院子。


    在古代,一處宅邸裏最高的房子肯定是主人家住的,這是時遷教的,林衝直奔唐恪的書房,收了書房裏的零碎金子就去找庫房了,他不敢去人家的主臥,最多搜刮一下書房、庫房和小妾們的首飾。


    唐恪五十歲出頭,有四子六女,隻有最小的唐七娘還未成家,如今兒孫滿堂,家財萬貫,土地無數,家裏還有幾房小妾,說是享盡齊人之福也不為過。


    林衝找到庫房發現門口有護衛,便退走了,他秉承能拿則拿,拿不了就撤的原則,並不強求,陳建家的庫房也有人把守,他也是選擇了放棄。


    接下來就是後院的女眷,一般府裏最高的房子後麵的幾處院子就是女眷們的住處。


    林衝挨個摸進門去,收斂了財物便走,也不知道床上的人有沒有發現他進屋,總之人家不動他也不會去打擾人家。


    當然肚兜不能少,字條也得留。


    他還在唐恪府上搜刮的時候,趙霆、趙約、陳建、施全家裏便已經發現招了飛賊,賊人極為貪心,隻拿金子,連銀錠子都看不上,四人的小妾丟了肚兜卻不敢宣揚,林衝留下的紙條更是被她們偷偷藏了起來。


    若被人知道她們的屋裏進了賊人,她們吃香喝辣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趙霆是杭州知府,府裏招了賊人豈會輕易放過,一時之間杭州城裏的捕快全部動員了起來。


    陳建這個製置使更是暴跳如雷,將城裏換防的禁軍都派了出來。


    半夜三更的杭州城裏一陣雞飛狗跳。


    高俅和朱勔知道此事後,臉色慌張地去查看自家的庫房,發現無事才派人去府衙問話。


    林衝此時已經來到一處小院子,摸到了房間內,看到床上躺著個人,卻聽不到一絲鼾聲,待到走近了,發現床上的人微微顫抖著。


    他也不去理,來到梳妝台前,打開首飾盒子,取了金子便要離開。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他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被發現了?


    怪不得時遷說要適可而止,隔三岔五搜刮一家就好,萬不可貪心。


    自己犯了貪心的毛病。


    由於官府鬧出了動靜,導致唐家也發現府裏入了飛賊,全府的人員都動員了起來。


    林衝本想著搜刮完唐恪的後宅,再去唐恪的大兒子,二兒子處轉轉,此時不得不改變策略。


    他來到門後,透過門縫看外麵有沒有人,正當他要開門出去時,卻感覺到身後有動靜。


    他猛地轉身,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隻聽“當啷。”一聲,鐵器落地的聲音傳出。


    林衝驚訝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是她!


    這是唐家七娘的房間。


    林衝摸進門時,唐七娘就知道了,隻是不敢動,她因為林衝的身份正心塞,一直到三更時分都沒睡著,她看到賊人分心,起了偷襲的念頭,哪裏想得到林衝的感知力這麽強。


    唐七娘此時隻穿著件小衣和長褲,被林衝抓住手腕的一瞬間,臉色就變得慘白無比了。


    “有.....”唐七娘正要開口喊人。


    林衝將手裏的蠟燭一丟,捂著了她的嘴。


    房間裏瞬間黑了下來。


    唐七娘驚恐得睜大眼睛,嘴裏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有男聲傳來:“搜!快給我搜。”


    有女聲傳來:“七娘子,七娘子。”


    “咣咣咣!”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林衝鬆開她的手腕,向前一步,彎腰順勢撿起地上的匕首,轉身到唐七娘身後,將匕首抵在了她的背上,隨後湊到她耳邊,小聲道:“開門,如何說你自行決定!”


    唐七娘嬌軀顫抖著,險些被嚇得哭出聲,急忙點了點頭。


    林衝手裏的匕首抵了抵她的後背。


    唐七娘急忙上前,說道:“來了。”


    她將門開了一條縫隙,露出頭,問道:“什麽事?”


    丫鬟道:“府裏進了賊,老爺讓奴婢來問問,七娘子這裏可招了賊?”


    唐七娘感覺到背後一涼,忙道:“招賊?我這裏沒有啊!”


    丫鬟拍了拍胸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七娘子去睡吧!老爺讓奴婢今晚守在門外。”


    唐七娘點了點頭,將門關閉,慢慢轉過身。


    林衝隱約能看到她臉上哀求的神色,卻沒出聲,隻是用匕首抵著她向裏麵走去,待到進入裏麵,他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隻取財,隻要你不亂叫我就不會傷人。”


    唐七娘急忙點頭。


    林衝扭頭看了看廳裏的門。


    丫鬟守在門外,怎樣才能不聲不響地退走?


    “你......”唐七娘突然張口,卻被林衝伸手捂著了嘴。


    “噓!”林衝製止她出聲,心道,這些金子怕是帶不走了。


    唐七娘雙手抱胸,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林衝又抵著她走到床前,讓她穿上衣服。


    唐七娘將襦裙拿起,卻感覺背後的肚兜係帶一鬆,頓時臉色慘白。


    林衝將解下來的肚兜收起來,說道:“穿吧!”


    唐七娘哪裏還敢耽擱,急忙將衣服穿上。


    “替我保管好那些金子,否則你的肚兜會......”


    唐七娘聞言身體不住地顫抖起來,隻是等了許久卻發現賊人沒了聲音。


    良久,她壯著膽子轉過身,卻發現賊人早已消失不見了。


    人呢?


    唐七娘瞳孔極速收縮,顯然又被驚嚇到了。


    她急忙走到梳妝台前,摸到火鐮,打了幾下將蠟燭點燃,端著燭台在房間裏找了起來,屏風、門後、床下、沐桶一一找過都沒有,這才鬆了口氣。


    她來到梳妝台前愣了片刻,將布袋打開,裏麵赫然放著的都是金子。


    “四姨娘的金釵。”


    “六姨娘的金鐲子。”


    “三姨娘的小金佛。”


    “這是......這是爹的金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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