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娘越看越心驚。


    “這,這,這如何是好!”


    她一時之間慌了神。


    藏起來?


    如果被人發現自己豈不是成了賊人?


    唐七娘猶豫許久,還是決定先藏起來,否則自己的肚兜怕是會被那賊人掛到杭州城頭上去。


    她將金子藏在床下的木箱子裏,又上了鎖,心裏怨念道:那死賊真是可惡,竟然解下人家的肚兜做要挾。


    想到此處,她感覺身前空蕩蕩的好不舒服,急忙又取來一個肚兜穿戴好。


    此時天色漸亮,她也沒心情睡覺了,等了片刻,便推開門來到了院中。


    丫鬟打著哈欠上前,“七娘子。”


    “昨晚都是誰丟了東西?”


    “隻有老爺書房裏丟了東西。”


    “哦!”唐七娘心中疑惑,那個袋子裏有八位姨娘的東西,為何隻有爹丟了東西?


    她心裏想著來到了親生母親的住處。


    唐七娘雖然喊唐劉氏娘親,卻不是唐劉氏親生的,她的生母是五姨娘。


    在宋代妾生的子女要喊生母為姨娘,喊父親的妻子為母親。


    唐劉氏非常疼愛唐七娘,待她如親生的一般,因此並不生疏。


    唐七娘的生母姓杜,名采兒,年紀不過三十出頭,異常美貌,唐七娘也隨她的相貌,兩人站在一起就如一個模子裏刻出來。


    她進了門,便拉著生母問:“姨娘,府裏招了賊人,您這有沒有丟東西?”


    杜采兒急忙將門關閉,拉著唐七娘走到裏間,扶額輕歎:“為娘這也招了賊,金銀首飾都丟了。”


    唐七娘自是知道,別的姨娘不承認招了賊,是怕於名聲有損,母親卻不會騙自己。


    杜采兒取出一張字條:“七娘,你看看這個。”


    唐七娘伸手取過來一看,美眸中露出震驚之色,“公子伴花失美,盜帥踏月留香,這是賊人留的?”


    “唉!小聲點,讓你爹知道,娘要流落街頭了。”


    唐七娘一陣心顫,你們隻是丟了些金子,人家的肚兜都被順走了。


    “姨娘!您還丟了其他東西沒有?”


    杜采兒唇角微顫,沉默良久,“還,還丟了個肚兜。”


    唐七娘聞言心裏將賊人罵了無數遍,原來賊人不單單拿了自己的肚兜。


    此時,有人來敲門。


    唐七娘走出來將門打開。


    來的是一名家丁。


    “何事?”


    “老爺請五姨娘去前院。”


    唐七娘扭頭,母女倆對視一眼。


    杜采兒起身走了出去。


    唐七娘則走進裏間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偷偷放進了梳妝台上的首飾盒裏。


    杜采兒是她的生母,有多少家底她一清二楚,這是她藏金子時特意挑出來的。


    唐七娘做完這一切,快步去追杜采兒了。


    “姨娘,等會兒如果爹問起,千萬不要承認丟了東西。”


    杜采兒點了點頭,“娘知道。”


    唐恪正在前院正堂裏大發雷霆。


    “你們都有誰丟了東西?”


    堂內站著七八位美貌婦人,小的二十多歲,大的有四五十歲。


    唐劉氏坐在一旁,並未說話。


    婦人們紛紛搖頭。


    唐恪看著幾人越想越來氣,城裏已經傳瘋了,趙霆、趙約、陳建、施全府上都招了賊人。


    賊人偷金子,還有女人的肚兜,臨走了還留下紙條。


    唐家也招了賊,這些女人都一口咬定沒丟東西,這讓他如何能信?


    公子伴花失美,盜帥踏月留香,這不是采花賊是什麽?


    唐恪不知道自己的小妾有沒有被留香,故此才將人喊過來問。


    此時幾人不承認,唐恪一拍桌子便向外走,婦人們心頭直顫。


    二姨娘立時破防了,哭道:“老爺,奴家知道錯了,昨晚確實丟了不少首飾。”


    唐恪腳下停了一下,繼續往後院走,後麵幾個婦人連哭帶喊地追了上去,接連承認自己丟了東西。


    唐七娘卻是死死拉著唐杜氏,讓她不要上前認錯。


    杜采兒硬著頭皮來到後院,看到唐恪從她的屋子裏走出來,想要上前解釋,卻又被唐七娘攔住了。


    唐恪冷哼一聲,“都給我回屋去。”


    幾名婦人急忙回了各自的房間。


    唐恪看著杜采兒說:“采兒,你屋裏為何沒失竊?”


    杜采兒愕然,想到女兒的囑咐,急忙道:“或許是奴家每日將房門關得緊吧!”


    唐恪笑了笑,“回去休息吧!”


    說著離開了後院,賊人一晚上偷這麽多人家,真行不軌之事也來不及,他覺得對方隻是為了錢財而來,因此並未追究,尤其杜采兒讓他心裏舒服了不少。


    與唐府類似的還有廉訪使趙約府上,他妻妾也很多,有人想隱瞞,卻也會有人腦子不夠用,將實情說出來。


    這件事被傳得滿城皆知,便是因為趙約的一個小妾吐露了實情。


    施全雖然經常換妻子,卻不喜歡妻妾成群,柳姝走後施家就沒有女眷了,所以施全沒這方麵的煩惱。


    趙霆隻有一妻一妾,妻子雖想借此趕走妾室,奈何趙霆舍不得拋棄這個小妾,隻得不了了之。


    陳建府裏也是妻妾成群,他此時還在家裏為此事頭疼。


    ......


    ......


    林衝昨晚是用神行符傳送回來的。


    他拿人家肚兜隻是為了試試能不能完成係統任務,答案是否定的,奈何拿這東西上癮,於是順手多拿了一些。


    林衝吃過早飯將金子裝進箱子裏,又將那些肚兜藏在了被褥下麵,唯獨將唐七娘和柳姝的收入了懷裏,柳姝的他要帶回住處,唐七娘的是取回那些金子的信物。


    唐七娘的肚兜是深紅色的,上麵繡著兩隻鴛鴦,聞起來竟有些香香的。


    他收拾好搬著箱子下了樓,不多時,坐著李二根父子的牛車去了樂輕煙的院子。


    柳姝在樓上收拾完房間,下樓來到許青娘身邊耳語道:“王爺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


    許青娘疑惑:“什麽癖好?沒聽說過。”


    “就是......喜歡收集女子衣物。”


    許青娘急忙搖頭,“沒有,你為何如此問?”


    柳姝忙道:“上樓去說。”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樓。


    林衝坐著牛車來到樂輕煙的院門前,將箱子搬進庫房,轉身把門一關。


    “這是何物?”樂輕煙疑惑著打開箱子,驚訝道:“怎麽會有這麽多金子?”


    她突然臉色一變,皺眉:“王爺就是昨晚的盜帥留香?”


    林衝幹咳兩聲,算是默認了。


    “奴家以為是時遷做的呢!”


    “本王要劫富濟貧。”


    “你整天不務正業。”樂輕煙皺眉:“你為何偷人家的肚兜?還留字條。”


    “順手為之。”林衝說著伸手將她拉進懷裏,低頭深深吻去。


    樂輕煙沒想到他會在這裏吻自己,卻也舍不得拒絕,漸漸陶醉其中。


    林衝的手慢慢上移,一通摸索後收了回來。


    樂輕煙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肚兜沒了前麵就會空蕩蕩的,她怎麽會感覺不到?


    她推開林衝,氣道:“還給我。”


    “不給,本王有用。”林衝轉身拉開門,又道:“你換算一下這些金子值多少銅錢,記得派人告訴我。”


    說完匆匆逃走。


    樂輕煙氣的一跺腳,“唉!這個冤家!”


    說著急忙跑回了房間。


    林衝出了院子讓李二根帶路去城裏貧民居住的地方轉轉。


    李二根好奇起來,王爺這是抽什麽瘋,昨日看富人的房子,今日看窮人的住處。


    他讓兒子駕車回去,自己則帶著林衝在城裏轉了半天,兩人天黑時返回了西湖邊的香水鋪子。


    林衝一進門就看到展清兒、時遷、樂輕煙都在鋪子裏坐著。


    三人見林衝回來都站起了身。


    林衝點了點頭,“上樓去說吧!”


    三人隨著他上了樓。


    樓上隻有兩間房,一間柳姝住著,一間林衝住著,裏麵並不寬敞,四人進了房間各自找地方坐下。


    林衝坐在了床上,展清兒和時遷坐在了僅有的兩把椅子上,樂輕煙隻得也坐在床上。


    時遷道:“高俅那有消息,他剛剛出門去了佟家畫舫,去見秦香蘭了。”


    林衝點了點頭,問:“知道是哪艘畫舫嗎?”


    “知道,王爺準備動手嗎?”


    林衝笑了:“為何不動手?”


    他想了想,“時遷,你去小孤山島通知牛皋,讓他們準備一下。”


    時遷驚訝:“就這樣?”


    林衝點了點頭:“就這樣,張橫、張順帶人將畫舫鑿了,今晚不許見血,高俅的死因必須是溺死。”


    他這樣安排隻是不想趙佶將注意力放在杭州,高俅可是趙佶幾十年的玩伴,趙佶如果知道高俅是被殺的,肯定會讓人追查,到那時肯定會將注意力放在杭州,如果是沉船溺死就另當別論了。


    時遷應道:“是。”


    林衝又道:“展清兒回去告訴樂婉,讓她將畫舫停到小孤山島,今晚茂德帝姬要遊湖。”


    展清兒抱拳道:“遵命。”


    林衝擺了擺手,“去吧!子時末動手。”


    時遷和展清兒一起離開。


    樂輕煙好奇的問:“為何將茂德帝姬牽扯進來?”


    林衝道:“不是牽扯,高俅既然在湖上留宿,必然派了大批護衛在旁保護;茂德帝姬遊湖,李彥就會將皇城司的人都派出來,這樣高俅的護衛就不得不退讓。”


    “李彥會不會插手?”


    “那就讓他沒機會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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