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大捷,即使還有不少傷兵,但整個客棧內都洋溢著喜氣。杜大人與寧遠舟商議一番,決定晚上開個慶功宴。而那個重傷縫合的侍衛,也在傍晚醒了過來。


    夜色降臨,整個客棧內開始動起來,搬桌子的抬椅子的,院中生起一堆篝火,十幾張桌子圍在篝火兩邊,等侍衛們上了桌,廚房那邊趕緊上菜上酒,院子中熱鬧非凡。


    杜長史脫去了他那身脆皮紅腸的衣服,穿著深紫色的袍子,客客氣氣的招呼那些侍衛們。“多吃點啊,大家辛苦了!”


    經過天星峽一戰,這個使團,才真正凝聚在一起。


    見丁輝他們架起火堆,準備烤全羊,剛從房間出來的袁清嫋立刻走了過去,“要不要幫忙?”


    錢昭正好過來,今日她穿了那日去鎮上搓藥丸子的那身湖藍色長裙,打扮得精致靚麗,實在不適合幹烤全羊這個活兒。臉色柔和的對袁清嫋說道:“不用,我來,你去玩兒吧。”


    “你會做這個嗎?”袁清嫋持懷疑態度,她從來沒見錢昭下過廚。錢昭微笑著點了點頭那邊於十三招呼她過去,“袁女醫,放心吧,我們老錢,啥都會點兒,快過來吃點東西!”


    從今天醒了之後見到的錢昭看她的時候都麵帶微笑,心知為什麽的袁清嫋一時真有點尷尬,不想與這人多相處下去,幹脆順水推舟去了那邊主桌。


    在一旁看了錢昭麵色變化的丁輝和江兵內心無比震驚,昨日錢昭抱著袁清嫋回房,那擔憂的神色,六道堂的幾個兄弟再遲鈍都發現了些不對勁,猜測錢頭兒是不是喜歡袁女醫,現在見錢頭兒這鐵漢柔情的樣子,哪裏還看不出來?


    兩人一邊弄架子一邊咬耳朵,“錢頭兒果然喜歡袁女醫,他竟然對袁女醫笑了!”


    這兩人是不是覺得自己聲音很小?錢昭又麵無表情的瞪了二人一眼,轉身去廚房準備調料。


    袁清嫋挨著元祿坐在一起,聞著於十三喝的酒,香氣四溢,蠢蠢欲動。


    “給我來點兒?”她拿了個碗遞過去,一雙桃花眼滿眼期待的看著於十三。


    元祿見狀也是如此,兩個小孩兒此刻眼巴巴的看著於十三,於十三拿著酒壺的手一頓,先瞥了一眼那邊在給烤羊撒調料的錢昭,錢昭沒理他,然後又開口問袁清嫋,“元祿的情況能喝酒?”


    “可以喝一點,不礙事。快點,磨嘰得很。”袁清嫋假裝沒看見於十三的眼神,又往前遞了碗。最後於十三給他們一人倒了一小碗,兩個小屁孩兒幹杯抿了一口。


    “十三哥的桃花釀,還是那麽好喝。”元祿許久沒喝到了,因為他的身體原因,寧頭兒他們幾乎不讓他喝酒。


    “這酒是於十三自己釀的?”袁清嫋眼中好奇。


    “嗯,十三哥心靈手巧,很多女子的東西他都會。”這不就是傳說的婦女之友?


    “他到處留情,真的沒被哪個女子打過嗎?”袁清嫋早就想問了,於十三這把年紀了還未成婚,估計就是隻想玩玩兒不想負責。


    “上次十三哥拐騙劉尚書家的千金被劉尚書關進了牢裏。”那劉小姐死活要嫁給十三哥,劉尚書拗不過隻得同意,結果十三哥不同意,劉尚書一怒之下就找了個由頭將人關了起來。


    “快說說是怎麽回事?”於十三的黑曆史呀,她可喜歡聽了。


    “這些小娘子怎麽想的?”聽完劉小姐的故事,袁清嫋十分不解,於十三那人看著是俊俏,又很會哄女孩子開心,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浪蕩子。


    元祿瞥了瞥身邊坐著的女子,心中也十分好奇,大多數女子見到十三哥,都心花怒放的,隻有如意姐和嫋嫋姐對十三哥不假辭色。“那嫋嫋姐你當時看見十三哥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跟個花孔雀似的,不值得托付終身。”人物介紹是這樣寫的,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孔雀元祿曾經有幸跟寧頭兒進宮見過,那開屏的樣子,確實跟十三哥非常神似。


    兩人在那裏小聲說著話,於十三背對著二人坐在桌子上,他豈會沒聽見後麵那兩個小屁孩兒的聲音?“嗯?袁女醫,你當著我的麵說我壞話不得喝點酒?”


    “我這不是背著你說的嗎?”袁清嫋也沒扭捏,人生得意須盡歡,與於十三碰了碗一飲而盡。


    杜長史這時打完招呼走了過來,於十三拉著人喝酒,他看見袁清嫋也抬了一碗酒,還詫異的問到,“袁女醫,你會喝酒?”


    “我喝的於十三的桃花釀。”與他們的烈酒可不一樣。


    “錢頭兒,你不去管管袁女醫?”丁輝站在旁邊抬著蘸料,看到袁清嫋一個小娘子喝酒,出聲詢問到。


    錢昭手上動作不停,拿著刷子給小羊刷醬汁,白了丁輝一眼,沒有說話。袁清嫋不在跟前,錢昭自然還是之前那副死人臉。丁輝自討沒趣,也閉了嘴。


    他看向那邊和元祿並排坐在一起的少女,眉眼間全是笑意,與元祿在說著話,時不時眼中閃過亮光,劫後餘生的歡慶,她高興就好。


    這時一身紅衣的任如意帶著楊盈走出來,寧遠舟也跟在一旁,她還跟楊盈說著什麽。袁清嫋見楊盈過來,趕緊招呼道,“殿下,快來!”


    在人前楊盈時刻謹記任如意的教導,沒有露出小女兒家的嬌態,笑著走到袁清嫋身邊,昂首挺胸大聲說到:“小路子,拿我的體己來,再給大夥兒買二十壇好酒犒勞大家。”


    眾人神情激動,於十三率先舉起酒壺高聲喝道:“多謝殿下!”


    杜大人欣慰的看著楊盈,舉了舉酒碗一飲而盡。


    “表現不錯!”袁清嫋小聲誇讚道。楊盈露出笑容,又被袁清嫋拉著坐到了她和元祿的中間。


    “你那個還沒走,不許喝酒。”見楊盈也想要點酒水,袁清嫋趕緊抬手阻止。回頭跟內侍吩咐了一聲,他們抬來一壺熱茶。


    楊盈嘟了嘟嘴,袁清嫋當做沒看見。自己卻偷偷拿了於十三的酒壺又倒了一碗。這桃花釀入口醇香,像甜酒一樣好喝。


    不知是誰提議了一句,侍衛們開始在院中表演才藝。一個二個輪番上陣,翻跟頭的翻跟頭,打拳的打拳,好不熱鬧。


    任如意這時也走了過來,見袁清嫋都在喝酒,也問於十三要酒。於十三先看向寧遠舟,那人沒有說話,調笑著說到,“用碗喝怎麽過癮呢?要用壺,來美人兒,幹!”說罷就遞了一小壺酒給任如意。


    原本在給楊盈按摩手臂的袁清嫋捏住任如意的手,眼中是不讚同之色。


    “今天高興,讓我喝點。”任如意笑了笑,換了隻手拿過酒壺,與於十三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清嫋,喝點兒?”孫朗在下手左側第一桌,抬著碗就過來了。他十分感激,袁清嫋昨日救他一命,還救了他那麽多同僚的性命,今天早上對袁清嫋那句話,是他發自肺腑的想法。


    “朗哥,你一會兒還要安排值勤,少喝點。”使團的很多雜事,都是孫朗和丁輝在處理,每天晚上值夜他也要負責。


    “還是我妹子會關心我。”孫朗一飲而盡,坐在這邊吃東西,沒有再喝。那邊元寶聞著味兒過來,蹭著孫朗的腳,汪汪幾聲,又傳信給袁清嫋,“嫋嫋,我也想嚐嚐。”


    袁清嫋幹脆倒了一小碗,放在腳邊,元寶吧嗒吧嗒跑過來添了幾口,楊盈和元寶接觸很少,她一天忙於學業,元寶一天忙著玩兒,見到元寶過來,眼睛都亮了。


    “元寶!”此刻元寶已經舔幹淨酒,顯出幾分醉態來,楊盈將它抱在懷中,高興的擼了起來。


    那邊孫朗起哄,叫於十三表演節目。“來一個來一個!”


    六道堂那些侍衛們也跟著起哄,袁清嫋問了孫朗,得知於十三還會跳舞,眼中一亮。喝了酒的小姑娘臉上全是紅暈,眼睛亮若繁星,倒是看不出醉態,她站起來喊了一聲,“跳舞怎麽能沒有樂曲呢?杜大人,你應該會的吧?”


    “略懂略懂。”突然被cue的杜長史還有點懵,謙虛的回了一句,君子六藝他基本都會點。


    她拿來8個碗,倒了些酒水進去,用筷子一一敲了敲,眾人聽見那音調起伏,清脆悅耳。沒想到袁女醫還會弄這個,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小姑娘臉上透著紅暈,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她將一雙筷子交給杜長史,又看向孫朗,“郎哥,借你盾牌一用!”


    孫朗現在對袁清嫋幾乎是有求必應,問也不問就拿給她了。隻見她掏出兩個飯勺,將盾牌架在一個木樁上,這架勢看著有點滑稽,但是沒人笑,袁女醫畢竟是個小娘子,怕袁女醫生氣。


    “奏樂!起舞!”隨著小姑娘一聲大喝,杜長史拿著筷子率先敲了起來,伴隨著清脆的樂聲,時不時發出盾牌的敲擊聲,於十三在場中翩翩起舞,場麵頓時熱鬧起來。


    任如意也在眾人的起哄聲,加入舞台,與於十三共舞起來。兩人一白一紅,一柔一剛,配合默契,一舞結束,發起雷鳴般的掌聲。


    “嫋嫋姐,如意姐跳得好好看!”楊盈那個傻麅子歡呼起來,袁清嫋就坐在她旁邊,笑著附和道。轉過頭看看寧遠舟那不太高興的臉色,覺得好笑。拿捏男人這塊兒,任如意有點手段的。


    元祿瞧出了點東西,湊到任如意旁邊與她小聲說著話,“寧頭兒吃軟不吃硬,要水滴石穿。”


    袁清嫋聽了一耳朵。元祿竟然在賣寧遠舟?


    “你瞧瞧你遠舟哥哥的臉色。”見楊盈還在傻樂著,袁清嫋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楊盈抬眸望去,正好被寧遠舟抓包,寧遠舟眼睛一橫,小姑娘嚇得馬上收回目光。聞到旁邊火架上散發的香味,抱著元寶立刻起身走了過去,躲避寧遠舟的視線。


    “錢大哥,你們烤的羊好香啊!”注意到楊盈對錢昭的稱呼變了,袁清嫋轉頭看過去,錢昭此刻手上動作不停,在給烤羊撒著調料,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錢昭還會做飯,看著還像模像樣的。


    察覺到袁清嫋的視線,錢昭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袁清嫋回了個笑容,剛轉過頭,就對上元祿的大眼睛,“嘿嘿,嫋嫋姐,你和錢大哥……”


    “閉上你的嘴!喝你的水!不許喝酒了!”被元祿抓包,袁清嫋有點惱怒,見元祿已經喝完最開始於十三給他倒的那碗酒,還想偷偷拿,直接將人碗沒收了。他身體情況雖然控製住了,但是後期還是要多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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