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兒急得幾乎跳起腳來,在楚八荒的腦海裏瘋狂幫她作答。


    “願意願意,她願意!”


    隻要她鬆口就不用再受這些折磨了,就連統子都明白的道理,可她小楚怎麽就偏偏死心眼呢!


    楚八荒把統子的腦袋強行按了下去,即便渾身都在發抖,也還是努力凝起眼眸,朝夏紊咧出一個倔強的諷笑來。


    “抱、抱歉,無藥引,製不了!”


    夏紊見楚八荒軟硬不吃,指了指她的鼻子,怒極反笑。


    “好好好,你可別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轉過身去便對付霽昊下令:“你今夜守著她,每隔一個時辰賞楚姑娘一盆熱水,莫讓她被凍死在這冬天的寒夜裏了。”


    付霽昊攥緊手中的劍鞘,對著夏紊離去的背影緩緩沉下了眸光。


    此時前院門口處守著楚八荒的人就隻有他一人了,付霽昊也不再強端著白日裏鐵石心腸用來迷惑夏紊的模樣。


    他大步上前,就將自己的鬥篷解了下來,裹到了她冰冷的身軀上。


    即便他的腦海裏沒有絲毫往日的痕跡,但在看到愉王對楚八荒的手段時,他的心中便平白地生出一股暴烈的殺意。


    可他自詡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卻在見到這個少女受苦的時候,心中竟會生出一股憎恨。


    憎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


    楚八荒發梢處未幹的水滴此時都凝成了冰霜,整個人奄奄一息,看上去極其狼狽。


    夏紊此人手段極其陰狠。


    一般而言若是想要一個人的性命,那麽將她吊到半空之中,將人活活墜死倒也罷了。


    可夏紊卻偏偏將她雙手縛起,隻有腳尖能堪堪觸碰到地麵。


    這樣一來,楚八荒便需得時時清醒著,努力去踮腳尖,好讓支撐著全身重量的雙手能減輕些負擔。


    被尚且帶著付霽昊體溫的鬥篷裹住,楚八荒費力地睜開眼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來。


    “小、小侍衛,你想,想知道自己為何會被愉王帶回王府嗎?”


    “你走近些,我悄悄告訴你。”


    付霽昊的眉宇微微蹙起,眼眸中劃過一抹探尋意味。


    她此時並沒有懇求自己放了她,也沒有趁機提出任何要求,竟隻是要告訴他那被遺忘的過往?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乖乖地上前兩步,湊到了楚八荒的唇瓣邊,想聽聽她會說些什麽。


    楚八荒的眸中閃過一抹得意,在他靠近的瞬間將腦袋一偏,冰冷幹涸的唇瓣就這樣印到了他溫暖的唇上。


    付霽昊瞪大了眼,渾身都在這一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這個冰冷的吻,就像是一把小刀,劃破了籠罩起他記憶的那塊黑布。


    他的腦海中竟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場景。


    那是在一間屋子的門後,他牢牢地將嬌俏的少女抵在了門上,激烈而熾熱地親吻著她。


    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急促而壓抑的呼吸聲,和攀在他胳膊上的柔荑,都從那個被劃開的破口處流淌出來。


    許久之後,楚八荒才離開了僵硬的付霽昊,抿了抿唇,語氣略帶沙啞地抱怨。


    “你怎麽跟個木頭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呀?”


    “從前那股熱情呢?”


    付霽昊深深吸了口氣,瞳眸深邃幽暗地盯著楚八荒不滿的表情。


    就在楚八荒被他盯得打算先開口認錯的時候,他手中長劍陡然出鞘,在深夜裏閃出一道銳利的寒光。


    那吊起了楚八荒的繩子猛地被斬斷,楚八荒毫無防備地落了地,眼看著就要以臉著地的時候,腰身卻被一條堅實的臂膀撈起。


    付霽昊將楚八荒圈在懷中,腳下一點就要躍至半空。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道破空襲來的聲音迅速逼近。


    付霽昊眉角一壓,飛快閃過一絲冷淡殺意。


    他腰身一扭,避開了那襲來的利器,同時迅速轉過身來,手中長劍已經擋在了胸前作出了禦敵的狀態。


    楚八荒也看清了方才朝著他們射出暗箭的人究竟是誰。


    夏紊此時站在長廊之下,手中一張弓拉得如同滿月,第二支箭隨時都會離弦。


    他似笑非笑地朝著楚八荒望去,眸中再沒有了初見時的假意溫和。


    “我倒是小瞧了你,不僅醫術高超,勾引男人更是爐火純青。”


    “我的好外孫連我想盡辦法送去身邊的女人都不屑一顧,竟會對你動了心,果真是好手段!”


    話音尚未落下,第二支箭就以迅猛的力道疾射而來。


    付霽昊帶著楚八荒,身法就不可能像單打獨鬥時一般那樣輕便。


    夏紊雖然看著年輕,但畢竟是付霽昊血緣上的外公,內力深厚自不必言說。


    眼看著避無可避,付霽昊手中長劍一道劍花亮起,便將第二支箭打了回去。


    那支箭以來時的速度掉頭而去,深深釘入了夏紊身旁兩寸的長廊柱子之上。


    楚八荒瞪大了眼睛倒吸了口冷氣,把正在追動漫更新的好大兒從椅子上揪了起來。


    “我沒有看錯吧?安?是不是我被凍出幻覺來了?”


    “付霽昊的內力怎麽會這麽深厚,甚至和夏紊相比都旗鼓相當?”


    統子懶洋洋地插起腰,以爹媽訓子女的姿勢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我一早就說過啊,他可是能憑一己之力就拖累這個世界進度的人。”


    “要不是因為他不願意變成南歌練功的工具壓製魔功,又一直因為壓製魔功而頭痛欲裂,怎麽可能還有這些跳梁小醜出場的機會啊?”


    “這種任督二脈生而通暢的武學奇才,打從出生起就贏在起跑線上啦,否則老妖婆南歌又怎麽會在他年幼時起就又下毒又下蠱的想控製他!”


    “眼下他不必擔憂會失去理智,自身真正的實力自然而然就顯露出來嘍!”


    這血魂大法一旦練了就再無退路,需得像南歌一樣吸食子女的內力和腦髓才能保持正常人的理智。


    付霽昊這麽多年來都靠付家的功法壓製著魔功而未曾殘害人命,這才是導致他最終變成一個嗜血魔頭的真正原因。


    楚八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所以想要完成任務,她要做的就是廢掉付霽昊的魔功。


    或者……讓他自己將一身的武功封起來。


    和她一樣不敢置信的人自然就是夏紊了。


    他看著身邊入木三寸的箭支,心中第一次生出狠絕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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