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紊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楚八荒是被他強擄來的,所以他雖然對她抱了極大的希望,卻也不敢完全信任她。


    這也是為什麽他會想方設法把付霽昊弄到愉王府中來的原因。


    因為他和南歌所信奉的,就是隻有拿捏住了把柄,對方才能為他所用。


    所以楚八荒一早就斷定了自己製出的第一顆藥丸,夏紊一定不會放心服用。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為他研究解藥的配方呢?


    從統子手裏再度坑了一筆積分,楚八荒心情相當的好,為付霽昊下針的時候動作也快了不少。


    躺在了床岸上的付霽昊眸光閃爍,眼神已帶有幾分危險的色彩,卻轉瞬即逝。


    他沙啞的嗓音低低響起,震得楚八荒心尖一顫。


    “我隻需服下藥丸即可,姑娘就不必為我施針了。”


    若他沒有聽錯,這藥丸是用來醫治蠱蟲的。


    愉王怕楚八荒在藥裏下毒,讓他試藥倒不難理解,可為何楚八荒卻非得要走完全部流程,實在令他不解。


    楚八荒溫熱的手指在他眼皮上輕輕點了點,壓低聲音安撫他。


    “莫怕,我不會害你的。”


    這回的準備更為充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她躲在藥房的這幾天裏,都在拿自己身上的那條蠱蟲做實驗。


    其中受到的痛苦和折磨自然不必細說,卻也為給付霽昊解蠱省下了很多彎路。


    在下了最後一針以後,付霽昊悶哼一聲,整個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隻感覺到頭顱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劇烈掙紮啃咬,但偏偏卻被渾身上下那股暖洋洋的氣流推動著,不得不被推了出來。


    楚八荒此時快速用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掌心,捂在了付霽昊的右耳處。


    隻過了片刻,一條暗紅色的細長蟲子便蠕動著從他的耳中試探爬出。


    大約是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道,它毫不猶豫地鑽進了楚八荒的掌心之中,順著血管緩緩朝著同伴的位置遊走而去。


    先前南歌曾給她和付霽昊一人種了一隻蠱蟲,她身上的那一隻一直都靠係統在壓製。


    此時兩大蠱王會麵,興奮地四處啃咬,發作起來的劇痛讓楚八荒恨不得以頭搶地,將腦袋撞碎了才好。


    等到那陣疼痛徹底消失,付霽昊才費勁地揚起頭來,看向情不自禁扶著腦袋,神情痛苦的楚八荒,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震驚。


    他的體內竟然也有蠱蟲?難怪楚八荒非得要給自己施針,原來她一早就知道此事!


    愉王此時才算是徹底相信了楚八荒當真有辦法能將種在人身體裏的蠱蟲給引出來,顧不得她渾身顫抖,難以忍受痛苦的細碎呻吟從口中溢出,一把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


    “好,楚姑娘真不愧是聖手神醫的關門弟子,醫術果然高明非凡!”


    “不知楚姑娘何時能為我解蠱?事成之後,本王必當厚禮以報!”


    好不容易才將那股尖銳的疼痛壓下去,楚八荒艱難地喘息著,頗有些嘲諷意味地揚起了唇角。


    “方、方才我便說過,這藥丸需得以我的心頭血為藥引,短時間內無法製成第二顆。”


    “不論你再如何著急,也隻能等我養好身子再說以後。”


    色普外思!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狗東西,曾經有一顆解藥擺在你麵前你卻不珍惜,被你外孫吃了以後你才追悔莫及?


    晚啦!


    或許是她眼眸中的嘲諷太過明顯,夏紊在怔了片刻之後驀地沉下了臉色,微微眯起了眼,語氣也帶上了一絲威脅。


    “這麽說,楚姑娘是不願看在我的麵子上通融一二了?”


    他體內的蠱蟲最多三五天就會侵入心脈,屆時即便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性命。


    若楚八荒執意不願配合,那他隻能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了。


    楚八荒咳了一聲,惆悵地歎了一口氣。


    “愉王殿下,你有這個功夫,倒不如去我師門中再找一位同門來,我口述藥方,興許還能趕得及。”


    神醫穀距離京城頗遠,即便是快馬加鞭,來回也要五六天的時間。


    再算上請人和製藥的時候的話,根本就來不及。


    夏紊見她軟硬不吃,咬緊了牙關不肯救他,便冷笑了一聲,對付霽昊下令。


    “阿七,將這位楚小姐帶到正院去。”


    付霽昊的目光冷了下來,眼眸醞起了一絲冷淡的殺意。


    即便他此時沒有絲毫往日的記憶,卻也知道楚八荒救了他的性命。


    眼看著愉王將要對楚八荒下手,他竟在內心裏對夏紊起了殺心。


    這短暫的一霎,楚八荒看出了付霽昊身上冰寒的戾氣,便高傲地仰起了頭顱,大步朝外走去。


    “不必了,我自己前去即可。”


    付霽昊此時尚且不一定打得過這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怪,還不是和他正麵起衝突的時候。


    況且……這個世界的任務,也差不多接近尾聲了。


    用夏紊挑起付霽昊對血魂大法和血魔教的厭惡,他大概不會再走上原本的那條路了吧?


    楚八荒被氣急敗壞的夏紊吊在前院的院門處。


    此時已是冬季,她衣衫本就單薄不說,還每半個時辰都被潑一盆溫水。


    就連好大兒都忍不住抱緊自己,甚至還用數據模擬出一床小棉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他、他為什麽要給你潑熱水啊?潑冷水不是更冰冷嗎?”


    楚八荒被凍得即便在腦海裏都打著哆嗦,戳了戳它的小棉被,眼眸裏流露出一絲羨慕。


    嗚嗚嗚嗚,她也好想擁有棉被!


    “人被凍僵了之後就沒有知覺了,再潑冷水也算不上什麽太大的折磨。”


    “可熱水能讓我恢複一絲知覺,剛感受到溫暖,身上的水轉眼就變得冰冷,才是更令人痛苦的。”


    這個夏紊,好狠的手段!


    被吊了整整一天之後,楚八荒已經形容憔悴,目光渙散了。


    夏紊這個時候才捧著一個暖爐走了過來,望向楚八荒的目光之中也帶上了幾分焦灼。


    “怎麽,楚姑娘可想好了,願不願意為本王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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