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殺也好,虐殺也好,光明正大的單挑也好,卑鄙無恥的暗算也好,各種各樣的方式說到底的話,也隻是為了“殺人”這一最終結果而做修飾的詞語而已,就結果來說,其實並沒有任何分別。而就殺人這一罪孽的話,再怎麽用借口來表示自己沒有錯都是不成立的——殺人就是殺人,罪惡就是罪惡,不可能推卸掉的。即使是用世俗價值觀來強行洗腦自己沒有錯。但是如果自己覺得這是罪惡的話,那麽殺人之後的負罪感還是會揮之不去的。


    而不同的是,有人為了殺人這個結果而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證明自己是對的,有人則坦率的承認了這是罪惡但是即使是罪惡也會承受的而已。前者的話,像是那種以“修行”或者“渡人”以及創造地上“佛國”名義進行殺戮的一向宗就是代表。而後者的話,像景嗣和龍女都是屬於這種人,承認罪惡,但是為了製止罪惡的話,又寧願擔負起這份責任。這樣子的人物,大概就類似於刑場上對於罪大惡極之人進行製裁的儈子手,而和那種家夥不同的地方。則是在於他們的行為並非是出自於命令或者強迫,而是自己的覺悟。有的事情,就算是手染鮮血也要去做成的,而現在,既然上天或者佛陀不懲罰一向宗,而法律的話也沒有那種效力製裁他們的時候,就需要這種法外製裁者了。


    用鮮血去成就某個主公那純潔的夢想,以及承認自己的罪惡並且自稱為魔王,從一開始就不把自己標榜為“好人”,所以當然也不會被認為是虛偽。


    “報告公方殿下,海麵上的敵艦已經全部肅清了,但是還有的大量的一向宗泅水或者抱著木頭試圖逃離大阪灣,因為目標太小,所以大炮射擊……”


    “嗯,清楚了,瞭望手幹得很不錯,打旗語,讓僚艦拉起錨然後駛向海域,水手們準備近距離使用鐵炮肅清海麵,石山一向宗,我不想放跑任何一個。你們要記住,今天你們所做的,並非隻是屠殺而已,也沒有違背所謂的人道主義,相反的,如果放跑這些家夥的話,那麽他們隻會造成更大的破壞而已,所以在此全體殲滅他們,才是真正的人道主義。”


    屠殺,這種行為毫無疑問是會被人所詬病的,即使是在危難當中拯救了中華的武悼天王冉閔那霸氣四射的殺胡令也會在若幹年後被一些專家教授批評為“狹隘的民族主義者”而徹底的不見於典籍。(.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很難想象,這就是讓漢族能夠存續下來的民族英雄最後的待遇,而原因,就是因為對於胡人的屠殺。


    而回過頭來想想,哪個民族的曆史又是完全的幹淨的?不用武器而是用禮儀和所謂的和平去麵對入侵者的民族的確有,並且也不算太少,而最後的結果則一定就是滅亡。就好像是西班牙探險者對阿茲特克,美國殖民者對印第安,麵對著高強度的種族滅絕,那些被壓迫種族的反抗也是合理的——肯塔基還有別的部族戰士會剝下敵人的頭皮。因為他們知道白人一旦入侵,那麽村莊裏的每一個族人都會被殺死不分男女老幼。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既然對方首先選擇了滅絕人性的策略的話,那麽對牲口講人性有必要麽?


    所謂的人道,不應該是僅僅隻是狹義的祈願和平而已,必要的時候,就算是人道主義者,為了捍衛這份信念,也應該拿起武器。


    景嗣對於一向宗的仇恨,可能也是因為預見到了這些家夥的破壞力究竟有多麽的強烈的關係——的確,另外一個曆史線上,一向宗是順利的存在了下去,但是其結果的話,就是在侵華戰爭當中這些家夥承擔了重要的作用。而等到戰後,除了九道阪的某著名神廁外,供奉戰犯靈位最多的也就是一向宗的寺廟了。就算是旅居到日本,普通日本民眾都是比較和善的情況下,也就是這一群家夥成為了日本極端分子還有黑x幫的主力。可以說明明是在日常相處當中比較融洽也很容易溝通的民族之所以會在某些時候變得特別喪心病狂滅絕人性,一向宗在其中發揮著特別重要的作用。而麵對這樣的公害和大毒瘤,毀約然後下手滅亡他們,在景嗣的價值觀裏是完全合理的。


    “一向宗的話……就算是這些人裏,其實也是有無辜者的啊,比如家眷還有……”


    “那麽被他們殺死的普通百姓裏就是有罪者麽?”平穩到讓人感覺不到有任何火氣的反問,造成的結果卻是相當的有威嚴。船艦已經拉起了錨,開始向那片海域集結,而水手們也拿著鐵炮準備待命。


    “如果他們是禽獸不如的家夥們,那麽就不要和他們做一樣的事情……”


    “那麽就放著他們不管?有的事情總要有人做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你們不願意,那麽就我來咯。”


    其實任何個案都不能僅僅隻是當做巧合而處理,一切的個人行為模式下,身後都有著群體意識的影子。而所謂的英雄或者惡棍,都是做了別人所不願意做的事情——必然有人也是希望那麽做的,隻不過受限於種種而沒有去實現而已。景嗣的話,就是那種會挺身而出的家夥。


    在之前答應放出石山一向宗的時候,將領們擔心的是會不會讓這群和尚們逃開並且留下禍患,而當真正景嗣打算斬草除根的時候,他們又開始談起了仁慈或者別的什麽。總之,這種東西大多數人都會有的,所以景嗣也不會怪他們就是了。


    “濃姬,現在的話,你覺得如何?”


    “嘛,要是用語言回答的話,我想你也不會理解的,所以還是用行為來表示就好。”


    還是那身白色的具足,在眾多人中也是相當醒目的,而麵對著船旁幾乎可以稱之為“血海”的大阪灣,還有那些伸出了手指向天空希望獲救的漂浮者,濃姬也隻是掏出了手銃默默的對準其中的某一個扣下了扳機而已。


    “重要的並非是我理解不理解你,而是和不和你站在同一陣線,雖然可能我現在還是沒有辦法能夠徹底的了解你這個男人,但是至少……這種事情的話我會和你一起做。”


    簡單利落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之後,景嗣也多少有一點落寞的笑了笑,然後不再看海麵退回了艙室當中。有的時候,他也會感到自我懷疑——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雖然他也清楚,如果自己不動手的話,那麽這些血腥就會有某個少女主公來承擔,這是絕對不行的。但是就算是自己承擔了這些東西的話,那麽還是會帶給重要的人壓力的。就比如說現在的濃姬,為了理解他,就必須不得不接受這種血腥的一麵。


    畢竟,大家都得救的故事,哪裏都不存在吧?


    ……


    而大阪灣,也因此被人們所記住了,不管是海島上的住民或者說界港的人們,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裏都能夠看見紅色的海水還有人類的殘肢——對於魚類來說,的確是盛宴。尤其是酒肉不忌的一向宗和尚們平時一直以來都以魚作為食物,到了最終卻還是被魚吃掉了,的確是很有佛理的因果報應。


    但是報應什麽的,一向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至少作為一個不信這東西的人,景嗣依舊是過的好好的,在成功的以近乎為沒有的代價獲得了一個完整的石山本願寺之後,整個一向宗勢力基本上是已經告潰了。沒有人相信,作為一向宗精神支柱的法主能夠在那樣子的屠殺當中幸存,除去了加賀的一向宗還在成建製的繼續抵抗外,雜賀的鈴木家已經十分畏懼的希望能夠投降。至少從精神上毀滅一向宗這一點,景嗣的確是做到了。


    而曾經供奉著佛陀的最高法主室,現在已經成為了景嗣所在的地方。而那些佛像們的下場基本上可以簡單的歸類為“沒價值”和“有價值”的。沒價值的話,直接打碎是必然的,而有價值的話,就要分為其他寺廟供奉或者不供奉的兩類了,要是僅僅隻有一向宗信奉的佛像,那麽其上的貴金屬就會被回爐重煉,而要是其他法華宗和天台宗也認可的佛像,則會被送往其他寺廟繼續接受供奉。從中受益最大的,應該算是漢傳佛教的禪宗臨濟宗了,因為其教義相對溫和山門也比較守規矩的關係,大多數的所得都送向了他們在安土的寺院。


    “這裏,我們要擴建,把外牆拆掉,然後延展成能夠包攬整個大阪灣的,還有港口設施這是關鍵,未來對明貿易的海船和對西洋貿易的船隻都要從這裏出發,以後的界港將作為一個轉運中心存在,而真正的進出口,將會集中在大阪,還有,原先的軍械庫……”


    在毀滅過後,其相對的自然是重建,景嗣的重建當然不會是僅僅隻是恢複舊貌,而是重新的把這個原先的要塞城堡給變成所有本州海岸城市當中最重要的一個。本來的話,戰爭也就是在毀滅和重建的循環當中帶給人們進步的。對著海岸俯瞰整個大阪灣然後說出自己的方案儼然一副設計師的樣子,實在是很難和之前那個背信棄義的家夥聯係起來。


    “公方殿下,對於鈴木家的處置是什麽?他們的話,似乎是已經向島禦台無條件降伏了,而這一代的雜賀孫市,似乎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並沒有參加曆次一向宗的戰爭,也沒有支援石山。”


    “這樣啊,那麽隻誅首惡的目的達成了的話,也不用太過於嚴苛了,首先先把鈴木家封移吧,接著叫他們把家中那些和一向宗關係密切的叫出來處刑那麽就算了。給他們寄十個空匣子,叫他們裝滿了就行。”


    殺戮的確是造成了很多人的死亡,但是從另外一方麵,這些家夥的死也算是救了不少人。至少等到一向宗的信徒們徹底明白了過來,念著南無的法號是不能刀槍不入的,就算是佛陀轉生的法主也會被殺死之後,對於宗教的信仰也會開始減弱。雖然不是全部,但是至少還是有大多數人沒有選擇和一向宗陪葬,各地的一向一揆的確是還有最後的爆發,但是規模上完全是屬於不用擔心的那種。


    “不過現在,米五郎,我們還有多久能夠征集到足夠的船隻通過四國?看來之前的決定還是有著一些紕漏的啊……”


    稍微有點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舒展了一下緊張的神經,景嗣等到徹底完成了計劃之後,才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自己的確是利用了一向宗在海上沒有辦法還擊的這一點成功的進行了偷襲,但是同樣的,能夠通過海峽的船隻數量是有限的,織田家的海軍雖然強大但是運輸能力的則完全一般。要重新籌集一支足夠的船隊來運輸數萬人的軍勢需要時間,所以四國攻略的話,可能還要緩上一緩。


    “這個啊,需要從三重還有東海道調集船隻,再怎麽也需要半個月吧,雖然阿波淡路這些島國還好,可四國征伐所需要騎兵的戰馬還要另外的運輸空間,應該是不能急在一時了。”


    丹羽長秀的話,應該是屬於比較理解景嗣的那一類人——能夠很清楚的明白景嗣的想法和價值觀,雖然不一定認同但是依舊保持著善意的一麵。他也清楚自己想要為這個前輩做到些什麽可能是不行的,所以,隻有從另外的方麵來緩解他的壓力了。


    “最近的話,有馬溫泉的修繕也是剛剛結束,如果願意的話,景嗣叔你可以暫時在那裏等待消息,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好好善後的。”


    “誒……真是的,什麽時候我也需要我的後輩來幫忙善後了啊,真是一個沒有用的前輩。不過,米五郎還是拜托你了啊。”


    (寫完這些東西之後我覺得我的三觀也已經出了問題……明天下午到hk,不知道傳說當中進擊的巨鴨在哪裏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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