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夜色下,鬼鴻鈞怒然麵對著劍魔和卜牛。


    呀――


    劍魔未言,陡然間劍動氣走,霎時狂風肆掠亂草齊飛,沛然劍氣化為漫天光華朝著鬼鴻鈞猛刺而去,是嚇更是殺。


    呼――喝――


    麵對撲麵而來的浩蕩劍氣,鬼鴻鈞提起鬼杖,立時間鬼氣衝天而起,似死神降臨,更如蒼天逆亂,無窮骷髏飛舞四方,恐怖。


    砰――


    照麵對擊便是八荒震蕩,荒草山石頃刻崩碎飛揚滿天,劍魔和鬼鴻鈞皆退步穩身,冷冷地盯著對方。


    片刻,劍魔惡狠狠地說道:“哼,找死!”


    鬼鴻鈞則淡言道:“我非是來與你對戰的。如果能夠避免不必要的費力,我們又何必兵戈相向呢?說不定給他人帶來可趁之機。”


    不錯,倘若妖怪從裏麵出來,或者是柳片兒出來,而自己全心對戰眼前之鬼,讓柳片兒趁機會逃脫,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此刻,卜牛言道:“哼,誰知道你是不是來搶我們的東西的?鬼物沒個好東西。”


    聞言,鬼鴻鈞發出森然笑聲,“嗬嗬嗬,我隻拿回屬於宛州天聖的東西,除此之外,其餘東西都與我沒有關係。如此可否放心?”


    劍魔謹慎地問道:“哼,徒弟所言甚是。到底為何物?”


    唰――


    鬼杖揮動,頓時氣蕩四方,滾滾草屑騰飛而起。鬼鴻鈞淡淡地說道:“宛州道脈。難道兩位想要與我爭奪此物不成?”


    聞言,劍魔竟將寶劍插地。擺手言道:“所為之物不相同,我們之間沒啥利益衝突。隻是燕回而今就在蠻荒古地內,你想進去?”


    鬼鴻鈞握著鬼杖大步向前,“追不到宛州道脈。整個宛州都要陷入絕滅。即便前方是鬼門關,我亦無畏無懼。”


    呼――唰――


    但見鬼鴻鈞化為漆黑鬼霧,霎時間融入那蠻荒古地揮之不去的黑色內。而卜牛隨後言道:“師傅,難不成我們就這麽幹耗著啊?”


    劍魔盯著卜牛,言道:“喲嗬,難不成你還有更好的建議?說出來,也許有賞。”


    思索片刻,卜牛說道:“師傅。您想啊!那鬼物到底是不是尋找宛州道脈,我們根本不得而知,倘若那隻是他的胡言,我們豈不是上當?”


    劍魔揚起眉梢。好奇地看著卜牛,“繼續!”


    卜牛繼續言道:“我們該跟著進去。一來我們可以監視鬼物;二來我們可以直接找到柳片兒。否則她從其他地方離開蠻荒古地,而我們不得知,豈不是白搭?”


    啪――


    話音剛落,劍魔便沉沉地敲了卜牛一下。隨即舉起身旁的寶劍,“看看這是什麽?”


    卜牛揉著腦袋,“你的劍啊!師傅,好疼啊!”


    劍魔鄙夷道:“活該!我的劍早已沾染他們的氣息。隻要燕回和柳片兒踏出蠻荒古地,我的劍便能夠在第一時間查知。你懂否?”


    聞言。卜牛驚喜道:“師傅果然是師傅,居然還留有這般厲害的招。嘿嘿。現在我們隻需要等待便行。可如果……”


    啪――


    劍魔轉身便又是一巴掌,“又如果什麽?如果你皮癢,我不介意借手。”


    火辣辣的疼痛讓卜牛齜牙咧嘴,“如果那鬼物在蠻荒古地內便將柳片兒的四珠手鏈奪到手,我們又該怎麽辦?”


    的確,鬼物的插足讓此事變得撲朔迷離,他是要奪四珠手鏈的嗎?


    隨後劍魔言道:“不必擔憂!那鬼物的氣息我的寶劍也已沾染,隻要他走出蠻荒古地,我們便前去查探。倘若真的是如你所言,哼……”


    蠻荒古地,自知操控的花毒慢慢地靠向燕回,燦燦綠葉沾染著蒙蒙毒氣,直逼燕回命門而去。


    呼――砰――


    恰在臨近之際,花娘身後衝起數條藤蔓,靈蛇般的藤蔓瞬間將毒氣打散,更將綠葉崩碎。花娘問道:“為何要如此做?”


    花毒頓時占據身體,言道:“他害怕燕回。”


    即刻,自知再度奪回身體,笑嗬嗬地說道:“咯咯咯嗬嗬嗬,自知乃天地仆人,不懼生不畏死,何來害怕之說?我隻不過好奇。”


    花姑言道:“既然不害怕,你為何又要選擇偷襲燕回?哼,花毒定然是感覺到了你的恐懼。”


    而此刻,燕回卻笑道:“嗬嗬,他不是害怕我,想必是害怕‘琴狩’二字。自知,不曉得我所言是否正確?你為何害怕?”


    唰――砰――


    但見花毒身子化為極光,繼而又在另一邊出現,激蕩空氣讓四周暴動。自知言道:“我說過,我那不是害怕,而是好奇那兩字。”


    燕回則繼問言道:“就算你是好奇,想必你知道那兩字代表的意思,可否相告?”


    沉寂,霎時間充斥著四周,詭譎難辨。


    曾幾何時,燕回多麽想知道琴魔所言的“琴狩”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今終於有機會知道那隱藏的秘密,多少有點不一樣的驚訝。


    片刻,自知才慢慢說道:“我隻知道‘眾生琴狩,琴狩眾生’這八字箴言。其他的解釋我尚不能參悟其中奧秘。”


    眾生琴狩,琴狩眾生?


    到底是何意思?難道是說眾生是禽獸,然後琴狩眾生?莫名八字給燕回帶來另外的疑惑,心頭愁雲漸漸密布,到底何時解開?


    翌日,七月烈日被濃密樹葉絞碎,灑下一地碎金。斑駁中帶著幾絲陰寒。


    燕回在花姑的引領下前往琴族故土,而花娘則留下來看著花毒,畢竟那是她的兒子,萬不能在此時出任何問題。否則難辭其咎。


    約莫晌午時分,燕回和花姑便來到琴族故地的邊緣。


    花姑指著不遠處的地方說道:“你看,那裏便是琴族故地。通常這裏是妖族的禁地,不論是誰。都不能打擾琴族前輩們的安息。”


    激動的心像是看到了希望,燕回言道:“而今為了他們的後裔,我相信琴族前輩的在天之靈能夠諒解。走吧!”


    語落,燕回便邁步而走,可花姑卻大驚失色地說道:“等等……完了。”


    燕回驚訝地問道:“咋了?”


    突然,濃密荒草中響起躁動的沙沙聲,冷冽殺氣撲麵而來,詭譎怪風吹走先前恍惚間的安寧。死亡如同怪網自遠處籠罩而來。


    唰――


    驚愕間,隻見荒草內躥出黑影,直逼燕回心門,而那恐怖殺氣竟也是從它身上激蕩出來。燕回隨即握琴格擋。


    砰――


    撞擊出來的巨響震動著燕回的耳朵。而那黑影則再度躥入荒草不見蹤跡,隻是那股殺氣死死地逼迫著燕回,危險刺激著神經。


    見狀,花姑瞬時說道:“他是我娘讓他進入琴族故地的,你萬萬不能傷害他。”


    片刻。荒草內響起那低沉沙啞,卻充斥著陣陣殺氣的聲音響動四方,“唔喔――琴族故地乃妖族禁地。即便花娘來,也不能進入。”


    燕回則抱起龍琴警惕四周。“我踏入琴族故地乃是為了琴族後裔。相信琴族已故的前輩都願意原諒,你為何要阻止?”


    唰――


    語落。那黑影再度襲向燕回,利爪閃爍著驚人的寒光。大有撕碎蒼穹的恐怖力度,“就是不讓你進,能耐我何?吼,快去死吧!”


    當當當――


    來不及言語,燕回彈起琴音,頓時間浩渺音波激蕩四周,聖潔靈力宛若那水麵漣漪般蕩漾出去,將近身的黑影逼走。


    隨後燕回言道:“倘若在阻止,休怪我不客氣。”


    花姑亦是言道:“宿猴,你不要拿著妖凰的命令就目無尊長。我娘此刻是妖族最大的領導者,她說的話你竟然不聽。膽子不小。”


    此刻,那黑影方才露身,正如花姑所言,它真的是隻猴子,難怪那速度和靈活度快的驚人?


    唰――


    宿猴轉臉便跑到旁邊的古木上,冷冷地說道:“哼哼,你娘不過是妖凰的仆人。她的話怎能與妖凰命令相提並論?你們快走吧!”


    花姑氣呼呼地說道:“今日我偏要進去呢?你會殺了我?”


    聞言,宿猴露出猙獰麵容,隨後惡聲惡語地說道:“如果你非要闖,我依照我的規定,必然要殺你,即便你是花娘的女兒也無特權。”


    燕回則勃然大怒,“哼,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種辦法殺死我?今日琴族故地我是非去不可。”


    說話間,燕回再次邁入步伐,怒走幾步踏入琴族故地的範圍內,而此刻宿猴麵目猙獰地吼道:“吼吼,既然如此,你就是找死。”


    唰唰――


    說話間,宿猴便化為黑影朝著燕回撲來,利爪寒光森然殺氣直逼麵龐,而燕回琴音更是烈烈作響,龍琴上聖潔靈氣衝天而起。


    淒傷哀曲散盡天地,離殤?哀哀淒涼,再現無上威嚴,恐怖力量四蕩周遭,直接將宿猴蹦出數丈之外,氣血沸騰。


    角字下的修為,讓燕回有著麵對宿猴的實力。


    呃――噗――


    片刻,宿猴剛想運氣再戰時,隻覺得胸口溫熱隨即口吐朱紅。恰在此刻,燕回再彈琴曲,茫茫琴音直逼宿猴心脈,隨即蒙蒙靈氣收於燕回掌心。


    宿猴怒吼道:“你、你廢了我的修為,我……”未等宿猴說完,他便化為猴子,語言成為了奢望,唯有眼神抗議。


    花姑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會殺了它。雖然他被廢了修為,但至少還有命。”


    此刻,燕回卻搖頭言道:“不,我並未廢了它的修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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