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亂的陰風,侵襲著續緣的背脊。


    呼——


    續緣扭頭望去,空蕩蕩的街道翻滾著破敗的鬥笠,死寂高牆外充斥著令人不安的股股氣息。


    無魂的靈體卻有著不存在的感情,是朱悅夢創造時的那抹善念還是其吞噬藥仙山靈物時殘留的絲絲的念想?神秘無比。


    沙沙沙——


    亂草在風中摩擦出詭異聲響,而恰在這聲響內,續緣感覺到了異樣,“有鬼氣!”


    嗷哦——


    語罷,絲竹宮的陰兵就像是下山的猛虎,宛若利刃般的鬼爪朝著續緣的心髒猛烈撲來,獵獵寒光似有撕天裂地之象,甚是恐怖。


    見狀,續緣雙手合十,移步間拔地撼穹,周身佛光傾瀉而出,化為碩大佛蓮,繼而緩緩綻放,“菩提之間——”


    梵音陣陣佛光道道,宛若炙熱烈陽般灼燒著陰兵。


    砰——


    僅僅照麵,陰兵便被刺目佛光灼燒,化為飄渺鬼氣,瞬間逃走。續緣驚愕地看著街道,“白日當頭,陰兵怎能如此肆無忌憚呢?”


    啪啪啪——啪啪啪——


    突然間,死寂街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遙望間,有道慌慌張張的人影從街邊拐角處一閃而沒,好奇讓續緣跨步而去。


    宛州通往蠻荒古地的某處深林,黃銅古鍾發出宏大梵音,敲鍾僧便盤坐身旁。


    彌彌鍾音敲響的蒼茫未來,更像斬斷浮世紅塵線。烈日當空,原本七月流火。可此刻卻依舊炎熱燥燥,就連風中都夾雜著熱浪。


    呼——


    忽然,炎熱暖風變得異常詭異。繼而絲絲寒意席卷而來,敲鍾僧緩緩睜眼,虔誠而言:“阿彌陀佛——”


    呼——


    語罷,遠處樹蔭下陡然間陰氣湧動,隨後滾滾氣浪演化為骷髏型的光芒,以千鈞之勢朝著敲鍾僧席卷而來。見狀,敲鍾僧唯有用鍾抵擋。


    轟——咚——


    對撞間,黃銅古鍾發出極度宏大的聲響,直震山搖地動叢林驚晃。而後敲鍾僧渾身金光萬丈,宛若佛陀臨世。劃指時,金輪佛“卐”浩然而去。


    立時間,鬼鴻鈞顯化身形,手中鬼杖劃開層層鬼氣,霎時間星辰鬥暗陰風呼嘯。鬼輪浩蕩末圖陰煞,“輔輪天葬——”


    砰——


    蒼穹動後土搖。迎麵時將地表撕裂山石崩碎古木化粉,片刻,烈日炎炎。刺破陰雲直射叢林,鬼鴻鈞感覺到莫大壓力,鬼氣消散。


    與此同時,敲鍾僧手托黃銅古鍾緩步而來,“阿彌陀佛。烈日當空,鬼物竟然現世,當真是世間異變禍起萬劫。”


    唰——砰——


    樹蔭下,鬼鴻鈞舞動鬼杖繼而重重地砸在地上,冷冷說道:“世間是否遭劫與我無關,我隻管宛州道脈。和尚,我們本無恩怨,為何要與我作對?”


    聞言,敲鍾僧不禁笑道:“哈哈哈,你是否搞錯?剛剛可是你先對我下的毒手,如今豈能責怪我與你作對呢?阿彌陀佛——”


    唰——呼——


    鬼鴻鈞動了動嘴角,之後便將鬼杖收起,淡笑道:“且不論先前如何,而今你我都已無事,何不化幹戈為玉帛?正所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修你的佛,我走我的道。”


    咚——


    霎時間,黃銅古鍾再響蒼茫浩渺音,敲鍾僧淡然而道:“佛有慈悲心,今日便算。倘若……”


    唰——


    未等敲鍾僧說完,鬼鴻鈞便化為濃煙,虛無縹緲地消失在了樹蔭下,徒留敲鍾僧立於原地,接著自嘲式的笑笑,頗有佛家姿態。


    雷州程家村,柳片兒、朱悅夢和花娘、花毒對峙著。


    花毒雙眉緊皺,語氣粗魯地責問花娘,“娘,剛剛為何要攔著我?那女人殺了花姑,還有蠻荒古地的眾多妖族。我們……”


    花娘擺了擺手,打斷了花毒的埋怨,接著問道:“你說花姑可能被自知抓走了?你確定是自知?”


    聞言,朱悅夢放下那緊繃的弦,微微緊張地說道:“看來你也見過自知。沒錯,不久前我的確抓了花姑,可後來我將她放回去了。而之前,自知曾對我說要花姑,但被我阻止了!”


    花娘警惕地盯著朱悅夢,包括她說話間閃爍的眼神,“你為什麽要放走花姑?你又為什麽要闖入蠻荒古地,殺我族類?”


    當當——


    清脆琴音乍響四方,化去先前不安凝重的氣氛,朱悅夢毫不遮蔽地說道:“很簡單!因為我喜歡她,要追求她。”


    絕對勁爆的話語,除卻花毒外,花娘、柳片兒和燕回都目瞪口呆地盯著朱悅夢——世間怎會瘋狂到讓人分不清彼此的性別呢?


    柳片兒驚呼道:“娘——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啊?你……”


    沒言的批判,除卻心中驚訝,更多的是滿口無語。而對此,朱悅夢卻毫不在意,“我當然知道。你不要阻止我。”


    唰——


    說話間,朱悅夢化為流風消失於原地,隨後花娘、花毒、柳片兒和燕回也快速跟著。朱悅夢所言是否為真,唯有事實來證明。


    梧桐樹下,狐妖將妖凰玉牌握在手裏。


    狐妖摸著那稍有暖溫的玉牌,嫵媚說道:“這便是妖凰玉牌,果然是件能激起人類貪欲的東西。”隨後撿起輪回非玉,“這也是寶。走!”


    呼——


    未走多遠,忽然間漫天飛花擋住去路,普天粉光宛若花雨般飄零虛空。見狀,狐妖冷笑著說道:“哼哼哼,原來是花姑。”


    語罷,瓣瓣花雨凝聚成花姑的模樣,“狐妖,你竟然敢動妖凰玉牌,這是背叛!我勸你。速速將它放回梧桐樹,否則必死無疑。”


    聞言,狐妖卻搖了搖食指。“背叛?哦不,過不了多久整個妖族都是我的,何談背叛?倒是你,竟然敢如此與未來的妖族王者說話,真是大逆不道。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若你肯願意為我效力的話,我倒可以留下你的命。哈哈哈——”


    呼——咻咻——


    花瓣舞動掀起陣陣妖光,花姑並指夾著花瓣,隨後快速扔出。頓時花如刀,割斷層層虛空,意迷茫,“花割殤——”


    嗷哦——嘶嘶——


    而狐妖則迅速轉身,閃過花姑兩片花瓣,接著身形似電如風拂地。雙手更像利刃,劃破花瓣撕碎粉光。頓時便將花姑重重拍倒在地上。


    寒光閃閃的指甲死死地抵著花姑的脖子,狐妖言道:“嘖嘖嘖,多麽細嫩的肌膚。應該一點即破吧?可惜!”


    花姑則毫無畏懼,怒言道:“要殺便殺,你休想驅使我為你做事。你拿走妖凰玉牌,我娘和我哥,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啪——


    狐妖順手便打了花姑一巴掌。“花家的妖就這麽不識時務麽?你現在是階下囚,沒資格對我大吼大叫的。嘖嘖嘖,紅顏薄命啊!”


    火辣辣的疼痛感從臉頰傳向四方,花姑說道:“誰薄命,還不一定呢?”


    聞言,狐妖倒是好奇地看著花姑,指甲則愈加用力,也許隻要再有半點力便可捅破那細嫩肌膚,“毫無思想。難道你不知道我隨時都有可能殺了你?”


    花姑淡淡地說道:“你若要殺我,何須等到現在?哼,你隻不過想讓我親眼看到你成為妖族的王,想以此羞辱花家。”


    唰——


    狐妖扼住花姑的脖子直接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冷笑連連,“哼哼哼哼,好聰明的花姑。既定的結果,如今你就隻有等待的權力。”


    如此,狐妖便帶著花姑和妖凰玉牌走出梧桐樹籠罩的範圍,頓然間微微離奇力蕩漾而去,而狐妖卻絲毫未知。


    蠻荒古地邊緣,燕回隨同幾人齊齊地追尋著自知,唯等那離奇靈氣飄忽而至,才使體內的淘氣有所異動,妖凰氣息四蕩而出。


    唰——唰——


    頓時間,花娘和花毒遏止腳步,轉身回到燕回身旁,“妖凰,妖凰氣息!”


    而此刻,燕回體內的淘氣浩蕩起蒼茫佛光透體而出,額頭蓮瓣已經有了四瓣,身體佛氣愈加濃鬱,“姑姑,有人偷走了妖凰玉牌。”


    驚駭之語,花娘和花毒的麵色瞬間變暗,即刻瞬間聯想到了狐妖,“是狐妖!是她行的調妖離樹之計。我們快回。”


    此刻燕回質疑道:“淘氣,你可能感應到玉牌所在之處?”


    淘氣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按理所言,我應該可以感覺得到。可如今妖凰玉牌像被某種力量禁錮,斬斷了我與它的微妙聯係。”


    花毒則雙眉深鎖,不可思議地說道:“妖凰玉牌含有妖凰靈力,狐妖根本休想靠近,如何能夠拿走呢?”


    燕回說道:“依據淘氣所言,定是那狐妖得到了某種寶物,而此種寶物似乎可以壓製住妖凰玉牌內的靈力。蠻荒古地深邃悠長,若是沒有方向的去尋找,根本如同大海撈針。淘氣,你試試感應妖凰玉牌的位置。”


    隻見淘氣緊閉雙眼,絲絲縷縷的光芒宛若騰起煙霧,而此刻蠻荒古地內,彩蝶焦急地搜尋著花娘的蹤跡,直至感覺到淘氣氣息。


    啪啪啪——


    彩蝶驚愕自言,“淘氣氣息,卻有佛光繚繞,怎會如此?唉,不管了,是死是活,我必須尋找到花家才行。”


    蠻荒古地的邊緣,朱悅夢懷抱古琴走到燕回的身邊,好奇地看著他,言道:“你是位離奇的人物,但願你不要與我為敵,否則必死。”


    麵對她的威嚇,燕回顯得泰然自若,“先前不論,今後隻要你不傷害我以及我想保護的人,我們之間就不會存在敵我關係。”


    朱悅夢聳了聳肩膀,“先前何事?我不明白。”


    燕回冷笑而言,“哼哼哼,你欺騙東賢和李瑟堯,說是我殺死的東方,以至於他們怨恨在胸尋我報仇。還有雲希的爹,雲天衝。”


    聞言,朱悅夢卻是淡然而笑,“哈哈哈,也許你該找自知算賬,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讓我去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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