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馬兒受驚了,馬車裏的人因此而被驚嚇到,人倒是沒事,隻是看起來臉色蒼白而已。


    在丫鬟匆匆下馬車求救的時候,馬車裏的聞寧玉也漸漸緩過來了,她稍稍平複自己,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還是笑道,“好了,綠蘭,我,我沒事了,別擔心。”


    聽到聞寧玉的聲音,綠蘭才匆匆返回馬車上,扶住聞寧玉。


    這馬車上並沒有聞家的標誌,但看起來有些華麗,外人一看便知道必定是富貴人家的馬車,當時情況緊急,青衣也未曾細看這馬車究竟是何人,玉無凡更不知這便是聞府的馬車,也更不知這馬車中便是這位前些日子還傳對他癡心一片的聞寧玉。


    但即便是知道,也不能不出手,這街上到處都是人,馬車橫衝直撞,傷了百姓,也不是他們願意看見的,可這會兒,馬車雖是停下了,人也救下了,玉無凡卻有些頭皮發麻,這樣的情況之下,人自然是不能就此離開。


    聞寧玉已經被丫鬟扶著下了馬車,她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看玉無凡的眸中,不難看出那一份驚喜之意。


    “濟王殿下……”


    玉無凡點了點頭,“聞小姐。”


    聞寧玉行了一禮,好似沒有看到玉無凡身邊的青衣一般,麵上有些感激,眸中帶了一些大劫過後的的淚光,卻強忍不落,倒是有些楚楚可憐的堅韌,“寧玉多謝濟王殿下出手相救,這,這馬兒寧玉也不知怎麽了,進入這街市不久之後,就突然發了狂,將車夫甩下了馬車,造成現在這個局麵……若非是王爺出手,寧玉今日可真不知道該如何交代。”


    玉無凡道,“寧大小姐誤會了,救下你與你的馬車的,並非是本王,是穆姑娘。”


    說罷他低頭看站在一邊神色清冷,顯然對此並沒有什麽興趣,正準備轉身離開的青衣。


    聞寧玉聞言,這才看向青衣,有些吃驚地道,“原來是穆姑娘。”她伸手,一把抓住青衣的手,但青衣剛剛勒住韁繩的時候傷了手掌,被聞寧玉這麽一握,下意識皺了皺眉頭,聞寧玉卻好像沒有覺察一般,依舊感激地道,“穆姑娘身手了得,今日城門相助,改日寧玉一定上門拜訪。”


    玉無凡皺眉看了一眼聞寧玉握住青衣的手,青衣卻已經將手抽了出來,麵上不動聲色,“舉手之勞,不必道謝,這條街是鬧市,原本馬車便不好通行,聞大小姐日後出門,還是將馬車停在鬧市之外比較好。”


    聞寧玉麵上有些尷尬,臉色蒼白了幾分,“多謝穆姑娘提醒,今日之事……實非我本意……。”


    旁邊的丫鬟見此,眉目有些不滿,小姐好心好意感謝她,這人倒是好,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做給誰看似的。


    不過她到底沒有出聲說什麽,青衣說罷,也不再看聞寧玉,便轉身離開了,另一邊,茶樓中,阮弗和玉無玦已經從如意樓中下來,旁邊的百姓因為這一幕,也紛紛圍聚了過來。


    青衣轉身,正要離開,聞寧玉卻叫住她,“穆姑娘想必便是如今永嘉城中的商業大戶穆家的家主吧,今日承蒙穆姑娘出手相助,寧玉改日必定登門造訪。”


    青衣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聞寧玉,倒也沒說什麽。


    玉無凡掛念青衣手上的傷口,正要跟著離開,卻被聞寧玉叫住了步伐,“濟王殿下……”


    玉無凡匆匆道,“聞小姐想必受驚了,還是先回府比較好。”


    “王爺!寧玉……”


    說罷玉無凡正要離開,可才走了兩步,卻聽見綠蘭驚呼一聲,“小姐!”


    玉無凡聞聲轉過頭來的時候,聞寧玉已經身子一軟,倒在了綠蘭的懷中,“王爺!”綠蘭驚慌道。


    但聲音一叫出口,綠蘭便覺得自己手臂一輕,聞寧玉卻已經倒在了一個女子的懷中,盼夏身子一閃,便接住了聞寧玉,這會兒,卻笑道,“你家小姐受驚了,還是盡快叫一輛馬車帶回府中的好,不然附近若是有醫館,將你家小姐帶去也可以。”


    綠蘭卻怒道,“你是誰。”


    她才剛剛出聲,如意樓的門口,阮弗的聲音便響起來了,“你叫綠蘭是麽,去給你家小姐找一輛馬車吧,盼夏,先將聞小姐扶入如意樓,這般在大街上成何體統。”


    盼夏倒是半點也不擔心的樣子,笑著應下了。


    那被提名的綠蘭見到如意樓門口出來的阮弗和玉無玦,卻猛地一驚,“晉王,晉王妃。”


    玉無玦沒什麽表示,阮弗淡淡點頭,“嗯。”說罷她看了一眼被盼夏扶入了如意樓的聞寧玉,道,“前麵街角可尋到馬車,你家小姐可耽誤不得。”


    說罷,也不等綠蘭如何回應,阮弗便道,“聞小姐畢竟是個閨中女子,六弟,十二,你們先離開吧,這裏有我便好。”


    玉無凡也不含糊,點頭道,“如此,便有勞四嫂了。”


    說罷,他卻不離開,反倒是進入了如意樓,青衣已經上樓去,他掛念青衣手上的傷口,想也不想便追著她的身影而去。


    阮弗與玉無玦微微點頭,玉無玦也不說什麽,與玉無痕一道離開了。


    綠蘭見此,咬了咬牙,看了一眼聞寧玉,腳步匆匆往街角而去了。


    聞寧玉被放在了一旁角落的桌子上,阮弗看了一眼地上已經被斬殺的馬兒,對如意樓的掌櫃道,“掌櫃的,將前邊的街道收拾收拾,免得驚嚇了百姓。”


    掌櫃的利落應了一聲是,便著人將街道收拾了,順便也解散了圍觀的百姓。


    阮弗看了一眼聞寧玉,視線放在在她微微顫動的眼眸上,歎道,“聞小姐看來是受了不小的驚嚇,但願真的無事。”


    盼夏道,“還好沒事,不然可還不知道後果將會如何嚴重呢。”


    阮弗移開視線,看著外邊正在被收拾的烈馬,幽幽道,“烈馬用於拉車,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聞小姐大概不太明白這些,因而做了一些危險的事情。”


    她聲音微微,好似歎氣一般,趴在桌上的聞寧玉,沒有任何動靜。


    不一會兒,綠蘭便回來了,她還有些焦急,一道回來的,還有先前被甩下了馬兒的一撅一拐的車夫,綠蘭回來之後,匆匆與阮弗道了謝,便將聞寧玉扶上了馬車離開了。


    阮弗見此,才走出了如意樓,走到街角,果然看見晉王府的馬車已經停在了那一處,玉無玦坐在馬車中,阮弗還沒有走近他便一把打開了車門,阮弗倒也不意外,笑著朝他伸過手去。


    玉無玦輕輕一拉,阮弗便被拉入了馬車之中,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幕,玉無玦也不多問什麽,阮弗倒是道,“這位聞小姐,倒是有些意思。”


    玉無玦挑了挑眉,“有何意思,比起你,自是不如。”


    阮弗有些無語,道,“左都禦使的女兒,這兩年,倒是未曾聽過永嘉城中聞寧玉的什麽消息,據說是今年才剛剛回到永嘉的。”


    對於這些事情,玉無玦自然是不關心,也並不知道,聞寧玉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即便玉無玦不了解,前不久外邊傳出來的聞寧玉對濟王一片癡心的消息,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他對此沒有什麽想法,但阮弗卻不以為然,輕靠在玉無玦懷中,她笑道,“都傳外邊聞小姐對六弟癡心一片,隱隱也有聽說六弟對聞小姐有過什麽救命之恩,這件事又是怎麽回事。”


    “別人的事情,關心那些做什麽。”玉無玦道。


    別人……她抬頭不滿地看了一眼玉無玦,“六弟算別人麽,青衣算別人麽?”


    玉無凡怎麽不算別人?玉無玦不以為意,不過到底不敢說青衣在她眼中是別人,隻哼道,“玉無凡自然是別人!”


    阮弗倒是被他氣笑了,“無玦!”


    她看得出來青衣與玉無凡之間隱約的扭捏,她不知兩人日後會如何,但是,顯然此時此刻她還是關心這件事的。


    玉無玦安撫她,“好了好了,這件事,你若是想知道,問問十二。”


    他話音一落,外邊便響起了玉無痕的聲音,“四哥,我是別人,我不知道!”


    玉無玦不以為意,涼聲道,“你確定?”


    外邊沉默了一會兒,玉無痕不滿的聲音又傳入馬車內,“四嫂,四哥總欺負人!”


    阮弗忍不住笑出了聲音,“好了十二,後邊我幫你討回理兒。”


    玉無痕這才輕哼了一聲,道,“這事兒,還是前兩年的時候了,那時候四嫂還沒有回到永嘉,有一日六哥出城辦事,路上就碰見了聞家的這位大小姐,就是剛剛碰上的這位,那時候據說是聞家大小姐正是去上香的時候,路上遇見了一些不要命的匪徒,想要打劫了聞家的馬車,被六哥碰上了六哥自然出手,護下來聞小姐一路人,這件事過後,那位聞小姐便對六哥多有感激,曾兩次登門拜訪,後邊的事情,就是這樣了,六哥成為聞小姐的救命恩人……”


    他說著說著,便又扯到,“不過那時候據說聞小姐外祖母身子不好,要她回去盡孝兩年,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這事兒原本也過去了的,我差一點就忘記了,不過這聞小姐今年才剛剛回京,倒是沒有想到她對六哥還這般念念不忘。”


    阮弗大約也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如此。”


    “四嫂,有什麽問題麽?”


    阮弗道,“沒什麽,隻是問問罷了。”


    玉無痕嗤笑了一聲道,“當年那位聞小姐在路上遇到匪徒的事情,其實也不過是聞府內部的宅院之爭罷了,不然那好好的路上,畢竟在永嘉城之外,誰不要命了來這兒做什麽匪徒。”


    阮弗在馬車裏聽著,倒也不說什麽,宅院之中的爭鬥,十家九戶免不了,尤其是在這永嘉城中。


    玉無玦道,“那也是老六的事兒,咱們且別去管他。”


    阮弗自然不會去管玉無凡的事情,隻是多問了一些罷了,自然也是點頭。


    玉無玦這才滿意地勾唇。


    外邊的玉無痕聽著馬車裏的動靜,有些百無聊賴地哼了一聲,他就知道,四嫂哪裏會給自己討什麽理兒!他便也不再多問,過了一條巷子,人影一閃,馬車外邊便沒有了他的影子,馬車一路慢悠悠回到了晉王府。


    不過才剛剛回到晉王府,阮弗一路上還在想著事情,玉無玦倒是默默跟在她身邊,兩人才剛剛進了房,阮弗隻聽得啪嗒一聲關門的聲音,她被這突然的聲音從思緒中拉回來,轉過頭來,“你……”


    大白日的關什麽門這句話還沒有說出來,玉無玦卻已經從背後環住了阮弗,阮弗一個激靈,“無玦……”


    玉無玦低聲在她耳邊問道,“陳修齊和元徽真的有你說的那麽資質非凡,他日必有大成麽?”


    阮弗隻覺得頭皮發麻,可他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問得雖然是這種拈酸吃醋的問題,但語氣卻如同耳鬢廝磨一般,如夜間他在她耳邊呢喃一般,他握住自她的七寸,她哪裏受得了,小動作地避開,也不管自己原先說過的話了,道,“沒有的事情,我說的不過是客套話,你還聽不出來麽?”


    “是麽?”玉無玦輕問道,卻突然俯身含住阮弗的耳垂,一邊含糊道,“元徽那人,當年你在招賢館才見了他一麵,現在都還記得!”


    這醋都吃到八百年前了!


    阮弗閉了閉眼,咬牙切齒又耐不住他對自己耳垂的折磨,軟了大半的身子卻還是怒道,“玉無玦!”


    玉無玦才不管她色厲內荏的怒氣,放過她的耳垂,卻眷戀上了她揚起頭的時候露出的白皙脖子,“阮兒,我不高興了!”


    這委屈的語氣,阮弗還沒有從他隨意的轉變之中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抱起,往床榻而去,轉瞬之間她便被玉無玦壓在了床上,“玉無玦,現在是白天!”


    “白天也無妨。”玉無玦唇角輕揚,細細密密的吻卻已經落在阮弗的臉頰上,一邊道,“阮兒心裏,隻能覺得我好,誇了別人,為夫心裏會很難過的……”


    他說著,便又微微抬起頭,正正看著阮弗,道,“就算為夫現在不是最好的,日後也必定是最好的……”


    阮弗從他漆黑的雙眸中,卻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自己,好似藏在了他的心底,被他專注而鄭重地嗬護著。


    她知道,玉無玦心裏始終還有一些隱藏的別扭,那樣的別扭,來自於過去發生的許多事情的形成的影響,他少年失母,自己拚殺過來,手中不知沾惹了多少白骨,他算無遺策,深謀遠慮,心思不知比常人多了多少竅,加上皇後的事情雖是過去了,卻始終被他壓在心底,藏著一分散不去的自責和愧疚,即便這世上那麽多人都在仰望晉王殿下,但玉無玦內心深處,卻時刻清醒和明白,外人所說的那個清風朗月、溫潤如玉、朗朗如日月入懷的晉王殿下,並不是真實的自己,就像他脫去了少年的不羈與稚氣之後,永遠留給世人這般溫潤俊雅的外殼,而實際上,他並不是。


    可阮弗並不知道,玉無玦明白自己的不擇手段,比起那些阮弗欣賞的真正的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心為往聖繼絕學為盛世開太平的讀書人,多了太多心思,芝蘭玉樹隻在其外,真正的內裏,卻是芝蘭腐敗之後碾入塵土的模樣。而在他看來,阮弗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好到他即便給了她一個統一的中原,四海升平的盛世,仍然覺得不夠,也不足以匹配。


    以致於,阮弗每一次對多元徽或者陳修齊甚至林墨這樣的人多一分誇耀,他便入了自己的心魔,卻又小心翼翼,不能讓她發現,害怕一旦發現,阮兒便會知道更多自己的不好。


    輕輕歎了一口氣,阮弗看他沉如遠山一般的雙眸,輕輕抬頭,輕柔的唇瓣印在了玉無玦倒映著自己的眼眸上。


    她唇角微微勾起,看著他眸中的那個自己,道,“無玦,對我來說,你才是這世上最好的人,別的人,再好,也是別人,不是你,也不是你的好。”


    她在告訴他,她喜歡的那個人,愛的那個人,就是這個叫做玉無玦的男人,不管他在世人眼中如何,也不管她曾經經曆過什麽。


    玉無玦眼眸陡然增量,好似一個孩子得到了莫大的獎勵一般。


    “阮兒……”他有些癡迷的喚她。


    阮弗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聲笑道,“所以,晉王殿下,日後可以不要妄自菲薄,這般吃醋了麽?”


    哪知玉無玦聽見這話,卻臉色一僵,看著阮弗臉上的吟吟笑意,俯身纏住了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嘴兒,而一旁的床幃已經被他騰出一隻手放下。


    青天白日的,緊閉的房中竟漸漸響起了喘息的聲音。


    盼夏原本是跟在後邊的,這會兒卻聽到了房中傳來的聲音,也不禁紅了臉,揮揮手讓外邊的丫鬟都遠離主屋一些,也徑自下去了。


    ==


    七日之後,草原使節進京。


    靳雲等原本護送夏侯殊回西越的人轉到北方,迎接使節,但進入永嘉之後,軍隊被安置在了城外,隻有一小支百人護送的隊伍,以及草原使節一隊浩浩蕩蕩的隊伍。


    阮弗和玉無玦奉詔前來接待草原使節,遠遠便見百餘人的隊伍朝著永嘉而來了,隊伍的背後,揚起大道上的塵土,玉無玦穿戴了親王的朝服,阮弗倒是沒有穿戴晉王妃的那繁複的朝服,但是,看上去,卻是極具標誌的阮同知的天青色玉蘭錦袍,看起來也鄭重了許多。


    草原使節的隊伍之中有馬車,但是,遠遠看過去,最醒目的還是隊伍中間一道嫣紅的身影,那身影,讓人不禁想起了草原上最是豔麗的花,想起那莽莽蒼原上,暗夜之下熊熊燃起的篝火,正是如今酋長部落中,極具聲望的落霞公主。


    阮弗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待一行人到來了之後,才與玉無玦對視一眼,兩人迎上去前去,而那位落霞公主,早早便看見了幾人,在玉無玦和阮弗剛剛迎上去的時候,已經腿兒一蹬,利落的翻身下馬,不顧身後眾人,走上前來。


    阮弗見此,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落霞公主。”


    草原的女子,長相原本多高挑一些,膚色也不像中原人那般白皙,但是落霞公主雖是身材高挑,但膚色卻是透著一股與草原大多數女子不太一樣的白皙,長長的頭發,編成了許多個辮子自頭上垂落下來,她看起來也不過是雙十年華,額前掛著一顆明珠,發上掛墜著許多極具草原地域特色的首飾,雙眸明亮,神采飛揚,隱隱約約可見一股草原兒女的大氣與豪邁。


    自打看清阮弗之後,她便一直在打量這位早就在中原大動,名號已經傳到了草原的當世奇女子,這會兒,人也毫不避諱地打量著阮弗,帶著一些讚賞,也帶著一些不曾掩飾的疑惑。


    而阮弗微微一笑,眸色沉靜地看著她,落霞公主這才行了一個草原的見麵禮,笑道,“你就是晉王妃,天下名士孟長清,辰國禦書房同知阮弗?”


    她好像看不見旁邊的玉無玦一般,隻看了一眼,也不行禮不打招呼,就這麽看著阮弗。


    玉無玦到不覺得如何,視線一直放在阮弗的身上,阮弗微微揚唇道,“正是我,公主便是那位一舉將酋長部落收服於手,結束草原百年紛亂的草原明珠?”


    落霞公主聽著,爽然一笑道,“你們中原人有句話,叫禮尚往來,你這麽跟我打招呼,是我理解的禮尚往來麽?”


    阮弗一笑,“公主覺得是,大概便是了。”


    落下公主卻笑道,“你們中原人說話,難道都是這樣不清不楚的麽?旁的人,我必定不喜歡,不過你說來,我不反感。”


    阮弗眨眨眼,道,“那我應當多謝公主大度。”


    “謝什麽,本公主不敢說本公主是草原上厲害的人,但是,你卻是你們中原女子中最厲害的人,能與你相識,是我的榮幸。”


    “能與公主這樣的人物相識,也是我的榮幸。”阮弗道。


    “你與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公主卻與我想象中的相差無多。”


    “哦?”


    “豪爽利落,顧盼神飛,巾幗之色。”


    “雖然我聽不太明白第三個詞,不過我知道你在誇獎我,我喜歡。”


    玉無玦的視線終於轉移到落霞公主的身上,眉頭微微皺起,“請公主先入城吧。”


    落霞公主對於危險的感知很是敏銳,玉無玦的話雖然很正常,不過卻明顯感覺到了話語裏邊的疏離,不過阮弗還是很客氣友好地樣子,她到底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有些莫名其妙。


    落霞公主身後的人也紛紛上前來,與玉無玦和阮弗行禮,玉無玦隻點了點頭,阮弗道,“驛站已經為草原使節安排好了,還請公主一行與我一道入城。”


    落霞公主點頭,“好,多謝了,本次國訪,本公主還有多了解你們中原,晉王妃既然說有幸結識我這個朋友,可要帶本公主這個朋友遊一遍中原強國的盛京景象才行。”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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