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閉關了,情況他已經知道,祭酒那日被抬回太學,性命無憂,可是一直沉睡,被抬進了諸子閣,點亮了一盞燈,然後一直沒出來。連郭鎮輔都不知道祭酒現在的狀態,但肯定沒有危險。


    祭酒之前,隻收了兩個弟子,一個曾鴻,一個劉知易,不過劉知易很快就被逐出師門了。


    可是沒人知道,甚至沒人知道他被祭酒收過。


    此時一聽劉知易這麽說,卻沒人懷疑,因為他的詩才,所有人都覺得,他不是詩家弟子,誰還能是詩家弟子。


    一個個朝著劉知易叫喊:“二師兄,二師兄。在下要拜入詩家!”


    祭酒闖宮死諫,開創詩道,這股聲勢太大,雖然沒人修行雜家借勢之法,但憑借東風乃是人的本能,諸子百家修行,很多都基於人的本性,不過側重不同。


    劉知易擺擺手:“大家聽我說。一個一個來,排好隊。”


    可是沒人排隊。


    劉知易又喊:“排名不分先後。”


    學生們這才慢慢開始排隊,但依然擁擠,好在有個基本秩序了。


    劉知易跑去搬了一個桌子,讓曾鴻在旁邊維持秩序,他坐在桌後。


    “這位師兄。你為何要拜入詩家?”


    “二師兄。在下自幼喜歡詩詞,奈何沒有詩家,不知如何修行。如今祭酒開創詩道,我心向往,所以想要拜師。”


    “你是哪家弟子?”


    “名家。”


    名家是詭辯的學派,他說的話,劉知易一個字都不信。


    但大筆一揮,邊問邊寫。


    “姓名?”


    “王寬。”


    “年齡?”


    “十九。”


    還是個才子。


    “下一個。”


    “劉英。”


    還是個本家。


    “下一個。”


    “馬倫。”


    “下一個。”


    “張福。”


    劉知易抬頭,一個熟人,張王李趙儒門四傑。


    “張兄?”


    劉知易感覺到張福身上有微弱的氣勢,不再是之前修為被廢的狀態,但這氣勢絕對不是儒家的。


    “劉兄。在下向來仰慕劉兄詩才,不敢與劉兄相比,但對詩之一道,也頗有心得。”


    張福躬身說道。


    劉知易問道:“張兄現在修的是哪家?”


    張福尷尬道:“小說家。”


    儒門四傑道心破碎之初,劉知易勸過他們,讓他們改修小說家,當時四人信誓旦旦,蔑視小說家無德,一副餓死都不會修小說家的傲骨,沒想到還是在現實麵前屈服了。從張福身上的氣息說明,他已經開悟了,這說明劉知易沒有看錯,他們四人確實有小說家天賦。


    劉知易才不在乎這些,馬上登記下張福的姓名,從此他就算詩家弟子了。


    後麵依次是王祿、李壽、趙喜三人,也一一登記姓名。


    半天時間,登記了三百八十多人,看來新創立的詩道,還是很有影響力的,這人數,都比醫家多了。當然,更可能是這些人看中祭酒在太學的地位。


    既然代師收了弟子,接下來就是宣布門規。


    “諸位師弟。詩家今日,開宗立派!與諸位約法三章,學院修好之前,諸位依然住在原處。但不可荒廢學業,每日五更來此誦詩,十日之後,分齋。”


    說完有些人開始散去,有些人則圍著劉知易。


    “二師兄。詩家到底有什麽威能,可否給大家展示一二。”


    有人修行,衝著權位,有人修行,衝著力量,當然也有人是追求純粹的道理。


    不管這些人目的如何,劉知易都想展示一下,先立個威。


    默默點頭,身上的詩家氣勢已經凝聚起來。


    此時許多學生已經感受到了。


    “祭酒的劍意,祭酒的劍意!”


    他們很激動,當日祭酒闖宮,上萬太學生在後麵觀望,祭酒借京城萬千百姓不平之氣凝聚出的那道劍意,連皇城都退避了。


    劉知易用的,自然是那道意誌,因為當時他感受最深。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我有不平事!”


    一個個學生高喊,這完全是湊熱鬧的,此時他們身上沒有任何氣勢激發。


    劉知易翻了個白眼,一手揮發,劍意噴薄而出,在麵前土地上犁出了一個深溝,最後衝到牆壁,破壁而出,將院牆破了一個大洞。


    將周圍幹活的工匠嚇了一大跳,這些工匠大多數都是普通工匠,哪裏見過這些。


    劉知易忙安慰他們:“大家莫怕,正好在這塊裝一個大門。”


    詩家借了雜家的地方,總不能一直從雜家大門出入。


    突然一聲聲歡呼,新拜入詩家的弟子,對詩家的威能歡呼起來。


    劉知易則若有所思的朝一個方向看去,看見了一座高大的閣樓,太學聖地,諸子閣,供奉著曆代聖賢的英靈。劉知易剛才發出劍意之時,明顯感覺到了諸子閣中某個意誌,跟他產生了某種聯係。


    難道因為主持詩家開宗立派,他得到了詩家英靈的認可?或者是在諸子閣中閉關的祭酒意誌關注到了他?


    “二師兄。這是什麽劍意?”


    有人問話,收回思緒,平靜且頗有格調的回答:“不平!”


    不平劍意。


    不過這算不得什麽技法,詩家修的就是心誌,詩家真氣真氣就是精神意誌之氣。準確的說,這不是一道劍意,而是詩情畫意凝練出的一股不平之意,借劍氣的形態釋放出來罷了。


    拜也拜了,看也看了,詩家新弟子們一個個滿意而歸。


    劉知易則一直若有所思,詩家修的是心誌,凝聚的是意誌之氣,這與武道真意有何不同?


    如果將詩家意氣融入武道,是不是就能凝聚武道真意?


    想著,嚐試著,摸索著,終於又一次用出不平劍意,不過這一次手裏多了一把有形之劍,武道血氣凝聚劍氣,詩家劍意融入劍身,武道、詩家兩股力量勉強在劍身上達到平衡,劉知易就維持不住,劍氣不受控製的激射出去。


    他勉強控製,劍尖朝上,劍氣噴湧而上,聲勢仿佛刺破雲霄。


    劍氣中一股激憤,勇猛精進,大有城擋破城,國擋滅國的氣勢。天上一朵浮雲,在這道劍氣激蕩之下,直接被擊破。


    此時京城中許多高手的目光再次被吸引到太學,不由露出疑惑。


    “太學有三品武道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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