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攀上三丈多高的斷崖,對年輕武卒來說隻算是小麻煩。


    若非此時傷勢拖累實力隻剩巔峰時的一半,他甚至有信心直接踏著崖壁縱越而上。


    然而當他剛剛攀上崖頂,尚未站穩腳跟時,一道黑影便直衝他麵門而來。


    他隻來得及抬手護著臉上要害,便聽到“啪”的一聲,黑影破碎,他的手臂也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感。


    破皮流血了。


    “哼,又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


    他冷笑一聲,隨即發現這次手臂滲出的血汙中,多了一絲礙眼的青黑色。


    “嗬,還用上毒了?不過就這點毒性,用不用毒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前方洞穴中傳出了田籍的聲音,“你堂堂秩二輕俠,居然被我一個小小秩一遊者接連打得流血中毒,這不算恥辱什麽叫恥辱?”


    便聽田籍繼續叫囂道:“有種進來再吃我幾矛啊!我保證會投得準一些,哈哈哈!”


    在田籍囂張的笑聲中,年輕武卒目光漸漸凶戾,厲聲嘯道:“我堂堂梁武卒,為國遠征,豈會懼怕流血犧牲,無恥小賊,拿命來!”


    崖頂平台並不大,洞穴中的空間更是狹窄,年輕武卒隻是一輪衝鋒,便已經跑穿了大半個洞穴空間。


    然而裏麵卻不見田籍身影。


    此時他剛從明亮處驟然來到黝黑的洞內,視野一時未清晰,所以不敢貿然走動。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他腳下的碎石忽而一下鬆動。


    下一刻,碎石塌陷,年輕武卒身體無法抑止地跟著下墜,跌入五丈深的洞穀中。


    ……


    第一步成功了!


    望著跌入穀底的年輕武卒,田籍心中不由小小振奮一下。


    剛出他故意發動【小言】相激,一則吸引年輕武卒注意,免得暴露姬綾的位置,影響他後續計劃。


    二則引誘對方進洞,再利用先前他與公輸五共同布置的陷阱,將年輕武卒困在下方。


    不過雖然成功達成了這個目標,但年輕武卒的強悍生命力,依然令他心驚不已。


    當初他失手掉下這裏時,不過是跌落兩丈深的半山平台,已經暈厥了一段時間,靠著【勇剽】的強悍才勉強撐過來。


    如今年輕武卒直接從五丈高摔下,卻除了衣服破損狼狽一些外,跟個沒事的人一樣。


    當真人比人氣死人。


    看來要麽是俠客途徑到了秩二,【勇剽】的效果大幅提升,要麽是對方還有其他保命的方技。


    好在他在穀底還有別的布置。


    “梁人,你先前驅使野狼圍堵我們,手段卑劣,形同禽獸。如今反被我用捕獸夾所傷,這就叫自取其咎!”


    正如田籍所言,下方年輕武卒的雙腳赫然正被兩個精鋼捕獸夾咬死,雖然捕獸夾的金屬齒未能刺破他的皮膚,但腳上拖著這麽兩大坨金屬疙瘩,會大大影響他走動與攀爬。


    年輕武卒似乎終於看穿了田籍的激將法,這次沒跟他廢話,第一時間伸手掰捕獸夾。


    田籍哪會讓他如願。


    德性消耗減半與【勇剽】早已發動。


    瞄準,蓄力,投擲。


    嘭!嘭!


    田籍連投兩矛,全都衝著年輕武卒的雙手而去。


    而穀底的年輕武卒受狹窄地形所限,加上腳上負累,根本躲閃不及,瞬間就被高速墜落的長矛擊中。


    其中一矛還正好打到他防禦相對薄弱的手上,將其中一根食指打到了變形!


    雖然這種這種程度的傷勢對年輕武卒而言還談不上威脅,但卻能有效幹擾他拆解捕獸夾的動作。


    年輕武卒似乎也看穿了這點,當即放棄拆解,直接拖著兩坨金屬疙瘩撲向洞壁就要向上爬。


    然而很快他又發現,這四周的洞壁不知被誰徹底打磨清理了一遍,竟然光滑似鏡,不但沒有任何藤蔓草植寄生,甚至連個像樣些的凹坑都沒有,根本找不到抓力點!


    他試著強行抓附一處稍緩的坡麵,結果手指又被一根長矛擊中,失手滑落,臉蛋正正栽倒地上的淤泥中,跌了個狗吃屎的姿勢。


    這下手上身上全部沾滿濕滑的淤泥,再攀爬洞壁,就更會打滑了。


    “啊,你這該死的紫龍衛。”年輕武卒羞惱幹嚎道,“等你投光了矛,我就爬上去將你碎屍萬段!”


    回答他的,是又一**風雨般的投矛。


    其中一矛在他躲避時正好碰到金屬捕獸夾,擦出了片刻的火星。


    借著這片刻火星的微光,年輕武卒終於看清一些上方的情形。


    便見距離他頭頂上方三四丈高處,有一扇扇高低不等的半山平台。


    因為穀洞內壁近乎桶狀,田籍在這些平台間來回縱躍,便能對他進行無死角投矛。


    而更令他頭皮發麻的是,此時這些扇形平台上,全都插著密密麻麻的矛杆……


    “該死,怎麽這麽多!”


    ……


    因為擔心投出的長矛會被年輕武卒反過利用,田籍投矛時,幾乎拚盡全力,以期金屬矛頭就算擊不中對方,也會因為與洞壁高速碰撞而破損。


    不過一直全力輸出,哪怕有【勇剽】加成,身體也漸漸有些吃不消。


    隨著速率不可避免地下降,田籍發現年輕武卒漸漸找回了節奏,又要開始拆腳下的捕獸夾。


    他當即啟動下一步計劃。


    關門,放管離!


    隨著他心念轉動,腕上的六甲拘陽環微微一震,一股灰色煙霧自銅環陣法上噴湧而出,旋即又快速凝聚,化成了管離頭頂木冠的威武身影。


    “管兄,拜托你了!”


    話音剛落,管離陽神即拖著一身灰色煙氣跳下了穀底。


    很快,年輕武卒驚愕的聲音從下方傳來:“你……你是之前那個重傷我大兄的紫龍衛?”


    “你居然還活著?”


    “不對,這是交陌孫氏的邪術!”


    “嘶……你怎麽也跟孫氏有勾結?他不是想殺你嗎……”


    年輕武卒最後一句話中的“你”顯然是指田籍,但田籍此時又怎會費口舌解釋?


    他還巴不得對方自己想歪亂了方寸呢。


    ……


    看到管離陽神成功纏住了年輕武卒,田籍這才停下手來休息。


    實際上,他身邊真正的“投矛”已經所剩無幾。


    別看在年輕武卒眼中,平台上的投矛多到令人發指,其實大多都是裝裝樣子的尖頭木棍,就跟前幾日在崖頂上嚇退對方時一樣。


    畢竟遊老提供的材料有限,公輸五就是再“能工”,也不能無中生有變出一大堆金屬。


    好在年輕武卒被他成功唬住了。


    算算時間,遊老應該快出手了吧?


    怎麽還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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