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不知什麽時候也過來了,看到雲紫站立的方向,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過來,站到她的另一邊,場麵已經如此混亂,他卻依然有心開玩笑:“冥天殿下真是有閑情逸致,這都殺人了,你還在花前月下,美人在懷啊。”


    阿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冥天不是什麽情聖,隻知道,關心一個人,要關心她的身體,靈魂和所有的喜怒哀樂,為她憂而憂,為她樂而樂。”


    “呦,還說不是情聖,這話說得多好聽啊,我都被感動了呢,彎月夫人,你有沒有感動啊?”景寒將夫人那兩個字說得十分重。


    雲紫微微頜首:“冥天殿下說得誠懇,不是虛偽的話彎月自然感動,不過,景寒殿下,那裏死的人可是你的仰慕者呢,為你柔腸百結,為你醉臥紅塵,最後發生不幸也是因為你,難道你不覺得愧疚嗎?”


    景寒陰晴不定的看著雲紫,一張妖嬈邪魅的俊臉上神色變化莫測,許久,他才冷笑一聲:“彎月,一介村婦,居然有此口才和膽識,真是讓景寒刮目相看呢。”


    雲紫心中一驚,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立刻垂下頭,溫順的說道:“殿下謬讚了,彎月隻是覺得二神使死得冤枉,一時心中激憤,出言偏激了些,對不起。”


    景寒還想說些什麽,場麵已經混亂了,隻見三神使帶來的那名男子一看到妙音,立刻全身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伸出手指,顫巍巍的指著妙音,連聲說道:“你,你不是神女,你是惡魔,惡魔,就是她,就是她逼迫男子與之歡好,之後便吸**魄,毀屍滅跡,真是萬惡不赦。”


    妙音仔細打量那名男子,實在想不明白,她的防範那麽嚴密,這名男子為何會逃脫,於是,她冷笑一聲:“住口,莫要血口噴人,既然你指控我毀屍滅跡,萬惡不赦,那麽,你是怎麽逃脫的?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四周一陣騷動,覺得妙音言之有理,雲紫也覺得此男子說話漏洞百出,妙音既然敢這麽做,必然做了周密的防範,又怎麽會出現紕漏?


    那男子的話受到了質疑,他本人也受到了影響,一陣劇烈的咳嗽,讓人擔心他說不了接下來的話便一命嗚呼,好不容易咳嗽停止,他抬起頭,虛弱的說道:“我是神山孟家的人,從小修習龜縮術,可以在地下不吃不喝被埋上一個月,本來,若是被你化作白骨,是斷斷不會有存活的機會的,偏偏,那日你這惡女不知有什麽事,來不及處理我幾乎已經皮包骨頭的屍體,便將我埋於洞府地下,急匆匆的出去了,我孟家喜好研究一些奇特功法,精魄快要消失之前,用假死來掩飾,以保留性命,如此,我便活了下來,直到前些天才找到機會逃出來,指控這惡女的罪行。”


    男子說到此處,已經聲淚俱下,雲紫看的動容,覺得他說的話一定是真的,若是如此,他能夠成功逃脫神女的洞府,想必是靠了三神使的幫助,兩人一拍即合,一個要活命,一個要真相,正好。


    果然,隻見三神使一臉冷凝的對在場神宮中人說道:“各位神宮中人,二神使多少年來,為神宮殫精竭慮,如今死於非命,令我等痛心,其實,本神使在前段日子就發現了神女的異狀,但凡事要講證據,於是,本神使趁其不備,進入她的洞府中查探,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了這名孟家男子,被他的悲慘經曆所震撼,這才下決心要將神女的惡行披露出來,讓大家還那些無辜慘死的男子們一個公道。”


    人群中先是一陣騷動,緊接著便有人揮著拳頭呼應:“抓住惡女,她不配當神女,滾下去,處死她,為慘死的人討個公道。”


    是啊,是啊。


    場麵一陣混亂,妙音臉色慘白,明白大勢已去,孟姓男子說言非虛,那一日,她從傳音符中得知曲殤正在找她,剛剛成婚,她還不了解假曲殤的脾性,因此心慌意亂,顧不得將屍體燒成灰燼,隻是簡單藏於地下,可恨啊可恨,就是這個紕漏,讓她今日萬劫不複,這就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嗎?


    很快,她便恢複了鎮定,拔出寶劍,持劍而立,冷笑道:“愚昧無知的人們,你們想要抓住我,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才行。”


    這段時間裏,她不知吸食了多少男人的修為和精魄,功力比之從前更是有了十萬八千裏的進步,這些人想要抓住她,還真是不容易呢,隻要找到機會逃出去,她便可以躲起來繼續修煉,心思一定,她便沉心靜氣準備殺出一條血路來。


    三神使迎上去,與她戰在一處,神宮的護衛也將四周團團圍住,場麵幾經凶險,可是,妙音估計的沒錯,此時的三神使已經敵不過她了,幾個回合下來,便險象迭起,三神使一陣慌亂,沒有回頭,對冥天和景寒說道:“兩位殿下,請二位殿下施以緩手,神宮上下必感激不盡。”


    雲紫對這個冷冰冰的三神使倒還有那麽一點點的好感,而且,她還有許多事想要問三神使,比如她父母的事情,比如素雲的事情,比如天宮的異變等等。


    她推了一把身邊的景寒,戲謔的說道:“景寒殿下,美人相邀,你如何能見死不救啊?”


    景寒被迫無奈上前應戰,臨行前,對三神使說了一句:“三神使莫要慌張,我與冥天殿下來了。”如此,算是將阿墨也拖下了水。


    阿墨握了握雲紫的手,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等我回來。”


    雲紫點點頭說道:“你要小心。”


    冥天和景寒上前,局勢便大有不同了,兩人均未盡全力,卻已殺得妙音步步後退,毫無招架之力,景寒一揮手,拋出縛仙繩,將妙音緊緊的捆起來,丟於一旁,馬上有護衛上前將其七手八腳抬起來,往地牢方向而去。


    三神使氣喘籲籲的走過來,對阿墨和景寒深深鞠躬道:“二位殿下,解神宮之圍,聽音感激不盡,日後若有吩咐,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景寒一揮手道:“三神使莫要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阿墨卻沉吟片刻說道:“赴湯蹈火倒是不必,隻是本殿下最近剛好有一疑惑事想要詢問三神使,不知方便與否?”


    聽音抬起頭認真的是說道:“當然方便,不知殿下所問何事?”


    阿墨招招手,雲紫走過來,他慢悠悠的看了雲紫一眼說道:“這位其實是在下一位好友,因為有事想要問神使,特意潛入神宮中做了宮女,不告之罪,還請見諒。”


    三神使笑道:“事出有因,何罪之有?莫非,就是這位姑娘有事相問?”


    阿墨正色的說道:“正是。”


    景寒眉頭跳了跳,眸色幽深,瞥了眼雲紫,低頭苦思。


    雲紫說道:“三神使,不知可否進一步說話?”


    聽音明白,這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了,便點點頭。三人一同向另一處宮苑走去。


    直到此時,宮女們才開始忙亂起來,有的抬起二神使的屍體往前殿走去,有的負責收拾因為打鬥而亂作一團的宮苑,隻有小魚呆呆的立在遠處,不知在想些什麽。


    前殿門口,阿墨攔住正要跟著一起進入的景寒,冷冷的說道:“殿下,每人都有不方便的時候,還望你給予方便,冥天感激不盡。”


    景寒陰測測的睨著阿墨,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轉到雲紫身上,將她又是一陣上下打量,許久,才懶洋洋的說道:“如此,本殿下就不打擾了,不過,彎月夫人,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變漂亮了?”


    此言一落,雲紫臉色一變,伸手摸了摸臉頰,很快,她便意識到中了景寒的圈套,她的易容沒有變,隻是被景寒誆了,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讓她自己先露出馬腳來。


    雲紫微微一笑,掩飾住方才一瞬間的慌亂:“殿下說笑了,彎月中人之姿,又怎麽會突然變漂亮,倒是景寒殿下是民婦這麽多年來見到過的最漂亮的人。”


    景寒臉上的笑容凝結起來,臉色不虞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大步走開,阿墨揮手在殿外設了結界,三神使已經坐在主位上等著他們了。


    雲紫從未如現在這樣清楚的觀察過三神使,從前,大神使氣勢強,四人出現,讓人注意最多的就是大神使的棺材臉,大神使死了後,二神使美豔陰狠,讓人見了,都想起她的美人皮,陰損骨,現在,前麵兩位都沒了,倒是顯出了三神使的睿智和聰慧。


    的確,她是聰慧的,明知道二神使居心叵測,一心想要獨攬神宮權勢,將神女架空,或者還想將三神使以莫須有的罪名秘密弄死,三神使聽音卻不動聲色,表麵看來,她禮賢下士,深明大義,尊敬二神使,也尊敬聲名狼藉的神女殿下。


    隱忍不發這麽久,便是琢磨著要不不做,要麽出手要狠。打蛇要打七寸,殺人也要滅於無形,無疑,三神使就屬於出手極快又狠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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