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隻要再讓她聽見任何一句髒話,下一次,她的手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麽樣“無法控製”的事情!


    憤恨地咬著牙,奧良滿腦子隻想著要怎麽痛扁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是第一個、也肯定是最後一個讓他想親手捏死的女人。


    如果不是他受傷,他現在一定、肯定會動手掐死她!


    “怎麽?不罵了嗎?”右腳踩在他的傷口上,似折磨般地略略施力,女子噙著笑,滿意的看著他倏地變得鐵青的臉色。


    她本來還想看看他能對著她罵多久呢?


    “該死!拿開你的腳!”傷口突然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奧良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吼,瞬間變了臉色。


    “嗯?你說什麽?”輕眯起眼,女子聲音裏有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她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該死”兩個字?


    “‘請’……拿開你的腳!”由牙縫硬是擠出這句話,奧良握緊拳頭,忍下想破口大罵的衝動。


    等他傷好了之後,他一定要宰了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


    他要扒掉她的皮、割掉她的肉、拿她當地毯踏!


    直到聽見自個兒想聽到的話後,女子挑了挑眉,睨著他好一會兒,這才緩慢的移開自己的腳。


    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她彎身撿起散落一地的飲料,然後轉過身,抱著飲料,頭也不回的邁開步伐。


    ”喂……死……不……女人你要去哪兒?”見她轉身跨步離開的動作,奧良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媽的!她該不會是……


    “時間很晚了,我也該走了。”抱著滿懷的罐裝飲料,女子沒有回頭,維持著一種固定的速度,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出來晃了快一個多鍾頭,不知道店裏那幾隻小毛頭,有沒有按照她的吩咐,把店裏給徹底掃除幹淨?


    “你……”聽見她的回答,奧良隻覺一陣暈眩,一股鬱氣驀地衝襲上他的胸口,他簡直氣得就要吐血!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究竟有沒有搞懂他叫住她的目的啊?,


    之所以會想盡辦法的叫住她,還放下他高傲的自尊,低聲下氣的與他向來不屑的低等愚蠢類種說話,就是要她幫助他離開這個又臭又髒的鬼地方,誰知她居然在這樣羞辱他之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媽的!那他剛才那樣忍氣吞聲是為了什麽?


    shit!!


    越想越嘔,最後,不願再求人,他鐵青著張臉,靠著過人的意誌力,艱難地由濕滑的泥地中站起。


    他寧可自己痛死,也不願意再求這該死的女人一句!


    扶著牆,他捂著受傷的腹部,緩慢地移動自己的身軀,一步一步的往巷口前進。


    聽見身後傳來的遲緩步伐聲,女人好奇地挑高眉,回過頭,正好對上奧良那張狂妄不羈的俊臉。


    他的眼神冷銳得教人不敢直視,渾身散發出來的狂厲氣息,更是逼得人不敢靠近……


    看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經過她身邊,一步一步固執地往前行,就是不願意再開口求她一句。這竟挑起了她的興趣!


    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固執到這樣的地步,換作一般人,遇到這種攸關生死的時候,早就拋棄了自尊,死命拉住所有可能幫助自己的人不放,偏偏他卻驕傲的不願再開口求她一次。


    還真是有趣啊!不是嗎?


    這個狂妄又傲慢的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高傲啊!


    終於,砰地一聲,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氣力的奧良,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地倒撲在巷口堆棄的紙箱中,—動也不動。


    彎起紅唇,女人緩慢地踱向他,來到他的身軀旁。


    還真是能撐啊!沒想到傷成這樣,他居然還能死撐著這麽久,換作是別人,恐怕老早就暈厥過去了。


    抬腳踢踢他一動也不動的身軀,女人清麗的臉蛋上有著難得一見的淺淡微笑。


    要救嗎?還是不救?凝視著他陷入昏迷的狂放麵龐,她在心裏暗暗思忖著。


    會經過這條暗巷,完全是個意外,而會在這裏碰見這個受傷的傲慢男人,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她一向不是什麽好心的人,但也不至於冷血到見死不救。


    其實,救他與救路邊一隻遭人棄養的小狗並無分別……隻是,他的態度太過傲慢,她不喜歡別人用這種狂妄的態度對她。


    要救嗎?還是不救?


    眯起眼,她凝視著躺在她腳旁那個失去知覺的男人,然後下了決定……


    【第二章】


    清晨六點半,安寧社區裏,一家門外吊著金魚風鈐,布置得十分可愛的小早餐店,正忙碌著將客人們叫的一份份早餐送上桌去。


    偶而抽空,還得應付門外已久等的外帶人群,將他們所需的餐點,一一裝入印著金魚圖案的特製環保紙袋中。


    “老板,我要一份香蔥蛋餅,還有一杯奶茶。”


    “老板,我要藍莓鬆餅和一杯卡布奇諾咖啡。”


    “老板,我要沙拉三明治跟冰紅茶。”


    圍在櫃台前的客人們紛紛點著餐,明明是早餐店,卻能提供給客人如此多樣的餐點,從中式到西式,應有盡有,就算有人突然點了個清粥,早餐店的老板也能從容不迫的變出他們要的東西,送到他們的麵前去。


    打從兩年前開張,生意就好得不得了,直到現在,未曾變過。


    櫃台後,一名女子圍著橘色圍裙,抱著鐵盆,努力打著足以提供十幾人享用的鬆餅麵糊,在聽見客人們的點餐時,她連動都不動,隻是專心打著盆中的麵糊,朝後頭輕喚了一聲。


    “小p……”


    突然間,一群年紀輕輕,身穿印著金魚圖案t恤,看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女立即衝了上來,擠到她麵前時,還不忘你推我一掌、我踹你一腳的。


    “小尤姐,讓我來、讓我來,我動作快、體力佳,絕對可以在短短的三分鍾裏,幫你處理好一切的。”


    話還沒說完,男孩那張極其諂媚的臉,隨即被人一掌巴住,然後狠狠推到後頭去,接著換上的,是女孩一張甜膩到嚇人的笑臉.撐在櫃台上,對著女子直笑。


    “別聽他的,小尤姐,還是我來吧!你看,我這麽聰明,動作又輕巧,鐵定可以幫你處理的……”自吹自擂的結果,是換來眾人—致不屑的噓聲。


    鄙視的目光,同時丟到女孩身上,不過兩秒的時間,緊接著,又是一場驚天動地的爭奪大戰。


    “小尤姐,讓我來……”


    “我幫你嘛!小尤姐……”


    “滾開,別擋路,是我才對……”


    終於,那名喚小尤的女子像是被惹火了,她重重放下懷中的鐵盆,眯起眼,轉頭注視著他們,紅唇微微掀起,冷冷吐出一句!!


    “小p!”


    略為揚高的語調,當場嚇得那群擠在她跟前的男男女女,同時駭退了一步。


    “來了、來了!什麽事啊,小尤姐?”端著兩杯客人點的冷飲,工讀生小p由人群中擠了出來,納悶的看著放下鐵盆,終於停住工作的女子。


    “把這群聒噪的烏鴉給我趕出櫃台!”他們煩死了!


    忍著笑,小p大概猜得出是怎麽一回事了。


    一定又是為了上回那局橋牌pe?小尤姐一人通殺,他們全軍覆沒,唯一幸免的就是她這個不會玩的“肉腳”,總算保住不用麵對遭人淩虐、折磨的命運。


    哈!現在知道怕了吧?就說賭博是沒好處的嘛!居然還敢笑她?經過昨晚的“超級”大、大、大掃除,他們嚇到了吧?


    暗暗竊笑,小p擠上櫃台,放下手裏兩杯冷飲,然後對著那群愁眉苦臉的年輕男女揮擺著手。


    “去去去去!聽到小尤姐的話了沒?全部走開。”


    垮著臉,年輕男女拖著身軀,無精打采的一一踱出櫃台。


    直到這群煩人的家夥?肖失,女子才抿了抿唇,抱起裝滿麵糊的盆子,繼續攪拌。


    偷偷的左瞧右瞧,確定沒有人藏躲在她們身旁後,小p這才神秘兮兮的湊近她,在她耳旁講著隻有她們兩人才知道的悄悄話。


    “小尤姐,你昨晚帶回來的那個人好像醒了哦,我剛剛經過廚房時,聽見他待著的那間和室裏,有發出聲音呢!”


    記得昨晚小尤姐抬他回來時,她還嚇了好一大跳呢!渾身都是血,害她還以為小尤姐在哪兒殺了人,然後把他給帶回來,準備要毀屍滅跡呢!


    “是嗎?”聞言,女子停下動作,轉過頭來看著小p,“他已經醒了?”


    這麽快?她原本以為他傷得那麽重,又流了那麽多血,是不會那麽早醒來的。


    “是啊!因為和室裏一直傳來聲音……”肯定的點著頭,小p舉起手作發誓狀。


    沒想到他會這麽早醒來,還以為他至少會再多睡上三、四個鍾頭呢!


    不過這樣也好,也該是時候讓他見見自個兒的救命恩人了。


    如果讓他知道,救他的人是昨晚他一直在罵的死女人,不知道他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肯定會很、精、采!


    “小p,幫我弄好這幾份鬆餅,我去裏頭看看他。”放下手裏攪拌的麵糊,女子脫下圍裙,轉身走出櫃台。


    而站在櫃台裏,正幫客人倒著濃湯的小p,卻被她這突來的話給嚇傻了。


    啊?她說什麽?她……她要去看那個人,叫她幫她弄鬆餅?


    不行啦!她做的鬆餅沒她好吃,會搞壞招牌的啦!


    急急轉頭,卻隻來得及瞧見她走入通往和室通道的背影,小p簡直欲哭無淚。


    嗚……小尤姐,你別開我玩笑了,我隻是一個小小工讀生,我不會弄啊!


    該死!他覺得渾身上下似乎被卡車碾過,疼痛得不得了!


    尤其是他的後腦,好像被人以重物擊過,一陣又一陣的暈眩不斷襲上他,令他不舒服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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