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卉很得意:「哈哈,都是我的功勞。我就說這件穿上一定會好看。」


    「不過,光我們幾個說好看還不夠,最重要的,是要顧清冷拍板才行。」


    「也對,」方卉點頭,但隨即又抱怨道,「但是,顧清冷怎麽一點也不著急啊,這都快要結婚了,怎麽也不陪顧念來挑婚紗……」


    「他忙……」顧念真佩服自己,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還能微笑著,替他開脫。


    「是嗎?可是,再忙,這終身大事,總歸是最重要的……」方卉撅起嘴,替顧念鳴不平,「喂,你什麽時候給顧清冷打個電話去,讓他也有數點。要娶我們顧念,就拿出點誠意來!」


    「行了,我知道了,回頭,就給他打電話。」陸誌鴻點頭。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讓他去忙吧,有你們在,不是一樣嘛。這件我很滿意,既然你們都說好看,那就定下來吧,就要這件。」顧念對著邊上的服務員道。


    服務員點頭。


    「你這個丫頭,就是心好……」方卉嗔怪道,「難怪連顧清冷那樣的花花公子,都能被你收服……」


    顧念低頭,淺笑。


    「唉……傻丫頭,結婚之後,要懂得保護自己,知道嗎?要懂得去爭取自己應有的權利!千萬不能委屈自己。」方卉拉住顧念的手,又輕輕拍著她的臉。


    「唉……」顧念撒嬌,「別說了,弄得跟離別一樣。我幹嘛要保護自己,不是有你呢嗎?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當然!」方卉信誓旦旦,舉起拳頭,「要是顧清冷敢欺負你,我一定揍他!」


    顧念笑了。


    有這樣一個朋友在身邊,真好!


    在婚紗店量了尺寸之後,顧念就堅決要求一個人去逛超市,不再打擾方卉和陸誌鴻的兩人世界。


    想著自己還懷有身孕,方卉也就不再堅持。


    一個人提著購物筐,走在超市的貨架之間,廣播裏,播放的是莫文蔚的《如果沒有你》,莫文蔚空靈的聲音,和那傷感的歌詞,憂鬱的旋律恰到好處地結合。


    讓人,莫名地,就傷感起來……


    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顧清冷逛超市,他那強烈的好奇心,和像個孩子一般的任性,讓顧念的嘴角,不禁,便上揚。


    但又想到,自己現在隻身一人在超市,上揚的嘴角,立刻就變成了自嘲式的微笑。


    忽然,顧念就明白了歌詞的意思。


    如果沒有你,沒有過去,我不會又傷心;如果沒有你,我在哪裏,又有什麽可惜,反正一切來不及,反正沒有了自己……嘿……我真的好想你……


    眼眶,紅了。眼看著,就有淚,要掉下來。


    顧念連忙仰頭,將淚憋回去,讓自己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下,丟臉。


    做一個深呼吸,顧念大步走向蔬菜區,迅速地購買了今天晚餐的菜色,都是顧清冷愛吃的,就匆匆離開了超市。


    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憶又一次侵襲。


    還記得,他們曾經在這裏,為著究竟誰來拎沉重的購物袋而爭吵。


    然後,顧清冷總是能贏……然後就將購物袋接過去,讓顧念空著手回家。


    又一次,眼眶泛紅。


    顧念整理好情緒,不禁嘆息。


    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怎麽突然,便生出那麽多的感慨?


    顧念輕笑,自己,真的是離不開顧清冷了。


    不但是因為心中越來越清晰的愛,更是因為,那些時常不知何時就冒出來的回憶,還有那些,已經習慣了的習慣。


    走在h城的街頭,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店。


    哪裏,顧念都能看到自己和顧清冷的影子。


    或美好,或難過。


    總之,就是哪裏都能看到顧清冷那張絕帥的臉,和那瀟灑的身影。


    顧念快步。


    卻發現,越是想要忽略這些,這些回憶,就越是清晰。


    手一緊,就成了拳。


    心裏,那種想要顧清冷回到身邊的情緒,就愈發強烈了……


    快步回家,顧念將晚餐的前期準備做好,然後就出了門。


    來到濱江大廈,這個自己來了好多次,卻沒有一次是自願來的地方。


    這裏的奢靡味道,曾經讓顧念感覺不舒服,所以,如果是自己購物,她不會選擇這裏。


    但是,今天,走進來的時候,卻感覺沒了太多的討厭。


    走到櫃檯前,精心挑選。


    一件白色的連身雪紡小短裙,吸引了顧念的注意。


    很漂亮的設計,大方,簡潔,卻帶著一點點性感。但一想,就又放下了,白色,會不會太幹淨了?本身這條裙子就沒有圖案,有些單調。


    「這位小姐,這款裙子,還有一個藕色。」精明的服務員,很快便知道了顧念表情變化的原因。


    「哦?」顧念轉頭,服務員已經將裙子找了出來。


    「您看,這款裙子是雪紡麵料的,清新飄逸,裙子前麵的大褶皺設計,讓它看上去不會那麽小女孩氣,反而會有一點淡淡的嫵媚。非常適合您這樣處在風格轉換時期的女******共產黨員的一番話,說到了顧念的心裏。


    淡淡的嫵媚。


    顧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要嫵媚,因為顧清冷喜歡,但是,卻要淡淡的,那是因為,自己喜歡……


    顧念知道,自己這樣去討好一個男人,會顯得有些幼稚而無恥,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要這樣做。


    因為,除了這樣,顧念不知道,還能用怎麽樣的方式,留住他……


    隻是,顧念知道,若是真的錯過了,恐怕,自己再也找不回這樣的愛情。


    有一天,看見顧清冷挽著另外一個女人到家裏來吃飯;有一天,看到顧清冷和另一個女人,在街上,牽著手,逛街……


    顧念怎麽能夠接受?


    恐怕,自己的心,會死吧……


    不管了。顧念已經管不了其他許多。


    隻要,顧清冷在身邊,便一切都好……


    試穿過後,顧念很滿意。


    直接就刷了卡。


    回到家,已經是五點。


    顧念就穿上圍裙,開始精心準備。


    顧清冷一般六點會下班,然後過來。


    她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做飯,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打扮自己。


    足夠了。


    顧清冷的辦公室裏,有著濃重的煙味。


    這些天,顧清冷總是煙不離手。


    現在一天抽的煙,恐怕比原先一個月的都多。


    從前,他並沒有菸癮,隻是偶爾生意上的需要,亦或者,有時候,隻是為了耍帥。


    可是現在,他迷戀上了抽菸,迷戀上了,那種煙味給他帶來的舒爽感覺。


    有些東西,隻有通過尼古丁,才能不那麽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海裏麵。


    依稀記得,昨晚,一夜未眠。


    依稀記得,她,在他麵前,使盡渾身解數。


    依稀記得,那一張床上,他們胡亂地親吻,不斷地纏綿。


    依稀記得,離開她的時候,自己的心,痛了一下,卻還要假裝冷酷……


    顧清冷是矛盾的。


    他知道,他愛顧念。


    但是,一想到她和蔚然的關係,就覺得心煩意亂。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顧清冷早就認定,自己的熱情如火,予取予求,已經成為了顧念出軌的堅實後盾。


    她早已吃定自己,她那麽清楚地知道,不管怎麽樣,自己都會接受她,都會依舊愛著她。


    自己不是那天,連她和蔚然發生關係,都原諒了嗎?


    那麽她,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一想到蔚然,顧清冷的手,就成拳,狠狠地在辦公桌上,砸下一拳,以泄憤。


    但是一想到那個小東西,心裏,就又軟下來。


    該死!


    顧清冷在心中暗罵自己沒用!


    怎麽,就是不能真的不在乎呢?


    對她的冷漠,隻能是假裝,怎麽才能真的不在乎呢?


    顧清冷搖頭,嘆息,將手裏的煙,再一次塞進嘴裏,深吸。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打斷顧清冷的思路。


    「餵。」顧清冷的聲音,冰冷。


    「顧總,有一位顏晏小姐想要見您。」小金的聲音,沒有因為顧清冷的煩躁而有一點變化,她早已習以為常這位總裁的喜怒無常。


    「讓她進來吧。」顧清冷沒有猶豫,將電話壓掉。


    顏晏開門而入,徑直,就坐到了顧清冷的對麵。


    她的心裏,是有一些興奮的,昨天,顧清冷交代給自己這麽一個特殊的任務,這讓顏晏欣喜若狂。


    「我把房子準備好了。」顏晏坐下來,開門見山。


    「顏小姐,你什麽時候能學會『進來先敲門』這件事?」顧清冷明顯不怎麽買帳,出於禮貌地掐滅菸頭,顧清冷將身子,靠向椅背。


    顏晏被顧清冷突如其來的冷漠,潑了一盆冷水。


    明明昨天,還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如換了一副嘴臉一樣?


    顏晏收起自己的不悅。


    「好吧,不好意思,我道歉。」


    「嗯。」顧清冷點頭,「找我什麽事?」


    「這個。」顏晏從包裏,拿出一串鑰匙,放在桌上,「房子我準備好了,是北邊近郊的一套別墅。」


    「好。」顧清冷接過鑰匙。


    顏晏辦事從來都是那麽利落而周到的。


    「今天下班之後有空嗎?我帶你去看看。」顏晏建議道。


    「不用了,你留下地址就好。」顧清冷依舊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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