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搬過來?」顏晏已經開始不悅。


    這算什麽?自己算是什麽?


    任由他差遣來,差遣去,現在,卻還要看他的臉色……


    「搬過去?」顧清冷的眼睛眯起,轉頭望向顏晏,「我什麽時候說要搬過去了?」


    「你昨天不是說……」顏晏的心,忽然收緊。


    「我的意思是,我會過去住,並不代表我要搬過去。我在那兒留宿的話,會提前通知你的,你到時候過來就好。」顧清冷嘴角上揚,「我相信,顏小姐你也不會願意天天呆在那裏陪著我吧?蔡子桓,會懷疑的。」


    「顧清冷!」顏晏火了,「你當我是什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告訴你,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我現在立刻就去把房退了!」


    顧清冷亦有些不耐煩,她最討厭女人這樣無理取鬧。雖然,可能,過分的是自己……


    「那就退了吧,我可以讓其他人給我去準備,我想要的東西。」


    「什麽?」顏晏忽而便明白了,顧清冷,是吃軟不吃硬的。而且,她必須表現的柔軟一些,否則,下場隻會像那些聒噪的女人一樣。


    「好了啦,我不退房,你想來就來好了,隻是,一定要提前給我電話。」


    顏晏妥協了,這倒讓顧清冷很舒服。


    顧清冷一看表,已經快六點。


    於是,就大方邀請:「一吃飯?」


    「嗯?」顏晏有點不相信,顧清冷居然會邀請自己。


    「去吃日本料理吧。有包廂。」顧清冷擅自做主。


    「好……」顏晏連忙點頭。


    她心中卻在嘆息。


    自己什麽時候,對這個男人,已經予取予求了?


    曾經,不也有很多男人,對自己百依百順,自己還看不上?


    怎麽現在,自己也為了顧清冷的一個邀請而欣喜若狂?因為他的笑而笑,因為他的冷漠,而心裏焦躁不安?


    顏晏在心裏鄙視自己一百遍,但步子,還是跟上顧清冷,出了辦公樓。


    顧清冷當然不會不知道今天和顧念約了,回家吃晚飯。


    他是故意的。


    隻是不想讓這個小東西吃定自己,當然,也為了讓他活得更有自我。


    和顏晏一人一輛車到達飯店,一前一後進去。


    顧清冷發現,還真像極了偷情的人。


    然後便啞然失笑。


    明明還沒有結婚,還是單身,又哪來「偷情」一說呢?


    想到這裏,便關掉手機,進去用餐。


    顧念在家中準備好一桌美餐,每一道菜,都是顧清冷愛吃的。再拿出一瓶紅酒,放在餐桌上。


    然後,又換上新買的裙子,畫了個淡妝。


    一看時間,已經是6點半。


    顧清冷應該快到了。


    顧念便坐到桌前等。


    7點。顧念盯著桌上的菜,快要涼了,可是顧清冷還是沒有來。


    無聊地給自己倒一杯酒,顧念輕抿一口……


    噝……真澀。


    顧念將被子放下,想著等一下顧清冷來了,少喝一些。


    可是,等到了八點,顧清冷還是沒有來。


    想著,莫不是在加班?


    顧念拿起手機給顧清冷打電話,居然是關機。


    難道是忘了回來吃飯?顧念猜測道。


    應該不會的,顧清冷從來不忘事。他總是將所有事情都安排地井井有條。


    顧念起身,將所有的菜,都放到微波爐裏一一熱好,然後,又坐到桌前。


    9點,顧念感覺到有點困了,昨夜,太過激烈,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


    而現在又是那麽的無聊。


    給顧清冷打電話,還是關機。


    顧念翻出他辦公室的電話,打過去。


    「嘟……嘟……您撥打的用戶,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顧念懨懨地放下電話,索性起身,去沙發裏看電視。


    可是,一坐上沙發,就被那種柔軟的感覺,弄得困意襲來。


    眼前的影像,逐漸模糊,顧念橫臥在沙發上,睡著。


    吃完飯,顧清冷又和顏晏去了酒吧。


    喝了點酒,算是排遣心中的鬱悶。


    然後,到了11點,才驅車回家。


    雖然,顏晏明示暗示,百般挽留,說是最近蔡子桓出差,顧清冷可以和她去看看新居。


    但是顧清冷還是拒絕了。


    這個女人的目的,太過明顯,但是顧清冷仍然不想夜不歸宿。


    今早的約定,他還是記得的。


    打開門,走進去,映入眼簾地便是一桌已經涼了的美味佳肴。


    收神,尋找,卻發現顧念正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走近,坐到沙發邊,情不自禁地就開始觀察她。


    她的睡姿,是寶寶式的。雙手抱住自己,完全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女孩。


    睫毛,隨著眼球,輕輕地動著,在燈光的照耀下,於臉上映出,兩片,美美地倒影。


    身上,穿著一件顧清冷沒有見過的衣服,藕色的,很好看。看得出,她下了大工夫。


    那白皙的皮膚,小巧的鼻尖,還有粉紅色的唇,竟是那麽吸引人。


    不知不覺的,顧清冷的臉,就已經湊在顧念的跟前了。


    顧清冷壓著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要將她吵醒。


    聞到,她呼吸中的好聞味道,顧清冷不禁閉眼,就這樣,聞著她芬芳的味道,就有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她總是有一種讓人安靜下來的力量。


    忽然,顧念似乎被自己影響到了,嘴裏,開始胡亂地說些什麽。


    「顧清冷……等……等等我……不要走那麽快……等……等等我……」


    顧清冷一愣,她,是在叫自己嗎?


    她的夢中,有自己?


    心,漏跳一拍,自從,他們之間,多了一個蔚然,顧清冷一直以為,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心裏隻有自己,眼裏,隻看得到自己了。


    很久之前,顧清冷也曾經聽到過顧念的夢話,呼喚的,亦是自己的名字。


    顧清冷不知道,夢中的她,正在經歷著何等的煎熬,但是,顧清冷卻清晰地知道,這個夢,和自己有關。


    突然,心就痛了一下。


    她,是在記掛自己嗎?記掛著,這個晚歸的自己?


    還是,她正在害怕,害怕自己的離去?


    抑或,她正在懺悔,懺悔自己不應該和蔚然在一起,將他們兩個人的戀情,畫上灰色的一筆,怎麽抹,也抹不去……


    她的夢,是什麽內容?


    顧念動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將裙擺往下拉了一下,又將身子,蜷了起來。


    似乎,很冷的樣子。


    顧清冷嘆息。


    他,還是不能對她視而不見。


    於是,一把,就將她抱起,走向臥室。


    將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眼睛,微微掙了開來。


    「顧清冷……是你嗎?」


    「嗯……」顧清冷沒有張開嘴,他怕,泄露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


    「我做了好多菜……在桌上……我去給你熱……」說著,顧念就要坐起來。


    「不用了!」顧清冷鎖眉,將她按倒在床上,本來,是想說讓她好好休息的,但是嘴邊,就變成了一句,「我吃過了。」


    本以為,她一定會生氣,至少,會覺得委屈。


    但是她一點也沒有不開心的樣子,反而釋然地躺在了床上。


    「哦,你吃過就好……」


    顧清冷的呼吸,急促了,有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


    「快睡吧。」扯過被子,就將顧念的身子蓋住,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不安情緒。


    「嗯……我把衣服脫掉就睡。」顧念微微起身,笨拙地去解衣服。


    困意纏繞,又加上昨夜的激烈,身上的酸痛感,一直沒有消除,讓顧念弄了好久,也沒有夠到背上的拉鏈。


    顧清冷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背後:「我來。」


    隻一下,就將那個拉鏈,一下子拉到底,露出顧念一大片的美背。


    顧念動作著,要將衣服脫下來,顧清冷卻將她按住。


    「你別動,我來。」雖然,聲音依舊是冰冷的,但顧念卻沒有看到,背後的他,眼睛有一點紅。


    因為顧念的好,也因為顧念笨笨傻傻的可愛。


    將顧念身上的衣服,剔除,再將她放回到床上。


    顧念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看來,她真的累壞了。


    顧清冷忽然,就有對自己行為的,一點點內疚。


    但很快,他又勸說自己。


    男人,出去應酬一下很正常,他又沒有叫她等,是她自己要等的。


    「小東西,把這個穿上。」轉身,將顧念的睡裙拿來,要給她穿。


    但,發現,她依然睡著了,呼吸那麽均勻。睫毛,又在那裏動來動去,弄得顧清冷的心,癢癢的,想去抓,卻又發現,無處可抓,難過極了!


    顧清冷索性將睡裙放在床頭櫃上。反正,裸睡也不是什麽壞事。


    然後,他就去浴室洗了個澡,躺倒在顧念身邊,關掉燈。


    身邊,是她柔軟的身體,但是顧清冷卻沒有去碰,反而和她之間隔了一段距離。因為顧清冷今晚,並不想發生什麽。他怕,一接觸到她的身體,自己又會控製不住。


    她的身體,對自己總有一種不可抑製的吸引力。


    鼻尖,有她的味道,淡雅清新,好聞的棉布味兒,冷不丁地就鑽進顧清冷的鼻腔,像個頑皮可愛的小女孩,挑逗著他。


    就在清讓的婚宴之前,他們還是僅僅抱著睡的……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顧清冷一直沒有入睡,輾轉反側。


    胸中,總覺得有些什麽,但又說不上來,不知所謂地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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