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淫邪笑容的驢子搓著手走進院子,不懷好意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在武清的身上。


    尤其是她的胸部與下身,猥瑣的掃了好幾圈。


    雙手仍被束縛的武清,看著驢子那猥瑣的樣子,一時間麵寒似水。


    事實上,把驢子單獨留下來,是武清故意為之。


    因為這個世界終於在武清麵前揭開了溫情的麵紗,露出了猙獰而兇殘的真麵目。


    如今她已經被卷進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之中。


    善念與猶疑,在這個滿滿充斥了屍體血腥腐臭氣味的冰冷機器之中,就是致命的毒藥。


    對於一群沒有半點人性的嗜血豺狼將人性,比對牛彈琴愚蠢百倍。


    麵對這群牲口,她必須要亮出自己最鋒銳的獠牙,最大程度的震懾威嚇敵人!


    搓著手越來越忍不住想要把麵前的女人撲倒的驢子眼中放出貪婪的綠光,「真沒想到你這個狐媚子的小妖精還有點本事,這麽快就哄得了我家溫大少高興。沒兩句話的功夫,就叫大少他們先走了。」


    武清眸子中寒光遊曳一閃,顫出一串明澈的水波。


    「溫少該是叫你安分在我身邊待著,而安分的第一條要求,就是要閉上你的臭嘴。」


    像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話,驢子扯動唇角,乜斜著眼睛囂張的笑出聲,「大少是說讓你驢兒哥哥我留這兒看住你,可沒說要驢兒哥怎麽看。」


    他的目光再度盤道她的臀部,極其噁心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來,小騷貨,這就讓你見識見識驢兒哥身上那活兒到底是怎麽個驢法兒?」


    他這話說得直白又露骨,叫武清不由得厭惡的皺了皺眉。


    她徑直抬起自己被束縛的雙手,笑容瞬間現出一絲莫測之意。


    「那就請驢兒哥把我這手先給鬆了吧。」


    這一聲嬌滴滴的「驢兒哥」簡直要把驢子的骨頭都叫酥了。


    他身上一顫,立時加快步伐,恨不得一下就衝到武清跟前,把她扒光啃得渣都不剩。


    他終於衝到了武清麵前,可是卻不想給她鬆綁。


    他一把抱住這個小妖精,在原地就給她辦了。


    可是他才在她麵前站定,她被捆著的雙手便瞬間飛開!


    與此同時她指尖突現出現了一道明晃晃的寒光!


    那是一把特製的鋒刃,還未等驢子看清那就是什麽時,喉管血跡就像噴泉一般肆意潑灑出來!


    「呃···」驢子痛苦的捂著喉管,瞪大了兩隻牛眼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的跪地死去。


    就是這個突然的動作,叫驢子瞬間想起剛才被他們拖出去處理的兩個屍體。


    其中一個眉心中槍,其中一個喉管被瞬間切割。


    手法力度都與自己突然遭受的再祥和很合。


    而武清,早在心中做了計劃後,就在心中做了萬全的準備。


    她雙手捆綁的繩子早就被她割開。


    之所以還維持著被束縛的假象,不過是為了叫敵人們對她放鬆警惕。


    在腥熱的血水瞬間潑灑時,她早早的閃身避開。


    半滴汙穢都沒落在她的身上。


    直到驢子山一般頹然倒地不起,武清這才轉過身,透過院子向前麵的玉米地望去。


    她的目光犀利森寒,仿佛能穿透大片的層疊密集的綠色植被,直直射進隱藏在其中那人的眼中。


    「溫少!這是第三個被切的兄弟了!」一旁的木老爹眼看著驢子那麽容易就被武清殺了,雙眼霎時騰起憤怒的火焰。


    隻跟溫克林急急說了句,就要衝向前去,將那個囂張愚蠢的女人一掌劈死!


    「且慢。」溫克林瞬間伸出右手,攔住了木老爹的衝動。


    「溫少?」木老爹回頭,一臉不解的望著溫克林,「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在跟咱們溫家軍打擂台。這要擱在以前,您一揮手就將她挫骨揚灰了。現在可千萬不要聽了她的狐媚之言,而一時心軟哪。」


    「以前?」溫克林忽然挑眉一笑,「以前你也是從不敢幹涉我的決定。


    現在不是一樣連連失控嗎?」


    木老爹被他這樣一噎,竟然一時間再難爭辯。


    溫克林卻是勾唇一笑,像是對於之前木老爹的失控行為毫不在意,輕鬆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心思我明白,所以今天的失禮,我不會罰你。隻是須記得,我的決定向來不容許別人置喙。」


    溫克林的聲音雖然極其平和,拍著木老爹肩膀的力度也很輕緩。


    但是木老爹後脊還是被嚇出了一層冷汗。


    他們這位溫大少的脾氣最是乖張狠戾,難以捉摸。


    隻是一旦拂了他的意的人,下場通常都很悽慘。


    兒子們的噩耗傳來後,叫他一時氣瘋,理智也跟著一起崩潰了。


    這會略略定了心神,他才發現,自己最近的表現若是平仄溫克林以往的性子,早就被一槍爆頭了。


    哪裏還會有什麽下一次機會。


    想到這裏,木老爹不覺吞了下口水,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半步,恭恭敬敬的站在了溫克林的身後。


    「屬下僭越了,多謝溫少寬容。」


    溫克林唇角微勾,朝著木老爹側頭點了點了。


    這才又掉轉視線,透過玉米叢的縫隙,直直朝著武清望去。


    他腦海裏出現了武清之前的那句話。···


    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夠囂張,不僅敢在他溫克林的麵前叫囂反擊,更拿出一整套直中人心的邏輯理論,套得他連下手殺她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自從他接管水城幫會事務後,在他麵前膽敢狂浪囂張的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更別說僅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就叫他徹底改變原本的計劃安排,聽從他人建議行事了。


    不!


    望著玉米地外的煢煢孑立的院子,溫克林眸子不覺微微眯起。


    她對他說的根本不是什麽建議。


    那些話分明就是給他的命令。


    想到這裏,溫克林垂在身側的手不覺緊攥成拳。


    這個女人有太多地方叫他反常了。


    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叫她搶走了主動權。


    這樣的女人,其心智手腕,已經不是簡單一句狐狸精能形容得了的。


    更是他長這麽大來生平僅見。


    有手腕,有心計,有美貌,有魄力的女人他見過太多,無一不被他狠狠拽下,像是扔一塊新鮮的肉塊般,扔給了自己如狼似虎的手下們狠狠折辱。


    隻是像武清這樣狡猾詭詐卻又蘊著一種莫名坦蕩的迫人氣場的女人,還從未遇見。


    這樣的女人,不僅勾得梁心戴鬱白當麵撕逼,現在更扯出了聞香堂這種傳說中的神秘組織,叫溫克林一時間也拿不準主意,究竟該怎麽做掉她,又該在什麽時候做掉她。


    忽然之間,他竟然生出了一個以前根本不可能產生的想法。


    那就是在殺掉這個潛在的危險女人之外,他還有第二種選擇。


    那就是把她收歸己用。


    這女人的複雜背景,絕對可以為他打破舊有的規矩添上許多助力。


    那麽現在,他就要先看一看,她究竟能給他什麽驚喜了。


    「一會該會有人來救她,木老看仔細了假若是什麽沒分量的,或者根本就是拖延時間的障眼法,木老就可以直接對她出手。」


    聽到這這裏,木老爹的眉毛不覺跳了一下,試探的問道:「溫少這話是說可以直接要她的命?」


    溫克林微微一笑,「沒錯,隻是不要太便宜了她,怎麽折磨怎麽來。敢在我麵前自作聰明的人,都不要給個好死。」


    木老爹略略遲疑了一下。


    他方才分明感覺到溫大少對那個狡猾的女人動了收服之心。


    可是依照現在的吩咐,溫少卻又像對她是根本沒動任何心念。


    難道是他剛才想太多了?


    事實上,木老爹一點也沒有想多,甚至猜的很對。


    溫克林就是對麵前這個奇葩的女人,產生了一點從沒有過的執念。


    隻是這種執念剛一出現,就被他狠狠扼殺在了搖籃裏。


    他從未對任何女人另眼相看過,如今突然出現一個例外,他更要著重扼殺。


    他不允許在他眼中的世界裏,出現任何雌性生物。


    即便最後真的被她闖進了,她也需經過他心中最嚴苛的考驗。


    想到這裏,溫克林不覺輕笑出聲。


    他微揚起下巴,望著前方的武清,意味不明的一笑說道:「那女人說會給給我一個巨大的驚喜,木老,你猜猜,會是什麽驚喜?」


    木老爹臉上疑惑更深了。


    「屬下···恕屬下愚鈍,實在是猜不出來。」


    像是對這個回答早有預料,溫克林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他隻是目光興奮低低說了一句,「你聽,驚喜出現了。」


    木老爹當時一震,隨即立刻反應出,這個所謂的驚喜究竟是什麽。


    就在玉米地前麵道路的左邊上,忽然響起了一陣夢裏的震動聲。


    那是大隊車亮積極奔馳而來的聲音!


    溫克林雙眼瞬間一亮。


    這個驚喜果然夠大。


    隻是在驚喜過後,他的心上疑雲更加慎重。他的目光再一次穿過齊齊的綠葉。


    射到武清與一眾車輛的身上。


    而另一端的武清,也被這突來的車隊嚇了一跳。


    她想到了會有人來救她,可是卻沒有想到,來救她的人竟然會有這麽大的排場。


    緊接著,從車上下來一個男子。


    一身軍隊戎裝,領上繫著領帶,腳下踩著黑色皮鞋。


    可是即便他身上再製服帥氣,排場再拉風,都叫武清感動不起來。


    因為在那人桃花一般的眼神中,有著太多戲謔與輕佻。


    更因為那人就是武清穿越以來第一個討厭的人,梁心是也。


    「武清,你沒事吧!」


    梁心急匆匆下車,奔著武清就跑了過來,表情真誠,語聲急切。


    可是就在他邁了兩步之後,一眼就看見了武清身後那麵目猙獰的可怕屍體。


    梁心腳步登時一滯。


    武清此時也定下了心情,低頭拂了拂身上衣裙,淺淺一笑,道:「梁大少可是專門來救武清的?」


    梁心眼中瞳仁縮了縮,嘴角抽動了一下,似是很有些噁心。


    聽到武清的問題,皺著眉抬起頭,目光在觸及武清那張嬌俏可人的笑臉時瞬間柔軟了半分,「當然是專程來救你,我的honey。」


    隻是他的語氣雖然依舊輕鬆輕佻,他的身體卻誠實的做出了反應。


    雙腳不再向前,甚至還略略向後退了小半步。


    那具屍體死相實在是太猙獰了,雖然他很想走到武清近前,攔住她的腰,像以前那樣親近她與她說笑。


    但是橫亙兩人之間的恐怖屍體,叫他根本不能上前半步。


    他現在雖然已經是梁家軍最新少帥,可是骨子裏對死人和鮮血,還是本能的畏懼。


    「梁大少···哦不,」武清輕笑著開口,隨即又改了稱謂,「應該稱呼您為少帥呢。」


    「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梁心逼迫自己盡量抬高視線,不去看地上的私人,插在褲兜的雙手卻緊緊攥在一起,「依照honey的意願,我稱你為武清,honey也可叫我心哥哥或者達令。」


    武清嫌惡的皺皺眉,視線下移,看著地上的死屍,冷冷嗤笑了一聲,「心哥哥這種稱呼,還是留給羅小姐吧。武清還是喜歡稱您為梁少。」


    她手上還攥著那把滴血的匕首,蹲下身,伸手翻了翻驢子的眼皮,將匕首在他胸膛蹭了蹭。


    又抬起頭,望回梁心,「梁少,武清有一事不知,還望梁少您能不吝賜教。」


    梁心喉結微動,吞了一口口水,額上已經滲出細密的冷汗來。


    「h···honey想問什麽?」他盡量維持著臉上笑容。


    在確認了驢子已經死得徹徹底底後,武清收起匕首,緩緩站起身,


    「武清在黎明十分被人擄走,當時周圍可謂是無聲無息。沒有任何人看到。這一路顛簸,武清也都在汽車後備箱中,沒有給外界留下任何線索。不知梁大少又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個消息,竟然這麽快就趕過來?」


    武清忽然抬眸,冰冷的視線,如鷹如狼,帶著迫人的殺意直直射向梁心。


    梁心的忍耐力本就趨近於極限,剛才武清翻動屍體,又在屍體滿是鮮血的衣襟上蹭了蹭刀子,最令他難以接受的是,最後她竟然把那刀子放回了衣裙口袋。


    他隻覺胸中一陣翻湧,大波酸灼的液體就從胃裏翻滾而出。


    再顧不得什麽紳士風度,帥哥形象,梁心捂著嘴,轉身就朝著一旁的牆角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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