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正式開始了。


    沈澤的學習不需要沈修北操心什麽, 除了訂婚的事情, 沈修北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席柔那裏。


    這天晚上,他從席柔房間裏出來,正要去休息時, 卻發現南溪站在他房間門口。


    沈修北對南溪說不上有什麽感覺, 隻要南溪不惹事,家裏多一雙碗筷也未嚐不可, 不過這麽晚了,南溪來找他, 卻讓他不自覺地眯起了眸。


    “你找我?”


    南溪點了點頭, “我們能進房間說嗎?”


    沈修北無可無不可,他領著南溪進了自己的書房,他坐到了自己的椅子裏,動作熟練地點了根煙。一口煙吐了出來, 他這才看了一眼南溪。


    “說吧,什麽事情?”


    南溪其實很怕沈修北,尤其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 她覺得沈修北比裴明生還要讓人害怕。


    她的唇哆哆嗦嗦了半晌, 才慢慢地將手裏的那張照片放到了沈修北的麵前, “我想,想,想讓你把沈澤該拿到的東西還給他。”


    沈修北嘴裏叼著煙, 目光在看到桌上那張照片的時候, 微微挑了挑眉。


    他忍不住想:南溪是真的不怕死。


    再聽到南溪說的話的時候, 他忍不住樂了,“什麽叫沈澤該拿到的東西?”


    “我,我,我……”


    這和設想的情景一點都不一樣,沈修北半點也沒有她想象中的驚怒,甚至是心虛,南溪手腳都開始哆嗦了起來,“我那天在家,都聽到了,你和奶奶說的話!”


    沈修北將桌上的那張照片撿在了手裏,又吐了一口煙,很是耐性地鼓勵南溪,“說吧,慢慢說,我等你說完。”


    “我,我,我聽到你們說遺囑的事情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南溪的氣勢突地強了一截,”奶奶是一樣喜歡你和沈澤的,為什麽遺囑裏奶奶隻給沈澤5個點的股份,一定是你從中作梗!這裏是你的沈家,也是沈澤的沈家,你不能把他趕走!”


    “明白了,伸張正義的。”


    沈修北將手裏的煙摁滅,他放下了手裏的照片,抬頭看了一眼南溪,“你今天來,就是想用這件事威脅我,讓我放棄股份,或者說是和沈澤平分沈家的財產。如果我不答應,你就會拿著這照片,去找薑禾,讓我不能過好,對不對?”


    南溪的氣勢瞬間就萎了,“我,我沒有很過分!沈修北,你是沈澤的親哥哥,可是你不但不照顧他,還想搶他,沒有你這樣當哥哥的!沈澤很喜歡沈家,你不能把他趕出去!”


    沈修北聽得直想笑。


    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隻當沈澤是個來蹭飯的;可後來他發現沈澤也算是個潛力股,就想著沈澤以後給他幫忙也很不錯;再後來就是裴明生的事情,如果沈澤能給裴家換個姓,那也很值得;再就是遺囑的事情……


    席柔把他想要的都已經打包好放到他手裏了,他有什麽理由把沈澤趕出沈家?


    不僅是多此一舉,還會招致罵名!


    他沈修北有那麽不愛惜自己羽毛的嗎?


    “趁我還沒生氣,把你兜裏東西裝好。”


    沈修北將手裏的照片拋向了南溪,“至於我們沈家的事情,和你一個外人有什麽關係?還是,你還沒有對沈澤死心,想借著這件事向沈澤邀功,想讓沈澤回心轉意?”


    南溪臉色驀地一白。


    見狀,沈修北不由地輕嗤了一聲,他淡淡地抬了抬眉,“你走吧!”


    ·


    又是過年,又是沈修北的訂婚宴,沈家這個年過的很熱鬧。


    大約是年尾太忙了,裴明生近來身體也不太好,也在家休養。


    沈修北覺得有裴明生給席柔作伴也不錯,可是他又不放心,就在兩人旁邊坐了一下午,後來,他覺得外麵的天地很廣闊的,他想出去走走。


    薑禾最近都在爸媽這邊住,到了她和沈修北訂婚的前一天,公寓那邊突然有一個快遞,而且必須她本人簽收。


    薑禾懶得過去,最後還是薑媽媽勸她,說明天就是大好的日子,不要生氣,她才有些不情願地過去,簽收了快遞。


    一個紙箱子,裏麵的重量很輕。


    薑禾用鑰匙劃開了膠帶,在看到裏麵的東西時,愣了一下。


    隔天,沈修北起了個大早,然後,他提著備用鑰匙,把沈澤也給踢了起來!


    沈澤心裏mmp,卻還不得不笑著喊恭喜!


    早上出門的時候,沈修北右眼眼皮一直在跳,雖說他不怎麽信那一套,但是總歸是訂婚的日子,由不得他不多心。


    於是,他給薑禾的手機打了一通電話過去。


    薑禾的手機關機了。


    “怎麽了?”


    沈澤作為沈修北唯一的弟弟,他就在沈修北旁邊,陪著沈修北一起迎客,看到沈修北神色有異,不免關心了一句。


    “我去打個電話。”


    沈修北心裏不詳的預感漸濃,他走到了角落處,給薑禾的父母打了一通電話。


    沈修北邊走,邊把薑禾的公寓地址編輯好,發到了沈澤的手機上,然後他走了過來,“你現在去找喻詞,你們一起先去這裏找薑禾,找到了告訴我一聲。”


    事情變化的太快,沈澤有些沒回過神來,“是訂婚,又不是結婚,我去幹什麽啊?”


    “薑禾可能不會來了,”沈修北湊到了他耳邊,將事情和沈澤說了一遍,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就去!”


    沈澤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就去找喻詞……


    沈修北這才去找席柔。


    沈澤和喻詞站在薑禾的公寓外麵敲了很久的門,薑禾才打開門,讓他們進了屋。屋裏一地都是酒瓶,還有一些散落的紙頁和照片……


    沈澤和喻詞從中間走過,依稀能看到地上的那些照片裏有沈修北的身影,他和一個女生站在一起,笑的很開心,而那照片裏的女生,和薑禾長的很像。


    沈澤頓時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喻詞也不知道怎麽才好,這種事情換了任何一個人,心裏都不會好受,怪不得到薑禾現在還在這裏。


    隻是……她還是彎下了身,蹲在了薑禾的身邊,輕輕地抱了薑禾一下。


    沈澤下樓去買了點吃的,順便給席柔打了個電話報了平安,他將食物拎回屋的時候,薑禾已經睡下了。


    喻詞和沈澤自己吃了點東西,再把剩下的都放進了冰箱,等薑禾醒來再加熱。


    然後她又和沈澤幫忙把薑禾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兩人窩在沙發裏說著悄悄話。


    “我都不知道北北總還藏了這麽一件事,”沈澤以前對自己的記憶還沒什麽興趣,可這次,他卻起了有點好奇心,“我一直因為薑姐姐是北北總的初戀。”


    這樣說著,沈澤忽然要去翻被喻詞整理好的資料,卻被喻詞攔住了。


    “我就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敢負了他家北北總的人……嘖嘖!


    “她已經死了。”


    喻詞隻看了一眼沈澤,就已經能猜到他心裏在想什麽,隻是她這會兒半點高興都沒,“那個女生已經死了,割腕自殺。”


    沈澤愣了一下。


    有一段記憶忽然變得清晰起來,他想起他和南溪分手的那天,沈修北回屋的時候,好像是有那麽一個小動作來著……


    沈澤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後用右手的拇指在左手手腕上摸了一下。


    喻詞在旁邊看著,心咯噔一跳,突地,她撲進了沈澤的懷裏。


    沈澤知道自己嚇到了她,忙伸手抱住了懷裏的喻詞,“沒事,我就是想起來先前北北總這個小動作!”


    “嗯。”


    喻詞依偎在他的懷裏,聲音裏隱約有了嗚咽的調子。


    薑禾一覺睡得天黑,她渾渾噩噩地從臥室裏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沙發裏靠在一起睡著了的喻詞和沈澤……


    大腦已經擅自做主,在她的腦海裏換了一幅畫麵。


    薑禾有些痛苦地甩了甩頭,剛想走回房間卻聽到了一聲輕喊,“薑姐姐。”


    薑禾回頭,就見到喻詞已經醒了,喻詞一出聲,沈澤也跟著醒了,他看到自己懷裏的喻詞,有些慌亂地從沙發裏跳了下來!


    “薑姐姐,我們……”


    “沒事,”薑禾朝他們笑了笑,“小澤,我餓了,你去給我們買點夜宵吧!”


    沈澤看了一眼喻詞,忙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外套,問了兩句,便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喻詞去倒了杯水,和薑禾一道坐進了沙發裏。


    “小詞,我想我這回,是真的栽了。”


    喻詞知道薑禾想單獨和她說話,但是沒想到,薑禾和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可既然是這樣,薑禾又為什麽……


    薑禾靠在沙發裏,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第一次見到沈修北,我就知道他看我的時候,看的不僅僅是我,你看,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麽的準。我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隻是……比我想的要早。喻詞,我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為之,但是我說服不了自己不去被人左右。”


    “薑姐姐,你別多想,雖然我不知道這些是怎麽回事,但是北北總,他,他不是那種人,而且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啊!”


    薑禾輕輕地笑了,她搖了搖頭,“你不了解他,我也不了解他,沈澤,我們其實都不了解他,這個世上如果還有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那也隻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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