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那天回家之後,還是被席柔訓了一頓。


    兩個人住在一個屋簷下,還在同一個班,就算感情再僵,沈澤也不該問也不問一句,就直接先去學校了。


    沈澤轉頭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喻詞。


    他其實也不是真的不關心南溪,隻是他現在知道南溪的性子了,如果他態度反複,南溪肯定會多想,到時候要是喻詞誤會了什麽……


    他是真的不想分手了!


    也是真的不想和喻詞分手。


    沈修北比他大七歲,才隻有薑禾一個女朋友,而他高中還沒畢業,就有兩個女朋友了,再分手,他就真的是個渣了!


    沈澤不想輸給沈修北,尤其是這方麵。


    喻詞卻沒有想那麽多。


    南溪一個大活人在家感冒發高燒,幾人大人工作忙也就算了,可是沈澤,沈澤實在不該不聞不問,就算是保持距離,也太矯枉過正了一些……


    在喻詞的勸說之下,沈澤還是把自己今天的筆記送了過去。


    南溪看著床頭櫃上放著的那兩本筆記,忽地出聲叫住了他。


    “嗯?”沈澤已經走到了門邊了,聽到南溪叫他,他還是應了一聲,轉過了頭,“你還有事?”


    “就是,就是……”南溪忍不住又咳了起來。


    見她咳得實在厲害,沈澤還是走了回來,給她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床邊來,“有什麽事情改天再說吧,你病了,好好休息。”


    “不行。”


    南溪忍著嗓子裏的癢,見沈澤要走,忙伸手握住了沈澤的手腕,沈澤心裏頓時警鈴大作,他想也不想就甩開了南溪的手。


    南溪歪倒了在床上。


    沈澤:“我……”


    南溪用手撐著,重新坐了起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有關係。”


    “不是,”沈澤背過身去,不再去看她,“我是真的喜歡喻詞,不管她在與不在,我都不能也不會做讓她傷心或者誤會的事情。”


    說著,他側過身,將水杯放到了床頭櫃上,剛要邁步離開,南溪的聲音卻冷不防的栓住了他的腳步。


    “那個時候,你也是這樣的嗎?”


    她問。


    沈澤抬起了頭,他看著天花板,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了南溪答案。


    “奶奶從小就是這樣教我們的。”


    南溪眼底的淚水瞬間就湧了上來,沈澤的背影在她的眼裏漸漸模糊了起來,她突然好後悔,卻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後悔……


    就像她拿了一本改錯本,麵前堆著的卻是一堆的不及格的卷子,每道題她都做錯了……她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


    “沈澤,”見沈澤又要走了,南溪忍不住拉長了脖子又喊住了他,“我就隻有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家?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這裏?”


    沈澤回頭看了看她,眼底透著一絲不解,“有誰會不喜歡自己的家的?”


    南溪驀地一怔。


    這時,沈澤已經走了出去了,房間的門也從外麵合上了。


    門外,沈澤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頭!


    他怎麽就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一下呢!什麽誰不喜歡自己家,南溪就是呐……


    想了想,他改了方向,朝裴明生的房間走了過去,在這個家裏,他隻有在裴明生那裏才能找到一點優越感!


    嗯……就醬!


    他決定去找點樂子,忘了這段不開熏的事情。


    這之後,席柔的身體更差了,她基本上是閉門不出了。


    沈修北在聖誕節的那天,向薑禾求婚了,事情有些突然,但薑禾還是接受了。隻是沈修北似乎很著急結婚,甚至把婚期定在了來年正月……


    薑禾猶豫了。


    她不是不明白沈修北的用意,隻是讓她為了成全沈修北的孝心就這麽匆匆地把自己嫁了,她還是有些……做不到!


    席柔知道之後,把沈修北和薑禾叫了回來,一番商量之後,她讓沈修北把結婚改為訂婚,然後又親自跑了一趟薑禾的父母家,和薑禾的父母做了解釋。


    席柔的態度,讓薑家父母對這樁婚事更加放心了。


    沈修北拽沈澤去試禮服的時候,沈澤才知道沈修北要和薑禾訂婚的事情。


    他懷疑沈修北背著他有了其他的家了,怎麽大家住一個屋簷下,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就沒人告訴他呢?


    “不是我說,”沈澤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對著鏡子比劃了幾下,“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喜歡薑姐姐,但是你是不是太急了一點?你們才認識一年就結婚!”


    “叫嫂子。”


    沈修北就站在沈澤的旁邊,他也在觀察鏡子裏的沈澤,不得不說他和沈澤長的是真的很像,就算他不說,旁人也知道他們是兄弟,可是他無法理解,為什麽他就是不記得沈澤這麽個弟弟呢?


    還是事情真的像那位催眠師說的那樣,他記憶蘇醒的關鍵在沈澤身上?


    就沈澤這樣的人設,能給他心理創傷?


    沈修北對心理創傷這個名詞有了新的理解。


    “稱呼而已,幹嘛那麽較真,我不也喊你北北總嘛,”沈澤不以為然地轉過身來,“你們實在太突然了,讓我適應一段時間!還有啊,你們這是訂婚,又不是結婚,不結婚是不能改口的,不然薑姐姐爸爸媽媽會不高興的,這點你聽我的準沒錯!”


    沈修北剛要出聲,沈澤卻忽然掏出了手機過來,“北北總,我們一起拍個照吧,我都沒有和你拍過照片!”


    雖然家裏有,但那些他都沒印象,不能算。


    沈修北覺得沈澤最後一句話說的很對,而且要求很合理,於是就那麽配合了一下。


    拍完了照片,沈澤發了一份給沈修北,又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管家把照片洗出來,裱好放到席柔的床頭。


    沈修北在旁微微地彎了彎唇。


    ·


    轉眼期末考試又臨近了。


    這天晚上,南溪找了個借口,沒有和沈澤一起回去,她一個人走到了學校食堂旁邊的那個湖邊,自己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了下來。


    沈修北和薑禾訂婚的日子就要到了,沈家上下都忙成了一片,看那架勢,恨不得將整棟別墅都重新裝修一遍!


    越是這樣,她越無法克製地去想沈澤,如果和沈澤在一起的人是她,那麽將來……


    南溪不想去嫉妒喻詞,可是,她真的控製不住自己……


    南溪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突然,風中飄來了一絲煙草的味道,有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從遠處一點一點地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連忙放輕了呼吸,朝那腳步聲方向看了過去。


    幽深的夜裏,沈修北一步又一步地沿著湖岸走著,走到了某一點之後,他忽地用腳撥了撥旁邊的草,看到那個紅色的小石頭印記,這才停了下來。


    他將手裏的花放了下來。


    夜風一縷又一縷地飄到他的身前,他輕輕地笑了一聲,轉過身來,閉上了雙眼。


    風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溫柔,輕輕地拂起他的發絲,擦過他的眉眼,吹亂了他的衣裳,在他的懷裏跳來又跳去……


    沈修北一步也沒有動,月光下男人臉上的表情溫柔寵溺,隻見他慢慢地抬起了雙手,輕輕擁抱住了懷裏的那個“她”。


    南溪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


    她從來沒見過沈修北有過這樣的神情,那個擁抱似乎用盡沈修北這一生的溫柔。


    良久,沈修北才有些戀戀不舍地睜開了雙眼,手也跟著放了下來。


    “我今天來,是和你道別的。”


    沈修北麵朝著湖麵,他摸著自己的左手手腕,聲音有些沙啞,“如果真的有來生,你一定不要遇到我了,忘了沈修北這個名字,永永遠遠地忘了我!”


    說著,他再不猶豫,大步朝來時的方向走去了。


    等到沈修北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黑夜裏的時候,南溪才鬆開自己的手,她從角落裏鑽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沈修北剛剛站的那個位置前……


    南溪看著地上的花束陷入了深思。


    沈修北在二中算是名人了,要翻出他的當年其實不算是太難,難的是他口中的那個忘了的人是誰,南溪卻一直都沒打聽到。


    不得已之下,她隻能用裴明生給她的那張卡請了一位私家偵探。


    她要翻出沈修北在校期間那些意外過世的女生,因為沈修北說過一個詞,“來生”。


    高三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沈澤照樣是年級第一,喻詞也穩穩地考了第三。年級大榜出來之後,迅速被人搬去了學校貼吧!


    “說好的一起好好學習,你們卻帶頭虐狗!”


    “我沒考進前五,一定是因為我沒有女朋友,廣告位相親!我要早戀,檢討書我都準備好了!就問你們敢不敢!”


    “實名心疼年級第二,你是電,你是光,你被夾得有點方!”


    “年級第二才從爸媽的魔掌中逃出來!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故意考第二的!摔,下麵的各位,你們也努把力,刷不下沈澤,你們把喻詞刷下去,上來陪陪我啊!”


    “年級第五表示,這樣挺好的。”


    “年級第四表示,這樣超棒的!”


    ……


    陳瑤把那些帖子都截了圖,存到了自己的電腦裏。


    她已經想好了,等高考結束之後,她要用沈澤和喻詞作為原型,去晉江寫一篇青春校園題材的愛情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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