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種花的形態在腦海中一一流轉,竟一時挑選不出一種能與眼前的女子匹配。


    第一次在自己的職業領域內語塞了。


    “珊瑚藤?火焰蘭?木芙蓉?朱頂紅?”皆是頂級紅、頂級豔的品種。


    冥雲歌揚起唇角,嗓音悠揚婉轉,看起來十分真摯。


    唇角勾著的弧度卻讓何紋繡感覺到一抹嘲諷的意味兒。


    他顧不得細究,將冥雲歌說出的四種花一一與之對比。


    還不夠紅、還不夠豔,即不夠美,也不夠仙。


    若是刺在她的肌膚上,不僅不會給她增添色彩,反而會拉低她的風采神韻。


    雖說他沒有見過曼珠沙華,但他有所耳聞,曼珠沙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


    花冠勝於血染,花莖猶如幽冥之色。


    花開甚美,然花落的那一刻,卻令人無限唏噓,花生葉死,葉生花落。


    他對曼珠沙華突然心生了期待,隻有它才能與眼前的女子匹配吧?


    他想不出來、說不出口,隻能定定的看著冥雲歌。


    “奴家還聽聞,若是有人能夠拿出何師傅沒有見過的花繡圖樣,何師傅願出一萬塊靈石買下。”


    冥雲歌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


    “卻有此事。”何紋繡恢複常色,剛剛實在是太失態了,自己都覺得丟人。


    “何某並未見過曼珠沙華,敢問姑娘可有見過?”


    “奴家相信何師傅的為人,確認過就不會抵賴了。”


    冥雲歌轉身取來墨水半幹的畫卷,攤開在何紋繡麵前,動作幹淨利落。


    “一萬塊靈石。”


    “……”何紋繡突然覺得自己剛剛煽情的思緒都是多餘的,這姑娘是來賣畫的。


    他凝眸看向畫中之花,再次怔住。


    他雖然沒有見過,卻能一瞬間判斷出此花便是曼珠沙華,與傳聞中如出一轍。


    鮮紅的花冠像是能滲出血來,濃黑的花莖與冥雲歌的烏發相映成輝。


    “咣當!”


    一大袋子靈石憑空出現在兩人之間的空地上。


    一重天的儲物寶器極少,何紋繡卻是有的。


    “成交。”


    冥雲歌滿心歡喜上前遞過畫卷。


    何紋繡小心翼翼的捏著畫紙兩角,生怕未幹的墨跡暈開。


    “可以開始刺花繡了,就在這裏。”冥雲歌掀開領口,指了指一小塊在肩頸相連部位的紅痕。


    青樓的姑娘,花繡有八成刺在裸露的部位,另有兩成刺在私密的部位。


    在花繡師傅麵前真不用扭捏,人家比青樓的常客見得還多。


    “好。”


    何紋繡心裏有些疑惑,那紅痕假以時日便會愈合,何必為了掩蓋而刺上花繡呢。


    不過他不是多事的人,沒有問出口。


    “第一次試圖,有沒有什麽獎勵?”


    “……”何紋繡一手精湛的技藝,可謂是想得到便能做得到,還從未有人提出試圖一說。


    再者,他的每一個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從來沒在兩人身上刺下過同樣的圖樣。


    同一個品種的花能刺出百種姿態、千種神韻來。


    試圖是什麽鬼?


    “打個折,兩千塊靈石。”


    冥雲歌微微睜大美眸:“不都是一千塊靈石一幅嗎?怎麽打完折兩千塊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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