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沒有想到在這等緊要的關頭,在這誰都避之不及的時候,武國公府的張青會出現將這一切都揭露出來,並且揭露的還是自己的主子。


    雖然許言朗此時還沒有與張青一同去搜查武國公府,可是此時在場的許多百姓們,都已經相信了張青的話。


    畢竟張青是武國公的親信,如果不是確有其事,他又怎麽會跑出來揭露自己的主子呢?


    櫻蔓荊的嘴角含笑:“殿下,既然張青已經這樣要求了,不若咱們過去瞧瞧?畢竟我府和丞相府都已經搜查過了呢,難得有人提供線索,咱們不妨抓緊。”


    “好。”


    許言朗近乎是咬著牙答道的,心中卻是十分的憤怒,不明白為何這把火最後燒到了自己的頭上。


    可他的心中卻還是存有一絲希望,希望武國公和李斌早有察覺,許言朗想了一想,看向了身邊的親信。


    那親信接收到他的目光之後,了然的點了點頭,便往後走去,卻不想一道聲音響起。


    “誒,殿下,你這名親信要去哪裏?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櫻蔓荊此話一說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被吸引到了許言朗的那名親信身上,目光當中有著疑問,不解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許言朗的親信會想要離開。


    見狀,許言朗隻好喚回了那名親信,道:“你方才想去哪裏。”


    “回殿下的話,屬下剛才瞧見有一茶樓,想去討兩杯茶來,讓殿下和睿安公主解渴。”


    這屬下的反應也相當快速,竟如此快的找到了如此合情合理的緣由,讓人竟絲毫沒有懷疑的話說。


    “好了,辦案要緊,本皇子和睿安又豈能有心思喝茶,你說是不是,睿安?”


    許言朗望向櫻蔓荊的眸中如同臘月寒天,寒冷刺骨,反觀櫻蔓荊卻是一臉的笑意盈然,仿佛那陽春三月一般。


    “四皇子說的是,辦案要緊,咱們還是趕緊去武國公府比較好,萬一晚了出現了什麽變故,可如何是好?畢竟這夜長夢多,耽誤了時間,發現武國公府沒有軍資,豈不是枉送張青一條性命?”


    “看來睿安是斷定了這軍資會在武國公府或者是李斌府中的?”


    櫻蔓荊臉上笑意不減:“我想,這身邊的親信一般情況下理應是不會騙人的,更何況是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揭發的,這樣的不顧一切怎能是虛假騙人的呢?”


    “這世間的人,最是詭異,你上一秒覺得他好,可能下一秒他就傷天害理,武國公一貫戰戰兢兢,做好自己的事情,又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如果許言朗知道櫻蔓荊會回答什麽的話,必然會後悔自己竟然說到了這個話題。


    櫻蔓荊道:“慣有一句話,同朝為官,各為其主。若有擋道,不擇手段。問鼎中央,方可放心。”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死一般的寂靜。


    這誰人不知,武國公與李斌最為與四皇子許言朗交好,而許言朗恰恰便是皇子。


    櫻蔓荊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李斌和武國公是為了能夠讓許言朗得到儲君才如此做的嗎?


    眾人這時,才有些回過味來,四皇子許言朗和傾國候府二姑娘櫻蔓珠被櫻蔓荊捉奸在床,遂取消婚約。


    而櫻蔓荊卻是傾國候府與丞相府的掌上明珠,有這一點在,恐怕傾國候和丞相很難支持許言朗。


    既如此,最大的助力便是成為了最大的阻力,如此想,再結合櫻蔓荊的表現來說,毫無疑問,如果真的在武國公府和李斌的府中搜到了軍資,那麽便可能是他們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自己設的局害到了自己。


    至於為什麽不會想是櫻蔓荊操作這些事,須知,櫻蔓荊的外祖母是無雙長公主,父親是傾國候,母親是故去的月華郡主,舅舅是當朝丞相,未婚夫婿是攝政王鳳嵐清,她自身又被封為公主,亦有實權,這樣的人有怎麽會去設計別人,如果櫻蔓荊說自己是這天路王朝排名第二的女子,恐怕便沒有其他女子敢說自己排名第一。


    地位,美貌,才華,她無一沒有收到囊中,倘若真的比實力,恐怕琳琅公主都不在她之上。


    許言朗低聲道:“櫻蔓荊,女子不得幹政,你倒是敢當著這街中這麽多人說,就不怕父皇知道了,你腦袋不保嗎?”


    櫻蔓荊扭頭,眼中鋒芒畢露:“這天底下沒有櫻蔓荊不敢說的話,沒有櫻蔓荊不敢辦的事情,有些人欠了我,我必定要他血債血償,許言朗,這才剛剛開始,你便憤怒了嗎?那麽以後咱們還怎麽鬥下去?”


    說完這句話,也恰逢到了武國公府,櫻蔓荊沒有猶豫的翻身下馬,走向了武國公府。


    徒留許言朗一人在原地震驚,那樣的人,那樣的話,那樣的張狂,真的是以前囂張草包的櫻蔓荊?


    “殿下,該進去了。”旁邊的親信輕聲提醒道,這是許言朗才反應過來翻身下馬。


    走進的時候,卻正好聽到櫻蔓荊開口。


    “武國公不必多禮,今日本公主不過是陪同四皇子來到,具體事宜還需四皇子與武國公說明。”


    櫻蔓荊笑語晏晏,卻更加讓許言朗堅信了心中的想法,麵前的人簡直就是一個修煉成精的老狐狸,這麽想雖然不合適,但卻是許言朗心中最初的想法。


    明明就是來看熱鬧的,卻偏生將自己撇的一幹二淨。


    “微臣參見四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武國公連忙行禮,望著許言朗身後的官兵,頓感不妙起來,卻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看到這個樣子的武國公,許言朗更是生氣,危險都到自己家門口了,怎生他還一點都不知道的樣子呢?


    “武國公輕起,今日本皇子前來,乃是被一人攔馬。”


    “誰這麽大膽,竟然敢攔四皇子的馬?”


    “出來吧。”


    許言朗輕聲道,後麵一人走了出來,武國公的臉色變了又變:“張,張青?你怎生會去攔四皇子的馬呢?”


    “武國公是確定這張青是你府中的人嗎?”


    此時的武國公卻是放鬆了下來,還認為許言朗和櫻蔓荊同時來到,可能是因為張青攔馬驚擾到了許言朗和櫻蔓荊,沒什麽大事,他貴為武國公,許言朗和櫻蔓荊斷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懲罰於他。


    可是武國公沒有想到的是許言朗和櫻蔓荊卻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而來到武國公府的。


    “是啊,他叫張青,是我府中的心腹,不知怎地衝撞到了殿下和公主,還望殿下和公主海涵。”


    這一番話自是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許言朗卻是聽得火冒三丈,什麽叫禍到臨頭不自知,這便是。


    “既如此,那麽武國公,本皇子便有什麽說什麽了,這張青攔本皇子的馬,不是因為衝撞了本皇子也不是衝撞了睿安公主,而是關於你。”


    這下,武國公確實是疑惑起來了:“四皇子,不知是有關於老臣的什麽事情阿?”


    “張青說,你和李斌私藏了軍資,而軍資就在你的府中。”


    武國公頓時大驚失色,連忙道:“四皇子,老臣對皇上可是忠心耿耿啊,怎麽會私底下去販賣軍資呢?這絕對不是老臣幹的啊,絕對是有人栽贓陷害。必然是有人對老臣懷恨在心,所以故意冤枉老臣。”


    “冤枉沒冤枉,一搜便知。”


    許言朗一揮衣袖,身後的侍衛都跑了出去,開始搜查這武國公府的角角落落,而在這趁亂的時候,許言朗看向了那名親信,那親信點了點頭,朝裏麵而去。


    對於他們的做法,櫻蔓荊自然是看在眼裏,心中已盡數明白過來,不過她出手又怎麽會不做好萬全之策呢?


    今天,別說一個許言朗,哪怕是三個許言朗都無法救出武國公和李斌,故她隻是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等待著失態的發展。


    很快,那群侍衛便抬著數口箱子出來,單單看那箱子,許言朗武國公便知道完了,這正是他們當時暗中放在傾國候府的,如今倒是一箱不少的出現在了他這武國公府。


    箱子落地,許言朗著人打開,裏麵放的果然不是別的,是滿滿的刀尖,盔甲。


    許言朗拿出一把劍,扔在了武國公的腳下,冷聲道:“倘若國公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那這些是什麽呢?又是何人想要冤枉你呢?”


    如今的情況,武國公自然是什麽都不能說,卻又不能什麽都不做,隻見他雙手做鞠,跪了下來。


    “老臣為天路王朝鞠躬盡瘁,絕無二心,今在老臣府上搜尋到這些軍資,老臣也無話可說,可這件事情不是老臣做的便不是老臣做的,還望四皇子將老臣關押起來,審理此案,還老臣一個公道。”


    不得不說,這武國公的確是聰明,這麽幾句話便是讓周邊的人心裏打鼓,這樣的人怎麽會是會私下販賣軍資的人呢?


    櫻蔓荊的目的已經達到,自是不想多少什麽,隨後許言朗趕到李斌的府中,也搜尋到了同樣的軍資。


    一天之內,許言朗的兩大心腹通通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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