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眾人均都有一些怔楞,有些不明白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敢自稱本宮。


    眾人皆望向聲源,那女子身著一身深棕衣裙,上麵配了綠色瑪瑙,暗紋繡工精致,無與倫比。


    她的頭上並未帶太多的飾物,一頭烏發鬢角發白,整個人卻無比威嚴,她搭著一名嬤嬤的手款款走來,雖已年邁,可那容顏卻依舊美麗,透露著過往的傾國傾城。


    這時,眾人才認出來這麵前的女子究竟是誰,不是別人,竟是無雙長公主。


    所有的人紛紛跪下行禮,就連剛才還囂張的許言朗也是低下了頭。


    “奴才見過無雙長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言朗見過姑姑,姑姑近來可安好?”


    無雙長公主做夢都沒有想到,她居住的府邸竟然還會有人來搜查,竟還是她的侄子,這豈不是當著眾人的麵給她難堪嗎?


    年輕時候的無雙長公主叱吒整個天路王朝,先帝對她的寵愛更是遠遠超過了所有的皇子。


    現在她已經年邁,有些事情她也不參與,這世人還真的忘記了這丞相府實際上坐鎮的是無雙長公主,而不是丞相於弘毅。


    有無雙長公主在,誰又能夠動得了這丞相府呢?


    “言朗,為何皇上搜查丞相府,本宮竟然一無所知呢?還有本宮的兒子究竟是犯了什麽錯呢?莫非本宮近些年沉寂了下來,就能夠容忍你們如此打本宮的臉嗎?”


    無雙長公主的語氣十分的溫和話中的淩厲感卻是絲毫不減,這樣的模樣讓人不禁想起了睿安公主櫻蔓荊。


    果真是嫡親的外孫女,這處事風格倒是十成的像,而櫻蔓荊早已經在無雙長公主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代替了嬤嬤做的事情,親自扶著無雙長公主。


    聽到無雙長公主的話,櫻蔓荊道:“外祖母,不止是丞相府,方才四皇子已經帶人搜查了傾國候府那叫一個威風八麵呢。”


    “哦,是嗎?”無雙長公主的麵色已經全然搭拉了下來,“言朗,剛才姑姑可是親耳聽到你說到如若找不到軍資可是要道歉的,如今既然荊兒已經提出了要求,那你不妨照做?你說,姑姑是否能夠承受得了你這跪拜呢?”


    這話一說出口,許言朗的臉色瞬間變的十分的難看,可卻還是強撐著,朝著無雙長公主的方向就彎下了腰,而此時他身邊的隨從卻直接阻止了他。


    “殿下,不可啊。”


    許言朗對於無雙長公主來說,是外甥,可是對於這全天下的人來說卻是皇子,更有可能是未來的儲君。


    許言朗可以跪,卻唯獨不能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無論知情者還是不知情者,隻怕許言朗今天這一跪,這陷害忠良的名聲便傳了出去。


    如果說這整個天路王朝除了鳳嵐清誰最受百姓愛戴的話,恐怕就是這傾國候櫻念遠和丞相於弘毅了。


    前者,守衛著家國疆土,戰功赫赫,後者,文可阿邦,愛戴百姓。


    不可跪,許言朗又怎能不知呢,可如今的他卻已然是騎上了老虎背,進退兩難,與其被人傳出沒有擔當之名,倒不如妥善處理。


    這樣想著,許言朗便跪了下去,這倒是真跪,連膝蓋碰到地上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姑姑,今日的事是言郎不對,沒有調查清楚事實,便搜查了丞相府,傾國候府,讓兩位老卿家險些蒙受不白之冤,請姑姑原諒,請丞相原諒,侯爺未曾在場,還望睿安代為轉告我的歉意。”


    許言朗這人,當真是能屈能伸,這道歉也十分的誠懇,可是無雙長公主就是無法喜歡他起來,未來的儲君怎能讓一個如此城府手段殘忍的人來擔當呢。


    “好了,你也起來吧,你也是為了辦案,如今找到真正倒賣軍資的人才是最要緊的。”


    說著,突然間無雙長公主找到了自己不待見許言朗的理由,恐怕其他的都是自行加諸,任誰會喜歡一個處處陷害自己家人的人呢?


    雖然此事尚未調查清楚,恐怕此事也跟許言朗脫不了幹係。


    “言朗打擾姑姑了,言朗這就回去徹查此事。”


    “好,回去吧。”


    無雙長公主不由地感覺到疲憊,許是年齡到了罷,這站了這麽一小會,便感覺到氣喘籲籲。


    可是無雙長公主沒有想到的是,櫻蔓荊竟也鬆開了她的手。


    “外祖母,既如此荊兒也回去了。”


    無雙長公主反手握住了櫻蔓荊:“你著急回去這是為何阿,陪外祖母吃了飯再回去。”


    不行啊,吃了飯,她上哪裏去看好戲去,櫻蔓荊暗暗焦急,俯首貼到了無雙長公主耳畔。


    “外祖母,我早就發現有人陷害父親和舅舅,故軍資乃是我私下轉移出府,此事還未善了,荊兒需去善後。”


    無雙長公主的神色一怔,道:“既如此,記得不要留下線索,一則不出手,二則出手則必中。”


    櫻蔓荊沒有想到無雙長公主竟會說出如此之話,可轉念一想,卻也再正常不過,無雙長公主何等老謀深算之人,又豈能看不出她櫻蔓荊是何人?


    無雙長公主就像另外一個櫻念遠,雖不知道她在密謀些什麽事情,卻也支持到底。


    “是,外祖母放心,荊兒出手,必然不會讓人找到絲毫破綻,證據。”


    “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回去吧,記得有時間了就來看望我。”


    “是,外祖母。”


    櫻蔓荊出了門,便叫住了許言朗。


    “四皇子請留步。”


    櫻蔓荊竟會自己留步,許言朗無比的詫異,卻也絲毫不相信櫻蔓荊這葫蘆裏會賣什麽好藥。


    “睿安有何事叫住本皇子?”


    “睿安也要回府,既然同路,四皇子何妨與睿安同行?”


    “可我等皆是騎馬,睿安又該當如何呢?”


    “不過騎馬,豈能難住睿安,四皇子給睿安一匹馬便是,還需給地支準備一匹馬。”


    “準備馬又有何難?”許言朗拍了拍手,兩個隨從就牽了兩匹馬來。


    “你二人先行回府。”說完,許言朗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櫻蔓荊立刻翻身上馬,那姿勢卻也絲毫不含糊。


    “看不出,睿安竟是練過的。”


    兩人策馬並肩而走,遠遠望來美的仿佛一幅畫一般,卻沒有人想到,這兩人之間已經是暗潮湧動。


    “父親乃是將軍,不要求女兒習武,自是要學會騎馬的。”


    “睿安,以前,本皇子可向來不知道這些。”


    許言朗的心中酸酸澀澀的,櫻蔓荊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便覺得她就是那地上的泥土,絲毫沒有出眾之處。


    可是當他們的婚約取消了,她被許配給了他人,他也納了自己心悅的櫻蔓珠時,他才發現櫻蔓荊便是那蒙了塵的珍珠。


    她若綻放光芒,足以讓所有人駐足側目,可他卻把這麽一顆善良的明珠弄丟了。


    櫻蔓荊的臉上笑容淡淡的:“以往十分,四皇子從未想要過了解櫻蔓荊,故不知道這些。”


    是啊,以往他約櫻蔓荊的時候不過是想要看看櫻蔓珠,沒有正眼看過她。約也多約在傾國候府中,或者郊外踏青,卻都是給她備轎,從未問過她一句是否會騎馬。


    就算會騎馬,恐怕在當時的他看來也是不合規矩的,更別說會覺得她灑脫厲害了。


    心中的惋惜再多,都無法挽回如今的局麵,這嫉妒便是滋生在許言朗心中的一條毒蛇,啃噬著他,同時也讓他想要毀滅了櫻蔓荊還有鳳嵐清。


    縱然許言朗沒有說出心中所想,可是櫻蔓荊單看他的表情便足以知道他的心中想著怎樣肮髒的事情。


    想著想著,許言朗竟還笑了出來,令櫻蔓荊心中冷笑,笑吧,笑吧,但願你一會還能笑的出來。


    “四皇子在笑什麽,怎能如此開心?”


    聽到櫻蔓荊的話,許言朗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沒什麽,不過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罷了。”


    說完這句話,一名打扮家丁模樣的人跑了出來,跪在了二人的馬前,二人連忙勒馬,饒是如此,還險些踩踏到那人。


    許言朗心裏十分的生氣,怒道這人不長眼,可這麵上還得過得去。


    隻見他翻身下馬,親自將那人攙扶起來,道:“你可還好,剛才可有傷到你?”


    “回四皇子的話,小人一切安好。”


    周圍的人倒也是不奇怪這人知道許言朗的身份,畢竟四皇子竟然在城當差,未曾遮擋過容顏,倒比其他皇子都廣為人知。


    “你在大庭廣眾之下攔馬,可是有要緊事要稟告?”


    聽到四皇子的問話,那人跪了下來。


    “回四皇子的話,小人名喚張青,是武國公的親信,小人知道四皇子在調查軍資的事情,小人知道,這軍資盡數都在武國公府,李斌與武國公互相勾結,他的府中也藏有軍資。”


    許言朗的手握的死緊,不明白為何一個奴才會清楚這些事情,也不知道為何這人會在大庭廣眾下告知。


    這下好了,櫻蔓荊在一旁,滿城的百姓,就算他有心袒護,卻也不得不秉公辦事。


    “張青,你所言可盡數屬實?”


    “回四皇子的話,奴才膽子再大,也不敢欺瞞四皇子,如若四皇子不信,大可以搜查武國公府和李斌的府內。”


    事到如今,也隻能按照張青的意思辦。


    “如若沒有,你可知你便犯了大罪,隻能處斬?”


    “回四皇子,奴才知道,可是奴才卻不能包庇想要顛覆天路王朝的惡人。如若查不出,奴才甘願淩遲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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