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沛彤等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


    自從大半年前葉思卿和方軒銘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開始。


    作為同一個宿舍的,她看舒微涼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尤其是這鄉下來的野丫頭攀上了前任安大校長的兒子桑陽,就光明正大的不回宿舍了,說是住自己家裏人留下的房子裏。


    哼,誰信?


    安大是什麽地兒?寸土寸金的城市她一個鄉下來的丫頭自己家能有什麽房子?還不是靠著桑陽在學校附近的地段給她租了個小公寓好方便兩人苟且!也就宿舍裏那四個天真的女生才會信!


    所以,當葉思卿找到她說希望她能臨摹舒微涼的畫,她就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她陳沛彤從小就在各種名師指點下學畫,一學十幾年,誰都說她有畫畫的天賦,憑什麽舒微涼這個鄉下野丫頭一來就能靠著桑陽這個關係戶能把畫賣到美術館?


    她不服!


    所以花了大半年時間她勤學苦練的把舒微涼所有的畫都學了個十成,她就不信了,誰還能能分得出是誰抄襲?至於剩下的,葉思卿說她自有後招。


    於是陳沛彤目光熠熠地盯著舒微涼,挑眉道:“舒微涼,你說你沒有抄襲我的畫作,證據呢?那你敢當著學校領導和美術老師的麵,和我對畫一場嗎?就用你當初抄襲了我的創作然後賣到美術館的那兩幅畫,讓老師們看看到底誰才是抄襲了誰的畫!”


    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模樣,就連桑陽都有些晃了晃神。


    難道這丫頭的畫真是她自己畫的?或許與微涼的有些相似?


    桑陽皺了皺眉,想看看舒微涼是什麽意見,轉過頭,卻看到舒微涼淡然地微笑著,也不爭辯,也不迎戰,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美術係的兩個教授一起走了進來,這兩人舒微涼都認識,一個是大一的時候就擔任她們班素描課程教學的方教授,另一個是負責另一組大學畢業設計的劉教授。


    很顯然,這兩個教授不會是碰巧來這裏,而是被人指引而來,但她也沒有說穿,就聽劉教授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道:


    “王校長,聽說了外麵傳聞的抄襲事件,我們是午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趕緊過來問問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對啊,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還傳得沸沸揚揚,就連我老家的親戚都打電話來問我到底是在這裏做什麽工作,為什麽把學生給教成了敗類!”


    兩人說著,目光齊齊地朝著舒微涼這方向看來。


    大學四年來,舒微涼雖然已經盡量低調,但不知道為什麽莫名被選上係花這件事,還是讓她低調不起來,基本上美術係的教授都認識她。


    麵對兩個教授逼視的目光,舒微涼輕輕地搖了搖頭,道:“陳沛彤,上個月你借了我qq用郵箱的時候,應該下載了我所有用qq郵箱上傳過的畫吧?而且我相信,再上個月你曾說手機沒電了借我手機用的時候,也應該看過了我手機裏儲存的所有畫作對不對?”


    陳沛彤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但依舊昂著脖子冷哼:“舒微涼,你扯這些廢話有什麽用?我就算是看了你的手機存的畫作,那也是我為了確認你是不是抄襲了我的東西!”


    “好!”


    舒微涼突然站起身來,從包包裏掏出一枚鉛筆揚了揚:“陳沛彤,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抄襲,要和我比一場畫,那好,我們何必要畫已經畫過的東西呢?畫畫最有意義最讓人著迷的不就是創作創新嗎?如今兩位教授都在這裏看著,你要與我比畫,那你敢不敢來一場純粹的素描,我們不臨摹任何已有的東西,不畫任何已經出現在世上的作品,完全憑空架構一個全新的畫作,你敢不敢比?聽清楚了,是素描啊,陳沛彤你在行嗎?”


    最後這話,舒微涼問得太過挑釁,而且她的眼神裏裝滿了濃濃的鄙視,陳沛彤頓時一拍桌子:“你——好,比就比!”


    她身後拚命想要拉她的葉思卿急得直跺腳。


    不是說好了就專門挑舒微涼為美術館創作的那一類畫比嗎?


    雖說美術係的基本功就是素描,但陳沛彤從小學的油畫,專攻也是油畫,為了臨摹舒微涼的畫才學了工筆畫,而且主要就是臨摹,她哪裏來的創造?


    想到這裏,葉思卿趕緊站起來道:“等一下,舒微涼,你大概搞錯了我們的意思,現在外麵傳得風言風語的就是你抄襲了彤彤的畫,包括兩年前你賣到美術館的作品,也都是與彤彤畫風類似的作品!”


    她拿出手機,裏麵是早就準備好的截圖。


    “看,兩年前她和我的聊天記錄裏就曾經提過她畫了這樣的畫作,還有截圖為證,你現在不敢與她比這些畫,而是挑了個彤彤不擅長的素描來比,是不是就證明你心虛?”


    見舒微涼不說話,她又冷哼了一聲,道:“就算你用素描比贏了彤彤,也不能說明你就沒有抄襲她的畫作,沒錯,你舒微涼是有點天賦,素描極好,這幾年來也沒少得老師青睞,但這與抄襲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聯係,誰說天賦好的人就不會去抄襲別人的東西?”


    葉思卿越說越得意,最後搖頭晃腦道:“舒微涼,你要麽就和彤彤比那些你抄襲了她的畫,讓老師們來分辨一下到底誰才是抄襲,要麽,就幹脆利落的承認你抄襲!”


    話說到這裏,已經堵死了舒微涼所有的退路。


    “嗬嗬!”


    舒微涼突然笑了一聲,然後搖搖頭。


    “怎麽,你不敢了?這就證明你是抄襲了彤彤的畫對不對?”葉思卿逼上一步,對著舒微涼一字一頓道:“那你就承認你抄襲,讓學校把你開除了,還給安大一個名譽!”


    “你做夢!”


    舒微涼猛地抬頭,逼視著葉思卿的目光,緩緩上前一步,微微一笑:“葉思卿,看來你這個美術係,是白學了!”


    她轉頭看著兩位教授,道:“方教授,劉教授,我想請問一下,畫畫的基礎是什麽?”


    這是剛上大學的時候就學過的基礎,兩位教授對視一眼,道:“是素描!”


    葉思卿冷哼:“這又能證明什麽呢?舒微涼,你素描好並不等於你就不會去做抄襲這種事情!”


    “所以呢,你不是想讓我與陳沛彤比一下她畫過的那些畫嗎?ok啊,沒問題,我們就從素描開始!”舒微涼搖晃著手裏的鉛筆,目光依舊挑釁的看著陳沛彤。


    “比就……”陳沛彤話沒說完就被葉思卿狠狠地拽了一把。


    “舒微涼你傻了吧?彤彤那些被你抄襲的畫可都是工筆重彩!”


    “那又怎樣?所有的畫都可以以素描為基礎不是麽?既然你那麽肯定畫是她創造的,那麽就算沒有色彩她也能畫出完美的素描來,兩位教授,你們說對不對?”


    方教授打量著兩人,點了點頭:“說得是,就算沒有色彩,如果是她自己的畫作,那麽再畫出來也還是她的東西,這一點別人仿不了的!”


    一旁,劉教授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他突然抬頭看了桑陽一眼,閉上了嘴。


    剛才就被舒微涼的話刺激得不輕的陳沛彤,早就等不及了,將準備好的畫板和紙擺了出來。


    “不好意思了,畫板隻有一個,所以我先來!”


    陳沛彤不客氣地在工具盒裏選了一枚4b鉛筆就開始動手作畫。


    舒微涼眯了眯眼,看見她連水彩都準備好了,很顯然是有備而來,所以也不敢輕敵,仔仔細細看著陳沛彤畫,然後越看心越涼,眼神也緊張起來。


    見狀,葉思卿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她當初選上陳沛彤的時候就早已了解過,彤彤這丫頭最強的就是臨摹,不管什麽類型的畫她光是看著都能仿個七八分,何況是專程學了大半年呢!


    同樣專注盯著畫板的桑陽,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此時此刻,陳沛彤動手畫的那幅畫,的的確確就是舒微涼兩年前被安大美術館收去的其中一幅山水,不過…


    二十分鍾很快過去,行政辦公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來。


    隻不過,專注看著陳沛彤作畫的眾人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好了,我畫完了!”


    陳沛彤呼了一口氣,打量著自己這副就差色彩的畫,還是很滿意。


    她反反複複地研究過舒微涼所有的畫,素描自然也不會放過,哪怕她自己沒怎麽練習素描,但別忘了她是一個有天賦的畫家,仿過的畫再來一遍素描根本就難不住她!


    桑陽的眉頭緊緊鎖著,看著那副素描若有所思。


    “舒微涼,你還有什麽話說?這不就是當初你賣給安大美術館的畫麽?諾,與我手機裏兩年前彤彤發給我看的工筆畫完全一樣!”


    葉思卿滿意地拿著手機裏的畫放大了給眾人看:“來,你們對比對比,看看是不是這個,嗯?”


    方教授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果然是同一個人的畫作,筆鋒細膩,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畫出來,山水雋秀而有著一股清雅的意境,工筆畫能畫出意境來這簡直不是一般的天賦能做到的!”


    陳沛彤得意洋洋地轉過臉看著舒微涼:“怎樣?你再來畫一幅與我完全一樣的?然後要如何證明你不是抄襲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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