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別人誇讚誰不喜歡,良妃掩唇笑了幾聲,垂眼掩飾眼中的陰狠。“公主別打趣本宮了,倒是攝政王與玉公子為了公主要騎射比*,還真是讓人意外。”


    “比*?”玉洺辰瘋了?他昨夜才受傷,如果傷口崩開怎麽辦?“簡直是*鬧。”


    她抬步,走到良妃身邊的時候,忽的聽到她說道:“公主到底對攝政王下了什麽魔怔,讓他一直念念不忘。”


    她的語氣酸溜溜的,透著一絲不甘。


    慕錦華懷疑自己聽錯了,看她,卻發現她始終保持著溫和的笑意,仿佛剛才隻是她的幻聽。


    顧不得深究,她還是朝前走去。


    馬場上,玉洺辰和傅長宵已經騎在了馬背上。


    “等等。”她大步走上去,“皇兄,這不公平。”她阻止道,對傅長宵更是厭惡。她還沒追究那一劍,他倒變本加厲找茬。她側身,語氣不善,“攝政王乘人之危,不怕勝之不武麽?”


    傅長宵拉緊韁繩,在手心勒出了一道痕跡。她什麽都不問直接責備他,慕錦華,你真的變了。


    “華兒,休得*鬧。”慕玄燁喝斥道,朝她招了招手。“快過來。”


    慕錦華不肯,擔憂的看向玉洺辰,他不看她。她收回了實現,定定道:“我不同意。”


    “皇上已經恩允,由不得公主反對。”傅長宵冷聲道,苦澀難當,更是堅定。


    “皇兄。”慕錦華氣極,“這狩獵什麽時候都可以,何必急於一時?”


    慕玄燁眼神古怪,“你不知?”


    她滿腦子都是疑問,這到底是什麽狀況,反問:“不是比試騎射嗎?”可良妃明明說,而且,兩人這樣子不是準備進林子狩獵嗎?


    難道,隻是在擺姿勢?


    蘇晟敏很快便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道:“公主應該還不知道吧,剛才攝政王請求皇上賜婚,玉公子一怒為紅顏,要與攝政王比試騎射。誰勝出,誰就娶公主為妻。”


    他的話好似炸雷一般打響在她的耳旁,“賜婚?”這兩個字,顯得極其諷刺。她譏誚的瞥了傅長宵一眼,虧得他想得出來,賜婚?


    傅長宵一陣羞惱,慕錦華,你等著,等我贏過了這個小子。他已經想到贏取她進門的場景,等她成了他的王妃,再把今日受的屈辱一點點討回來。


    他的眼神是何等淩厲,可對慕錦華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回頭,“皇兄答應了?”


    “華兒。”慕玄燁加重了聲音,“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贏取我天辰的公主。”既然玉洺辰有膽子挑釁傅長宵,那邊把他的本事統統使出來。


    他在借機想要試探玉洺辰的底線,慕錦華哪裏會不知。事到如今,她已經無力反抗,隻能到座位坐下。


    她暗自慶幸沒有來得及告訴他禹洲發生的事情,要是他知道那幾車糧草和藥材都是玉洺辰帶來的,對他更加戒備小心。


    有蘇滬在,於副將肯定不能將消息傳到京城。他們快馬加鞭先到,掐指一算,蘇滬等人也就這幾日抵達京城。


    若是皇兄已經下令賜婚,就算要查玉洺辰,看在她的份上也得有所顧忌。


    況且,出自私心,對玉洺辰反抗傅長宵參與騎射爭婚,她的心裏還是歡喜的。


    見她不鬧,慕玄燁抬抬手,李公公便揚著嗓子吼道:“一個時辰為限,攝政王和玉公子誰能打到獵物最多,誰就取勝。”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誌在必得。


    一聲鼓下,兩匹馬一前一後奔了出去,很快就淹沒在了林子中。


    慕錦華始終擔心玉洺辰的傷勢,坐立不安。


    眾人都時不時盯著這邊看,她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時時刻刻都端著身子,不敢失掉皇家風範。


    禦風不知何時到了她的身後,低聲道:“公主別擔心,二爺一定會旗開得勝的。”聲音無比篤定,透著一股自得。


    聽到他的話,她的心總算安了不少。


    時間無比難熬,當林中傳來了馬蹄聲的時候,眾人都伸長了脖頸,翹首以盼。


    終於,馬蹄聲越來越響,傅長宵率先衝了出來。


    在他身後,十幾個人人人雙手都提著滿滿的獵物。


    眾人嘩然,不愧是攝政王。


    傅長宵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慕錦華,張揚一睨,慕錦華,你休想擺脫本王。那精致的眉目,妖嬈的身段,無一不讓他身上燥熱起來。


    翻身下馬,他大步走了過來,鷹目一掃,肆意張狂,仿佛天下盡在手中。


    慕玄燁抓緊了扶手,他要忍。


    傅長宵健步如飛,很快就到了場中。


    他不把他這個皇上放在眼底,慕玄燁深吸一口氣,笑道:“攝政王辛苦了,賜坐。”


    傅長宵點頭,直接坐到了座位上。倒了一杯酒,覺得麻煩,幹脆端起壇子喝了起來。之後往桌上一放,“痛快。”


    氣氛有些冷凝,他不管不顧,除了他一派的臣子,都擔憂起來。


    要是榮華公主嫁給攝政王,這天下,恐怕真的變了。真有那麽一天,攝政王第一個開刀的,便是他們這幫人。


    一時間,眾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玉洺辰身上。


    駙馬是誰都可以,除了攝政王!就算公主明天下嫁給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最後一炷香插了上去,人還沒有回來。


    反觀傅長宵的得意洋洋,慕錦華擔憂的抓緊了絲帕。


    一個端著綠豆酥的宮婢走了過來,把盤子放在她桌上,然後退下。


    她看見綠豆酥下麵壓著的紙條,淡然的拿了糕點,把紙條收進了衣袖中。


    綠豆酥舉到了嘴邊,她神色淡然的放了下去。


    在桌下打開紙條,**小凱闖入眼簾,‘不想被賜婚,吃綠豆酥。’


    她把紙條揉成一團,收起來,抬頭掃了一圈,沒有誰神色異常。


    是誰端來的綠豆酥?


    她壓低了聲音,吩咐道:“邱蘭,去查一查剛才斷綠豆酥的宮婢是誰。”


    邱蘭悄悄後退了一步,出了宴席。


    她再看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是晚煙嗎?她始終低著頭。


    良妃?她與旁邊妃嬪在說笑。


    還是七哥……正好他也抬頭,對她一笑。


    是他?


    她心中舉棋不定,恰巧,不知誰喊了一聲,“香快燒完了。”


    眼看玉洺辰遲遲未出,她沒辦法,隻能劍走偏鋒,拿起桌上的糕點放進了口中。*亂一嚼,便吞了下去。


    吃得太急,她被嗆住了。雙兒倒了一杯水給她,這才好受了一點。


    菊花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口中,她也沒在意。


    看時辰快到,慕玄燁滿心失望,他還以為玉洺辰是個奇才,想不到是在逞強而已,他示意李公公準備下令敲鼓。


    李公公抬起了拂塵,看著香,話到了嗓子邊,忽然看見一匹馬衝出了林子。玉洺辰一身青衫奪人耳目,不少人都激動的站了起來。


    在他身後,十幾人護衛手中同樣拿著滿滿的獵物,和傅長宵不相上下。


    等人全部都出來,李公公看了香一眼,剛好全部燒完。他拉下拂塵,敲鼓的士兵立刻敲響了打鼓。


    咚咚咚的聲音重重的敲在心弦上,一聲接著一聲,她的心快要跳了出來。


    他,回來了。


    她的視線恍惚起來,這一幕格外熟悉,他每次都這樣,朝著奔來。


    她正要起身,卻覺得心口一陣絞痛,額上冷汗直冒,身子一軟便倒了下來。


    心口極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眼神也迷離煥散起來,朦朧之中,她似乎看見那飛奔而來的青影。


    眾人都嚇壞了,慕玄燁大喝道:“快,傳太醫——”


    行宮前太醫圍成了一團,等待著最後一個人診斷出來。


    她脈象奇特,時虛時弱,倒像是……


    門打開,最後一個太醫皺著眉走了出來,一群人開始討論起來。


    慕玄燁再沒了耐心,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公主怎麽了?”


    沒人敢接話,怕自己說錯了。


    他挑挑眉毛,頗這不愉快的道:“朕在問你們,公主到底怎麽了?”


    十幾個太醫齊刷刷跪了下來,就怕觸怒龍顏。


    陳太醫作為太醫院院判,咽了咽口水,說道:“回皇上,公主的脈象,似乎是……喜脈。”


    “喜脈?”慕玄燁一停頓,爆喝道:“*說八道,你們膽敢侮辱公主閨譽,小心朕將你們統統拉出去斬了。”


    “皇上,公主脈象顯示的便是如此,臣等所言屬實啊,求皇上恕罪。”


    良妃眼裏精光一閃,勸誡道:“皇上,太醫又怎會口出狂言,還是等公主醒來再說。”


    事到如今,隻能這樣了。“這件事誰要是宣揚出去,朕要他誅連九族。”他揮了揮衣袖,眾位太醫連忙拿起藥箱退下去,怕他改變主意。


    這時,李公公走了過來,說道:“皇上,狩獵的結果是玉公子勝了。”兩人獵物相當,可誰想到玉洺辰懷中會抱著一隻小白狐,險勝一籌。


    良妃神色一鬆,“皇上,公主身體不適,還是別在這擾了清靜了。”


    慕玄燁頷首,“李公公,你在這等著,公主醒了即刻通知朕。”


    “奴才明白。”


    “皇上不妨到臣妾那,讓臣妾為您煮一碗冰糖雪梨去去寒氣?”良妃提議道。


    “好。”在這擔心也沒用,他攬上了她的腰身,“有勞愛妃了。”


    慕錦華醒來後一陣口幹舌燥,雙兒聽到響動,立刻端了水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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