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白高忠和沈氏商量後想著將蕭黎先接回大邱村,這樣也方便他們一起照顧蕭黎,而且也可以離開蕭家這個傷心的地方,適合蕭黎養身體。


    白守義知道自是很高興,之後,白錦和白守義同蕭黎說了這件事後,本以為蕭黎會拒絕,白守義都想好了要怎麽樣勸解蕭黎,誰知道蕭黎當下便點頭了。


    蕭黎去白家也沒啥要收拾的,就隻拿了幾件換洗的衣裳。


    福伯得知蕭黎去白家三房,心中自是放心的,他更是親自見到白高忠和沈氏,給他們夫婦二人跪下磕頭,感謝他們對蕭黎的照顧。


    白高忠和沈氏哪能受福伯這麽一大把年紀人的大禮,當下,二人邊忙將福伯扶起來,並讓福伯放心,他們一家人會好好照顧蕭黎,會將蕭黎當做自己兒子一般照顧疼愛的。


    福伯感動的老淚縱橫,連聲感激。


    白守義給蕭黎收拾好了換洗的衣裳,暮雲深的馬車也停在蕭宅門外,就等著將白家三房的人送回大邱村。


    不多時,白高忠和沈氏相攜著白錦,白守義和蕭黎來到蕭宅的大門外。


    因著這幾日連日的大雪,所以路上有很厚的一層積雪。


    蕭黎穿的很厚,一張蒼白無血色的精致小臉都被披風給埋在了裏麵,隻露出一雙紅銅的眼睛,看著好不可憐。


    暮雲深走到蕭黎麵前,麵色溫和,溫聲道:“阿黎,在白家好好養身體,其他的莫要擔心。”


    蕭黎抬頭看著暮雲深,緩緩點了點頭,過了會兒。隻聽啥呀著嗓子低聲問道:“暮叔,我爹就拜托你了……”


    暮雲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蕭黎的頭道:“好了,不要多想了,回去後好好養身體,等我回來。”


    白高忠和沈氏知道暮雲深這一趟也要去京城,可清平鎮離京城是在太過遙遠,就算是趕馬車,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快馬加鞭興許也得一個多月。


    更何況現在正是數九寒天,又是年底,不說路途不好走,就收這快過年了,那路上的不管是茶館還是客棧,恐怕都早已歇業回家過年了。


    白高忠和沈氏很是不放心的叮囑一番,讓暮雲深路上一定要小心,多帶一些銀兩。


    暮雲深心底熨帖溫暖,都一一聽了,沉穩的點頭,隻道他都記下了。


    白錦站在沈氏身邊,她聽著爹娘對暮雲深的囑咐,自己也靜靜的看著暮雲深。


    過了會兒,白高忠夫婦二人囑咐完,暮雲深恰巧回頭,正好同白錦對視一眼。


    二人相視一笑,眸中流波流轉,溫和默契。


    白高忠和沈氏扶著蕭黎上了馬車,隨後白守義和白錦也跟著上去。


    暮雲深打算親自將他們送回大邱村,誰知他剛上了馬車,就見福伯從宅內腳步踉蹌的跑出來,一張蒼老的麵上更是露出一種似激動,似驚慌的神色。


    暮雲深見此皺了皺眉,從馬車跳下去,迎著福伯,問道:“福伯,發生了何事?”


    福伯的身體都在顫抖,他枯槁的雙手猛的抓住暮雲深的雙手,顫聲道:“是三爺,三爺那邊……”


    暮雲深迅速皺眉,他忽然出聲打斷福伯道:“我們進去說。”


    福伯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聽到暮雲深的聲音,他也回過神,想到馬車內的蕭黎,連忙住了嘴,可蒼老的麵容上,神色看著甚是激動。


    暮雲深走到馬車旁,掀開簾子,讓他們一行人在馬車內稍等片刻,便轉身離開。


    白錦抬眼去看暮雲深飛快離開的背影,還有福伯顫抖的身形,直覺告訴白錦,福伯和暮雲深之間有很重要的事情發生。


    白高忠一家人坐在馬車內同蕭黎說著話,過了好長時間,暮雲深還是沒有出來,而蕭黎看上去卻有些疲累了。


    白守義坐在蕭黎身旁,見狀,他連忙讓蕭黎靠著他的肩膀歇息。


    蕭黎本就大病初愈,吃的飯食也少,不過幾日,整個人便瘦了一大圈,這剛坐了一會熱兒,身體沒了力氣也是正常。


    蕭黎靠著白守義的肩膀很快便睡著了。


    沈氏忙將隨行的衣裳給蕭黎披上,再看一眼白守義,沈氏一臉欣慰的說道:“我們家守義長大了,懂得照顧人了。”


    白守義高興的點頭,自己則時不時的抬眼去看靠在身上睡著對的蕭黎,看著蕭黎精致卻蒼白的小臉,白守義暗暗發誓,他日後一定會會將蕭裏當做親弟弟一般,好好照顧他,以來還蕭三爺的恩情!


    時間一分一秒而過,直到快一個時辰後,暮雲深才從蕭宅內走出來。


    隻見暮雲深腳下步子有些沉重,一張本就冷峻的臉上,此時更是布滿寒霜,複雜難辨。


    白錦一直注意這馬車外的動靜,聽到外麵傳來鞋子踩在雪地上的聲音,白錦急忙掀開簾子,恰好看到暮雲深那張冷如寒霜的臉,心底一跳。


    這時,暮雲深也正好抬頭,恰好撞在白錦那一雙關心擔憂的眸中。


    暮雲深吸了口氣,臉上冷峻寒霜之色稍緩,他走到馬車旁,溫聲道:“都等急了吧,咱們這就走。”


    白錦細嫩的手指緊緊撰著簾子,一雙眼睛則直直盯著暮雲深。


    暮雲深看到白錦的目光,溫柔的笑了笑道:“錦兒進馬車裏,外麵冷。”


    白錦抿了抿,這才點頭,不過她還是遲疑的看了一眼暮雲深,這才坐進馬車內。


    一路上,暮雲深坐在車板上,趕著馬車,而他的一張臉卻是冷峻的可怕。


    暮雲深的腦海裏心在還回放著他方才見到那人時候的場景。


    福伯方才反常的舉動正是因為他見到一個特殊的人,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在蕭三爺身邊,保護蕭三爺的一個打手,


    在京城衙門來的那份文書可見,蕭三爺一行人在京城遇到匪徒迫害,不止蕭三爺遇害,就連蕭三爺身邊的人也都遇害了。


    而就在一個時辰前,一個一身破爛,瘸了一隻腳,一張臉遍布傷疤和燒傷的人竟倒在蕭宅的後門處。


    那人被蕭宅的下人看到,忙去通知了福伯。


    而方才大門前,白錦幾人上馬車錢,福伯沒有來送蕭黎,正是去了後門見了那人。


    福伯見到此人,一開始並未認出來,他以為是鎮上的乞丐,也無心詢問,便讓下人將這人打發了。


    誰知這人看到福伯,身體忽然就動了,他趴在地上緊緊抓著福伯的褲腳,嘶聲道:“福伯,我是蕭其!”


    蕭其不是別人,正是蕭三爺身邊最為得力的助手合和打手,蕭其身手很好,每一次蕭三爺去外地做生意,蕭其必定跟著。


    這一次蕭三爺遇害,福伯也以為蕭其也被害了,可蕭其竟然回到了清平鎮,回來了蕭宅。


    一時間福伯也很是激動,那蕭其顧不得說其他,隻緊緊抓著福伯的褲腳,嘶聲道:“三爺,三爺……”


    這人本是生的人高馬大,極為壯碩,而此時他的身影已經是瘦的脫形。


    不止如此,蕭其不止臉上傷疤遍布,就連裸露出來的手臂上都是傷疤還有嚴重的燒傷傷疤。


    這人口裏喊著蕭三爺,轉眼間卻已經暈倒。


    福伯不知道為啥蕭三爺遇害了,而蕭其卻回來了,蕭其能回來,他們便可知道蕭三爺到底是出了啥事,當下福伯便讓人將蕭其給抬回去,自己則趕忙去找暮雲深通報。


    這才有了方才的事情。


    暮雲深跟著福伯去見了那蕭其,也正是因為見蕭其,所以才耽誤了好些時間。


    下人喂了蕭其一些水,很快的蕭窮便清醒過來。  蕭其一清醒過來,便抓著碗咕咚咕咚將一碗水很快喝完,待他看到福伯和暮雲深後,手中的碗瞬間跌在地上打碎,而他則一下子下了炕,跪在地上,仰頭看著福伯和暮雲深道:“暮爺,求你為三爺報仇


    啊……”


    福伯和暮雲深當下便變了臉色,忙拉起蕭其,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蕭其這才講起了事情經過。


    蕭三爺這一去,便是去豐州見那位吉框,而此去,也可謂是順風順水,見到吉框,小時那也吉框很快便談成了一筆生意,隻是這一筆生意,蕭三爺需去一趟京城。


    吉框本就是京城人士,當下二人便結伴同行去了京城。


    蕭三爺這一次做的生意,是糧食生意。


    據蕭三爺說,那位吉框有門路,可以低價購得打量糧食,然後在將糧食轉運賣到周朝南邊的一些府,鎮。


    這期間,蕭三爺和吉框的生意本談的好好的,二人也一同到了京城,而在談生意時,似乎是有了分歧,蕭三爺突然要同吉框分道揚鑣,這筆生意也不準備做了。


    而這一次,蕭三爺來往豐州和京城,路上花費了許多銀子,這筆生意失去,就等同於沒銀子賺,甚至會賠。


    作為下屬,蕭其曾詢問過,不過蕭三爺並未回答,隻道他們要盡快回到清平鎮。


    這之後,那位吉框還曾再次拜訪過蕭三爺,但二人談話很快便結束,蕭其還記得那位吉框離開時,對著蕭三爺說過幾句詭異的話,之後離開便在沒有來過。


    之後蕭三爺便焦急離開京城,卻也並未說明原因。  可就在他們準備好離開的前一晚,所住的客棧卻突然著了大火,而在此時客棧內又湧進了一夥殺人如麻的匪徒,蕭三爺和一行人便就這樣死在那間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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