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孤和薛文遠拿著那隻蝴蝶發梳走到劉桂芳麵前,薛文遠問道:“馬大嬸,請問這隻蝴蝶發梳是你的嗎?”


    劉桂芳接過發梳仔細地看了看說:“這種款式的發梳我年輕的時候用過,現在哪還會用這種?應該不是我的。”


    “這是我們在你兒子的房間裏發現的,如果不是你的,你想想可能會是誰的?”薛文遠又問。


    劉桂芳皺著眉頭想了想後搖搖頭。這時,旁邊的馬洪林從劉桂芳手裏拿過發梳湊在眼前細細地看了下,兀地,臉上流露出一種不自然的神情。


    這種神情自然逃不過張少孤的眼睛,他趕緊問:“怎麽,馬大叔知道這隻發梳是誰的?”


    “沒有!”


    馬洪林立刻正了正色搖了搖頭,然後將發梳塞回給了劉桂芳。但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張少孤的深深注意。


    張少孤悄悄地觀察馬洪林的麵相。突然,他發現,馬洪林的奸門上竟然隱隱約約地浮現了一絲絲發梳上的那種命氣。這說明馬洪林肯定跟這個發梳的主人有關係。


    而且命氣非常不穩定,忽隱忽現,遊離在馬洪林的奸門邊緣,有種陡然就會消失的感覺。


    這種現象並不是因為馬洪林跟發梳主人的關係不大,恰恰相反,隻有關係非常複雜,才會在奸門出現這樣的現象。


    而命氣之所以會若即若離,那是因為兩人之間已經很多年沒再聯係。


    根據種種跡象,張少孤得出結論:害死馬進的罪魁禍首一定是個女鬼,而那個女鬼生前是這個發梳的主人。這個女人很可能已經死了很多年,並且跟馬洪林有非常特殊的關係。


    張少孤將薛文遠拉到偏僻的角落,然後將他的推測告訴了他。


    薛文遠皺眉冥思過後,讚同地點點頭說:“如果你說的沒錯,那馬洪林就是破解這個案件的關鍵,看來他的身後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既然認定馬洪林有問題,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薛文遠決定先離開馬洪林家。


    走出大門,薛文遠對李同說:“李所長,我想打聽打聽,這村裏有沒有出過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


    “沒問題,我幫你找個人,你想了解啥他都知道。”


    李同爽快地答應,然後就帶張少孤和薛文遠來到村南一個土坡上,一間破落的農村三間小瓦房裏。


    瓦房很小,裏麵的陳設非常破舊、雜亂,屋裏的氣味也不是那麽好聞。


    聽到有人進屋,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從東邊的臥室裏走了出來,他認識李同,於是笑著道:“原來是李所長,請坐請坐。”


    李同向薛文遠和張少孤介紹說,這老頭叫劉貴生,今年85歲,是村裏意識還清醒的老人裏麵,歲數最大的,以前還做過村會計,對村裏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想問什麽盡管問。


    薛文遠開門見山地問:“劉大爺,您活這麽大歲數,有沒有在村裏遇到過比較古怪的事情?”


    劉貴生想都沒想就說道:“當然有啊,而且就關於死了馬進的那口井。我之前想跟警察同誌說來著,可警察同誌說不能迷信,要相信科學,所以不讓我說。”


    張少孤和薛文遠一聽,立刻提起了精神。


    劉貴生繼續道:“那口井啊,以前是我們村最好的一口井,有百年的曆史了。大概四十年前,那井裏淹死了個女人。因為剛死人嘛,村民既害怕,又嫌那井水不幹淨,就沒人去那井裏打水。沒幾天,井附近的居民都在傳說,晚上會聽到有女人的哭聲,這樣一來,就更沒人敢去那口井打水了。”


    劉貴生喝了口水繼續道:“說來也奇怪,從那之後,那井附近的人家都走了黴運,不是病死就是意外受傷。漸漸地,那附近的村民就挪了房子,那裏也很少人去了。再後來,過了可能有一年多吧,有村民發現,那口井竟然枯竭了,誰也想不通,好好的井為啥會枯竭。所以後來村長就建議將那口井用青石板封上,當時還是我親自帶人抬去的石板。”


    聽劉貴生說完,薛文遠無奈地搖搖頭,這麽重要的內容,警方居然以封建迷信就拒絕采納。


    “那這個女人是誰,叫什麽名字?”薛文遠問道。


    “是個叫盧靜香的知青,聽說無父無母,死了也沒人來認屍,所以就草草的葬在我們村的亂葬崗了。”


    “她為什麽會墜井溺亡?是自殺還是他殺?”作為警察,李同警覺地問道。


    劉貴生惋惜地搖搖頭說:“是自殺,聽說是跟她相好的知青不要她,回城裏了。後來她得了抑鬱,就跳井自殺了。”


    “那這個盧靜香跟馬洪林是什麽關係?”薛文遠問道。


    劉貴生皺眉想了想說:“應該沒啥關係,馬洪林那會兒也才二十出頭,剛繼承他父親的手藝,做屠夫。”


    “盧靜香漂亮嗎?”張少孤又補充了一句。


    “漂亮!”劉貴生肯定地點點頭說:“城裏來的姑娘,雖然是孤兒,總要比我們鄉下的姑娘水靈點。”


    張少孤心中有數地點點頭。


    之後,張少孤和薛文遠又向劉貴生詢問了一些事情,但都沒有什麽重要線索。


    三人從劉貴生家中出來後,張少孤說:“我敢肯定,馬洪林跟盧靜香肯定有關係。”


    李同身為警察,對人命案有高度警覺性,於是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盧靜香不是自殺,很可能是馬洪林殺的?”


    張少孤搖搖頭說:“自殺還是他殺,我無法斷定。但我肯定,馬洪林跟盧靜香發生過性關係。至於是強暴還是相互自願,我就無從得知。不過根據猜測,我更傾向於強暴。”


    “你的意思是,四十年前,馬洪林強暴了盧靜香,盧靜香死後冤魂不散,四十年後出來害死了馬洪林的兒子馬進?”李同難以置信地問道。


    張少孤沒說話,但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太扯了!”


    李同搖頭否定說:“照你說,盧靜香怨恨的是馬洪林,為什麽她不害馬紅林,非要害他兒子呢?還有,為什麽她之前不害人,非要等到四十年後才出來害人呢?根本說不通嘛。”


    薛文遠替張少孤解釋道:“因為馬洪林是屠夫,殺氣重,鬼物不敢觸碰,所以盧靜香的冤魂將仇恨轉移到了馬洪林兒子身上。至於為什麽過了四十年才出來害人,我懷疑跟那隻蝴蝶發梳有關。李所長,不管你信不信,我敢肯定,張少孤兄弟推測得沒錯。”


    說完,他又十分欣賞地拍了拍張少孤的肩膀誇獎道:“張兄弟,邀你跟我一起出案子真是太正確了,我就說,你來幫我,我一定會少走很多彎路。”


    “既然確定是盧靜香的鬼魂在作祟,我們不如去她墳前看一看。”張少孤欣然一笑說,能得到薛文遠的讚賞,他的心裏感到欣悅。


    於是李同又請劉貴生帶他們三人去盧靜香的墳墓看一看。


    劉貴生有些為難地說:“盧靜香的墳墓是孤墳,這麽多年過去了,怕是已被荒草淹沒,不一定能找到。”


    “沒事兒,找到不找到,帶我們過去看看就行。”薛文遠說。


    劉貴生隻好帶他們三個人去亂葬崗。亂葬崗離村子有些距離,在村子東北邊三四裏地外的一個山坳子裏。


    到了亂葬崗,已是傍晚。此地風水不錯,所以東門村去世的人大多都埋葬在此處。


    劉貴生帶他們來到盧靜香墳墓大致所在的地方說:“應該就在這片,我要找找。”


    然而劉貴生剛說完,眾人就發現,這片地方的荒草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眾人沿著痕跡往深處走,竟然看到一座土堆的小墳包被人挖開,腐爛的陪葬物散落一地,墳坑中還有一具已經腐爛得殘破不堪的屍骨。


    看到此景,縱然活了八十幾年,劉貴生還是嚇得一跳,要不是李同眼疾手快扶住他,那把老骨頭肯定要摔得不輕。


    張少孤也很畏懼那副曝露在外的屍骨,頭皮發麻地站在遠處斜著眼瞄了瞄現場卻不敢靠近。鬼物他倒是見了不少,這腐爛的屍骨還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薛文遠和李同兩人都是辦案經驗豐富的老手,對這種場麵自然已經免疫,他們倆圍著墳坑轉了圈仔細觀察。


    而後薛文遠對劉貴生說:“劉大爺,是這座墳嗎?”


    “我也不確定,大致位置就是這兒。”劉貴生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四周回答道。


    這時,薛文遠又對張少孤說:“張兄弟,你來確認一下這屍骨上的命氣,看是不是盧靜香的。”


    張少孤沒有辦法,隻好深吸了口氣然後走到墳坑邊上。好在這些屍骨早已腐爛得隻剩下骨架,看上去並沒有那麽惡心恐怖。


    “沒錯,這屍骨就是盧靜香的。”


    張少孤仔細地辨認這些屍骨後非常肯定地說,他從這些屍骨上發現了盧靜香殘留的命氣。


    因為是土葬,所以盡管四十年過去了,命氣依然還能存留在屍骨上。爺爺曾今告訴張少孤說,像古代帝王,因為屍體保存得好,就算幾千年過去,命氣也能附著在屍體上。


    張少孤說完,薛文遠問他道:“那你猜,盧靜香的墳是誰挖開的?”


    “肯定是馬洪林。”


    張少孤嘴角揚了揚說:“估計這馬洪林早就知道是盧靜香的冤魂害死了他兒子,但他不敢說,因為盧靜香的死跟他脫不了幹係,所以隻好悄悄地挖開盧靜香的墳來泄憤。”


    薛文遠認同地點了點頭,現在基本確定,害死馬進的正主是盧靜香的鬼魂。


    可盧靜香的鬼魂,既不在她溺死的那口枯井裏,也不在她的墳墓裏,那她究竟會躲藏在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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