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的枯井在東門村的西邊。


    那裏荒草叢生,沒有住戶,隻有幾處破敗的殘垣和廢棄的草屋。遠遠望去,隻見一棵亭亭如蓋的老槐樹像是守衛一樣,陪伴在這口枯井旁邊。


    李同帶領張少孤和薛文遠來到枯井旁。身後本來跟這幾個好奇的村民,但都被李同勸散。


    三人剛剛接近那口一百米左右的時候,薛文遠突然感到絲絲冷意。現在正是日掛當頭,這個冷意很不正常。


    於是他皺著眉說:“那井裏確實有髒東西。”


    張少孤愣了一下,然後屏氣凝神感應,卻察覺不到絲毫異常的跡象。畢竟薛文遠的能力在他之上。


    因為薛文遠已經察覺這井裏有古怪,所以三個人自然謹慎起來。薛文遠還從包裏取出一張青階的平安符給李同。


    李同一開始不願意要,做警察十多年,殺人犯都抓過,一口死過人的枯井而已,他自然不放在眼裏。


    盡管馬進的案子的確非常古怪,但做警察這麽多年鍛煉出來的膽魄還是讓他對鬼怪嗤之以鼻。


    後來禁不住薛文遠和張少孤輪番勸說,固執的他才勉強收下平安符,並且按照薛文遠的要求,放在胸口的口袋裏。


    之後他們繼續向前走。大概在離那口五十米的位置,張少孤突然感覺背後吹來一陣陰風,接著,他的監察官和采聽官自動打開。這時,就見那口井的上方,突然湧現除了一股像是帷幕一樣的濃厚陰氣。


    看來張少孤在感知鬼物的能力這一方麵要比薛文遠差不少。


    此外,讓張少孤感到驚訝的是,這井裏的鬼物怨氣相當大,以他的感知能力,竟然五十米左右就能感測得到。要知道,前幾天他在王成廣家時,一直到王成廣的家門口,他才感應到黃衫鬼高欣悅的存在。


    想到這,張少孤的心跳不禁加劇起來。


    薛文遠在前,李同在中,張少孤殿後,三人小心翼翼地來到井邊。


    此時因為警察調查取證完畢,為了防止再次發生事故,井口的青石板被重新蓋了上去。


    薛文遠繞著井口轉了一圈,沒有其他特殊發現。他又試著推一推青石板,但青石板紋絲不動,以馬進一個人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推得動。


    這時,李同問旁邊的張少孤道:“張大師,你們剛才不是說這井裏有古怪,現在薛大師徒手推青石板,這樣做他就不怕鬼怪突然襲擊嗎?”


    張少孤解釋道:“現在日頭正盛,陽氣純重,鬼怪一般不敢這個時候出來。”


    李同了然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就是說現在正是鬼怪最虛弱的時候,如果現在對付它,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張少孤搖搖頭說:“鬼怪最虛弱的時候,也就是他最隱匿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它在哪兒,怎麽對付它?”


    “它不是在這井裏嗎?”李同指著枯井說。


    “可它躲在井裏不出來,你要對付它,就得下到井裏去,而井裏可不比外麵陽氣渾厚。而且我們下到井裏,受限於空間,很多法術也施展不了。況且,這井如果是這鬼怪的寄身之處,那鬼怪在這井裏的能力可要比在外麵強大很多。”


    就在張少孤向李同普及“知識”時,薛文遠突然道:“張兄弟,有沒有感到異常?”


    薛文遠這麽一說,張少孤趕緊聚精會神起來,這時他感應到,井裏的陰氣竟然在慢慢消散。


    按理來說,井裏如果有鬼物,陰氣隻會越聚越多,不可能消散。


    “怎麽會這樣?”張少孤看著薛文遠問道。


    “我也不清楚,難道這髒東西不在井裏?”薛文遠也是困惑地搖搖頭說。


    這時,張少孤忽然感應到這消散的陰氣裏似乎夾雜著一股命氣,於是他趕緊從包裏取出一個背部印有特殊紋案的羅盤,念了聲咒訣後,他伸手摘了那股命氣放進羅盤裏,隻見羅盤的指針先是飛速旋轉,然後突然停住,挺挺地指向了東南邊,也就是民房集聚的地方。


    “原來這髒東西不在井裏。”張少孤皺著眉道。


    薛文遠看到那羅盤眼前一亮,於是問:“張兄弟,這羅盤看似很奇特,從何而來?”


    張少孤遮掩道:“沒啥奇特的,就是普通的羅盤而已,我爺爺送我的。”


    見張少孤不願說,薛文遠便不再問。


    “可如果它不在這井裏,這裏怎麽會有這麽濃厚的陰氣?”張少孤看著指針的方向疑惑道。


    薛文遠似乎知道了其中玄妙,嘴角抽搐地笑了下說:“我懷疑這陰氣是馬進的鬼魂留下的,並不是害死馬進的正主。馬進冤死於此井,肯定也成了積怨很深的厲鬼。他的鬼魂沒有在這井裏待著,很有可能回到了他家裏。”


    薛文遠這麽說,張少孤也突然察覺,他剛才摘的那股命氣的確跟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馬進命氣很相似。


    於是他讚同地點點,而後又皺眉問道:“如果害死馬進的正主不在井裏,那它會隱匿在哪兒?”


    薛文遠也是毫無頭緒,搖搖頭說:“既然沒有頭緒,那我們不如先去馬進家看看,找不到正主,找到馬進的鬼魂也是好的。”


    說完,他拿了些符籙貼在青石板上,防止馬進的鬼魂逃回這井裏。


    離開枯井,李同很快就帶著張少孤和薛文遠來到馬進家,一座帶院子的二層小樓,看來馬進家條件在村裏還算可以。


    原以為馬進的鬼魂有可能會隱匿在自己家裏,然而讓張少孤和薛文遠大失所望的是,馬進的家裏十分正常,沒有一點兒被鬼物侵擾的跡象。


    他們三人走進院子後,屋裏走出一男一女兩個六十歲左右的人。張少孤趁機看了眼他們的麵相,一下子就認出,這兩人是馬進的父母。麵相上顯示,他們還有一個女兒,歲數在三十七八的樣子。


    馬進的母親叫劉桂花,她的麵相一十分普通,除了子女宮一片黯淡,顯示喪子之兆外,其他都還算正常。


    而馬進的父親馬洪林的麵相則比較耐人尋味。


    他是三白眼,瞳孔小且位置不正。眼中多紅筋,血絲遍布眼球,俗稱“朱砂眼”。眉骨很高且眉毛逆生。臉上有橫肉,且顴骨橫斷麵部,猶如在臉上築起一道堤壩。


    一般這種麵相,都是非常凶惡之人。


    同時,雖然馬洪林已經六十出頭,又經曆了喪子之痛,表麵上看上去很滄桑,但張少孤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身上透出一股狠狠地殺氣。


    而這種殺氣,隻有上過戰場的軍人、劊子手、屠夫和連環殺人犯才會有。


    經過排除,張少孤斷定,馬洪林以前肯定是村裏的屠夫。


    不過不管是上訴四種人的哪一種,都是陽氣極其旺盛之人,鬼物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敢侵犯這四種人。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馬進的鬼魂不敢來自己家裏的原因。


    不過馬進的鬼魂,既不在枯井裏,也沒再家裏,那他會藏匿在哪兒呢?


    果然,在李同的介紹下得知,馬洪林以前的確是屠夫。


    馬洪林和劉桂花認識李同,所以知道他們是來調查自己兒子死因的。


    劉桂花又想起自己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大學生兒子,在花樣年華的時候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頓時老淚縱橫,讓人見了傷感不已。而馬洪林則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臉色非常陰沉。


    薛文遠在李同的協助下向馬洪林和劉桂花問了些問題,比如馬進在死之前有什麽異常,馬進死的那晚,家裏有什麽動靜之類的,但都沒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於是薛文遠提出想要在屋子裏找找,尤其是馬進的臥室,看能不能有什麽重要的發現。


    馬洪林抽了口煙後點點頭,自從兒子死後,警察不知道在屋子來來回回搜查了多少遍,也不差這一次。


    於是,李同陪馬洪林夫婦在院子裏聊天,而薛文遠則帶著張少孤在屋子裏仔細排查起來。


    搜查一圈後,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很多東西警察都已經查看過,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同時他們非常確定,屋子裏很幹淨,絕對沒有任何髒東西。


    期間張少孤嚐試摘取馬進殘留在家裏的命氣企圖用羅盤尋找他鬼魂的具體位置,可羅盤的指針像是失靈了一樣,一直轉動,根本無法探測。


    兩人又在馬進的屋子裏認真地查看了一遍卻還是一無所獲。


    張少孤有些氣餒地對薛文遠說:“什麽可疑的東西都沒發現,是不是我們推算的方向不對?”


    薛文遠沒有回答,隻是盯著馬進的書桌上,一個蝴蝶形狀的發梳看了許久,而後指著那個發梳對張少孤說:“如果你有女朋友,你會送這種發梳嗎?”


    張少孤拿起發梳仔細地看了下,發現這是一款非常老式的發梳,應該是六七十年代流行的吧,反正現在市麵上很難看到,他隻在電視裏看過,而且年輕人肯定不會買這種款式。


    並且,雖然這個發梳保存得很完好,但仔細辨認後可以判斷,這發梳不是新的,而是被人使用過。


    “誰會送這麽老舊的發梳?這可能是馬進母親的吧。”張少孤一邊看著蝴蝶發梳一邊說。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突然大變。


    薛文遠見狀趕緊問道:“怎麽了?”


    張少孤驚訝地回答道:“我在這蝴蝶發梳上發現一絲殘存的命氣,是個女人的。”


    “是馬進母親嗎?”薛文遠又問。


    “不,不是,是個陌生女人的命氣。”張少孤搖頭道。


    兀地,他想起,之前看馬進屍體照片的時候,他發現馬進印堂的黑氣全部來自於奸門,證明害死馬進的很可能是個女鬼。


    那這個蝴蝶發梳上的命氣會不會就是那個女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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