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少孤走到薛文遠的身邊問說:“薛兄,既然在盧靜香的墳前沒有什麽發現,我們不如再去看一下馬進的墳墓。”


    薛文遠點頭同意,又請劉貴生帶他們去馬進的墳前。


    馬進的墳是座新墳,位置靠在最外麵,比較好找。但讓他們大失所望的是,馬進的鬼魂跟盧靜香的鬼魂一樣,既沒住留在他們冤死的井裏,也沒住在他們的陰宅墳墓裏


    這時,太陽悄然西落,天色也隨之蠶食昏暗。墓地裏的陰氣逐漸厚重起來,就連沒有道行的李同和劉貴生也感受到了絲絲刺骨的涼意。


    早已無法忍受這詭異氣氛的劉貴生顫顫地對李同道:“李所長,我看天色也開始暗了,既然沒啥線索,咱不如回去吧。這裏突然變得陰冷,怪瘮人的。”


    雖然這支隊伍裏領頭人是能力最強的薛文遠,但在劉貴生的眼裏,還是派出所所長的地位更高些。


    李同看了眼薛文遠,畢竟決定權在薛文遠的手上,他隻是協助破案而已。


    薛文遠不甘心地又環視了一邊四周,的確是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然後失望地對李同說:“李所長,我們可以走了,隻是盧靜香的墳墓……”


    “這不要緊,我跟村支書打個招呼,叫他安排兩個膽大的村民重新埋了就行。”李同回道。


    之後,一行人從墓地離開,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劉貴生想:這兩個年輕人什麽來頭?怎麽連李所長都要聽他們的?


    李同想:回去要找機會好好教育馬洪林一番,私掘他人墳墓也是違法行為。


    張少孤想:盧靜香的鬼魂究竟在哪兒?馬進的鬼魂又在哪裏?


    而薛文遠,顯然斷這種案子的經驗非常豐富,他的腦子裏想的則是那隻蝴蝶發梳,畢竟正是因為這隻發梳,他們才將最終目標鎖定在盧靜香的身上。


    這隻蝴蝶發梳至關重要!它為什麽會在馬進的手裏?


    很顯然,馬進家因為父親是屠夫的原因,家裏殺氣非常重,那發梳絕對不會是盧靜香的鬼魂送進他家的。會不會是馬進在別的什麽地方撿到的它,如果是這樣,那會是哪裏呢?


    想到這裏,薛文遠就換了個思路。既然盧靜香的鬼魂既不在枯井裏,也不再墳墓裏,那她還能去哪兒?


    陽間能容鬼魂的地方可不多,畢竟鬼魂是陰物,在陽間肯定會受到陽氣的傷害,哪怕是能力非常強大的紅厲鬼和青懾鬼也不例外。


    陽間能容鬼魂的地方,第一,是他們的墳墓,這是天道允許的鬼魂在陽間的唯一去處。當然,每個鬼魂隻能在它自己的墳墓裏,別人的墳墓他進不去。


    第二,就是他們冤死的地方,因為那裏怨念深重,深重到可以驅散陽氣。


    除了以上兩個比較常見的地方,陽間能容納鬼魂的,還有第三個去處……


    想到這,薛文遠趕緊問劉貴生說:“劉大爺,你們村以前是不是有陰廟啊?”


    薛文遠以前聽師父講過,古人非常重視祠堂的建設。供奉祖先的祠堂就稱之為祖廟。有子孫的人,死後會被供奉在祖廟裏,以供後人祭祀。


    而那些無人奉祀的鬼魂呢?古人基於人道的關懷,以及對鬼魂的畏懼,也會為他們建祠,使之有所歸屬。因為這些祠堂是收納孤魂野鬼的,所以這些祠被稱為“陰廟”。


    不過進入現代後,隨著科學的發展,人們對鬼魂的敬畏越來越淡。所以在農村,建祖廟都開始不被重視,更何況是陰廟呢?


    劉貴生聽薛文遠突然這麽問,先是驚訝地一愣,然後道:“以前是有的,不過除四舊運動的時候被拆了,現在隻剩下四麵牆,遺址還在村後山的半山腰上呢。”


    薛文遠的嘴角得意地揚了揚心道:哼!這下不會錯了,盧靜香的鬼魂絕對在那陰廟裏。


    張少孤受到薛文遠的啟發,也兀然想起了陰廟是可以容納鬼魂的。


    因為現在陰廟太少,他自己也沒有辦理這種案件的經驗,所以才會忽視陰廟的存在。看來自己的經驗跟薛文遠相比,差距不小。


    當他們走回村裏,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因為農村的燈光比較稀疏,又是在山裏,所以這裏的夜晚似乎更加漆黑。


    薛文遠當即決定,立刻去半山腰的陰廟看一看。


    聽薛文遠他們說這麽晚還要去半山腰的陰廟,劉貴生說什麽也不肯去。雖然他沒開口問,但這半天觀察下來,他基本上猜到了張少孤和薛文遠這兩個年輕人的身份。


    好在陰廟的位置非常好找,順著上山的路一直往上走就能到。


    於是薛文遠打著手電領頭,帶著張少孤和李同二人向陰廟出發。隊伍的順序跟白天有所差別,這次換張少孤走在中間,李同殿後。


    山路非常崎嶇坎坷,而且兩邊的樹木遮天蔽日,視線極差。好在有手電筒照明,勉強能看見腳下的路。


    大概走了兩裏地的山路,轉過一個彎後,樹木開始稀疏。隨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處的平地上,有間沒有屋頂的房子,應該就是陰廟了。


    張少孤抬頭看了眼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夜空就像是拉上了一張厚重的帷幕,看上去陰沉沉的。


    這時,他又扭頭看了眼身後的李同,看見李同的印堂上,幾乎完全被黑印侵襲,災厄之相越來越明顯。


    “難道這盧靜香的鬼魂真的凶惡無比?”


    想到這,張少孤突然停住不走,並且叫了一聲薛文遠。


    “怎麽了?”薛文遠回頭問道。


    就在薛文遠回頭的同時,張少孤看了眼薛文遠的印堂,發現薛文遠印堂上的黑印也還在,並且也比白天濃了不少。


    於是他說道:“薛兄,你跟李所長臉上的災厄之相越來越明顯,我敢肯定,我的印堂上也是凶相畢露,我擔心我們就這樣去會有危險。”


    薛文遠想了下說:“張兄弟,不瞞你說,我進入明福茶樓三年來,不知道已經有多少次跟死亡擦肩而過,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你放心吧,我就不信,我們兩個聯手,還對付不了一個盧靜香。”


    李同也隨之說道:“雖然已經跟了你們大半天,也知道你們有點本事。但我還是對鬼呀神呀之類的不盡相信,走吧,一間破廟而已,能有什麽危險?”


    薛文遠和李同都執意要去,張少孤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於是三人繼續向陰廟走去。


    眼看就要到陰廟,大概還有一百五十米的距離,薛文遠忽然感受到了一陣陰氣,並且這陰氣要比在枯井時感受到的陰氣更強烈。同時,他的監察官和采聽官自動打開,就見那間陰廟瞬間被一團黑氣緊緊地包圍在中間。


    “注意!盧靜香的鬼魂就在陰廟裏。”薛文遠立刻停止腳步,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說。


    張少孤雖然還沒有感應到陰氣,但他相信,薛文遠說的肯定沒錯,於是也立刻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


    不過李同就沒那麽緊張了,畢竟在沒親眼看見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世上真的有鬼。


    三人繼續向前走,快到八十米的時候,張少孤的監察官和采聽官也自動打開。


    就在三人小心翼翼走到離陰廟不到三十米遠的時候,突然,平地刮起一陣大風,吹得叫人睜不開眼睛。


    不過這風非常奇怪,它的影響範圍僅限於陰廟到他們三人之間,四周的樹木和野草紋絲不動,就像這風故意要針對他們三人似的。


    怪風過後,薛文遠回頭看了眼後麵的兩個人。頓時,他瞪大了眼睛指著張少孤的身後大聲疾呼道:“張兄弟,小心……”


    話還沒說完,隻見李同像是發瘋了一樣,突然從背後襲擊,用盡全身力氣揮拳打向張少孤的後腦勺。


    張少孤被薛文遠嚇了一跳,看薛文遠麵容驚恐地指著他的身後,於是他趕緊扭頭去看什麽情況。


    結果,他的頭還沒完全轉過去,右臉顴骨處就像是被鐵錘夯了一下,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


    “啊~”


    張少孤慘叫一聲,腳下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腦袋嗡嗡作響,眼前天旋地轉,一時站不起來。他的右邊臉就像是被砍掉了一樣,疼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還好他得到了薛文遠的提示,頭稍稍轉動了一下。要不然讓李同這一拳打在他的後腦勺,不死也要成為植物人。


    “好妖孽,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魅惑了李所長。”


    李同的眼睛上翻,眼珠完全看不到,隻剩下眼白,樣子恐怖嚇人,典型的魅惑之相。


    薛文遠心頭一驚,他兀然想起,白天的時候給過李同一張青階的平安符,按理來說不會那麽容易被迷惑。


    “難道說青階的符籙都降不住盧靜香的鬼魂?這盧靜香的鬼魂到底是什麽級別的?”


    想到這,薛文遠更加恐懼了。


    然而沒等他多想,李同又是一拳向他打來。


    薛文遠一個激靈向後跳了一步,躲開了李同的拳擊。


    入道的修行者,身體機能也會隨修為的提高不斷地加強。雖然李同是一名警察,而且人高馬大,身手肯定不凡,但薛文遠並不遜他。


    李同一擊不成又出一招,直撲薛文遠的要害。薛文遠知道李同是被盧靜香的鬼魂魅惑了,所以不敢下狠手,被動防禦,明顯處於下風。


    就在這時,陰廟裏又是一陣疾風吹出,卷起地上的枯草和落葉,氣氛肅殺嚇人。


    “哈哈哈……”


    隻聽陰廟裏傳來一陣陰冷而猖狂肆笑,而後,一個黃色的虛影從陰廟裏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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