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目可憎,這是牧徑路的第一印象。四胞胎個個身長九尺,虎背熊腰。濃厚的眉毛和統領大小的雙眼,不怒自威。


    讓牧徑路吐槽的是,四胞胎穿的都是緊身的服飾,將四人凹凸有致的身段裹得淋漓盡致。最讓牧徑路無語的是,四胞胎每個人身上都掛著一條綢緞,從左往右,搭在各自寬厚的肩頭。


    四胞胎的打扮,瞬間讓牧徑路想起了前世吐槽漫畫之中的哪吒。


    四人的手中都拿著法器,一人手中拿著泛著青光的寶劍,麵帶怒氣,眉頭微皺的盯著牧徑路等人;一人抱著碧綠色的琵琶,一直扭著肥大壯碩的腰部和臀部,讓人作嘔。


    一人舉著一把灰色的傘,憨憨的站著不動;一人伸手摸著纏在腰間一條有角的蛇,神色陰厲的盯著牧徑路三人。


    拿著寶劍的男子向前一步,嘴角帶著邪笑說道:“小子,可知道得罪我們帝門四庭柱是什麽後果?”


    寶劍男子說罷,身上紅色的暗芒若隱若現。


    帝門?紅階後期?牧徑路心中一驚,將原本還打算調侃四人的心思立馬收了起來,趕緊一把抓住準備回話的魯諸,上前一步拱手道:“原來是帝門中人。我兄弟有眼不識泰山,驚擾各位了。”


    “哼,算你小子識相。”


    拿劍的男子輕蔑一笑,一聲冷哼,似乎也不願聲張鬧事,便沒有再多追究。


    魯諸雖然不服氣,但是也明白現在不是鬧事的時候,畢竟還有不少雍州的軍士在到處尋找從華山下來的散修。


    要是與帝門起了衝突,讓牧徑路被認出來,到時候更麻煩。


    雍州本就大多是荒蕪之地,兩水之間也隻有兩三處可以歇腳的地方。


    牧徑路等人所在,乃是兩水一帶,最大的酒家,名為荒水驛。荒水驛隻有一層的大廳和二層的數十間閣樓。


    帝門四庭柱離開之後,牧徑路帶著七墓和魯諸變得更為低調。很快就大堂之中不聽的吆喝聲掩蓋了下去。


    “嘎嘎嘎,今天有耳福咯。”


    “兄台也喜歡雁歸仙子的琴藝?”


    “喜歡談不上。不過能夠親耳聽到雁歸仙子的琴藝,想來日後在音律造詣之上會有幫助。”


    “喲,原來兄台也是風雅之人?來來來,在下略備薄酒,邀請兄台一同欣賞如何?”


    “哈哈哈...卻之不恭!”


    不僅是方才兩人的談話,整個大堂之中,談論的都是所謂的雁歸仙子,和雁歸仙子的琴藝。


    而且從眾人的談話之中了解到,所謂的雁歸仙子,就是荒水驛的老板,不僅琴藝不凡,美若天仙,似乎還是黃階修為的高手。


    相對於雁歸仙子,牧徑路更在乎帝門四庭柱來到兩水的目的。


    方才與帝門四庭柱短暫的對峙之中,牧徑路自然聽出了四庭柱此次前來兩水,可不是為了遊玩。


    四庭柱口中的趙護衛,牧徑路也非常感興趣。


    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如今有機會在眼前,牧徑路可不想就這麽簡單了放棄了。


    千裏迢迢來趟兩水,沒有發現什麽機緣,做點壞事,破壞破壞劉真的好事,也是一大樂趣不是。


    帶著些許遺憾的心情,牧徑路離開了荒水驛,一路悄然尾隨帝門四庭柱而去。


    “牧兄弟,跟著他們幹什麽啊?太無聊了。”


    魯諸有些不願的低聲抱怨著,牧徑路偏頭看了看魯諸和七墓,嘴角微翹說道:“別著急,等會肯定有好戲。”


    一跟,就是三五日過去了。當帝門四庭柱停下之時,牧徑路才發現已經到了岷山北麓腳底。


    “牧兄弟,岷山北麓已經是雍州和梁州南北交界,他們跑這麽偏遠的地方幹嘛?”


    “噓...”牧徑路舉起食指壓住嘴唇輕聲道:“肯定是見不得人的事情,說不定還是探寶。”


    魯諸聞言,身軀微微一震,有些興奮。一旁的七墓雖然不能開口,但是雙眼也是不停的冒光。


    原地又等待兩日過後,岷山山腳之下,又迎來三五人。


    離得太遠,牧徑路暫時瞧不清來人的模樣,自然更是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牧徑路三人隻看見帝門四庭柱顯得有些恭敬,然後跟在來人的身後,沒入山林之中,向岷山深處走去。


    “牧兄弟,還跟不跟?”


    牧徑路想了想,沉聲道:“跟!”


    岷山北起雍州境內,南至梁州,岷山的最高峰同樣也在梁州境內。牧徑路一路走來,也沒有聽說過關於岷山什麽不得了的傳說。


    隻是聽說岷山是上古大神為了抵擋漫天洪水,拯救百姓而堆積起來。


    岷山之上,崇山峻嶺不說,一眼望去,全是山林。要不是帝門四庭柱一行一邊行走一邊砍伐樹木,牧徑路三人恐怕早就跟丟了。


    山高林深,自然就少不了妖獸的出沒。


    帝門四庭柱在前,已經斬殺了不少紅階、橙階的妖獸。牧徑路也看到了帝門之前迎接的男子的修為,橙階後期。


    四個紅階,一個橙階,再加上兩個凡人隨從,牧徑路早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不管是七墓還是魯諸,牧徑路都有信心他們能夠與紅階初期修士一戰。憑借身法,牧徑路自己自信也能夠獨戰紅階中後期。


    可是對麵橙階後期的男子,牧徑路可沒有絲毫僥幸的想法。


    三個時辰過後,帝門四庭柱和橙階男子終於停了下來。


    牧徑路遠遠望去,一臉的震驚。


    在帝門四庭柱麵前,出現一個高約三丈的石門。


    石門的兩側,分別擺放著一隻凶惡的猛獸石像。雖然被參天的樹木和密密麻麻的灌木叢遮擋,但是隔著老遠,牧徑路都能感覺到從石門上傳來的威壓。


    秘境?還是遺跡洞府?牧徑路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遠處的石門,和石門麵前的幾人。


    沒能忍住心中的好奇,牧徑路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帶著七墓和魯諸向石門靠近了些許。


    “馬大柱,這就是二郎洞府?”


    四庭柱之一,持劍者對著男子抱拳道:“稟趙護衛,我們是根據少門主提供的典籍找到的,不過具體是不是,恐怕隻得趙護衛自己查探。”


    這個姓趙的護衛,恐怕在帝門之中地位不低吧。牧徑路想著,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些。


    趙護衛點點頭,朝著抱著琵琶的男子和拿傘的男子吩咐道:“趙二柱、溫三柱,你們去試試打開石門。”


    “是!”二人抱拳,沒有遲疑,緩緩向石門走去。


    二人將手中法器收了起來,來到石門前,分別左右站在石門兩側的門扉,全身暗紅色閃過,然後狠狠向石門推了過去。


    片刻過後,二人麵紅緊張的轉過身,有些歉意說道:“趙護衛,不知是不是有機關,我們推不動。”


    趙護衛眉頭微皺,上前兩步,右手提著長劍,左手狠狠推了推石門,然後沉著臉說道:“必定有機關,你們分開找找。”


    帝門四庭柱和兩個凡人分散開來,在石門附近尋找著機關。而趙護衛則一直警惕的四處張望,好像在戒備著什麽。


    牧徑路三人躲在數十張之外的灌木之中,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生怕被橙階的趙護衛給發現。


    魯諸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人,自然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堅持太久。魯諸盡量讓自己動作小一點,想翻個身。


    不過翻身的沙沙聲,還是傳了出去。


    “誰!”


    趙護衛一聲大喝,眨眼之間拔出腰間的長劍,對著牧徑路三人的方向便是狠狠一揮。


    一道數丈寬的劍氣立馬激射而出,朝著牧徑路三人藏身的地方悄無聲息的刮了過來。


    糟糕!牧徑路心中一驚,一股淩厲的殺意覆蓋到牧徑路全身,讓牧徑路動彈不得。


    看著奔騰過來的劍氣,牧徑路和魯諸三人一臉絕望。


    在劍氣離牧徑路三人還有數尺的距離之時,砰一聲巨響,劍氣潰散開來。


    “喲?趙昱護衛還是那麽暴躁?”


    嬌柔的調笑聲響起,一個衝背後看去嫵媚不已的身段,出現在牧徑路的眼前。


    護衛趙昱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女子,沉聲道:“西門雁!”


    “咯咯...”女子發出清脆的笑聲,用手中的蒲扇捂著嘴說道:“趙護衛還把奴家記著呢?”


    趙昱麵色一沉,警告說道:“雁歸仙子不好好守著自己的驛站,前來如此偏僻的岷山作甚?”


    西門雁又是輕輕一笑,口中發出讓人骨頭酥麻的聲音:“天天守著那個驛站實在是無聊,偶爾出來走走,透透氣而已。趙護衛別總是一副拒人千裏的模樣可好?奴家怕怕。”


    趙昱不為所動,沉聲冷哼:“哼!雁歸仙子想要透氣,本護衛自然是管不著。不過本護衛今日可是奉了少門主之意,前來此地。若是雁歸仙子壞了少門主好事,恐怕琴閣也不好交代吧。”


    西門雁並沒有理會趙昱的威脅,仍舊咯咯輕笑道:“看趙護衛說得,奴家不過前來見見世麵而已。”


    笑罷,西門雁臉色變得委屈說道:“隻是奴家首飾、胭脂都不夠用了,要是能找到什麽值錢的玩意兒,還能換點錢財,補貼用度不是。”


    “女人的皮膚可是寶貴的緊,要保養不是?”


    “西門雁!”趙昱狠聲道:“不要以為你是黃階高手,本護衛就鬥不過你。速速離去,本護衛可當做沒有瞧見。”


    “嗬嗬,是嗎?”西門雁再次輕笑,轉身朝灌木叢中看了一眼,又回頭對著趙昱說道:“趙護衛的意思是,要辣手摧花,滅了奴家?”


    不等趙昱回答,牧徑路卻差點被嚇尿了。


    隻是一眼,僅僅一眼,便將牧徑路全身的的五藏之力禁錮起來。不僅如此,牧徑路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肌肉和關節,好像都被什麽東西給鉗製住了,不能動彈絲毫。


    牧徑路自然之道黃階修士肯定厲害,可之前在華山之巔,即便是各派中青階的大能也沒有對牧徑路出手,讓牧徑路不知道各大階品之間到底有什麽區別。


    但今日西門雁的一眼,讓牧徑路明白什麽叫黃階。至於青階,牧徑路現在敢都不敢想。


    趙昱此時不過橙階後期,對上黃階初


    期的西門雁,趙昱也沒有能夠斬殺或者擒下的把握。況且西門雁的身份可不一般,趙昱也不能夠決定其生死。


    趙昱雙眼眯成了一條線,突然麵色一鬆,顯得非常隨意說道:“在下雖然不是憐香惜玉之輩,但也不敢冒著被諸多修士仇殺的危險,對雁歸仙子出手不是?”


    “若是雁歸仙子不嫌棄本護衛,還請雁歸仙子一同與本護衛探索著二郎洞府如何?”


    趙昱的說辭,讓西門雁眉頭一皺,驚疑不定的看向趙昱。


    “怎麽?雁歸仙子可是黃階高手,難道還怕了這二郎洞府不成?”


    西門雁眉頭一挑,輕笑道:“既然趙護衛盛情邀請,奴家也不好拒絕。”


    說罷,西門雁,右手一揮,淡淡道:“你們出來吧,待會替本姑娘幹些重活。”


    西門雁揮手之後,牧徑路三人身上的禁製突然消失。恢複自由的牧徑路苦笑著站了起來,緩緩走出了灌木叢。


    我去你妹的姑娘,能夠修煉到黃階,哪一個不是百年,甚至好幾百年的歲數,你能不能要點臉?


    牧徑路心中吐槽咒罵著,帶著七墓和魯諸低頭來到西門雁麵前,尊敬拱手拜道:“見過當家的。”


    魯諸和七墓有樣學樣。


    當家的?這稱呼本姑娘喜歡,嘻嘻!西門雁先是眉頭一皺,隨後嘴角一翹,淡淡的點點頭。


    趙昱見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人,心中一陣咯噔,不過當看出出來的三人隻有築基五藏的修為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趙護衛,這三個小子,我們見過。”溫三柱陰陽怪氣的在趙昱耳旁低語:“之前在荒水驛之中見過,還差點起了衝突。”


    嗯?難道本護衛早就被西門雁給盯上了?趙昱微微點頭,看向西門雁麵色更是不善。


    “雁歸仙子,在下修為不夠,打不開這石門。”趙昱詭異一笑,對著西門雁說道:“還請雁歸仙子幫幫忙,先開了這石門可好?”


    “趙護衛真會開玩笑。”西門雁歉意的苦笑道:“奴家雖然有些修為,但是這下力氣的事情,奴家一個弱女子怎麽幹得了?”


    趙昱嘴角很抽,不悅的甩了甩手,不再理會西門雁,自己也加入了尋找機關的隊伍之中。


    “你們仨還愣著幹什麽?”西門雁一改方才的委屈和親近,對著牧徑路三人惡狠狠的嬌喝道:“還不去幫忙?打,打不過別人,跟蹤都被人發現了,本姑娘養你們有何用?”


    說著,西門雁手中突然出現一個皮鞭,狠狠朝牧徑路三人,劈啪一聲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牧徑路背脊被抽中,背脊上的衣服被抽得龜裂開來。


    嗯哼!臥槽你妹的雁歸仙子,特麽的就一變態!牧徑路忍痛暗哼,心中不停咒罵著,領著魯諸和七墓來到石門之前,與趙昱等人一樣開始尋找機關來。


    趙昱偏頭瞧了瞧牧徑路三人,眉頭一挑,有了計較。


    不過此時西門雁在一旁看著,趙昱暫時沒有多說,專心開始尋找機關起來。


    西門雁輕笑著看著麵前的十個大男人,又是高興,又是鬱悶。


    趙昱此人就不說了,成名以來,就隻在乎如何提升修為,別說女色,就算權勢、錢財趙昱也不放在眼中,完全就是一個武癡。


    帝門四庭柱讓西門雁更無語,似乎完全不懂男女之別,對待女人跟對待男人一模一樣,該打打,該殺殺。


    而自己後來發現的牧徑路三人,看似也是正常之人,在瞧見自己美色之後,竟然沒有絲毫反應,把西門雁氣的不輕。


    與牧徑路一起的魯諸就算了,西門雁一看就知道此人也是一個粗莽之輩。七墓又沉默寡言,帶著默然的眼神,西門雁也沒有多奢望。


    那兩個趙昱手下的凡人,倒是多看了自己兩眼,可是除了畏懼,就是淫sè,西門雁倒是像將兩個凡人給殺了。


    西門雁可瞧見了牧徑路起身之時,那眼神之中的狡黠與無奈。如此一來,牧徑路就被西門雁歸到了正常男人的隊列之中。


    可是牧徑路接下來的表現,讓西門雁惱怒不已。


    看向自己的眼中帶著憤怒不說,竟然還一副鄙視的模樣。平日裏時常受到男人擁戴的西門雁,怎麽能夠接受,才有了方才對牧徑路狠狠一鞭的結果。


    牧徑路三人修為不高,又膽大妄為,尾隨比自己高好幾個境界的人,肯定有所企圖。西門雁沒有點明,就是想以此要挾牧徑路,給自己欺負牧徑路的機會。


    至於說殺人泄憤。嗬嗬,西門雁殺的人還少麽?殺一兩個築基五藏的修士,完全沒有絲毫成就感。


    要殺,也要等到西門雁出氣,牧徑路跪地求饒之後再說。


    西門雁狠狠的想著,盯著牧徑路的眼光也帶上了一絲殺意。


    專心尋找機關的牧徑路被殺意驚得全身冒出冷汗,牧徑路低頭看了一圈,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西門雁的身上。


    確認之後,牧徑路便馬上偏過頭,繼續尋找機關。


    嗬!?想要殺我?不怕你個老妞修為高,等會看本公子怎麽坑死你。牧徑路嘴角微翹,陰縮縮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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