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二人回到住處後,白歧取出一些療傷的靈藥給趙豐服下,很快地,筋疲力盡的趙豐便陷入了沉睡。


    目光閃爍中,白歧心中念頭轉動,之前不殺宗潛並非如他所說的那般,而是另有深意。


    看其最後的樣子,其信念已崩,白歧的強大已然在其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揮之不去。


    通常越是如宗潛這類孤傲之人,一朝信念崩塌,便很容易就此一蹶不振,從此在白歧眼中就再無威脅,從心而發地對他產生遏製不住的畏懼。


    若是二人差距沒那麽大,或許反而會激起宗潛的鬥誌,越挫越勇,然白歧給他的感覺猶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無法企及,故此長久以來的信念直接崩潰地一絲不剩。


    不僅如此,白歧的最後一句話更是別有用心,趁著宗潛信念崩塌,說出會助趙豐親自討回什麽的,不過是借機在其心中種下一枚心念的種子。


    修士不可有攀比之心,必須保持心境平和,若心存攀比,反而會適得其反,導致修為停滯不前。


    想必宗潛會很不服氣,畢竟在其眼中,趙豐不過是所謂的小醜之輩,不足一提的小人物,對他來說什麽都不是。


    但又因其剛剛敗於白歧之手,心中不甘之意甚濃,無奈白歧的身影太過高大,幾乎高不可攀,白歧故意將其與趙豐相提並論,生性高傲的宗潛卻絕不願接受。


    既然他說了會親自助趙豐從自己這裏討回代價,若最後當真做到了,自己的顏麵恐怕真的就半點都不剩了吧?!


    隻要能想到這一茬,宗潛潛意識裏必然會生出攀比之意,不願輸給趙豐這樣的小人物。


    而這一點恰恰是白歧需要的!


    若他想不到這一層,白歧反而會看輕宗潛,有了這份攀比之心,這宗潛以後要突破就難了!


    白歧真正想要的,不是斬殺宗潛,這樣會引起騷動,天資子弟死在宗門內,高層必定會傾盡全力徹查此事,即便有連公孫延出麵恐怕都壓不住,白歧自然也會暴露。


    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杜絕後患,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不錯!斬殺不是目的,白歧真正想要的,是徹底毀了宗潛!否則也不會僅打出那虛張聲勢的震懾一拳了。


    恐怕再難有修為止於此這一點,能帶給修士更加生不如死的感受了吧?!


    ***


    兩日後,趙豐才醒了過來,此次受傷頗重,不過好在大多是皮外傷,休養休養就好。


    對於一些不該問的事,趙豐很識趣地未提及,唯苦著一張臉,向白歧抱怨道:“我的白師弟啊,你這不是坑我嘛,我怎麽可能是那宗潛的對手?”


    “放心,會有辦法的!”白歧微笑。


    “哦~”


    在趙豐的印象中,自己的白師弟雖沉默寡言,但說一不二,說出的話從來都是能做到的,就像之前救下自己之時一樣。


    不知不覺中,趙豐對於白歧產生了一種盲目的信心,此事雖是白歧擅做主張,但之前宗潛對他的一番屈辱,怎可能輕易放下,他還沒那麽心寬,多少還是有些怨氣的。


    輕哦一聲,趙豐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


    ***


    半月的時間,依舊沒有任何風聲傳出,在公孫延的暗中施壓下,白歧闖山之事很快平息,宗潛更加不願說出自己敗於白歧之手的事,這對他顏麵有損,自然是要爛在肚子裏的。


    這段時間裏,趙豐的傷勢終於徹底複原,這次趙豐終是定下心來,亦聽從了白歧的話語,下定了決心好好修煉,不願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了。


    而白歧依舊沉浸在符籙製作當中,時間就這麽一天天過去......


    ***


    歲月如水,總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眨眼便又過去了一年......


    在這一年裏,白歧已然能熟練製作中品符籙了,隨著他不斷刻畫,一張張蘊含充盈靈力,湧動術法波動的符籙被完成,此時白歧的儲物袋中已是堆滿了大量各種各樣的符籙。


    不僅如此,一年的時間裏,白歧雖從未刻意修煉過,體內修為亦未曾停止過增長,中間突破過兩次,此刻已然達到了褪凡境巔峰——練氣第六層的境界。


    這一點離不開聚靈陣的功效,若無這聚靈陣轉化過後充盈整個屋內的精純靈氣,想要達到如今的境界還不知要花費多長時間。


    趙豐也不曾落下,一改以前那副不著調的性子,現在已是很少外出鬼混,真正靜下心來,大多時間都在打坐。


    其資質本就不差,又改掉了以往的劣性,專心修煉之下,同樣達到了練氣第六層,若是放在以前,怕是連趙豐自己都不敢想象。


    達到練氣第六層後,趙豐卻沒有就此鬆散,依舊認真,經過了上一次的慘痛的教訓,讓他深深明白了,實力才是根本的道理。


    由於不斷的製作符籙,消耗也是不小,就連符筆都換過一杆,更不用說符紙和丹砂,總有用完之時,每當消耗完,白歧都會去一次坊市購買。


    這一次又到了補充之時,白歧起身推門而出,向著內穀坊市的所在而去,一路上看到一些熟悉的弟子,都會點頭示意一番,客套一兩句。


    “再過幾日便是外門試煉了。”


    路經一處,偶然聽到身邊的一名弟子向另一人說了這麽一句,白歧心中一動,放緩速度前進,側耳細聽起來。


    “是啊!又是四年一度的盛事呢!”另一人如是說道。


    “也不知又會是誰在此次試煉中大放光彩了......”前一人語帶羨慕道。


    “要我說,必定是第一峰的諦朝大師兄!”


    “我看未必,第二峰的宗潛師兄也不差!”


    “說不準,要知道這試煉可不是逞個人之能,需要協同合作,旁人也有不少機會......”


    “說是這麽說,反正輪不到我們。”


    “哎~是啊!”


    二人說到最後,紛紛感歎,加快了速度遠遠離去。


    “試煉......”後方,白歧目露沉吟,喃喃著,“看來要找個人詳細問問清楚了。”


    不再多想,身形一閃,同樣加速向著內穀坊市而去。


    很快的便已到達坊市,先是在一處攤位以一枚融靈丹的代價換取了大量空白符紙,然後來到了紀風所在的攤位前。


    正端坐在攤位後方垂目打坐的紀風,察覺身前有人駐足,抬頭去望,頓時眸光一亮,起身抱拳道:“白師弟!”


    “紀師兄!”白歧同樣笑著抱拳。


    “又是來換丹砂的?”紀風笑容溫煦,清秀白淨的麵龐很容易給人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不錯!”白歧點頭。


    最近這一年,每當丹砂耗盡,白歧便會來找紀風,起初紀風還不願收白歧的融靈丹,到最後拗不過白歧,隻得以較低的價格讓其從自己這裏換取丹砂。


    收起丹砂後,白歧隨口問道:“我聽一些弟子說,過幾日有什麽試煉......”


    “哦~你說這事兒啊!”紀風微笑,“白師弟有所不知,這是每隔四年曲風宗的一次盛事,便是到距離宗門數百裏外的一處獸穀獵殺妖獸試煉,試煉之後,便是內門大比!”


    說到這裏,紀風目露豔羨,“如果能在大比中脫穎而出,就能進入內門,成為宗門的重點培養對象,那可是內門啊......”


    原來如此!


    暗自點頭,白歧又道:“不知這試煉是如何進行?”


    “恩~一般是由一名長老帶領,進入獸穀,在裏麵試煉一月,可以組成小隊共同行動,一月之後返回宗門,然後以獵殺的妖獸品級分優劣,”說到這裏頓了頓,紀風又補充道,


    “若能名列前茅者,有機會以獵殺到的妖獸身上的部分天材地寶,讓煉器峰幫忙煉製一件法寶。”


    “原來是這樣,多謝紀師弟!”白歧抱拳,正欲離去,卻被紀風叫住,疑惑中轉身看向紀風。


    扭捏了片刻,紀風支支吾吾道:“到時......不知白師弟是否能賞臉......”


    話還未說完,白歧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含笑點頭道:“自然可以!”


    “恩!”紀風頓時興奮,狠狠點了點頭,白歧這才轉身,向著第四峰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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