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的正午,主峰之上,有數道流光同時亮起,向著外門四大山峰急速掠去,很快掠至外門弟子的住處上空,便轟然炸開,靈光迸射的同時,有濃鬱的威壓伴隨滾滾聲浪傳遞開來,震蕩八方。


    “外門所屬,限半個時辰之內,於主峰大殿廣場集合,開本屆外門試煉之行......”


    這聲音不大,卻有一股威嚴蘊含,更有築基期修為加持,穿透力極強,滾滾中頃刻傳入所有外門弟子的耳中。


    接二連三地,有人推開屋舍木門走了出來,不少人麵帶興奮,望向主峰的方向,目光閃爍燁燁生輝,皆緊握雙拳,露出一抹自信。


    少數人則麵色發苦,神情低落,不過依舊聽從宗門的詔令陸陸續續前赴後繼向著主峰的方向而去。


    於第四峰,這一幕同樣在發生,嘩啦一聲,木門被推開,趙豐當先,白歧在後,相視一眼,二人一笑,邁步而出,加入到趕路的人潮當中。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主峰之上恢弘大殿之前,占地數百丈的開闊廣場上便聚滿了來自四大山峰的所有外門弟子,人群中交頭接耳,議論不斷。


    “咳咳~肅靜!”一名白發蒼蒼的外門元老發話,人群中的議論聲才漸止,眾人抬頭,看向大殿殿門露出期待。


    果不其然,沒過多時,便有一道修長儒雅的身影出現眾人視線中,緩步向著殿外行出。


    “我等,拜見宗主!”


    待此人行至殿門外站定,所有弟子齊聲一拜,神色中露出狂熱,隻因此人正是曲風宗宗主——王曲風本人,緊隨其後的則是紅臉老者古悅和俞衝這二名長老。


    抬手虛壓,王曲風溫和一笑,如春風拂麵,儒雅俊逸的麵容,仿佛帶著一種莫名的感染力,廣場中頓時鴉雀無聲,唯有那一雙雙火熱的眸子,閃爍著極亮的光彩,看著麵前這令他們從心而發感到敬畏與憧憬之人。


    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王曲風開口,聲音清朗猶帶著威嚴:“四年之期已至,外門試煉再開,為我曲風宗之盛事,繁瑣之語本宗便不贅述,此次由俞衝俞長老帶領,爾等即刻出發,前往獸穀參與試煉。”


    說到這裏,王曲風一頓,微微側頭,沉聲低喝:“俞衝聽令,命你負責此次試煉,途中一切事宜皆以你為遵,一月後返回宗門。”


    那麵容冷峻青年模樣的俞長老身形一閃,來到王曲風身前,便是俯身恭敬一拜,神情一絲不苟道:“俞衝領命!”


    “我等,尊宗主之令!”


    其下所有外門弟子又是齊聲一拜,在眾人火熱的目光中,王曲風欣慰一笑,身形一閃,消失在殿門之前。


    “出發!”


    一聲低喝,俞衝當先,率領兩百多人浩浩蕩蕩的隊伍,向著宗門之外而去,很快出了曲風宗的山門,進入東荒邊緣的群山密林當中。


    這獸穀距離曲風宗不過數百裏的距離,就算是尋常弟子,最多兩三日就能趕到,俞衝也未禦劍飛行,而是和眾人一道,僅靠雙腿在趕路。


    一路上,隊伍並不鬆散,而是整齊有序,所有門人都很是自覺地保持著有序的陣容前進著,亦沒有任何交談聲傳出。


    畢竟這次可是有著內門長老隨行,陣仗不可謂不大,對於內門,大多弟子都有著憧憬,而長老更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憧憬的同時,自然也伴隨著敬畏,不願在長老麵前露拙。


    一共四支隊伍,便是按照第一峰至第四峰並列排開,白歧處在隊伍前方,和趙豐在一處。


    趕路的同時白歧隱約間察覺到來自後方的一道視線,疑惑中轉頭去看,恰好看到縮在第二支隊伍中後位置的宗潛,其神色陰沉,目光陰鬱中,時而掃向自己的所在。


    見白歧看過來,宗潛下意識的偏開視線,竟似不敢與之對視,神情也更加陰沉了幾分。


    心中冷笑,白歧轉過頭來,不再管宗潛,在他認為,宗潛此人已不足為懼,於他感應中,果不其然,宗潛仍舊停留在練氣第六層巔峰的修為,一年多的時間也未能突破到超凡境。


    四下張望之時,亦見到第三峰隊伍中的紀風,與之目光對上,紀風抿嘴一笑,眨了眨眼,白歧微笑衝他點了點頭示意。


    而第三峰隊伍的最前方之人,便是孫靈,依舊如白歧的印象中那般活潑靈動,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到處張望著,臉蛋紅撲撲,顯得興奮無比,白歧注意到,身前的趙豐時不時地目光投向孫靈的方向,當即心下了然。


    不經意中,白歧的目光落在一個瘦削的背影上,處在第一峰隊伍的最前方。


    這是一個相貌極為英俊的少年,周身氣息冷冰冰,散發一股寒意,側臉如刀削顯得冷峻異常,在白歧的感覺中,這少年的氣息竟與俞衝有幾分相似。


    略一沉吟,片刻後,白歧收回視線,亦不再多想,專心趕起路來。


    “不錯!很不錯!我那馬師叔的眼光果然毒辣,沒想到這才一年多不見,白小子都練氣第六層了!”


    陡然一聲清冽的嗓音出現在白歧的腦海,帶著幾分揶揄,白歧一驚,抬頭去看,恰好見到領頭的俞衝微微側頭中,眼角的一抹餘光落在白歧的身上,嘴角掀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白歧的心中頓時古怪起來,不知為何,有了一個猜測,或許這俞長老的性格並非如他表麵上看去那般刻板冷漠,這樣想著,白歧心中的古怪之意更多,卻未表露在臉上。


    想到這裏,白歧再抬頭看去時,俞衝卻已不再看他,頓時心中鬆了口氣,本還不知道該怎麽回話,畢竟自己並沒有這俞衝的修為,可以直接靈識傳音交流,如此便可作罷。


    ***


    一路上並沒有什麽波折,經過兩天兩夜的趕路,一行人終於來到獸穀之前。


    前方是兩道巨大的山脈,中間便是深邃的峽穀,不知蔓延了多少裏。


    穀中密林蔥翠,草木叢生,一些樹木比之外界尋常能見到的,年份最久的也要高大數倍,其中最小的一株都要四五人合圍才能環抱。


    峽穀幽深,如嗜人巨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不時還會有一兩聲獸吼傳出,帶著一股可以想見的凶焰,令人心中發怵。


    隻是站在峽穀之前,便能感受到一種與外界截然不同的氣息,仿若更為古老沉澱,更有一股肅殺之意彌漫其中。


    不少人心中惴惴,最初的的興奮如被一盆涼水當頭澆滅,紛紛沉就,露出隱約的不安和躁動。


    “今日時日已晚,便再次停歇休整一夜,明日再入穀吧!”俞衝發話了,神情卻不變,依舊是那一副冷峻的樣子。


    眾人應諾,此起彼伏,心中都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原地盤膝坐了下來,紛紛陷入了打坐之中。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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