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出乎淩謹遇的意外,娃娃臉的少女,竟然吐出這三個字來。


    淩天清感覺萬分屈辱,昨夜像是個噩夢,要再重溫噩夢,需要多大的勇氣?


    可是她沒有任何資格去拒絕。


    反正已經被他奪走了一切,她如果不能反抗,就必須自保。


    人人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作為更加懂得變通的現代天才,她怎會不知?


    可是……真的不甘!


    淩謹遇看著她含羞帶怯隱忍著伸手,唇角再次浮上一絲笑意。


    淩天清顫抖著手,眼裏閃過一絲恨意。


    這個少女,有著異於常人的體質,和讓人想征服的表情。


    淩天清的眼神從他束發上的赤金盤龍簪掃過,她隨即又垂下眼,探過頭。


    她……


    她想殺了這個男人!


    雖然知道自己的行動很愚蠢,而且會帶來巨大的災難,但是淩天清還是毫不猶豫的伸手,拔下他頂冠的赤金盤龍簪,握在掌心,竭盡全力的往他後頸刺去。


    淩謹遇的長發披散下來,那張臉,在晚霞中,猶如天神。


    “咯吱”!


    淩天清聽到一聲骨頭的脆響,她還不清楚發生什麽事,就被扔在了玉石長椅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才感覺到右手腕火辣辣的疼痛,已經無力舉起。


    她的手腕……折了。


    “王上饒命!”淩天清痛苦的失聲尖叫。


    現在喊饒命?太晚了!


    這個丫頭,他給了幾次機會,可還是不知死活,甚至試圖刺殺,他要是不滅了她的威風,就不叫淩謹遇。


    “我……我跟您鬧著玩兒……饒命……啊……”


    受傷的手腕被腰帶栓在欄杆上,淩天清驚叫著,逃也逃不掉。


    淩謹遇冷眼看著她,這個少女腦中究竟裝著什麽?


    表情變化之快,讓人歎息。


    這種時候,還敢說“鬧著玩兒”?


    “王上……我……我伺候你……”淩天清察覺到男人那無以複加的怒氣,她不停的踢著腿求饒。


    刺殺果然行不通,她剛才氣極,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


    明明應該先取得這暴君的信任,然後給他下慢性毒藥才對!


    淩天清來不及懊惱自己的失策,她的下麵突然一痛,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急忙更悲切的哭求:“不要……王上……我知錯了……我領罰……”


    淩謹遇麵無表情,眼裏閃著可怕的光芒。


    她的聲音細嫩,哭喊起來,帶著一絲奶聲,格外的可憐,可是淩謹遇根本不再為之所動。


    “我會好好伺候……求你先放開我……”淩天清嚇得眼淚橫飛。


    昨夜她暈了過去,所以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今天肚子疼的不行了,她以為是後遺症…


    現在要是可以,她想再暈過去啊!


    “本王會相信你好好伺候?”淩謹遇忍著欲望,冷聲反問。


    今日醒來便尋死,已經觸了龍怒,他隱忍不發,這丫頭竟得寸進尺,想刺殺他!


    若她不是鳳身,淩謹遇一定用千萬種手段,讓她受盡折磨屈辱。


    隻不過因為她是鳳身,淩謹遇才沒有用更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她,隻是讓她受受皮肉之苦而已。


    這樣就忍受不了?


    狹長的鳳眸猶如漸漸淡去的晚霞,帶著一絲冷意,盯著開始哭饒的少女,終於放過了她。


    淩天清顫抖著流淚,連手腕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隻想逃走。


    “我真的……真的會聽話……我會做個賢內助……幫你……幫你管理後宮……”


    淩天清不停的說著話,可淩謹遇就是不為所動。


    果然這個時候開始顯露魅惑男人的媚骨,瞧那副落淚掙紮哭求的模樣,就算是自製力再好的男人,都會想撲上去。


    淩天清被握住腰肢,她懼怕的大哭,可是現在無論怎麽的求饒,男人都無動於衷,甚至連表情都沒有.


    淩天清看到高台下的整座王城,江山如此多嬌,她是享受不到了……


    一股劇痛,從心底蔓延到四肢,淩天清臉色瞬間蒼白。


    “你這女人!”淩謹遇猛然捏住她的臉,看著她唇邊滲出的血絲,又驚又氣。


    她居然!還敢尋死!


    朱顏丹從未一天之內發作兩次,因為發作一次,就要休息數月才能恢複,而當朱顏丹連續兩天發作,就意味著那個人真的快死了。


    她真的,死也不肯做他的女人!


    再次醒過來,淩天清發現自己是在靈泉中,高高的空中樓閣飄下幾朵天清花,落在水麵上打著轉,她疲憊的看一眼,又昏睡過去。


    這是第二天還是第三天?


    淩天清不知道睡了多久,在靈泉中也不知道餓,直到有人從裏麵抱起她,她才疲憊的懶懶掀起眼眸。


    “壞蛋,不要碰我!”一看見眼前的那張絕世容顏,淩天清下意識的罵道。


    淩謹遇的臉色沉了下去,他那日被她惹怒,原本該等到吉日再行龍鳳之禮,但是沒想到竟然控製不住,見她媚人又倔強模樣,想立刻征服她。


    誰知她竟想咬舌自盡……


    當然沒能咬下去,因為朱顏丹發作,隻讓她磕破了舌頭。


    他沒把這大逆不道的丫頭丟到冷宮,已經仁慈無比,可她在靈泉裏休息好了就開口罵他,簡直是不長記性。


    “王上……我錯了……”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言,淩天清剛醒過來的腦子僵硬的轉了圈,急忙改口。


    “錯了?你心裏隻怕沒這麽想!”淩謹遇冷冷的打斷她的話,依舊抱著她,出了龍樓,往朝露宮走去。


    淩天清裹在白底雲水金龍花緞的披風裏,被他像是抱著孩子一樣的走在後宮裏,又羞又窘的想把臉藏起來。


    此刻正是剛剛用過晚膳的時間,路上來來回回走著的都是禦膳房裏的宮女,收拾著每個宮殿裏的飯菜回膳房,紛紛對高大俊美的男人跪禮,一路的山呼海拜中,淩天清終於被丟到朝露宮的龍床上。


    不會……又要開始折磨她吧?


    淩天清看著床邊的男人,懼怕的抓緊披風,她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雖然在靈泉裏不吃不喝也能精力充足,但是至少也讓她空虛的胃裏添點東西吧?


    而且,從科學角度來說,作為一個國家總統,日理萬機已經夠累了,每天晚上還要進行體力運動,會短命的!


    但是淩天清不敢說,因為朱顏丹的再次發作,很傷身體,她的腦子像也受了傷,反應非常慢。


    直到淩謹遇坐到床邊,她才往後縮。


    “本王不喜逼迫別人,所以,不必躲那麽遠。”淩謹遇見她一臉哀憐的樣子,也不想再強迫她。


    以她這種被逼到絕境寧死不從的性子,真被弄死了,也有些可惜。


    “我……我餓了……”淩天清囁嚅著,她腦子還有點昏沉,朱顏丹的後遺症。


    她現在很相信時間久了,朱顏丹會讓她智商倒退到傻瓜境界。


    “已讓人安排晚膳。”淩謹遇靠在床邊,盯著她,就像是狼盯著小兔子,盤算著怎麽吃掉一樣。


    淩天清低下頭,緊緊抓著自己身上的衣袍,混混沌沌的腦中,盡想著怎麽讓這個暴君慢性中毒。


    如果有機會,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讓他先腎衰竭,然後慢慢的五髒六腑都中毒……


    發現自己的思想如此狠毒,淩天清也嚇了一跳。


    才幾天而已,她已經被逼成了這樣殘忍的人。


    北境的大漠戈壁,月亮快圓了,近一丈的直徑,讓月亮又大又亮,照的沙子如雪。


    有人在安靜至極的軍營裏吹笛。


    仿佛是思鄉曲,仿佛是相思情,帳中的將士紛紛豎著耳朵聽著。


    雪侯善用兵,連連獲勝,他們本以為很快就能結束征戰回到故土,與妻兒父母團圓。


    但沒想到……突生變故!


    北靜王居然叛亂!


    他們本倚靠北靜王,深入敵軍,如今卻成了腹背受敵。


    在一處戈壁的石頭堆上,一個眉眼清秀溫和如玉的少年,穿著與年齡不相符合的將軍戰甲,對著月亮發呆。


    他身邊,一個圓頭圓腦圓肚子的猥瑣老頭,在吹笛。


    “別吹了,軍心要是吹亂了,本侯定會斬了你。”眉清目秀的少年,低低的說道。


    “此次西征,我可是出了不少力,你竟然要斬恩人,嘖嘖嘖……小子你真無情。”那個猥瑣老頭竟能一邊吹笛一邊說話,似乎用的是腹語。


    “動亂軍心,即便是天子,也要受罰。”少年的眉眼染上一絲征戰的風沙,說道。


    “得,這些話,你對當今的天子說去。”怪老頭嘻嘻笑著,笛聲卻更加的幽怨起來。


    清秀的少年,正是四侯之一--雪侯。


    淩雪不再說話,繼續看著月亮,眼眸流出一絲淡淡的悲傷。


    “小子,又想女人了?”怪老頭看見淩雪的表情,促狹的問道。


    淩雪依舊不說話,他的手撫到胸前,那裏,放著一塊黃布,是她留給他的信物。


    月光下,淩雪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溫柔。


    他很快就會見到她了。


    並且可以理直氣壯的要回……那個讓自己拚卻性命爭取的少女。


    “我說,你是怎麽做到的?”怪老頭突然問道。


    “什麽怎麽做到的?”淩雪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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