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求求大小姐,救救明秀,卑妾求求您救救明秀……”


    “紅錦姑娘求您替卑妾給大小姐通傳一聲,明秀她快不行了,大小姐是院正高足,大小姐一定可以救明秀的,嗚嗚……紅錦姑娘,卑妾求求您了……”


    無憂閣外,麗姨娘震天的哭喊求救聲格外刺耳,看到幾個丫頭走出來,她衝上前便抱住了紅錦的腿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著。


    哪知卻是被青鸞一隻手便提起來扔了出去,墨綠色的裙擺揚起,青鸞手中的長劍劍尖直接抵在她胸前,往前一刺:“若再敢嚎一聲,看我會不會在你身上戳出幾個窟窿。”


    女子聲音極冷,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殺氣,加之胸前傳來的刺痛,終是讓麗姨娘那顆焦燥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嘴裏的哭嚎之聲亦是因恐懼戛然而止。


    “青,青鸞姑娘饒命,卑妾隻是想求大小姐給明秀診治一下,絕無其它意思,求姑娘通報一聲,明秀她快不行了,卑妾求求你們了,求你們幫忙通報一聲大小姐,求大小姐救救明秀……”


    “求你們替我通報一聲,求你們了,隻要大小姐能救回明秀,大小姐要卑妾做什麽都行,紅錦姑娘,青鸞姑娘,我求求你們了……”麗姨娘臉色煞白,也顧不得身上的痛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哀哀淒淒的祈求著。


    紅錦冷著一張臉:“麗姨娘你回去吧,我家小姐身子不適不見客,你女兒病了那就去請大夫跑來找我家小姐幹嘛?這裏是無憂閣,是我家小姐的閨閣,可不是醫館。要不想你女兒死,還不趕緊走。”


    她女兒病了跑來找小姐求救?


    別說小姐身子不適都病成那樣了,就算小姐身子好好的,又憑什要去浪費力氣救她的女兒?這洛府的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想當初小姐被洛仙兒欺負的時候她可曾想誰幫過小姐一把,問過小姐一句麽?


    這個時候倒想起小姐來了?


    若非怕鬧大了動靜驚動了小姐,她真恨不得笤帚把將她們通通掃出去。


    “紅錦……”


    麗姨娘還待再說,青鸞卻是早已不耐,直接拎著她的衣領一路將她拎出了無憂閣,走出很遠直到洛府前院花園的鵝卵石小道上她才停下腳步,甩手一揮便將她丟在了地上。


    “你們有今天的下場全都是自找的,若非洛明珠勾結別人陷害她,又豈會被那人割了脖子?她還未找你們報仇,你倒還真是敢找上門兒來?若是不怕你的汙血髒了她的地方,今日本姑娘定割了你的腦袋!”青鸞渾身散著無盡的冷意,冷聲的警告了幾句,便自旁若無人的轉身回去了無憂閣。


    說到底這母女三人都是自作自受,可笑她們想害人反害了自己不說,還想找被她們害的人來救她們的命?還真是天真,莫不是麗姨娘還真以為自己所做所為當真是沒有人知曉麽?


    死了那也是她們的報應罷了!


    麗姨娘無力的癱坐在地,滿臉的慘白和灰敗,眼中淚水更如斷線的珍珠兒一般,不停的往下掉落,啪嗒,啪嗒,全部落那光滑的碎石上,滴滴淚水都透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她早就知道洛無憂不可能會不知道,可是她還是抱著那一絲僥幸,期盼著她能看在明珠已死,明秀是無辜的份兒上出手相助。


    然而,那到底隻是她的奢想,如今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她又該怎麽辦?明珠屍骨未寒,明秀眼看著就快不行了。她花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幾乎請遍了都城裏的大夫,可所有的最後他們卻都叫她準備後事。


    原本她想請平安醫館的莫神醫,可是神醫難請,她派人在醫館守了整整的七天七夜,卻連人都未曾見到。如今洛府變成庶門,也根本請不了太醫,她萬般方法都用盡,無奈之下這才想到來求洛無憂。


    可到最後依然是這樣的結局……


    這不是在生生剜她的肉麽?


    她不爭不搶的待在相府裏多年,就希望能保兩個女兒平平安安長大嫁人,可誰知竟是因著明珠一念之差,招來如此禍事。都是她的錯,她就該攔著她絕不該讓她招惹上洛無憂。


    那樣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麗姨娘隻覺得哭都哭不了來,眼淚不停的落下卻是半點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直到許久之後,她的眼前卻是突地多出了一塊錦帕。


    她愣愣的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嘶啞的聲音有些尖銳:“怎麽,雪姨娘你這是來看我的笑話的麽?如今這整個洛府之中再沒有人和你爭沒人和你奪,你還想幹什麽?”


    “笑話?你有什麽笑話可看的?”


    雪姨娘苦笑了一聲:“起來吧,明秀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好好守著她,不管怎麽樣終究都是母女一場,好好的照顧她送送她吧,也不用再去了,你就算再怎麽奔走,也是不會有用的。需要什麽直接去府庫裏拿,好好送她走吧。”


    死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將手帕塞進麗姨娘手中,雪姨娘離開了小徑,臉上滿滿都是苦笑,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麽好爭的好搶的好奪的?


    洛明秀又熬了三日,卻是到底沒能熬過去,終究還是咽了氣。


    洛無憂聽到丫頭湯圓回報之時,臉上並無任何的表情,幾個丫頭們也沒有在意,夜裏的時候,洛無憂卻是叫來了青鸞,讓青鸞帶帶著她去一趟靈堂。


    青鸞聞言頓時蹙眉:“人都死了,還有何好看的?前幾日才在宮中看過死人,現在還想去靈堂,莫不是你當真是看死人看上癮了?還是,你覺得她的死有些不尋常?”


    “自是不尋常的?幾根舌頭便能嚇死一個人?”


    洛無憂虛弱的笑了笑:“你覺得那可能麽?便是真的受到驚嚇病了,這都城裏這麽多的大夫,就沒有一個人能治得了她?那似乎也不太可能,總之既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那我自然要去看看了。”


    她布置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今天,又怎麽能不去?


    不止她等了許久,那個人應該也等了許久了。如此大好的夜色,如此大好的機會,又怎麽可能會錯過?洛無憂抬眼望著窗棱外那輪掛在夜空中的皎月,蒼白麵容之上的笑意卻是越漸加深。


    想想,還真是有些期待!


    青鸞冷哼了一聲:“若你想知道,直接開口讓我去便是了,都病成這樣沒得瞎操心什麽??”看她那樣子風一吹就倒,卻還偏偏整日的瞎折騰。


    “好了青鸞,有七殺與寒濯在,還有青鸞女俠的保護能有什麽事?趁著夜深人靜,我們先過去吧。”洛無憂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青鸞這性子啊還真是別扭的很,也死腦筋的很。


    真不知她何時才能想通?


    青鸞聞言抿唇瞪了她一眼,卻到底還是上前將少女抱了起來,夜色裏青鸞幾個飛縱帶著洛無憂出了院落,寒濯與七殺自然也跟上前去隨行保護,這是主子的命令,更是他們的職責。


    然則就在他們走後不久,無憂閣中卻是突的閃過一抹黑影,快若疾風一般眨眼飄過進了廂房之中,守在院落之外的隱衛們竟是沒有任何的查覺。


    青鸞抱著少女一直到進入那燃著白燭的靈堂裏,才鬆手將少女放了下來,鬆手之際她卻是微微蹙眉,少女身量極輕極輕,當真是瘦弱了不少。卻就不知她到底是怎麽了?


    三日前莫寒出來卻隻說她的確有些不適,後來帶來不少的藥,每日也都會定時前來給她診脈,對於她到底生了什麽病?卻是隻字不提。可顯然吃了藥好的身體也無甚至好轉。想到此,她不禁秀眉蹙得更緊。


    看來她是得找那人問問了!


    洛無憂並沒有注意到青鸞的表情,靈堂設在麗姨娘的院兒裏,守夜的丫鬟婆子都被寒濯和七殺打暈了過去。靈堂是香燭齊燃,徐徐的飄著煙霧,素潔白淨的靈堂正中央停著黝黑的棺木。


    棺木蓋子已被寒濯一掌打開,青鸞扶著洛無憂站定在棺木前,那棺中躺著的人確是洛明秀,就麵容來說洛明秀長得很是清秀,可惜了最終卻是變成了一具沒有任何溫度的冰冷屍體。


    洛無憂對屍體做了一翻仔細的檢查,收好銀針看著棺木中的人,少女眸光透著幾許幽暗,幾日前麗姨娘到無憂閣求她出手之事,丫頭們雖全都瞞著她,可她亦並非半點不知。


    她當時若出手洛明秀或許不會死。


    可到底她還是放任了。


    洛明秀於她來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她又憑什麽去浪費力氣救她?更遑論她的姐姐與母親都還抱著害她之心。即使這一切當真與她無關,她或許真是無辜被牽累的。


    可誰讓她姐姐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到最後害人不成,反害死了自己又害死了親人。就不知洛明珠在死時有沒有半點的後悔?不過以洛明珠那涼薄自私還心比天高的性子?


    當是不會的吧?


    而她或許無情,或許冷血,可她的善良早就在上一世埋葬。人活一世不易,能夠保得在意之人平安都已很難,無關緊要之人的生死,說來又與她何幹?


    負了她們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主母可曾查出什麽?”


    七殺捧著一個盒走了出來:“這洛明秀的死當真有什麽問題麽?這便是主母要的東西了,那幾條舌頭都已幹焉有些發臭,主母還是不要看了,這玩意兒有些惡心,萬一熏到主母就不好了。”


    “無事,給我看看吧。”


    洛無憂伸手正要去接那木匣子,卻是突的有一道銀光閃現,那原本被男子抱在手掌之中的盒子頓時不翼而飛,七殺寒濯青鸞臉色微變,三人眨眼之間便將少女護中央,全神戒備了起來。


    七殺寒濯皆是臉色鐵青!


    尤其是七殺,居然被人從手中如此輕易的奪走東西,這可是他出道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而這隻能證明,眼前這個人很厲害,至少武功絕對遠在他與寒濯之上。否則他們不可能連他是何時出現的都未曾發現。


    這是個可怕的認知!


    也讓寒濯與七殺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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