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初等人隨著曾夫子穿過人群,走進致遠書院,隻見書院的空地上,左、右、中三麵,各擺了一張長桌。9


    左麵長桌之後,站得是致遠書院的師生,清一色的水色長袍。


    遙遙相對的右麵長桌之後,則是一群白衣黑帽的師生,臉龐陌生。


    在中間的書桌後,坐著幾位胡子一大把的長者,看樣子,便是鬥文的評判席了。


    眾人走近時,正看見一名穿著水色長袍的致遠書院學生神色頹喪地從評判席走回,坐在評判席上的致遠書院院長臉都黑成鍋底了。


    蔣夫子見了一拍大腿:“看這架勢,該不會我們書院又輸了吧?”


    他領著曾夫子等人走到致遠書院那群師生中間,隨手拉了一個夫子急道:“怎麽回事?又輸了一場?!”


    被他拉著的人垂頭喪氣道:“可不是,已經把我們書院書法最好的學生派上去了,還是輸掉了。”


    蔣夫子拿起那長桌上記錄比試結果的一頁紙,越看神色越壞,口中懊惱地說道:“禮樂禦數書射,六藝裏麵我們已經連輸了禮禦書,這樣下去我們致遠書院還有什麽臉麵見人?”


    曾夫子聽他所言也吃了一驚,拉著蔣夫子問道:“比得是君子六藝?你們已經輸了三藝了?對麵是什麽路子?”


    方才被蔣夫子拉的那人答道:“真是邪了門了,對麵那昭正書院的師生加起來不過寥寥十餘人,偏偏每一個都了不得,這進門以來比試的三藝,他們就沒輸過!”


    曾夫子遠望那書院的師生,心中暗暗想:“看來,來者不善啊。”


    這邊語音未落,隻見對麵書院站出來的一人說道:“三藝已比試結束,接下來便是樂,不知貴院派哪位學子上場?又是請何人做此藝的評判?”


    致遠書院的夫子們一番討論之後,推出去一個容貌長得豐神俊朗、十七八歲的學生;這邊,蔣夫子也將曾夫子帶至評判席。


    評判席上坐著的致遠書院院長連忙起身,把曾夫子拉到一個座位上,然後對昭正書院的人說道:“這位是曾夫子,乃是附近崔家族學中的樂理夫子,為人方正,最是公平,可做評判。”


    對麵昭正書院的人看了曾夫子兩眼,點點頭:“請~”


    曾夫子坐穩之後,先看向致遠書院派出的那名學生,心中暗暗讚許地點頭。他性嗜音樂,與致遠書院在內的附近書院都有往來,因此,知道這名學生的水平在致遠書院眾學子中屬於翹楚。


    他又轉頭去看另一麵的昭正書院派出何人,隻見對麵那群師生中,走出來一個不過十二三歲,規規矩矩穿著寬袖長袍的白嫩少年。


    兩邊一高一矮,年齡相差五六歲,圍觀眾人不禁指指點點起來。


    兩名學生抽簽之後,由致遠書院的學生代表先行彈奏。這次曾夫子出的題目,乃是彈奏周時古樂《大武》。


    致遠書院的那學生坐在古琴的後麵,麵容平靜,雙手手指纖長若竹節,氣度閑靜,儀態不凡。圍觀眾人隻見他手指撩撥,便有極為恢弘的音韻在耳邊奏響。


    曾夫子聽完不住點頭,這學生今日倒是演奏出了十二分水平,若無意外,藝這一場,應該是致遠書院要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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