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長空,屋外樹葉簌簌作響,許天勝痛苦的閉上雙眼。


    “你要我怎麽做?”


    岑岸低笑一聲,“怎麽要當著你兩個晚輩的麵說嗎?”


    許天勝未做答複,剛才你不已經當著晚輩的麵給了他足夠的難堪了嗎?如今又何必再講這話……純粹是想氣他吧。


    許秉站起身未說一言直接往外走去,蘇酒本不想再聽加之心中擔憂許秉本欲跟上卻見許秉行至岑岸處時岑岸伸手攔了他。


    “許家堡的少堡主還是留在這聽聽更好。”


    許天勝不悅的皺眉,“你對我不屑我無話可說,可晚輩又有什麽錯?你何必用這種語氣和阿秉說話。”


    岑岸嗤笑一聲,“晚輩?我岑岸的晚輩隻有謹之一人,你許天勝的兒子算什麽晚輩。”


    許天勝氣急瞪眼看向岑岸,“你……”


    話未說完便又劇烈咳嗽起來,蘇酒連忙給他拍著後背順氣。


    “叔叔,你不要急。”


    岑岸不屑的輕嗤一身,“是啊許堡主你不要急,你若一急病上加病了一命嗚呼可怎麽辦?想來大哥與謹之還不想那麽快見到你,你至少要為他們報仇後才有臉去見他們吧?”


    蘇酒怒目看向他,“你胡說什麽?!這裏不歡迎你閣下還是盡早離開吧!”


    許秉亦是冷了臉側頭看岑岸,伸出手推開他橫於他身前的手臂。


    岑岸看向許秉扯開嘴角拉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本就因皮膚鬆弛而倍顯駭然的臉龐更是滲人。


    “果然是親兒子呢,我不過說了幾句這就受不住了?剛才不還厭惡得不願和許天勝說話嗎這會變臉倒是變得快呢,不愧是父子啊。”


    許秉臉色更冷了幾分,深深的看了岑岸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岑岸嗤笑一聲轉過頭看向蘇酒,“怎麽?不跟上去看看?”


    蘇酒眼中滿是警惕,忍不住挪動身子微微擋住了許天勝,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岑岸拖過椅子坐下回望著她。


    “你這小姑娘倒是有趣,不過我對於小姑娘也不會心慈手軟,你若再不離開我不介意給你下上幾味毒藥。”


    “岑岸!”


    蘇酒尚未說什麽被她擋在身後的許天勝已是怒不可遏的吼出了聲,看向岑岸的目光盡是失望。


    “你當初從不會對無辜之人下手的。”


    岑岸似是被他的目光刺激著了又似是許天勝說的話惹怒了他,岑岸冷冷的看向他忽而笑了。


    “岑岸是不會對無辜人下手可鬼醫會,許堡主怕是忘了現在在你麵前的人是鬼醫啊。”


    “阿酒,你出去吧。”


    許天勝沒有理會岑岸而是側首對蘇酒說了一句,蘇酒不認同的看向他。


    “可叔叔……”


    “出去吧,去看看阿秉。”


    蘇酒離開了,屋中隻剩下許天勝與岑岸兩人,二十年前的至交好友如今的形同陌客,兩個人靜默的看著對方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當初鮮衣怒馬的少年啊終究老了終究不再是當年了。


    許天勝低垂眼眸輕輕一笑。


    “剛才阿秉與阿酒在的時候你那般不饒人,如今隻有我們兩人怎麽反倒沉默了?”


    岑岸走至床邊低頭看了他一陣繼而又倒回椅子邊坐下。


    “他們走了,也沒意思了。”


    許天勝抬頭看他一眼忽然說道。


    “你在為夢深做事吧?”


    岑岸嗤笑,“你是當慣了別人手下認為誰做什麽都是再為誰做事嗎?這天下有誰能讓我岑岸為他賣命?”


    許天勝盯著他,“剛才不是說沒意思嗎?”


    岑岸輕笑,“現在又覺得有意思了。”


    許天勝低頭,胡攪蠻纏……倒是和以前一樣。


    “那你和夢深什麽關係?”


    許天勝知道在此事上和他糾纏無益,便將話題轉了過去,岑岸目光閃爍一下並沒有直接回答。


    “你覺得呢?”


    許天勝垂目,“如果我知道就不會問你。”


    岑岸嗤笑一聲,“能有什麽關係,她要為謹之報仇,目的一樣即為朋友咯。”


    “萬劍山莊殺江湖人之事是你們做的?”


    “我可沒有那個能耐。”


    許天勝沉默,他知道岑岸再說什麽,萬劍山莊的柔術劍法他拿不到自然也不會。


    “夢深有這個能力。”許天勝想了想又補充到,“她在萬劍山莊。”


    岑岸撇開眼,“她是她我是我,她想做什麽我不知道也管不著。”


    許天勝怔然,岑岸和夢深不是合作嗎?


    “那你想做什麽?”


    岑岸微微前傾了身子盯著許天勝好一陣扯開嘴角笑了。


    “我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是該你做點什麽了。”


    許天勝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你做了什麽?”


    岑岸坐直了身子看著他冷冷一笑。


    “做了我該做的,今晚萬劍一也該去陪大哥和謹之了。”


    “你……”


    “我什麽?怎麽,如今你還是不肯給大哥報仇嗎?”


    岑岸目光一寸寸冷下來,許天勝撇開眼。


    “不是……”


    兩人皆是沉默下來,許天勝始終未轉過頭岑岸看了他好一陣後忽而說道。


    “外麵姓秦的小子和另外兩個人是朝廷的人吧?”


    許天勝驟然轉過頭警惕的看著他。


    “你要做什麽?”


    岑岸站起身走至床邊低頭看著他。


    “不是我要做什麽,而是你要做什麽。”


    許天勝心中無來由的咯噔一下,心中想到一個可能但又萬分不能相信,許天勝抬手定定的看著岑岸。


    “你什麽意思?”


    岑岸站直身退後兩步輕聲一笑,“什麽意思?不是很明白嗎?大哥的死可不止是萬劍一一個人的功勞啊。”


    許天勝猛然睜大眼睛也顧不得身上傷勢撐起了身體怒目看著他。


    “你要做什麽?!”


    “我說了不是我要做什麽,是你要做什麽,萬劍一我已經解決了那外麵三個朝廷的人該你來解決了。”


    許天勝顫抖著伸手手指著他又劇烈咳嗽起來,岑岸冷眼看著,好一陣後許天勝才緩過神來。


    “你這是遷怒!”


    許天勝胸膛急劇起伏著看著麵無表情的岑岸慢慢紅了眼眶。


    “二十幾年前這些孩子都還沒有出世,如今你卻要為了當年的事讓我殺了他們?”


    岑岸冷冷的看向他,“那你去把皇帝殺了啊!”


    “你!”


    許天勝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岑岸居然讓他去殺皇上?


    岑岸嘲諷的微勾了嘴角。


    “不敢是嗎?做不到是嗎?皇帝你殺不到但殺幾個他的走狗還是可以的吧?”


    許天勝嘴唇微顫,想要辯解卻找不出話來反駁,岑岸冷然一笑。


    “不是要為大哥報仇嗎?外麵那三人,你殺還是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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