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第一次見到蠱,鬼手和秦時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著。


    可隻有溫婉知道窖口中隨意說的本命蠱是有多厲害。


    本命蠱,與宿主同生共死,隻要一方還有一口氣在,另一方就絕不會死。


    蠱蟲融進人的身體裏,人的皮膚就呈現一種墨藍色,在火光的照耀下分外詭異。


    “我以為你的蠱蟲是黑色的。”溫婉突然說道。


    窖看了她一眼,“你還是第一個仔細觀察它的人,它本身是熒光藍色的,不過當它喝血喝的過多時就會變成墨藍色,而且身體不再發光。”


    “熒光藍?像螢火蟲那中在黑夜裏可以發光的嗎?”溫婉好奇的問。


    窖搖搖頭,“我不知道什麽是螢火蟲,不過它確實可以發光,如果你們現在把火把滅掉,就可以看到被它吃過的人體也會發出微弱的光芒。”


    滅掉火把?溫婉嗬嗬兩聲沒接話,他們可不敢滅掉火把。


    雖然蠱蟲並不怕火,也不怕亮,可是若滅了火,他們心裏還是會更加恐懼的。


    大家耐心的等待著,直到最後一個人也變成藍色的。


    “他們什麽時候能醒?”溫婉問道。


    “快了。”窖是有問必答,脾氣出奇的好。


    “那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什麽叫後遺症?”窖不解。


    “我聽說中了蠱毒的解法就是將更毒的蠱中在身體裏,以毒攻毒?”溫婉說。


    “嗯,是這樣的,有的蠱能致命,有的蠱能治命,看情況而用。”窖確認了溫婉的說辭。


    溫婉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用本命蠱來救醒他們,換句話說就是你給他們下了蠱,雖然現在是叫醒他們了,可從此他們的小命也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你讓他們生他們就不能死?”


    溫婉故意說的嚴重了些,窖反駁道,“沒有那麽厲害,不過我讓他們死他們肯定是無法生的。”


    “你真的直接可以控製他們的生死?”溫婉吃了一驚,她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竟真的和她猜想的八九不離十。


    “可以呀,很多普通的蠱蟲都可以,更何況我的本命呢?”窖隻是在陳述事實。


    別看黑乎乎的小蟲子長的很普通,可人家也是反噬過主人的。


    連南疆大祭司都栽在它手裏了,幾個護衛何足掛齒。


    “這就是副作用,”溫婉看著窖說道,“他們本是為人下屬的,生命應該掌握在主人手中,可如今卻被你掌握了命脈,從此生不由己,這樣的下屬是再也無法得到主人的重視信任了。”


    溫婉覺得窖是個可以溝通的人,隻要你講的道理能說服他,他是真的可以聽進去的。


    但是畢竟地域不同,生活的環境不同,窖不能明白溫婉說的意思。


    “為什麽不可以信任?如果不再信任那為何還讓我救他們?”


    “不是說不信任,隻能說無法再像以前一樣擔任心腹要職,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心腹有命脈落在旁人手中?”


    窖一知半解,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不該救他們?”


    溫婉歎了口氣,怎麽溝通這麽不順暢呢!


    “我是覺得如果可以,你能不能放棄對他們的掌控?將副作用消除?”


    “為什麽?”


    呃…溫婉想了想,幹脆說道,你就說能不能做到吧?


    窖點了點頭,“可以呀,不過我為什麽這麽做?”


    溫婉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假裝聽不懂。


    說話間,護衛們悠悠轉醒。


    銀鳩第一個醒的,看了一眼環境,也是一個踉蹌。


    “沒事吧?”秦時關心的走過去,又拉又看,恨不能將銀鳩看出個洞來。


    “沒…事。”銀鳩精神還有點恍惚。


    他不確定自己此時是在什麽地方,什麽狀態,他隻記得主子讓他看好動靜,結果卻莫名其妙的昏迷了。


    昏迷後的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他的母親還在,他生活的很幸福。


    他在村口玩,母親在家中飯。


    一到飯點,家家戶戶炊煙升起,他的母親也會溫柔的喊上一聲“狗子,回家吃飯了!”


    一句回家吃飯,是世界上最美的聲音。


    雖然後來他被挑選進入暗衛隊,陪伴秦時一路成長,在旁人眼中他也是地位卓越。


    可是,對他來說,一切的一切都抵不過那句“回家吃飯。”


    銀鳩的眼角濕潤了,他為了能在暗衛隊混出名堂,流過的汗,淌過的月,玩過的命數不勝數。


    他以為他是為家族爭光,可他卻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


    他欠母親一聲對不起。


    所以當他回到兒時,母親親昵的喚他一聲狗子時,銀鳩明明覺得事情不對,可還是情感戰勝了理智。


    就留一會,隻多留一會,就讓他能多陪母親一小會兒。


    “對不起,主子。”銀鳩慚愧的低下了頭。


    原來他的心裏也有脆弱的地方,而且這塊脆弱還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秦時什麽也沒說,隻拍了拍銀鳩的肩膀。


    是人就有弱點,他不想苛責銀鳩什麽,要怪也隻能怪敵人太狡猾。


    繼銀鳩之後醒來的是汪洋,汪洋一臉的潮紅,看到大家時震驚中還帶著害羞。


    “怎麽?這是怎麽回事?”汪洋顫抖著聲音。


    “你是不是做春夢了?”溫婉滿臉鄙夷。


    這一臉春風拂麵的模樣,說他不是沉浸在溫香軟玉中都沒人信!


    “沒!我…沒…”平時汪洋嘴皮子挺溜的,現在也有點說不出話來。


    “哎,”溫婉扶額,“你也老大不小了,等咱回去就給你成個家吧,你有看上的人嗎?”


    大家族裏的下人婚配一般都是內部解決。


    大丫鬟配管事,二等丫鬟就配護衛或者能幹的,有前途的小廝。


    像汪洋這樣年輕能幹又俊俏的護衛,有溫婉說好話,高攀個大丫鬟也不是難事。


    “您可別打趣屬下了,屬下沒旁的心思,真的。”汪洋的臉色由紅轉白,還緊張的看了一眼汪旺。


    見到汪旺並沒有醒來才鬆了一口氣,對溫婉說道,“您可別亂想,別亂點鴛鴦譜,屬下可不想那麽早成親,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日子多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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