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鍾,一個自稱寧州市考試中心某主任的人來電話了,非常熱情。梁健心想,這就是權力的力量吧,以前馮豐在黨建研究辦,沒幾個人鳥他,如今一個電話,人家就屁顛屁顛幫忙做事了!梁健把要求跟那個主任說了,人家滿口應承,答應會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質量把卷子出好。


    一切搞定,梁健又打電話給馮豐,表示感謝。


    “馮大哥你現在真是不得了了。”梁健由衷地為他的改變和能量感到高興。


    馮豐被誇,心裏也是樂悠悠的,這是權力帶來的樂悠悠,說:“兄弟,有空來寧州,老哥現在可以體麵地接待你了!”梁健知道,堂堂省委副書記的專職秘書,安排一餐飯什麽的肯定不是問題了,屁股後麵還不知有多少人巴巴地等著結交他呢!


    幾天之後,梁健接到了上海雷柏考試中心顧凱主任的電話:“梁部長,你交給的出卷任務我們已經完成了,你什麽時候來取?”


    “我們後天來取,請一定幫我們做好保密工作。”


    顧凱爽快地保證:“保密是我們工作的底線,如果保密都做不好,我們還做什麽試卷啊!請一定放心。”


    當天,李菊拿著一份保密快遞,匆匆從電梯裏出來,不期然撞上正進電梯的梁健。手中的快遞掉在了地上。梁健蹲下身,撿起了快遞,遞給李菊:“李主任,裏麵是什麽好東西啊?這麽急急忙忙的?”李菊一把奪過快遞:“沒什麽,隻是一個普通快遞。”說著就往辦公室方向跑去。雖然梁健滿臉微笑,李菊卻驚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差點讓梁健發現了端倪。


    匆匆一瞥,梁健並沒看清李菊快遞上的具體字跡,但從李菊慌張的神情中,梁健已猜到了這快遞應該跟上海雷柏考試中心有關。側過身,看著光可鑒人的電梯內壁上映出的自己的臉,有一絲邪邪的笑。


    朱庸良從李菊手中接過雷柏考試中心的試卷題目,瞥了一眼李菊,說:“很好。”


    李菊的目光黏在那張試題紙上,說:“朱部長,我可以留一份嗎?”


    朱庸良把試題紙放在桌上,抬起頭來看著李菊:“當然了,主要還是為了你!”


    李菊避開了朱庸良粘膩的目光,自從有了一絲懷疑,這懷疑便如胚胎一般,每天都在長大,她現在實在不知道朱庸良對她說的話到底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她對他再也沒有最初那種義無反顧的崇拜和信任了。


    朱庸良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紙,交給李菊:“你幫我通知一下這張名單上的人,第一個人晚上七點鍾到凱旋賓館205房間,其他人員順延十分鍾一個。另外,你在房間裏再安排一些水果和茶葉,茶葉要好一點。”李菊看了一下名單,為首的就是原區委辦主任、現任溪鎮鎮長陳政,其他人也都是一些正科、副科級領導幹部,李菊知道,這批人基本都是周其同和朱庸良一派的人。


    “那我去安排。”


    朱庸良的目光從她光滑的下巴一路下移,滑過飽滿的胸部,纖細的腰,停留在平坦的小腹上,喉結動了動,說:“晚上,在凱旋賓館,你另外再開一房間。你隻管休息,如果有事我再通知你!”


    這天晚上,朱庸良和名單上的二十五個人一一談了話,末了,把一張紙交給他們妥善保管。紙上印著雷柏考試中心快遞來的考題。


    溪鎮鎮長陳政拿到考題時,心中萬分激動:“感謝朱部長的關心,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請笑納。”說著,就從衣服袋裏摸出一張銀行卡,裏麵有兩萬塊。


    其他人依次進出。每人都攜帶著銀行卡,或者現金進來,帶著一張白紙出去。一切辦妥,已經接近十二點。四個多小時,朱庸良收到了十三張銀行卡,兩包現金,粗算算也有三十六萬。朱庸良將李菊叫了過來,給了她一張銀行卡。李菊慌忙擺手:“朱部長,這我不能收。”


    朱庸良臉色微變:“你不能收?那我就能收了?”


    看著朱庸良嚴肅的表情,李菊心下畏懼,畢竟他是一部之長,他要你收下的東西,你能不收嗎?你不收,就不是他戰壕裏的人。李菊隻好接過了銀行卡。


    朱庸良的表情鬆懈下來:“李菊,我相信這次你擔任副科級領導幹部是很有希望的。”李菊勉強笑笑說:“有朱部長關心,肯定就沒問題。”


    有短信進來,梁健一看是許靜初的信息:非常感謝你那晚陪我,許久以來這是我睡得最香的一晚。梁健回複:聽你這麽說,我也很高興。許靜初很快回複:希望以後還會有這樣安寧、快樂的夜晚。看到這短信,梁健就不敢回了。


    正拿著手機,朱懷遇的電話打進來了。梁健問:“朱大主任,怎麽了?”朱懷遇火急火燎地說:“要出事了!快來幫忙!”梁健急問:“出什麽事了?”朱懷遇說:“雪嬌要去找胡書記。”梁健問:“她找胡書記幹什麽?是關於你的事情?”朱懷遇說:“還能有什麽事情?她說如果我不離婚、不娶她,她要直接找胡書記反映我的生活作風問題!”


    梁健問:“那你怎麽說?”朱懷遇說:“我當時也衝動了,我說,我是不可能娶她的。她越鬧,我就越不可能娶她!”


    梁健說:“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這不等於是火上澆油嘛!到頭來會把你自己燒到麵目全非。”朱懷遇再次火急火燎地道:“我已經要麵目全非了。雪嬌告訴我,她已經在區委大院了,這會都已經到大廳了。”


    梁健說:“那你趕緊攔住她啊,如果讓她真去了胡書記那裏,胡書記對你有想法還不是太大的事情,關鍵是你初來乍到,還不知有多少人正等著看你的笑話呢!你這笑話一旦給人看了,在區委辦也算威信掃地,以後想要再樹立威信就難之又難了!”


    朱懷遇說:“這道理,我也懂得。可我攔不住她啊,如果我一旦強行阻攔,我怕她當場大喊大叫,若是那樣,情況隻會更糟。”梁健說:“那怎麽辦?”朱懷遇說:“還能怎麽辦?你來幫我一個忙啊!”


    梁健驚訝:“我來幫你?我怎麽幫啊?”朱懷遇說:“當然是幫我勸住雪嬌啊,至少不能讓她在區委辦發作吵鬧啊!我知道你行的,這事就拜托你了!拜托你了!我先掛了!”


    梁健衝著電話喊道:“喂!喂!這事……”他本想說“這事我幫不了忙”,結果自己還沒說完,朱懷遇這家夥,就把電話掛掉了!


    梁健心中不由罵道,這個朱懷遇,出了岔子卻扔給我!當初快活的可不是我啊!這叫什麽事啊?雖然牢騷,可梁健卻也不能不管!


    俗話說,為朋友兩肋插刀。看來,今天他隻有為朋友做擋箭牌了!如果他不管,雪嬌說不定真鬧到胡書記那裏去,這不僅讓朱懷遇丟臉,更讓胡小英沒臉。周其同他們一定會樂的:你胡小英看中調來的人,才來了幾天啊,就有女人來上訪反映作風問題,你調來的都是什麽人啊!


    手下犯事,領導同樣沒臉。領導最忌諱的,就是手下的人犯些不該犯的低級錯誤。朱懷遇這次犯的事就是低級錯誤。他不為朱懷遇考慮,還得為胡小英考慮呢!所以,梁健感覺自己必須得出馬。


    匆忙跑出辦公室,梁健差點與正來他辦公室送文件的方羽撞個滿懷。方羽見梁健急匆匆的,問:“梁部長,怎麽了?”梁健看到方羽,心想,雪嬌畢竟是女人,如果有個女的一起去做工作,應該會更加方便些。於是,梁健接過方羽手中的文件夾,擱在辦公室的茶櫃上,對方羽說:“跟我一起來。”


    方羽很少看到梁健這樣慌亂匆忙,知道肯定出事了,也不再多問,隻緊緊跟著梁健。梁健邊走,邊對方羽說:“待會,我們的任務就是做一個女人的思想工作,把她勸出區委辦的辦公區域。”方羽笑問:“在外麵惹了女人了?人家找上門來了?”梁健朝她剜了眼說:“你梁部長,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嘛?”方羽吐了吐舌頭,在電梯中又踮了踮腳跟說:“我想也是。這麽說,你是替別人救火嘍?”


    梁健歎了口氣說:“沒辦法啊,誰叫是哥們呢!”方羽看了看電梯,驚訝地說:“搞錯了吧,怎麽過了三樓,朝一樓去了!”梁健說:“我是按了一樓,對方可能還在大廳,我們先到大廳,看能不能攔得住。”


    剛出電梯,旁邊的電梯門正在關閉。從慢慢閉合的門縫中,梁健猛然瞧見裏麵身穿休閑短褲的女人,從身形來看,是雪嬌無疑。梁健對方羽說:“在那部電梯裏。”梁健猛摁電梯按鈕,但那部電梯的門還是義無反顧地關上了,向上攀升。剛才下來的電梯,又向-1樓下去,看來一時半會還上不來。


    梁健果斷說:“我爬樓梯,你坐電梯吧。”說著就向安全出口衝去。方羽說:“我跟你一起跑。”梁健加快腳步,在二樓時,看到雪嬌乘坐的電梯,已經向三樓升上去了。梁健再次加快步子。方羽雖然是個女孩子,跑起樓梯來,速度倒是一點不比梁健慢。梁健不忘誇了句:“你行啊,跑得這麽快!”方羽說:你不知道,高中時我們的體育老師每次都折磨我們跑樓梯,所以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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