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慢了一步,雪嬌已經出了電梯,向胡小英的辦公區域走去。看來在這個地方生拉硬扯顯然是不合適了,搞不好雪嬌大喊大叫起來,就會引起委辦幹部的圍觀。梁健急中生智說:“唉,這不是雪嬌嗎?”


    雪嬌聽有人叫出自己名字,轉過了身來。她身穿果綠色休閑短褲和白色圓領寬鬆t恤衫,身材窈窕,圓潤的臉蛋讓她看起來很甜美,隻是神色緊繃繃的,看來她心裏也是挺緊張的。梁健說:“雪嬌,今天怎麽到區委辦來了啊?”


    雪嬌認識梁健,就說:“我有事要找胡書記。”梁健靈機一動,撒謊道:“胡書記?我剛才看到她上了車,好像到市裏開會去了!”雪嬌失望道:“開會去了?”梁健繼續說:“是啊,剛開會去了!”


    這時,從區委書記辦公室緩緩走出兩個人來,正是區委書記胡小英和區紀委書記溫照盛。梁健暗罵:說曹操,曹操就到。自己這謊話要被雪嬌當麵戳穿了。胡小英和溫照盛看到梁健他們三人,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問,徑自向外走去。看來,胡書記是真的要去開會了。


    雪嬌的目光在他們身上頓了頓,想說什麽,又沒說。直到他們進入電梯,雪嬌才問梁健:“那麽胡書記什麽時候才回來?”梁健和方羽都很驚訝,心卻一下子鬆了。他們剛才還奇怪呢,胡書記從身邊走過,雪嬌倒是沒有纏上去,原來雪嬌並不認識胡書記。


    梁健趕緊答道:“肯定會比較晚,一般市裏開會都會安排晚宴!吃過飯,胡書記應該直接回家了。”雪嬌失望地道:“那我先在這裏等著,如果胡書記今天不回來,我就等到明天。”梁健說:“在這裏等怎麽行啊,來吧,到我辦公室坐坐吧!”梁健朝方羽瞥了眼道:“方羽,麻煩你跟他們區委辦秘書科說一下,如果胡書記來了,就通知我一聲。”


    方羽點了下頭,道:“好,我去告訴他們一聲。”雪嬌見方羽真去區委辦秘書科,神情明顯一鬆,問梁健:“你在這裏辦公?”梁健說:“不不,我在樓上,走,去我辦公室看看,難得你過來一次,到我那裏喝杯茶。”


    雪嬌原本怒氣衝衝要來找胡書記,聽梁健說胡書記不在,氣無處可發,也想找人說說,便跟著梁健上樓來到組織部。部裏有些人見梁健帶著一個美女,都好奇地瞄瞄他們。雪嬌年輕漂亮,引起部裏某些人一番猜測。梁健不去管,開了門,將雪嬌讓進來,用方羽送的玻璃杯泡了一杯茶,遞給雪嬌。


    雪嬌朝漂亮的玻璃杯看了眼,如換在平日,她肯定要對這麽好看的玻璃杯讚揚一番,可今天她沒有心情。不是今天沒有心情,她已經好久沒有這個心情了。自從她向朱懷遇提出要跟他結婚,去馬爾代夫度蜜月被婉拒後,她就一直沒有好心情。


    梁健問道:“今天怎麽會想到來找胡書記?有什麽事嗎?”雪嬌說:“為了我和朱懷遇的事情。”梁健鎮定地說:“你們倆到底發生了什麽?”雪嬌說:“他不願跟我結婚。”梁健說:“他以前答應過跟你結婚嗎?“


    雪嬌說:“他以前說起過,說現在的婚姻沒有激情,我說那麽我跟你結婚,他也沒有反對。可如今我真的提出來,他又反悔了!”梁健暗罵,這個朱懷遇當時被雪嬌美色所迷,肯定是說過願意跟他結婚什麽類似的話。


    如今再去辯解當時答應與否已經毫無意義,當務之急是要穩住雪嬌的情緒。梁健看著雪嬌說:“雪嬌,你應該記得,剛才我們在下麵區委辦的時候,有一男一女從我們身邊走過去吧?”雪嬌點點頭說:“當然。”


    梁健說:“你知道其中的女人是誰嗎?”雪嬌眼珠咕嚕嚕轉了幾圈,問道:“是誰?難道是區委書記胡小英?”梁健說:“正是她。”雪嬌頓時憤怒了,刷地站了起來:“肯定是朱懷遇讓你這麽做的,他這個人!”


    梁健冷靜地說:“雪嬌,你坐下。”雪嬌還是站在那裏。梁健說:“看在我們也是朋友一場的份上,我請你坐下。”雪嬌才稍稍平息了一下心氣:“你想說什麽?我是不會聽的。”


    梁健也不在意,笑著說:“你聽不聽沒有關係,你先坐下來,我又不是老朱,你沒必要對我發火。”雪嬌心想,他說得也沒錯,如果對梁健發火,她無非是多得罪一人而已。便說,“但你是幫老朱的!”


    梁健說:“請你放心,我是不會單幫著老朱這一麵的。”雪嬌說:“可是,你分明在幫老朱,剛才胡書記經過,你沒有告訴我,你還能說不是在幫老朱?”梁健說:“我承認,我是在幫老朱,同時我也是在幫你。”雪嬌說:“我不相信,我不想聽。”


    上次,表妹蔡芬芬來過自己辦公室,也聊起過雪嬌的情況,她說,她和沈鴻誌一起都勸過雪嬌未果。從今天梁健和雪嬌的交談中,他也深切感受到,雪嬌的思想工作並非那麽好做。


    有些女孩子,人長得漂亮,頭腦卻簡單的很,有些一根筋,想好一個事,就會不計後果,往這個方麵去想,撲向這個方向去做,就是用一頭牛也不一定拉得回來。雪嬌恐怕就是這樣的女孩子。梁健心道,跟這樣的女孩子交談,千萬不能著急。


    梁健說:“雪嬌,你去過杭州嗎?”雪嬌奇怪梁健怎麽突然就問起了浙江的杭州市來,雪嬌說:“當然去過,杭州,人間天堂呀!”梁健說:“那麽,你看過杭州內西湖的荷花嘛?”雪嬌有一年夏天去杭州,看的就是盛夏的荷花和蓮蓬。雪嬌說:“當然看過。”


    梁健說:“夏天經常下雷陣雨,下雨的時候,雨滴打在荷葉上,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雪嬌說:“馬上就會滑下去。”梁健說:“這就對了。”雪嬌說:“什麽對了?”梁健笑說:“我現在覺得,你就是一朵荷花。”


    被人比喻成荷花,那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清純、高雅,雪嬌當然高興,可後來一想,又覺不對。因為梁健講到雨水打在荷葉上就滑下去了,這不等於是說梁健說的話,她都沒聽,讓它滑下去了!雪嬌收緊了舒展的笑容說:“你的意思是我聽不進別人勸,對吧?”


    梁健說:“不僅僅你如此,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這樣的。特別是對於自己太在乎的事情,越在乎我們越聽不進勸了!”雪嬌沉默了一會,抬起頭來說:“可能是這樣吧。可你知道,我有多麽愛朱懷遇嗎?”


    梁健說:“我知道你愛他。如果真的愛他,就別再逼迫他了。我相信,他肯定也是愛你的,但一旦進逼,最後的結果就是,他隻能把對你的愛忘掉,來對付你的步步緊逼。愛是沙子,往往我們想要抓得越緊,留下的就越少。”雪嬌說:“可是,他騙了我,傷害了我。”梁健說:“所以,你也想傷害他一次?”


    雪嬌說:“至少不能就這麽完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一般人的想法都是,如果被人傷害了,就要還回去。梁健說:“你可以還回去。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你還回去的後果是什麽!那就是,朱懷遇會受到胡書記的嚴厲批評,然後不喜歡胡書記的人會很開心,因為有人幫他們醜化了朱懷遇,朱懷遇將很難在單位立足,搞不好一段時間就會被調離,然後他的家庭也會發生危機,他老婆會跟他鬧,也許不會離婚,他的小孩會看不起他……然後這一切最初的造成者會是誰呢?你可能會認為這是朱懷遇罪有應得,朱懷遇可能會認為這是你不講道理……”


    梁健頓了會繼續說:“其實,你們發展成這樣,真正的原因,倒是比如今所有的行為,都要美好一點。”雪嬌瞧著梁健,有些疑惑:“什麽?”梁健說:“你們曾經至少喜歡過對方,甚至愛過對方。”


    雪嬌瞧著梁健,久久沒有說話。她現在考慮的都是,要跟朱懷遇結婚,卻很少考慮,自己是否真正還愛著朱懷遇、喜歡朱懷遇。雪嬌剛開始跟朱懷遇交往時,倒真沒有考慮過結婚的事情。自己剛從學校畢業沒多久,隻是一個酒莊的普通員工,收入也不高,覺得年過三五的朱懷遇,有著成熟的氣息、又是政府官員、還特別會哄人,雪嬌就喜歡上了他。


    朱懷遇當時還告訴她自己有老婆、有孩子,還把工作和家庭中的不快樂向她傾訴,她覺得朱懷遇是看得起自己。在自己老家的村子上,還真找不出一個當上副局長的男人。雪嬌就覺得能跟朱懷遇交往下去,是一件挺開心,挺有安全感的事情。這可能就是一個官員身上的權力,給女孩帶去的安全感吧。


    雪嬌對朱懷遇的感情,本來也是單純的,有時候朱懷遇開玩笑說:“如果我的老婆是你就好了。”雪嬌卻會說:“算了吧,大家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可不想進墳墓。”朱懷遇因此感到,與雪嬌在一起很放心、沒有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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