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真不舒服!


    雖然明知道那些都是籬崢下凡曆練的人生,似幻非真,並沒有什麽意義,但兔兒神就是覺得不舒服,耿耿於懷。


    他原也不是這般小氣的人。但他現在是凡人,定力大減,何況又有了身孕,心思多變,脾氣大漲,也就越發敏感了。


    吃完早飯,阿義去出工了。


    周惠婷抱著兩個兒子在院子裏曬太陽,陪兔兒神說話。


    不過兔兒神心情不太好,愛答不理的。周惠婷也不在意,自己一個人在那裏絮絮叨叨,自說自話。


    她說了半天,忽然話題一轉,道:“兔兒神,離兮今天什麽時候來?”


    兔兒神聽她提到自己夫君,便隨口回道:“應該是下午過來,在咱們家吃晚飯,你晚上多做點飯。”


    “哦,那我多備一雙碗筷。”周惠婷瞥瞥他,道:“你最近和離兮走得很近哦。”


    “嗯。”


    “聽阿義說,離兮昨天向他打聽咱們村的媒人阿雀姨來著,不知道他是不是要向誰家提親啊。”周惠婷試探道。


    兔兒神抬眼看著她,頓了頓,道:“周惠婷,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就和你直說了吧。離兮想向我提親,不過我覺得不必了。”


    周惠婷吃驚地張大嘴。


    她注意到兔兒神說的是‘不必了’,而不是‘拒絕了’。


    “你、你……你對離兮怎麽想?他、他也喜歡男人?”


    兔兒神有些不耐煩地道:“唉,你真是隆n揖橢苯癰嫠唚惆桑皇潛鸕哪腥耍俏業姆蚓n葉親永鐧暮19泳褪撬摹!


    周惠婷幸虧沒喝水,不然非一口噴出來不可。


    “你說什麽!?”


    她聲音提高了八度。


    兔兒神皺了皺眉,不屑地哼了一聲,抬高下巴道:“我成親了你就這麽奇怪?”


    “不、不是……”周惠婷有點暈,腦子裏亂糟糟的,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擺擺手,道:“你等等,讓我想想。”


    兔兒神道:“我原不想告訴你。不過想想這段日子你對我待之以誠,我也不能一直瞞著你,所以還是與你實說了的好。”


    周惠婷呆了半晌,才一連串地問道:“你和離兮成親是什麽時候的事?他知道你是神仙嗎?為什麽你們一開始好像不認識似的?還有你怎麽會懷了他的孩子?”


    兔兒神翻個白眼,道:“沒想到你問題這麽多。算了,既然告訴了你,就回答你吧。”


    周惠婷猛點頭,抱著孩子一副迫不及待聽八卦的樣子。


    兔兒神便將自己與籬崢成親之事粗粗地對她講了一遍,不過怎樣有的孩子他卻含糊其辭,因為他自己還不清楚呢。


    周惠婷瞪大眼睛,道:“這麽說離兮也是神仙?你的孩子真是他的?哇,好神奇哦。不過你怎麽會變成凡人呢?離兮為什麽不帶你回兔兒神廟呢?”


    兔兒神不耐煩地道:“這個你就別問了。我肚子餓了,你趕快做飯去吧?”


    “你講清楚嘛。”


    兔兒神眼睛一瞪:“你怎麽這麽羅嗦。”


    周惠婷到底有些怵他,撇撇嘴道:“好啦好啦。我去做飯。你幫我看著大寶二寶。”


    她把大寶放在旁邊的搖籃裏,二寶隨手塞到了兔兒神的懷裏。


    兔兒神道:“喂,你把他們抱回去啊,我不會帶孩子。”


    周惠婷頭也不回地向廚房走去,道:“太陽這麽好,讓他們再玩會兒。你好好學學,將來自己用得到。”誰讓你剛才對我凶!


    兔兒神手足無措地抱著不滿百天的白胖嬰兒,與他大眼瞪小眼。


    二寶抬著腦袋蹬了蹬腿。


    “哎呀。”兔兒神肚子被他踢了一腳,皺眉叫了一聲,肚子裏的小家夥們立刻動了起來。


    兔兒神喃喃道:“真是熱鬧。”


    籬崢下午來的時候,看見兔兒神向後靠在涼椅裏,拿著前陣子自己給他買的閑書悠然地看著。一腿搭在另一隻椅子上,翹起的腳尖正好不時點點身前半人高的搖籃,搖籃裏周惠婷的雙胞胎兒子正曬著太陽嗬嗬嗬地直樂。


    籬崢問道:“熱不熱?”


    兔兒神向上努努嘴:“太陽一點也不曬,大概是你在天庭打得太厲害了。”


    籬崢微微一笑:“我已經避到了不周山,天庭不見血色,人間也不再陰天了,再過幾天就恢複正常了。”


    前一陣子一直陰雨連綿,也確實讓人心煩氣躁,田地也快澇了。因此籬崢避開天庭,也是為了人間百姓著想。


    他道:“你都對周惠婷講了?”


    兔兒神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他,怏怏地嗯了一聲。


    籬崢看了看他,道:“怎麽,心情不好嗎?還在為早上的事生氣?”


    兔兒神嘩啦啦地在那翻書,道:“我就是小心眼。”


    籬崢笑了笑,抽走他手裏的書,道:“我之所以坦白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自己胡思亂想。那些事原是神仙去人間應該經曆的,你自己想明白才好,千萬別鑽了牛角尖。”


    兔兒神呆呆地出了會兒神,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我都明白。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煩躁得很。”


    籬崢醫術高明,知道他是因為懷孕之故,心思敏感多變,一會兒晴一會兒雨,自己都控製不住,因此也不介意,轉移話題道:“你既然把事情都告訴了周惠婷,那我就搬過來與你一起住吧。”


    兔兒神看了他一眼,心裏很高興,臉上卻麵無表情,淡淡地道:“再看看吧。他們家也不寬敞。”


    籬崢微笑道:“我自與他們說。你肚子這樣大了,沒有人貼身照顧,我會擔心的。”


    兔兒神眼底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悅,抬高下巴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就成全你吧。”


    籬崢看著他那樣子,隻覺這隻小兔兒果然和天庭裏的其他神仙都不一樣,率真又傲驕,真是可愛得不得了。


    他再一次肯定自己的決定沒有錯。得妻如此,以後的漫漫神仙路,當是多麽快樂又充滿樂趣啊。


    籬崢覺得對自己對兔兒神的喜愛,仿佛又深了一層,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愛’嗎?


    籬崢雖然在人間走過十世,但隻參悟到‘喜愛’這個程度。不是沒有過相濡以沫的感情,但對他來說似乎總是少了些什麽。


    賢惠溫柔的夫人,嬌俏可愛的表妹,颯爽美麗的俠女,多才多藝的紅粉知己……


    籬崢曆練凡情,見多了男歡女愛,甚至也接觸過男子間的情愛。


    他在第一世中與還是凡人的兔兒神相遇,便是第一遭接觸到男子的愛慕。到第十世中,結拜兄弟因愛慕他而不得,娶了他的妹妹卻夫妻不合,最終反目釀成悲劇,他也因此出家修道,最終頓悟,重回天庭。


    恨怨悲苦憎怒嗔,仁愛慈孝恥義廉。


    人生七大苦,七大礙,對天道出生的上古神帝來說,也許唯有‘愛恨’二字難以參透吧。


    在東華神帝看來,‘愛’是如此強烈到極致的感情,他很懷疑自己是否能領悟。


    但此時看著躺在涼椅上洋洋自得的兔兒神,他卻覺得自己似乎已經開始了解了。


    兔兒神看著他道:“哎,你在發什麽呆?”


    籬崢回過神來,忽然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兔兒神愣了一下,隨即竟然臉紅了,東張西望地支吾道:“周惠婷呢?是不是該吃飯了。”


    籬崢低笑出聲。


    當晚阿義下工回來,籬崢將自己與兔兒神的事情對他們夫婦二人說了。言道:“我與兔兒視你們為友,自不能再欺瞞。在我找到讓他重回天庭的方法前,想先借住在你們這裏。”


    阿義張著嘴巴聽得目瞪口呆。


    周惠婷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很鎮定地問道:“離兮啊,那你也是神仙嘍?你是什麽神仙?我們以後怎麽稱呼你啊?”


    籬崢微微一笑,道:“不要把我當成什麽神仙。我現在就是凡人一個,你們還像以前一樣叫我離兮好了。”


    阿義和周惠婷都沒聽過東華神帝的名頭,也不知道他是多厲害的神仙。而且認識的時候他就是凡人模樣,又一直溫文爾雅,和風細雨的,所以他們甚至覺得籬崢的仙力可能還沒有兔兒神高。


    籬崢告訴他們兔兒神在天上得罪了一個神仙,被收走了全身法力,因此現在要暫時躲在人間,自己則要陪在他身邊保護他。


    阿義夫婦都十分講義氣,一聽說如此,便痛快地答應讓他住進來。


    阿義還搔搔頭,自語道:“沒想到現在天界這麽開放,男仙和男仙也能成親的。”


    周惠婷沒理他,問籬崢道:“可是村子裏其他人怎麽辦?我們要怎麽和他們解釋呢?還有阿姐那裏,離兮你一直住在姐姐和姐夫家的,突然搬過來,阿姐問起來我該怎麽答她呢?要告訴他們真相嗎?”


    籬崢道:“真相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有辦法,你不用擔心。”


    “什麽辦法?”


    籬崢微微一笑,道:“讓大家都視為理所應該即可。”


    周惠婷還想再問,阿義攔住她道:“好啦好啦。離兮和兔兒神都是神仙,一定有辦法的啦,你就別再問了。”


    周惠婷想一想,也不再深究,便道:“那就這麽辦好了。阿姐還是不告訴她了,免得她擔心。”


    於是籬崢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改變了村裏人的記憶,讓大家都以為兔兒神是他的妻子。而籬崢,也堂而皇之地住進了周惠婷家,與兔兒神同室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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