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回稟公子。”西門墨翟死了,這不管是對幽幽,還是對公子,對整個燕雲王朝都是異常重要的事情,雨朗快速的向著白燁的屋子走了去。


    “我去將幽幽引出來。”點了點頭,風冽也邁步跟了過去,隻是兩人都沒有了剛剛的輕鬆,西門墨翟這一死,離天下大亂也差不遠了。


    “什麽事?”門被突然推了開來,幽暖煙猛的收回混亂的思緒,隻有指尖依舊在疼痛著,宣示著那股擔憂和不安並沒有因為見到白燁而褪去。


    “幽幽,你還要回北濱王朝嗎?”和幽暖煙走到了門外,風冽這才隱匿下心思,開口繼續道:“我知道斷腸花在北濱王朝的皇宮裏,可如今公子根本離不開你。”


    “不要問我。”心思依舊混亂著,那不安和擔心,公子如今的身體,歐陽野對自己的感情,還有那一夜,在黎明黑暗裏漸漸走遠的白色身影,幽暖煙忽然感覺好累。


    屋子裏,白燁聽著雨朗的回稟,猛的從床上坐起身來,身體一陣發冷,不敢相信的看向窗戶外,院子裏,幽幽正和風冽說著什麽。


    許久之後,終於消化了這個震驚的消息,終年平靜的連此刻卻是異常的蒼白,黑眸黯淡失色,白燁無力的低聲道:“消息準確嗎?“


    “親信傳過來的,不會有假。”雨朗低聲的開口,瞄了一眼窗戶外,隨後將視線看向臉色蒼白而嚴肅的白燁,公子的臉色看起來更加凝重。


    “幽幽這次必須和歐陽野離開。”一瞬間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白燁無力的倒回了床上,臉色陣陣蒼白,清澈的雙眸此刻卻是萬分的沉重和不舍。


    “為什麽,公子?”如果西門墨翟的死是一個震驚的消息,那此刻白燁的話更讓雨朗吃驚,公子說什麽?讓幽幽和歐陽野離開,就因為西門墨翟的死因。


    “雨朗,你不了解幽幽。”喘息著,終究是有緣無分吧,白燁痛苦的低喃,閉上眼,壓抑住那黑眸深處的痛和無奈。


    幽幽的命帶紫薇金光,那是帝王之星,幽幽身為女子,便是帝王身邊之人,紫薇主富貴利祿,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命格,如今西門墨翟一死,那麽應命而生的人隻有歐陽野了。


    白燁隻感覺心頭陣陣的抽痛著,他也曾想過將幽幽拉開漩渦,讓她永遠都是丁香穀裏的那個與世無爭,等著他歸來,輕柔的喊自己一聲公子的小姑娘,可是逆命而行的結果,隻怕會折了幽幽的性命,所以他不曾心軟,總是看著她雙眼漸漸的清冷,看著她笑容漸漸失去,看著她越來越遠。


    “可是公子,這樣對待幽幽好嗎,歐陽野或許才是殺死西門墨翟的凶手,如果幽幽知道了真相,或許會就此留下來……”雨朗還有開口,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白燁痛苦的嗓音打斷。


    “幽幽心本善良,西門墨翟對幽幽有情,幽幽對他亦不是無情,當初一個柳敏敏已經讓幽幽崩潰,如果她知道西門墨翟的死因,必定會承受不住。”痛心的開口,白燁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個跟了他十四年的丫頭。


    她麵容清冷,可是卻是重情重義,西門墨翟的死,太過於詭異,可是他終究是為了幽幽才會到宿陽城來,他的死將是幽幽一輩子的心靈的束縛。


    而按照當初的局勢,隻怕他的死和歐陽野脫不了關係,如此一來,不殺歐陽野,她對不起死去的西門墨翟,可歐陽野下這樣的毒手,隻怕也是因為幽幽,所以幽幽會陷入痛苦糾纏的境地,萬劫不複。


    似乎有些明白白燁的顧及,雨朗沉聲的開口,“可能瞞得住幽幽嗎?”幽堂的消息那麽準,想要瞞過不容易。


    “瞞不過也要瞞。”白燁冷下了瘦削而蒼白的臉,緊緊的攥成拳頭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可是語氣卻是異常的肯定,幽幽能承受苦難,卻不能承受心靈上的折磨和痛苦,所以她才會狠心的要離開自己。


    更何況西門墨翟和幽幽,白燁不願意承認,可是卻清楚的明白那個風華卓絕的男人,可以輕易的挑動幽幽的情緒,即使是歐陽野付出了那麽多,可是幽幽卻依舊和西門墨翟親近些。


    “派人去打探清楚消息的準確,注意兩邊軍隊的變化,幽幽來這裏,如果西門墨翟真的是被歐陽野害死的,他必定也在宿陽城,立刻找到他,我要親自和他見麵。”喘息著,孱弱的身體在一番話之後卻已經是冷汗淋漓,白燁對著雨朗揮揮手,重新的躺回了床上,宿命難逃,一切都是注定了。


    幽幽,白燁疲憊的閉上眼,黑暗裏,又看見丁香花叢之中那個笑容純淨的小姑娘,逆天而為啊,他又怎麽敢讓幽幽承擔逆天的苦果,他這一生的寒毒就是逆天而行的懲罰,失去了與身具有的能力,每月十五倍寒毒所苦,他不能讓幽幽步他後塵,即使這樣做的代價是幽幽的怨恨,是幽幽的離開。


    入夜,即使前一夜睡眠全無,可是此刻卻依舊沒有一絲的睡意,看著指尖上的傷口,幽暖煙再次陷入了沉思裏。


    而床鋪上,白燁看著燈火下,坐在桌子邊陷入沉思的幽暖煙,蒼白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眷戀和不舍,消息已經傳回來了,西門墨翟確實已死,死與雙生蠱,而下蠱之人嫣紅也消失了,如今看來,確實是歐陽野所為,而風冽也先行一步部署好了,隻等自己過去了。


    “幽幽。”低聲的開口,壓抑下心頭的不舍,白燁看向緩緩走過來的幽暖煙,握住她冰涼的手,掃了一眼她指尖的傷口,“怎麽了?這一天都是心神不寧。”


    “沒事,公子。”搖搖頭,不願意讓這連自己都裏不清楚的思慮打擾正休息的白燁,幽暖煙替著他掖好被子,溫柔淺笑,可險些的眉宇依舊緊緊的皺著,似乎有什麽解不開的困惑,“公子,你該睡了。”


    自己回來的這一天,所以這三餐的藥公子都喝下了,精神看起來也好了很多,可是終究寒毒清晰,臉色依舊蒼白,讓幽幽開始擔心起白燁的身體,何時公子那宛如天神的人,卻也會生病,也會如此的孱弱?


    “陪我睡一會吧。”身體往床裏邊挪移了些,白燁沙啞的嗓音裏有著一絲的期盼,可那眼眸深處卻有著破碎的絕望,這隻怕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和幽幽如此的親近。


    看著白燁此刻的脆弱,縱然想催動神力確定心頭的不安到底是什麽,可是此刻幽暖煙卻也隻能依言躺了下來,等公子睡下後,再回房。


    伸過手將幽暖煙纖瘦的身體攬進懷抱裏,白燁閉上眼,不讓那壓抑不了的情緒泄露出來,彈指熄滅了桌上的燭火,黑暗在瞬間席卷而來,暗黑下,隻聽見白燁低低的嗓音響起,帶著萬般的懷念和不舍,“幽幽你知道嗎?在很久很久之前,我曾有一個安靜寧和的家,那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如同丁香穀一般。”


    第一次對幽幽說起自己的過去,白燁緊緊的摟緊懷抱裏的幽暖煙,桌子上的檀香飄散著舒心的香味,白燁低聲繼續道:“可是二十年前,一場變故,全族的人都死了,而唯獨我一人被老管家護衛著,逃了出來,可惜那些人還是追了上來,懸崖邊,我用全族人的亡魂和自己的鮮血立下血咒。”


    血咒,神族最殘酷最血腥的詛咒,用血下咒,以血應咒,種血咒者,一生孤苦,絕子絕孫,幽暖煙一怔,要睜開眼,卻被白燁靜靜的擁緊,而她的臉則親密的貼上他的胸膛,聽著那一聲聲沉穩的心跳聲。


    “或許命不該絕,跳下懸崖卻隻斷了雙腿,而穀底,曾經被神族囚禁了一個族裏的背叛之人,二十年了,那是一段最苦的日子,師傅他折磨著我,卻也教了我很多東西,他教我用仇恨化為力量,接受最殘酷的訓練,也就在那時,師傅用我試藥,才中下了無解的寒毒,而師傅不信他親手配置的毒藥無法解除,終究在瘋癲和一個月不眠不休的配藥下死去,後來我出了崖底,第二年,撿到了幽幽。”


    可是白燁沒有說,當初的寒毒不是無解,可是因為為了找到幽幽,所以他逆天而行,找到了那個擁有詭異命格的小丫頭,後來找到了幽幽,可代價卻是神族的力量悉數失去,寒毒真的成了無解的劇毒。


    “公子,不要說了。”雖然公子說的雲淡風輕,可是幽暖煙卻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一場血腥的屠殺,可以清晰的看見懸崖邊,那個絕望而痛苦的少年,如何立下血咒,如何決絕的跳入懸崖,用死終結那股無法排泄的仇恨。


    片刻之後。


    “幽幽,有些人不得不殺,有些事不得不做。”哽咽著,白燁閉上眼,蒼白的臉龐微微的疼痛著,而懷抱裏沒有防備的身影漸漸在雨朗特殊的迷88藥下昏睡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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