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夜的心一痛,下意識地抱緊了楚安安,楚安安弓起了身子難受地亂動著,沈淩夜閉上了眼睛順著她的鼻尖往下吻去:“好,本座什麽都依你。”


    他的動作溫柔而細致,楚安安很快就放鬆了下來開始配合他。


    沈淩夜抬手解下紗幔,薄薄的紗幔守護著旖旎的溫存。


    昏黃的燭光輕輕搖曳著,舞動著,和紗幔裏兩人擁在一起的身影一同悅動著,共同譜寫著醉人的篇章。


    這一首獨特的樂曲時而高懸,時而低落,時而令人激情澎湃,時而令人低低吟泣。


    一曲結束時總會有餘味想要回味,便會有另一曲再次高歌而出,薄薄的紗幔便再次晃動了起來。


    直到天空破曉,紗幔才慢慢地落了下來,沈淩夜看著身旁如同小野貓一般蜷縮著睡在角落裏的楚安安,不由伸手去碰她。


    楚安安已經解了毒,力氣恢複了一些,她雖然累得睡過去了,可是感官依然在。


    沈淩夜的手剛剛碰到她的胳膊,她便下意識地掙紮,沈淩夜一說是他,她的手便慢慢地放了下來,任由沈淩夜替她攆了被角。


    沈淩夜慢慢地挪到她身邊,大手一揮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裏,但他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將楚安安抱在自己身上,便隻能側過身子將手腳都放在楚安安身上。


    楚安安被壓得有些悶,不由睜開眼睛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沈淩夜:“吃飽喝足還不讓我睡一會兒嗎,沈淩夜,你前世是周扒皮吧?”


    沈淩夜自然是不可能認識周扒皮的,他自動忽略了聽不懂的話,厚著臉皮去親楚安安的臉頰道:“本座還沒吃夠,夫人,要不再來一次?”


    “滾開!”楚安安軟綿綿的手推了沈淩夜一把,然後掙紮著翻身,背對著沈淩夜躺著休息。


    沈淩夜便從背後抱住了楚安安,楚安安很快就感受到了他的不同,她扭動了兩下,最後索性將枕頭塞到兩人中間,沈淩夜頓時臉黑了。


    中間橫著個枕頭,沈淩夜自然什麽都沒辦法做,隻能看著楚安安幹瞪眼。


    但他到底也是心疼楚安安的,見到楚安安已經困得眉頭都鎖起來了,便將枕頭和楚安安一同抱在了懷裏:“睡吧,明日又是一天!”


    這樣消沉的話和沈淩夜平日裏囂張跋扈,自恃清高的模樣相差太遠了,楚安安忍不住睜開眼睛轉頭看了他一眼,但又想到了什麽,便收回了視線顧自睡了。


    楚安安足足睡了大半天才醒來,但令她奇怪的是,她醒的時候沈淩夜依然還在昏睡,而且臉上滿是疲倦。


    楚安安目光深沉,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她還記得小太監說沈淩夜靠近她是別有目的的,而這個目的她還沒有讓沈淩夜親口說出來。


    可一睜開眼睛看到沈淩夜躺在自己身側,這樣奇特的感覺又衝淡了她對沈淩夜的憎惡。


    這種複雜的情感讓楚安安蹙緊了眉頭,而沈淩夜明顯的虛弱更讓楚安安疑惑。


    以往,楚安安隻要稍稍有一點動靜沈淩夜立刻就會醒過來安撫她,可今天她都盯著沈淩夜看了這麽久,這個家夥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太奇怪了。


    但楚安安不打算吵醒沈淩夜,她悄悄地掀開被褥,慢慢地挪到了床沿邊,而後找了幹淨的濕布擦拭著身子。


    在換衣服的時候楚安安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燭台,她以為沈淩夜一定會醒過來,可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沈淩夜的聲音。


    她悄悄從屏風後探出了頭,發現沈淩夜隻是稍稍動了一下手指,依然在昏睡。


    楚安安不由想著,沈淩夜不會是伺候自己,伺候得特別累,然後累到軟了吧?


    一想到這,楚安安忍不住紅了臉,天啊,這種事要是說出去,自己的老臉都能丟到喜馬拉雅山了吧?


    楚安安重重地拍了兩下自己的小臉,而後便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楚安安驚了一下,房門口每隔十步就是一個淩雲尊的高手,而且這些人一看到楚安安便臉色不太好地將頭扭轉了過去。


    楚安安隻覺得奇怪,淩雲尊的人一向對自己都很友善,平日裏也會和自己開玩笑,還從來沒有給過她臭臉。


    這是怎麽了?


    “娘親,你終於醒了!”楚律一如既往地朝著楚安安撲了過來,楚安安將他抱在懷裏,發現他的眼睛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楚律張著胖乎乎的小手捧著楚安安的臉道:“娘親,小綠好想娘親啊!”


    “臭小子,不是每天都看到嗎,哪裏學得油嘴滑舌的一套?”楚安安雖然嘴上罵著,心裏卻很開懷。


    楚律嘿嘿笑了兩聲,壓低聲音說道:“和爹爹學的,爹爹還教了小綠好多功夫呢。娘親,小綠展示給你看哦!”


    說著楚律掙紮了兩下便順著楚安安的大腿滑到了地上,然後像條泥鰍一般飛快地滑到了門外。


    楚安安驚訝地看著楚律,這臭小子的身手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就連力氣都比之前大了好多,真是奇怪!


    但楚安安還是依言走到了屋外,楚律興高采烈地朝著楚安安招手,也不知道他哪裏撿來了幾塊瓦片。


    隻見他手起掌落間,瓦片瞬間變成了粉末,楚安安嚇了一跳,連忙上去查看楚律的手。


    然而令她更加意外的是楚律的小手一點傷痕都沒有,就連紅都沒紅。


    楚安安像第一次認識楚律一樣怔怔地看著他:“小綠,你老實告訴娘親,沈淩夜對你做了什麽?”


    楚律才多大啊,又沒學過幾天功夫,怎麽可能有這麽厲害的掌力,一定是沈淩夜搞的鬼!


    楚律見楚安安真的生氣了,便小聲說道:“娘親,昨天夜裏爹爹將他的內力”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容護法打斷了,容護法經過一夜的治療餘毒已清,但麵色依然蒼白。


    “小尊主,早上的糖葫蘆吃得可好,還想不想再吃了?”容護法的聲音帶著不同以往的嚴厲。


    楚律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他往楚安安身旁躲了躲,小聲喊了一句容叔叔。


    楚安安轉頭看容護法,容護法好像根本沒看到她一樣徑直繞過她抓住了楚律的手腕道:“小尊主,到時辰學武了,容叔叔帶你去練功房。”


    說著他就不顧楚律的意願強行將他抱了起來,楚安安立即迎了上去道:“你做什麽,我兒子現在不想學武!”


    “學不學由不得你!”容護法冷著臉,神情冷漠地看著楚安安,“夫人要是得空就好好關心一下尊主吧,也別有事沒事就往外跑。南湘皇宮不安全,尊主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趕到救你的!”


    楚安安被容護法冷漠的態度給震在了當場,容護法平常總會討好她,還時不時地打趣沈淩夜,在背後說幾句有關沈淩夜的不痛不癢的壞話。


    她們雖然不是朋友可也不是仇人,然而容護法的態度似乎極其厭惡楚安安。


    楚安安上前一步也拉下了臉道:“你什麽意思?”


    “屬下什麽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容護法的臉色比楚安安的更臭,“昨日要不是夫人不顧阻攔跑了出去,尊主哪會”


    他說了一半又不說最重要的後一半,隻憤怒地咬著牙道:“總之屬下請夫人安分守己地待在這兒,夫人要是聽不進屬下的話,為了讓尊主省心,屬下隻好讓人一直看著夫人了!”


    “你敢軟禁我?”楚安安不可思議地看著容護法。


    容護法重重哼了一聲道:“屬下也不想,但夫人應當知道現在已經是淩雲尊的危急時刻,夫人要是還一個勁地隻會添亂,不如就待在一處來的痛快!”


    “你把話說清楚了,要不是你們別有目的地接近我,我會離開這裏嗎?”楚安安態度強硬地逼視著容護法,“你別想軟禁我,憑你還不夠資格!”


    楚安安說著便開始動手搶楚律:“這是我的兒子,你別碰我兒子!”


    “他是我們淩雲尊的小尊主,應當肩負起守護淩雲尊的責任!現在危難雖然還沒來,但也要早作防護,不能再仍由小尊主懈怠了!”容護法絲毫不打算讓步,他用胳膊推搡著楚安安,不留一點情麵。


    這下楚安安的怒火徹底燒了起來,她加大了力度,楚律立即痛得哭了起來,楚安安連忙鬆手。


    容護法便抱著楚律打算離開,楚安安直接掏出玉笛準備吹奏,這時沈淩夜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都住手!”


    楚安安轉頭看他,沈淩夜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他慢慢地從屋裏往外走,雖然他的臉上依然和平常一樣端著桀驁不馴,高人一等的姿態,可是楚安安明顯感覺到了他的不同。


    他好像不像以前那麽靈活了,以前他走路慢是因為他喜歡走得慢,腳步依然輕盈,可現在看上去倒像是他重傷在身,沒辦法走快。


    淩雲尊的人看到沈淩夜出來也都看著他,雖然他們都在掩飾自己,可那從眸子裏透出的擔憂還是被楚安安抓到了。


    “將小綠放下,去領五十棍棒!”沈淩夜的聲音透著冰涼和深深的疲憊。


    容護法咬著牙道:“尊主,屬下願意接受責罰,可是小尊主必須夜以繼日地練功才能”


    “本座不想再說第二遍!”容護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淩夜冷聲打斷,“本座還沒死,你就想奪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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