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夜轉頭看向容護法,神色肅穆地說道:“你來的正好,本座會將功力傳給你。”


    言下之意便是將淩雲尊托付給容護法了,容護法等淩雲尊的人全都大吃一驚,紛紛下跪道:“尊主三思啊,現在正是我們淩雲尊危難的時刻,尊主千萬不要胡來啊!”


    沈淩夜墨一般的眸子裏沉靜如水,醒來找不到楚安安,得知楚安安被人算計的時候他已經想得很清楚,再高的地位,再好的武功都不如楚安安在身邊來得踏實。


    “本座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再說!”沈淩夜一拂黑袍,高大的身影便要蹲下來強行將容護法帶走。


    神醫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道:“尊主不可,容護法的筋脈不夠強悍,根本承受不了您的內力,您要是強行將內力灌輸給他,他隻有死路一條。”


    見神醫來了,眾人都是鬆了口氣:“神醫,您快勸勸尊主,尊主最敬重您了!”


    神醫搖了搖頭道:“你們不是第一天認識尊主,尊主下的決定何時更改過?”


    眾人都是一陣唏噓,難道堂堂淩雲尊尊主,武林中的霸主,讓世人聞風喪膽,甚至連名字都不敢提一下的人就要這樣隕落了嗎?


    容護法一想到沈淩夜為了修煉這一身武功付出了日以繼夜的努力,如今卻要悉數剝落便忍不住落淚了:“尊主,您真的想清楚了嗎?夫人要是知道您為了救她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她會同意嗎?”


    “這是本座的決定,與她何幹?你們任何人都不得在她麵前提起半個字,否則本座就要了你們的舌頭,都聽清楚了沒有?”沈淩夜冰冷的聲音如同淬了一層冰,氣勢奪人,十分可怖。


    容護法隻能強自忍著痛哭一場的衝動點了點頭,身後的眾人也跟著點頭,但他還是不甘心地抓住神醫問道:“神醫,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這藥解不了了嗎?隻能用這法子解嗎?”


    神醫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這是西楚先皇煉製的藥,老朽猜得沒錯的話,是根據尊主的身體情況專門煉製的。老朽也很想出力,可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容護法看到神醫無奈的神態,又聽到神醫滿嘴的苦澀,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不過,”神醫忽然想起了什麽,睜大了眼睛道,“有一個人或許可以繼承尊主的強悍的內力。”


    “誰?”重新有了希望,眾人的眸子也跟著亮了起來,大家連忙問道,“是不是哪家的隱世高手?這麽短的時間來得及嗎?夫人的耳朵已經開始見紅,再這樣下去就要七竅流血了。”


    神醫道:“不遠,就在屋外。”


    容護法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神醫,您說的是小尊主嗎?可是小尊主還這麽小,根本沒有修煉過武功,一點底子都沒有,他怎麽可能承受得住尊主的內力?”


    其他人也附和道:“尊主的內力一向霸道,容護法已經是我們之中武功最高的了,他都沒辦法承受尊主的內力,小尊主更加不可能啊。”


    神醫搖頭道:“非也,小尊主之前服下了提升內力的丹藥,那丹藥是純陽之物,一直被尊主用內力封鎖在他的體內。尊主每日裏都要在夫人睡下後偷偷給小尊主渡內力,才能保證丹藥之力不侵蝕小尊主的五髒六腑。”


    他拿過桌上的兩個杯子倒在一起道:“尊主的內力是陰寒之力,正像這杯裏的水,一熱一涼一衝,正好抵消。所以小尊主是最佳的人選,而且小尊主的筋脈天生強固,正好繼承了尊主的特點,所以應當沒有問題。”


    容護法立即命人將楚律抱了進來,楚律一臉茫然地看著嚴肅的眾人問道:“叔叔們,我娘親呢?”


    沈淩夜上前一步將楚律抱到了自己懷裏,他深深地看著楚律,楚律也看著他。


    楚律小小的手抓住了沈淩夜的手:“爹爹,你怎麽了,看起來好奇怪啊!”


    沈淩夜深深吸了口氣道:“小綠,你不是一直想要學爹爹的武功嗎?爹爹現在就將功夫都傳授給你好不好?”


    楚律高興地拍手道:“好啊,等小綠學了武功就能保護爹爹和娘親了,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娘親了!”


    沈淩夜便提著楚律走到了旁邊的美人榻,盡管還有很多顧慮,可是沈淩夜依然決定將所有內力全都渡給了楚律。


    楚律是他的兒子,這一身功夫是他熬了無數的心血煉成的,要是全都廢了實在太可惜了。


    但同時他也沒辦法確定楚律能不能承受突如其來的內力,萬一不能承受,那麽楚律也會陷入危險之中。


    所以沈淩夜隻一點一點地往楚律體內度真氣,然而楚律的體內有一股很奇怪的吸力,他的內力剛剛觸碰到楚律的身子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小綠!”沈淩夜焦急地喊了一聲。


    “怎麽了爹爹?”楚律奇怪地扭頭看向沈淩夜,胖乎乎的小臉滿是疑惑。


    沈淩夜看到楚律不但沒事,整個人的氣色還比之前好了一些,不由奇怪地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要第一時間告訴爹爹,知道嗎?”


    楚律乖巧地點了點頭,而後扭了扭小肩膀道:“小綠沒有覺得不舒服,反而覺得身子輕鬆了好多,好像變成了一團棉花,能飄起來呢。”


    這還叫沒事嗎?


    沈淩夜立即喚來了神醫,神醫給楚律把了脈,發現楚律的確沒事,而且內力還在一點一點地變得深厚,不由驚歎道:“小尊主的經脈果然奇特,尊主,您可以放心地將內力全都輸給小尊主了!”


    話是這麽說的沒錯,可是沈淩夜到底是擔心楚律的,他依然在一點一點地輸送內力給楚律。


    但輸送進去的內力就像進了一個無底洞一般,很快就感應不出來了。


    沈淩夜訝然,便加重了一點力道,本以為楚律會喊疼,沒想到楚律竟然高興得揮舞起雙手來:“好舒服啊爹爹,小綠要飄起來了!”


    沈淩夜不由被楚律奇異的骨骼所震驚,他正打算再研究一下楚律體內的那股子吸力,便聽到容護法小聲地提醒道:“尊主,夫人的情況好像不太好,您要抓緊時間了。”


    聽到這話,沈淩夜開始馬不停蹄地給楚律輸送內力,楚律照盤全都吸收了進去,而且沒有出現一點不適的症狀。


    沈淩夜將畢生功力悉數傳給楚律後整個人便有些萎靡,他疲憊地走下榻,腳步虛浮間重重跌在了地上。


    容護法等人連忙上前攙扶沈淩夜,沈淩夜的武功一向很高,很少會摔倒,就算重傷也能靠自己站起來。


    可是現在的沈淩夜就如普通人一般沉重,也如普通人一般虛弱。


    容護法十分擔憂地看著他:“尊主,您能撐得住嗎?”


    沈淩夜的臉色極其慘白,精致的臉龐滲透著細密的汗珠,但他的眸子依然深沉晶亮。


    他扯起嘴角,冷笑一聲道:“本座隻是沒有功夫,還不至於淪為廢人,都讓開,本座要走到安安身邊去!”


    說著沈淩夜倔強地推開了所有人的攙扶,但這些人的手一放開,沈淩夜的身子便往下沉了一些。


    他的膝蓋就快跪在地上了,但他憑著頑強的毅力硬生生地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


    容護法看到他這個樣子實在於心不忍,便轉過頭去不去看沈淩夜,沈淩夜就那麽一步一步地踏著無比沉重的步子走到了內室門口。


    他掀開簾子,卻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安安醒來以後不許將本座的事情告訴她。”


    容護法帶著哭腔重重應下,沈淩夜推開房門後便重新合上了房門,等房門關上容護法等人全都哭了起來。


    屋內楚安安的臉已經燒成了醬紫色,遠遠看去好像整個人都冒著熱氣一般,模樣極其嚇人。


    沈淩夜本來想要抱著她給她清洗一下身子,可是他的手才放在楚安安的膝蓋下便有些乏力了,沒了武功他的力氣也在短時間內消失了大半。


    他有些苦澀又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細細地吻上楚安安的唇畔,喃喃地道:“安安,你會嫌棄一個普通的本座嗎?”


    楚安安根本聽不到他的話,她的整個腦子都是熱的,蒙的,她隻感覺身旁有一個比自己涼快的東西,便本能地伸手去抱。


    沈淩夜解開她的衣服,修長的手在她的每一寸肌膚上遊走,又處處流連。


    楚安安嚶嚀一聲卻抬手拒絕了他,她下意識地輕聲喊道:“沈淩夜,沈淩夜”


    沈淩夜一聽到自己的名字從楚安安紅潤的小嘴裏喊出來便覺得世界一片清明,所有的放棄,所有的妥協都值得了。


    “是本座,本座就在這兒,安安,不要怕,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沈淩夜已經褪下了自己的外衫,將楚安安牢牢地抱在了自己的懷裏。


    楚安安費盡力氣掙紮著眯開了一條縫打量著沈淩夜,其實她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東西,隻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


    她下意識地問道:“沈淩夜,是你嗎?”


    沈淩夜將楚安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溫柔地低低笑著,如同往常一般吻著她的鼻尖道:“是本座,你的臭屁男!”


    楚安安隨意地伸手感覺了一下手下的觸感,她閉上了眼睛握緊了沈淩夜的手,低低說道:“沈淩夜,不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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