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忙道:“快傳太醫。”


    一時間,鳳儀宮裏亂成了一團。


    洛儷昏厥,任皇帝如何呼喚,她沒有任何的反應。


    數名太醫診脈、檢查傷口,可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何毒?


    醫正看中年太醫,中年太醫又看年輕太醫,用眼神推出一個頭目向皇帝稟報。


    資曆最淺的見推攘不過,隻得硬著頭皮:“啟稟皇上,微臣等實在查不出皇後所中何毒?”


    皇帝指著老太醫們大罵。


    “廢物!全都是一群廢物!朕養你們何用,皇後昏厥,是病了還是中毒,你們一個個都查不出來。”


    “繼續診脈,查不出來,今兒誰也別想離開!”


    “朕養你們給你們榮寵,居然連皇後因何昏迷都找不出原因,你們對得起朕?”


    他勃然大怒,訓斥一通之後,看著昏迷的洛儷,一顆心又軟成了一團,皇帝捧著洛儷的手,蹲在榻前,聲聲喚著:“傾城,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能死,朕盼了這麽多年,終於與你作夫妻了,你怎麽就被毒蟲咬了?”


    高昌令人捕捉毒蟲,如果捉住了,許能配出解藥。


    梅清風領著幾個女侍衛將花叢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瞧見那毒蟲子的身影。


    *


    在皇城一處廢棄的院落裏,這是竇家曾經的別苑,一個滿頭銀絲的大薩滿正在做法事。


    法陣的中央,跪著一個戴麵具的少女。


    一個黑衣男子如鬼魅般地從外頭進來,手裏托著藍甲殼蟲。


    戴麵具的金鑒揚起頭,“表哥,如何了?”


    男子道:“那女子是大趙的皇後洛氏,乃大趙第一鴻儒洛子的嫡親孫女。”


    金鑒驚喜地問道:“她美嗎?”


    “除了膚色略黑,其他都是極好的,更難得的是她頗得大趙皇帝的喜歡。大趙皇帝為了她,要虛設六宮,還說往後就守著她……”


    金鑒樂道:“那定是美的。外祖母,她的身軀最好,我要做大趙的皇後,到時候我一定助父王奪下大趙,待父王奪下大趙,本公主定能立下首功,他日要多少美男沒有?”


    大薩滿捧過蟲子,聞嗅了一番,“吸天地靈露、靈花異草而成的靈體,乃是修煉的最好軀體,哈哈……好有靈性的鮮血,這世間居然有如此靈女。金鑒,你的機緣真是太好了!”


    如果幫金鑒奪到這軀殼,再配以她移魂換體的法術,就算是洛皇後的家人也分辯不出真偽。


    金鑒催促道:“外祖母,快施借體換魂術。”語調裏難掩喜色,“我要做大趙的皇後!”待她借了洛皇後的肉身,就可以在大趙橫著走,為所欲為,再設法迷了大趙皇帝的心性,謀奪大趙江山就易如反掌。


    借體換魂術,顧名思義就是借別人的肉身,將魂魄移至身體,有點像“借屍還魂”,恐原主的魂魄歸來搶奪肉身,通常是將原主魂魄打得魂消魄散,如此既不留下隱患,也不會擔心原主回來報複。


    *


    冷宮。


    石屋裏陰暗而潮濕,隻一扇小窗,門是透風的木柵欄,裏麵隱隱綽綽地顯出一對男女的身影,空氣裏掠過荼蘼的氣息。


    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整理衣裙。


    一個著錦衣衛官袍的男子亦在不緊不慢地整理衣袍。


    女子冷聲道:“我要的軟骨散!”


    男子淡漠地遞過一個藥包,“你要算計誰?”


    “有些事,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男子凝了片刻,起身擁住女子,拚命揉搓著女子腰肢,似要撩撥起她的興致,“你們楊家的女子,個個都如此惑人?”


    女子冷漠地移開他的手。


    男子怒道:“本官又不是沒碰過,你與本官裝什麽清高?”


    憶最初,可是她粘上他,求著他,要與他相好的。


    這男人又有幾個不偷腥的。


    送上門的美人,不要白不要,不偷亦白不偷。


    他到底是也是個有欲念的俗世男人。


    女子巧然笑道:“你的膽兒還真不小。”


    “你不是嬪妃,不過是浣衣局的宮婢,本官為何碰不得。你若將本官侍候好了,說不得本官可以討你回家做一房侍妾。”


    他的許諾,對別人管用,對她卻沒有用處。


    女子勾唇苦笑,她不稀罕。


    “普天之下,除了皇上,便是你後宅的女人最多。小女寧可在浣衣局為婢,也不願去你的後宅,什麽時候被人弄死了,還不知道怎麽死的。”


    男子冷哼一聲,整好衣袍,轉身而去。


    女子看著手裏的藥粉,聞了又聞,難辯真偽,為了拿到這藥,她將自己的清白身子交給他玩弄發泄,如果是假的……


    不,他可有把柄在她們姐妹手裏。


    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冒此大險。


    此人野心勃勃,雄心壯誌,雖是天子近臣,絕不是他現下的目標。


    夜色中,行來一個女子,手裏提著燈籠,舉止優雅,遠遠望去不像一個人,反而像一個黑暗中的精靈在飄移。


    她近了跟前,聲音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玉榴,藥拿到了?”


    “姐姐要的軟骨散!”楊玉榴拿來著一個紙包晃了又晃,麵容裏難掩得意之色,“你別忘了自己的承諾。”


    楊玉梅勾唇苦笑。


    楊玉榴語調平淡,哪裏還有早前對男子的嬌媚無邊,“我為了幫你拿到藥,連盧淮安都勾\引,你總得告訴我,你要這藥做什麽。我可不想不等你兌踐承諾,你就把自己的小命給玩完了,屆時我盼望的自由之身又如何得到?”


    她幫楊玉梅,不僅是因為她們是姐妹,不僅因為她也想報仇。更重要的是,楊玉梅承諾,如果她從盧淮安那裏拿到軟骨散,就可以放她離開深宮,還可以給她一筆錢,讓她到外頭逍遙快活。


    自由、錢財,這就是楊玉榴最想要的。


    男人靠邊不住,也隻有錢才靠得住。


    楊玉梅曾算計過麗嬪,她冷眼瞧著,楊玉梅還是有幾分本事。


    大家都是聰明人,各有所求。


    什麽女子清白?不能好好地活著,還不如死了。而要活下去,舍棄清白又算什麽?想竇氏落敗,竇氏女子被貶官妓,淪落風塵,在菜市口如物品般拍賣,價高者得。這對他們楊家,也算是恩賜了,至少她們姐妹不用受那種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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