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他們楊家,也算是恩賜了,至少她們姐妹不用受那種欺辱。


    楊玉梅陰狠著聲音,“皇上一直想得到皇後,如果皇後中了軟骨散,必無力抵抗。”


    若皇後淪為玩物,下場是否如她一般?


    楊玉榴道:“你要幫帝後一把?”


    她可不信!


    楊玉梅會有這麽好想。


    愛有多真,恨就有多強。


    楊玉梅與皇帝之間,愛恨交織。


    皇帝恨楊玉梅,楊玉梅又何曾不是如此。


    楊玉梅為了報複姚麗嬪的欺淩,貶入冷宮,姚大學士也被發配三千裏去做知縣。


    “皇上那麽喜歡她,我是惡女,低賤不堪;她是天上的仙子,尊貴不凡。若仙子成了凡人……他還會那麽喜歡她?”


    他說,他若痛苦,他便要楊玉梅更加的痛苦。


    他做到了!


    他輾壓了她所有的尊嚴,殺了她的父兄,滅了楊家,就連她的母親章氏也被麗嬪給羞辱、折磨至死。他明明可以救章氏的,可他卻眼睜睜看麗嬪以莫須有的名氣將章氏給亂棍杖斃。


    楊家人的命幾時如此低賤。


    章家早就棄了母親與她。


    章美人有了身孕,因防她加害,處處避開。


    她生活在地獄,怎能讓皇帝生活在天堂。


    既然他們是痛苦的,就一起痛苦。


    她要毀掉洛皇後,看他還如何捧洛皇後為仙。


    洛皇後自恃才高,學富五車,替他解掉同心蠱,毀了他們楊家的計劃,她自要找洛皇後報仇,如果不是洛皇後攪局,皇帝的同心蠱就不會被破,而她依舊是宮裏最得寵的楊淑妃,更可以在後宮橫著走,亦可以為所欲為。


    楊玉榴道:“你到底怎麽想的?你不是最恨皇帝與洛皇後麽?如果不是洛皇後殺了你養了多年的同心蠱,你就不會失寵,而楊家就不會引來大禍。”


    後/宮嬪妃的榮辱,素來與自家娘家父兄的前程榮華係在一處。


    她榮,娘家就榮;她辱,娘家就會落破。


    麗嬪的失寵就是姚家衰落的起始;楊玉梅被禁足行宮,楊家被滅門,楊耀國父子被殺,一切都是從後/宮牽引到前朝。


    皇帝在平衡朝堂勢力,與遊走六宮嬪妃之間,幾乎玩得如魚得水。


    “你說,如果皇帝看到洛皇後與其他男子歡好,他還會喜歡她?”


    對皇帝,她太了解了。


    他寧可自己摧毀,也不會由別人毀掉。


    洛皇後是他的女人,就像他一個年少時的美夢,這也是皇帝固執的強奪之故。


    如果洛皇後失貞於其他男子,皇帝定會棄如敝履。


    皇帝羞辱、欺淩她,卻不打算放過她,皆因她曾是他的摯愛,也是他的恥辱,然而她的身子卻是完全屬於皇帝一人。


    於皇帝,楊玉梅就是一件物件,是專屬於皇帝的。


    “你得有情毒。”


    “我的體內殘有情毒,用我月圓時的血製出的情毒是世間最厲害的情毒。”


    少女知道,這是一種最方便又不易被人查察出的情毒,隻是得放很多的血,楊玉梅到底有多恨洛皇後,才會放自己月圓時的血來製情毒,就算一大碗也未必能提出半滴。


    少女驚歎道:“你……真是不要命了。”


    “我生不能生,死亦不能死,就算要痛苦,拉兩個墊背又何妨。”


    她笑著。


    楊玉梅提著燈籠,緩緩地往怡春宮移去。


    少女定定地望著她的背影,眉頭微鎖,“你是為了報複,而我是希望為楊家報仇。”


    楊家的女眷早已活得生不如死,也唯有一個楊玉杏自封了楊寶林後過得衣食無憂。可她生怕被人纏上,更是遠避著楊家眾人,聽說懷了身孕,正盼著一舉得男,好借此晉位分。昔日楊玉梅將楊玉杏帶在身邊當宮娥,有替自己脫身之意,也有討好皇帝之意。她實在承不住皇帝蓄意的折辱與報複,每月一次的鞭笞,還有那瘋狂的折辱,每每回想,就如一個無法解脫的惡夢。


    楊玉杏得了寶林的名分後,就與楊玉梅劃清了界限,不再去見楊玉梅,一副“我要做賢惠女人”的模樣。皇帝見她還會服侍,賜了她誕育子嗣之權,楊玉杏更是拚了命地討好、奉迎皇帝,離開楊玉梅不久,就傳出楊玉杏有了身孕。


    皇帝給她的賞賜,宮主的看顧,一樣不少,就連有地位的嬪妃見著楊玉杏,也會避讓一二,畢竟懷有龍嗣的嬪妃最大。


    *


    洛儷似聽到一個聲音:“洛儷,歸來!歸來……”


    這個聲音縹緲如夢,她看到了皇城不知名小院裏的大薩滿、金鑒公主與一個黑袍人。


    法陣周圍,彩旗飄飄。


    法陣中央跪立著一個戴麵具的少女。


    外頭,又有一個黑袍男子護法。


    大薩滿拿著搖鼓手舞足蹈,口裏念念有詞。


    “外祖母,她的魂招來了嗎?”


    “我的勾魂毒從來沒有失靈過,快了,快了!”


    大薩滿又念誦著:“長生天在上,各路神靈引路,將大趙洛儷的魂魄引來!天靈靈,地靈靈,各種神鬼靈靈……”


    洛儷心下暗自疑惑,莫非她的魂魄就是被他們這樣召來的,正不知該做什麽時,身後一道漩渦出現,她被吸入其間。


    在漩渦裏,她化成一片浮萍,隨水而逐,心空落落地,或上或下,那一種孤寂、痛苦、無助,從來不曾有過。


    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回到了洛府宣德堂。


    景物依舊,抬眸時能見到還在修建中的閣樓,剛建好還沒種上花木的歲寒館。


    洛康一臉喜色,行色匆匆地進了宣德堂,他還是這樣的年輕,看上去英俊又儒雅,頗有些洛瑞的文人氣度,又不失謙謙君子之高潔。


    她走進偏廳,拉著一個美貌婦人的纖手,“娘子,我帶你去瞧好東西!”


    洛儷見過洛府佛堂的畫影,這婦人依然就是活著的畫中人,隻是這風姿竟比畫中人更為生動,氣質脫\塵出俗,眉宇中有難解的哀傷:額頭被劉海所遮,柳葉眉、桃花眼,圓潤卻不失微翹的下頜,漂亮的紅唇,雖不是櫻桃唇,不薄不厚,紅唇欲言未言之時,竟最是動人。她的唇、頜與梁娥眉如出一轍,也與洛儷長得一樣。


    梁氏喚了聲:“梁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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