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儷嚐了一口,點了點頭,算是給洛儀讚賞。


    梁娥眉道:“這次是你的最高水平,不錯,不錯!我終於知道你在女學的茶藝為何能評上上,定是發揮了最高水平。”


    “那是考試,我要傻了才不認真沏。”


    洛儀的尾巴立時就翹起來了。尋常沏茶,就是為了展露那一手“出手佛蓮”的技藝,其茶水真沒用心砌。每遇考試時,她方才照著洛儷說的數數法認真沏泡,出來的茶自來能得上上評。


    洛儷是認真品,可其他貴女一喝,真沒喝出香來,著實與紅梅傲雪一比,這茶要多難喝有多難喝。洛儀是主家姑娘,又不好直說,有的還違心讚了一句,“洛四姑娘的茶藝真好!”


    梁娥眉對擊鼓的小丫頭道:“繼續擊鼓傳花!”


    姑娘們玩了一個時辰的擊鼓傳花,都累了,茶點也吃飽了。


    紅梅傲雪茶壺裏的水蓄過六回後,亦沒再蓄水,而是作費茶處理,之後便由素紈給眾人沏了碧螺春,這又是另一種清香,隻是珠玉在前,貴女對這茶倒沒有什麽興致。


    丫頭們簡單收拾了一下,各人依舊坐在案前說話。


    鬱亦菡問道:“明兒是奉恩候夫人辦的賞荷宴,姐妹們明兒有去的麽?”


    梁娥眉淡淡地道:“我是不去的,後日我有大事,明日得在家休息。”


    洛儀連連點頭,“我也不去!我姐姐接了琴妃的鬥琴帖子,十五我就跟姐姐去瞧熱鬧。”


    洛儷驚道:“你瞧我的熱鬧?”


    洛儀立時笑道:“長姐這麽厲害,肯定能打敗李秀妍,她以為自己會彈琴就了不得,長姐的琴技才是最厲害的。幾年前長姐中毒都能與她打成平手,如今長姐身子安康,肯定能贏她。”


    洛儷汗滴滴的,這真是不知者無畏,她哪裏厲害了?已很久沒碰琴,居然說出定能贏過琴妃李秀妍的話。


    貴女們本來有些困乏,這會子聽說這件事,立時來了精神,這麽大的事,她們居然不知道,這又是一件熱鬧啊。


    想當初,竇華濃去江南鬧騰,五人挑戰洛三娘一人,竟被洛三娘給打敗了。這件事可是讓江南籍貴女最為樂道,直到現在還有人說。


    洛三娘與李秀妍再鬥琴技!


    大熱鬧了!


    林敏立時來了興趣,“李秀妍挑戰洛三姑娘?這是幾時的事?”


    洛儀道:“長姐昨日收到挑戰書,李秀妍可猖狂了,還說長姐若不應戰就是自愧不及,更是認輸。”


    歐秋月道:“她有什麽好得意的,去年冬天,琴王殿下回京,跪在太後的鳳儀宮,說李秀妍千裏奔赴去江南與人鬥藝,此乃不守閨訓,更是德行有虧,還說她的琴技並非天下最好,配不上他。請太後收回成命。”


    論出身,李秀妍配不上琴王。


    李秀妍早前是什麽身份,別人不知道,皇帝、梁俊包括洛儷全都知曉,原是奉天府花樓的當紅名妓。雖說是清倌,到底出身染了汙濁,這種身份的女子,要麽嫁入寒門為妻,要麽一生淪為男子玩物。


    吳沛玲道:“這種人最討厭!不就是會彈琴,還找人挑戰!儷表姐,到時候好好的殺殺她的銳氣,看她還張狂。”


    誰不知道李秀妍是竇氏派臣子的女兒?


    而這裏的貴女都是清流的,自然跟著父兄站邊,認為那就是敵人。


    洛儷不緊不慢地道:“我已經與梁姐姐商議過了,十五日定會應戰。不過,她想挑戰我,還得看她有沒有這本事?”


    洛儷想著梁娥眉對戰李秀妍,真沒有必勝的把握,所以昨晚她熟悉琴技,也僅僅是熟悉,許是因她習武,又或是因她長年飲靈露,練了大半個時辰,好像效果還不錯,隻要再熟練幾日,定能回到以前的水準。


    隻是時間不等人,想在十五之日熟練琴技,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洛儷隻能梁娥眉應戰,對梁娥眉來說,她更需要知道自己的琴技是不是最好的,如果是,明年三月鹹城才藝賽,她便多了幾分把握。


    晌午,貴女們吃食偏要清淡,大家用的不多。


    用完午食,洛府備了西瓜,貴女們不談才藝,聊的都是一些趣聞軼事,最後鬱亦菡說到洛儷那篇《芙蓉島記》。洛儷也懶得再講,由素紋代勞,將洛儷以前講的故事重複了一遍,說的也是師父師娘拌了嘴,師父帶她雲遊,偶遇一個落魄名門少年,聽少年講自己的奇遇,又將芙蓉島記上的內容給說了一遍,仿若親聞一般。


    未時二刻,天氣雖還炎熱,貴女們陸續告辭回家。


    最後,漪蘭閣隻剩下梁娥眉、洛儷二人,就連洛儀也乏了,早早回流霜閣歇下。


    洛儷問道:“我沒與她們說實話,姐姐不怪我吧?”


    “妹妹不說實話,是擔心走漏了消息。明日沒有宴會,妹妹還是在家裝裝樣子,練練琴藝,而我一直沒有放鬆習練,反而不會有人生疑。”梁娥眉拉著洛儷的手,神情凝重,“妹妹,我們姐妹之間即便不問原因,也不會心存懷疑。”


    洛儷沒與貴女們說實話,是擔心走漏消息,若是傳到竇氏派,說不得他們就會有對策。


    李秀妍一心想嫁給琴王趙徵為妻,琴王卻明言拒絕李秀妍。


    李秀妍的年紀已有二十出頭,原本當初給的戶籍帖上,出生日期是照著真正的李秀妍預備的,而她名動天下,又是“竇國舅”給安排的身份,令得李東城不得不忍氣吞聲,而真正的李秀妍隻得易名“李秀娟”。


    李秀娟早前與人議說的那門親事更是因此作罷,最後硬生生從嫡次女變成了庶女,更是委屈哭啼地嫁了個應天府世族嫡係的庶長子為妻。


    梁娥眉在皇城見過李秀妍兩次,一次是在貴女及笄上,另一次是在賞桃宴,皇城有適齡女兒,或是有婚配公子的人家,總愛借著品茶宴、賞花宴這樣的事來替兒女謀劃一段良緣,而這樣的宴會上貴女、公子雲集,雖分隔兩處,卻不失為相看佳婿、佳婦的好機會。


    李秀妍因被太後指婚給琴王,貴女們私下喚她“琴妃”,她更是長袖善舞,行走在皇城貴女圈,與竇華濃、書才女鄒雅梅一道狼狽為奸。


    梁娥眉問道:“妹妹還記書才女麽?”


    “鄒雅梅!禮部員外郎鄒榮庶長女!”


    “書才女鄒雅梅早在四年前就嫁人了,許的是竇氏派刑部右侍郎來有福為繼室,來有福五十出頭,卻認了竇國舅為義父。”


    竇國舅是做祖父的人,比來有福大不了幾歲,這種事也隻有唯利是圖的奸\臣才能幹出來。


    “來有福得竇國舅保媒娶到書才女為繼室。現下鄒雅梅已育有兩女,聽說頗得來有福看重疼愛,自打娶了她,將滿後宅的五房侍妾棄之不顧,大家都說這鄒雅梅倒是個有本事的。


    五年前的翰林院陪讀學士尹季生,說從江南歸來的畫才女尹秋芳並不是她的女兒,她的嫡四女一直在皇城,從未離開過,而是將狀紙告到了太後與皇帝跟前。當年這件事鬧得很大,尹學士彈劾竇國舅為非作歹,為了對付清流不擇一切手段,居然將花樓、小妾、揚州瘦馬這樣的女子顛倒黑白說成是皇城貴女。


    而非說是他嫡四女的畫才女就是個揚州瘦馬,還尋到了人證物證,最後畫才女被盛怒之下的竇國舅拔劍刺殺。”


    四個人被莫名多出一女的臣了,唯有翰林院學士尹季生是清流人,因著這事,他好好的嫡四女聲名受汙,最後許了個寒門知縣配人,遠嫁蜀省。


    尹季生原是對嫡四女抱有厚望,希望她能得嫁皇帝,卻被竇國舅給毀了,不服氣的他,更是將此事鬧得驚動整個皇城,也因此引得保皇派、清流圍攻彈劾竇國舅,直指竇氏派以天朝賤籍冒充貴女,簡直就是混肴他人血統。


    梁娥眉悠悠道:“棋才女薛波,被人指出是個假的,真正的薛姑娘並未離開皇城,且棋才女在江南之時,她還出席過幾次宴會。奇怪的是,當年竇華濃回返皇城,唯有棋才女不見蹤跡,有人說,是薛家不甘受辱,提前下人除掉冒充薛家姑娘的棋才女。還有人說,是竇華濃氣惱棋才女敗於你之手,被她氣惱滅口。”


    無論棋才女失蹤的真相是什麽,損的都是竇氏派的名聲。


    畫才女被竇國舅殺於太後、皇帝所在宮中,連中數劍,死得淒涼慘烈。她也算是一代才女,卻被人當成物件獻於竇國舅,成為竇家利用的一枚棋子。


    “棋才女失蹤,畫才女被竇國舅誅殺宮中。李秀妍成了戶部侍郎李東城的女兒,竇國舅為息事寧人,升了李東城的官,將他從皇城府尹升為正三品的戶部右侍郎,後,李秀妍得了太後喜歡,被賜婚琴王。”


    隨竇華濃前往江南的四位才女,失蹤的失蹤,死的死,剩下的嫁了個老頭兒為續弦,以書才女早前的身份,也隻能為妾,能嫁一個正三品官員為嫡妻倒也是她的命數,還能被酷吏來有福捧在手心疼著,不得不說亦是她的本事。


    洛儷當年最欣賞的便是琴才女,然,命運多折,就算後來成了李東城的女兒,這其間被利用的成分居多,後來許給琴王,也是李東城看到了她的“價值”。


    洛儷靜默地聽梁娥眉講訴。


    良久,梁娥眉問道:“聽說昨日妹妹回府途中,得遇竇長庚、顧勇、池憲等人攔道?”


    “說來也怪,池憲與竇家原是姨表親,居然說不認識。竇長庚還說什麽路見不平的話來,可顧勇與池憲分明就是認識的。”


    梁娥眉昨日就聽梁俊說了,梁俊講完此事,就下令不許馬茹與梁娥眉近期參加任何竇氏派臣子家的宴請,就算是貴太太、貴女的聚會也不行,全部回拒。


    “竇國舅要隱瞞,顯然是所圖非小,妹妹他日還得小心些。”


    洛儷抬眸,“姐姐也當小心才是。”


    梁娥眉笑道:“我先回家,你有事使人遞個話。”


    “姐姐走好,妹妹不送。”


    洛儷讓素紋將梁娥眉送到二門,看她上了馬車,方才回轉。


    洛儷今兒與貴女們玩鬧了一日,有些乏了,回到歲寒館,沐浴更衣之後,繼續習字繪畫。


    睡之前,她彈了一半個時辰的琴,從最初的生疏到最後的熟絡。


    夜深人靜,洛儷睡不著,打開機關進入暗室,在暗室中打坐練功,又在暗室裏習練書畫,練得累了,扒在暗室中央的石床上小睡一覺。暗室比外頭要涼爽,夜裏還得蓋薄被。四個大丫頭已經發現暗室的事,可誰都沒有道破,甚至連私下也沒議論,全當成是她們各自的秘密,就算到了五更天,洛儷不起來,也沒人去催,因為她們知道,洛儷沒出來不是沒醒,而是在暗室練功。


    次日,外院管事婆子在外頭買菜回來,就聽說整個皇城都在傳,說戶部李東城之女李秀妍下了挑戰書,要與洛儷對決琴技。


    洛儷用晨食時,歲寒館的管事平婆子到了內院稟報。


    “姑娘,整個皇城都傳遍了,還有人說如果此次姑娘輸了,就要滾出皇城回江南,不得再來皇城。又有人說,琴王相中的人其實是姑娘,所以才鬧著要與李秀妍解除婚約。李府的下人傳出話,說李秀妍都跪著求琴王,說她願意讓出嫡妻之位,退一步甘為側妃,可琴王還是不同意;最後,李秀妍隻求為貴妾,琴王依舊拒絕了。”


    李秀妍憑什麽以為昔日太後一句話,將她許給琴王,定的就是嫡妻之位。這輩之中的皇族很少,以琴王的才德容貌,完全可以娶一個出身更高的貴女。


    李秀妍是什麽出身,旁人不知道,皇帝與盧淮安等人心知肚明。


    就憑李秀妍的出身,就是給她一個琴王府貴妾都是抬舉。


    嫡妃也好,側妃也罷,都不是李秀妍可以肖想的。


    “琴王坦言,他已有意中人,這人才華橫溢,猶似天上雲,而李秀妍在他麵前不過是浪得虛名。所以李秀妍認定這人是姑娘,這才下了戰書鬥琴技。


    外頭還有人說,本來李秀妍可以在姑娘入皇城時就下戰書,聽說姑娘在家督促幼弟苦讀,這才延後了一月。”


    洛儷問左右四位大丫頭,“你們怎麽看?”


    素紋道:“說得李秀妍有多好?也隻有哄哄外頭的百姓。”她頓了片刻,“幾年前,姑娘體弱中毒,她沒占到上風。幾年後她就能勝姑娘?明知姑娘要督促三爺讀書應試,她若在一個月下戰書約在六月十五日,姑娘有了準備,她豈不是必輸之事。現在跳出來說,她有多少通情達理,還是說她有多仁慈。”


    平婆子覺得素紋這話有理,早前聽到,她還真以為李秀妍不錯。


    真要不錯,先下戰帖,一個月後再比啊,給人一個準備的時間,明知道洛儷沒準備,而她一直在預備,居然下了那樣一份戰帖,真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素繾嗓門是四人裏最大的,大叫道:“對!素紋說得對!說得她好像做得多好?簡直胡說八道,為了一個琴王,跑來挑戰姑娘。琴王不願意娶她,與我們姑娘有何幹係?天下有才華的女子又不是隻得姑娘一個,她怎麽亂猜測?要奴婢說,梁姑娘的才華不比李秀妍差。”


    平婆子垂首道:“鎮國寺山門外頭的廟會上,戲台都已裝點好,聽人說李秀妍請了皇城書院的琴藝先生、宮中的琴師為評師,更邀皇城數萬百姓圍觀決賽。今兒皇城各大賭坊已經開始下注,賭姑娘與李秀妍誰勝誰負,賭姑娘勝是五賠一,李秀妍勝也是五賠一,各大賭坊的生意好得不成,一大早就有許多前往下注的人。”


    賭坊這回,隻怕要穩賺了。


    洛儷抬手,“素紈,取二兩銀子賞平婆子。”


    “是。”


    平婆子得了打賞,歡喜地退出去。


    洛儷微闔著雙眸:前世裏,她依稀記得皇城幾大賭坊裏有兩個大賭坊是竇三思開的,竇三思因是西衛指揮使,仗著西衛錦衣衛的勢力,沒人在皇城幹些缺德事,如果讓皇帝大把下注,這一場定能讓竇三思虧折得厲害。


    洛儷突地勾唇一笑,“素繾,你騎馬去一趟鄭國候府,或是去趟鐵府也行,無論是梁爺還是鐵五爺在家,你把人請過來,我有大事與他們商量,需要他們幫忙。”


    素繾應聲是。


    鐵建章、梁俊,不可能兩人都在殿前當值,如果再不成還有盧淮安。


    半個時辰後,素繾在外頭道:“姑娘,梁爺今兒當值,鐵五爺來了。”


    本來是梁俊今兒休息,因梁娥眉與他說了洛儷的計劃,他特意與鐵建章調換了一下。


    “請他到外院花廳喝茶,我馬上出來。”


    洛儷簡單整理一下衣衫。


    歲寒館外院花廳,翠絲奉了茶點,小心翼翼地立在一側。


    洛儷進來,行罷了禮,抬手打了一下退下的手勢,由素繾姐妹侍立花廳兩側。


    洛儷不緊不慢地道:“鐵五表哥,聽說今兒皇城各大賭坊的生意火爆,正在賭我與李秀妍誰勝誰負。”


    “無論你們誰勝誰負,這於皇城各大賭坊都是穩賺不賠的的買賣。”


    “鐵家名下也有賭坊,鐵五表哥,如果……我並沒有與李秀妍對決,這結果會如何?”


    鐵建章眼睛一閃,他對這行的生意可是門兒清。“你不與李秀妍鬥……”他驀地憶起昨晚梁俊尋上門,說要與他調換一日,還說十五要去鎮國寺陪妹妹看廟會,梁娥眉的琴技好,他們都知道,“你想讓梁姑娘代你應戰李秀妍?”


    “她想挑戰,我就必須應戰,要與我對,先讓她贏了梁姐姐。如果她連梁姐姐都鬥不過,我為什麽要和她對。我隻是問,如果梁姐姐勝了,賭坊那邊會如何?”


    鐵建章沉吟道:“通常這種賭局,設有幾種賠率,若你不應戰,最後又真是梁姑娘勝,莊頭就會通吃,賺一個缽滿盆滿。若有人劍走偏鋒,買其他人挑戰李秀妍且獲勝,照著賭場的規矩,這屬於偏門、冷門,賠率會很高。”


    “多高?”


    “最少一賠五。”


    洛儷勾唇笑道:“一賠五,倒也做得。鐵五表哥以為,梁姐姐與李秀妍相比,琴技如何?”


    “我又不懂琴,如何知道她們的琴藝如何?”


    洛儷沉吟片刻,“明日鬥技,以李秀妍的性子,今日必然在李府抓緊練習,我若到外頭聆聽,就能確定她們二人誰優誰劣。”


    鐵建章笑道:“著人預備馬車,我陪表妹到李府外頭轉轉。”


    事不宜遲,二人一個騎馬,一個坐在馬車裏,同梁霸趕著馬車在李東城家的外頭轉了一圈,李府內傳出了悠揚的琴聲,聽這琴韻,確比幾年前更有神韻,反複彈奏的乃是《情劫》中由梁思思續出的末章《傳說》。


    如此熟練的琴技,這般激揚的琴韻,除了李秀妍不會有第二個人,相隔幾年,琴韻有了,琴技更勝一籌。


    鐵建章問道:“表妹以為如何?”


    “與梁姐姐相比,確實難分伯仲,梁姐姐想勝她,就必須在琴韻上更勝一籌。”


    梁娥眉這幾年很努力,李秀妍到底多活幾年,又多了一些人生閱曆,兩個同樣很努力練琴的女子,這次要碰到一塊,誰勝誰負,洛儷無法決斷。


    兩個人的琴技差不多。


    鐵建章又護送洛儷回家,隔著馬車問道:“表妹不會突然想起賭坊下注的事。”


    “我無意間得知,竇三思在皇城開了兩家最大的賭坊,聽說竇府的花銷有大部分就是從這裏來的。”


    鐵建章低呼一聲:“表妹這消息屬實?”


    “表哥何不讓人徹查一下。”


    “哪兩家!”


    馬車行進,洛儷低聲道出那兩家賭坊的名字。


    鐵建章唇角含笑,皇帝最喜歡在背後拆竇家的台,如果讓他知道這兩家賭坊是竇三思的,他會樂意去趁火打劫,讓皇帝花錢下注,讓皇帝拿錢,以他對皇帝的了曉:皇帝不會掏一兩銀子。皇帝喜歡空手套白狼。


    *


    六月十五,洛儷起了大早。


    今日,她要帶素繾素綣姐妹出門,還會還上跑腿的翠絲翠紗二人。


    翠紅、翠綠一臉羨慕,誰讓她們年紀太少,也至於還不能辦差,隻能做些不輕不重的活計,比如燒個香湯,或者洗洗衣服,又或是跟著素紈學習女紅,跟著廚娘學如何煲粥。


    洛儷拾掇停當時,梁娥眉在梁俊護送下到了洛府外頭。


    洛儷正要出門,洛徘捧著一個四尺餘長的盒子過來,近了跟前道:“長姐,這是爹昨晚交給我的,讓我轉給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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