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大出郡守意料,立時把他嚇得言語不得,差點就閉上眼睛屎尿齊流了。除了他之外,那師爺脖子上,也被一把利劍貼身,卻是李宣將他製住。


    “你……你……你們……”師爺比那郡守要有點出息,起碼還能說話,但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


    “我們怎麽沒死是嗎?”武炎轉頭看著師爺,冷冷的說道:“難道你以為憑這些破弓爛箭,就能要了我二人性命嗎?”


    師爺看著武炎那可怕的眼神,忍不住開始想像自己的下場,他不明白,明明萬物一失,這兩人怎麽就無聲無息的,跑到了自己的背後。


    其實也是他太過自信,修行人的手段,豈是一個普通人能夠盡知的。最初武炎也驚懼那忽然出現的弓箭,雖然這些弓箭傷不了他,但是卻能傷到李宣,他也隻好拿起風雷刀,盡量將李宣護住。


    然而後來的重弩火箭,都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練氣期修士雖然不是普通人可比,但也有個限度,哪怕他身懷金鼎決,依然難擋弩車射來的鐵矛,時間久了,即便是積少成多,也能耗盡他的生命,大火更能將他燒死。身後的李宣更是如此,身受重傷的他,哪怕被一根鐵矛擊中要害,都足以殞命。


    前麵是大火箭雨,自己帶著李宣的話,定然無法保住兩個人。他眼睛稍微咕嚕一轉,便運起劈山印的法決,直接用肉掌將小樓的後牆給打爛,將李宣一把抓起,就跑了出去。


    師爺子自不知道這一切,但他無論知道不知道,不妨礙自己已經失敗。


    此時那些弓弩手也發現二人,見自家大人和師爺被二人劫持,一個個調轉身子,把弓箭全部瞄準了二人,就連那床弩也都在幾十人的努力之下,全部調轉了過了,用飛矛瞄準了他們。


    武炎一把抓住郡守的脖子,厲聲喝問道:“說,為什麽要殺我二人。”


    這一聲大喝之竟讓他兩腿一軟,一下跪倒在地,隻是被武炎拽著衣領,想跪也跪不下去。


    隻見他指著師爺道:“仙……仙人饒命,仙人饒命,都是……都是這狗奴才出的主意……讓我殺了兩位仙長的……下官隻是一時糊塗而已……仙人……仙人擾我一命啊!”


    他此時早已六神無主,但卻不忘把師爺推到前麵頂罪,可是話未說完,隻覺得大腿一熱,一股尿騷味從他身上傳來——他被嚇尿了。


    然而師爺也不願做他的替死鬼,見府台將責任全部退給他,便噗通往地上一跪,幾步爬到武炎腳邊,抓著武炎的大腿道:“仙人,仙人,切莫聽這狗官胡說……這狗官貪慕秋仙子美貌,想把她據為己有……這才……這才讓下官……讓下官……殺了兩位仙師……我也不敢不從啊。”


    那師爺倒是沒尿褲子,但是說到最後,忽然把嘴一瞥,竟然掉下眼淚來了,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如不是武炎知道剛才那弩車全是由他指揮,說不定還真讓他給騙了過去。


    聽到他的話,武炎立時便擔心起來秋聽雨,她在自己身邊也有一段時間,顯然沒有修為在身,若是狗官用強,那豈不是……


    “聽雨現在在哪,你把他怎麽樣了?”


    喝問之時,風雷刀也下意識的猛一用力,立馬在郡守脖子上劃開一個口子,頓時讓他血流如注。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秋仙子沒事,她沒事,此時就在我的府上。”郡守驚懼之下,口齒竟然也利落了起來。


    這邊師爺反應更快,見那些官兵依然在張弓搭箭,直接跪著一轉身,朝著他們大手連擺,喊道:“你們還不把箭放下,放下,這兩位是虞都來的上仙,是來幫咱們除掉吃人的怪獸的……”


    然而師爺畢竟是師爺,比不了郡守的權威。見郡守依然被武炎用刀架在脖子上,這些弓弩手哪裏肯放下弓箭。武炎隨商不凡來到郡府的時候,並沒有大張旗鼓,而師爺安排刺殺武炎的時候,又故意沒叫那些見過他們的官兵,以至於現在這些人,都以為武炎二人就是邪修,郡守和師爺被他們劫持,這才不得不屈膝求饒。


    這時候郡守也一心保命,見師爺開始在兩位“仙人”麵前表現,他也產生了將功補過的打算,趕緊學者師爺一樣,對著官兵擺手大喊:“放下放下,這兩位是虞都的上仙,是來幫咱們除掉吃人怪獸的……”六神無主的他,連詞都照學照搬。


    這一下官兵們就開始猶豫了,開始議論紛紛。


    “怎麽回事,郡守大人說的是真是假?”


    “我聽說前一段時間,卻是來了幾個‘仙人’,去夜紅湖那裏殺怪獸了。”


    “現在郡守大人刀架在脖子上,為了保命什麽話不能說,大家千萬不能放鬆警惕。”


    官兵們說什麽的都有,有人見勢將弓箭放下,有的人則依舊把弓拉滿,用箭瞄著武炎二人,更有人見別人放下,他也放下,但看看有人還在拉著弓箭,猶豫一下之後,又將弓箭搭起……


    武炎雖不怕這些弓箭,但是擔心李宣扛不住,畢竟他也是勉強能夠戰鬥而已。他也擔心秋聽雨,便不願和官兵們僵持。


    隻見他伸手將腰間兜天袋拿在手裏,猛地一甩,頓時一個龐然大物從半空出現,落在地上的時候,引起大地都猛地震動,甚至有幾個沒站穩的,竟當場給震倒在地。


    那東西從頭到尾足有三丈,光那血盆巨口就有半丈餘,身披三彩羽毛,四肢粗壯,爪牙鋒利,赫然是那三色鐵蜥的屍體。


    這東西一年來,攪鬧的整個歸德郡都不能安生,官兵們即使沒見過,也都聽說過,自然能認得出來這是什麽。又見武炎手中布袋不過巴掌大小,竟能裝下這麽一隻巨獸,不正是傳說中的神仙手段?


    這一下再也無人不信武炎的身份,官兵們一個個都將手中的弓箭鬆開,噗通通全部跪在了地上,口喊“神仙”“上仙”。


    武炎見此,又一甩兜天袋,把那鐵蜥屍體收了,一抓府台的衣領,罵道:“你個狗官,還不前麵帶路!”


    然而那郡守此時早已魂飛天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武炎到底要他往哪帶路,還是那師爺機靈,趕緊自爆奮勇,從地上爬起來之後,便點頭哈腰的在前麵帶路,嘴裏還不停的說道:“小仙人跟我來,我知道秋仙子現在何處……”


    這府衙雖然遠不如晨元宗占地那麽大,但也不小。武炎見那郡守手足懼軟,又滿身屎尿,不願拽著他前進,幹脆往地上一丟,也不怕他跑了。不過倒是有那愛拍馬屁的,來了個患難“見真情”,也不怕“仙人”怪罪,趕緊上前將他扶起,跟著師爺一起向前走去。


    那師爺熟門熟路,很快將武炎帶到內院一個房間,見房門外還守著兩個丫鬟,也不等武炎發話,趕緊將丫鬟趕開,敲門道:“秋仙子,武小仙人已經回來了,現在要見你。”


    此時的葉聽雨正坐在房內,聽見有人敲門,立馬將匕首架在脖子上,又聽見外麵之人說武炎已經回來,心中一喜,正要去開門,但轉眼又將臉色沉了下來。


    他聽得出那是師爺的聲音,這幾天師爺可沒對她威逼利誘,便不相信師爺的話,對著房門說道:“你……你別想騙我,我家公子回來,自會來找我……當他回來,你們……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這話多日來,她也不知說了多少遍,武炎幾乎已經成為了她最後的希望,她每時每刻不盼著武炎趕緊回來,將自己救出去。


    武炎在外麵自然聽得出她話音裏的驚懼和沒底,心中不免有些自責,心想:若是聽雨少了一根汗毛,自己定要將這狗官抽筋扒皮。


    走到房門前,他開口道:“聽雨,把門打開,我已經回來了。”


    這聲音絕對是武炎沒錯。秋聽雨聽見之後,還有些不敢相信,也沒敢將匕首拿開,慢慢走到房門之前,將房門打開一條縫,然後隔著門縫朝外看了看。


    那門外分明有一個魁梧的身影,麵容也是那麽熟悉,不是武炎還能是誰。


    日盼夜盤的人終於出現在眼前,秋聽雨將匕首一丟,呼啦將門打開,跑上去去一把抱住武炎,再也忍不住這連日來受到的驚嚇和委屈之情,淚水就像開閘的江河一般,“哇”的一聲便大哭起來。


    也不知這秋聽雨遭了什麽罪,才十來天沒見,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美麗的容顏也盡顯疲態,想來這幾天沒怎麽睡過覺。此時房內還放著飯菜,不過卻像是沒動過的樣子。這也難怪,郡守用強不成,難保不會用藥,一臉幾日,秋聽雨是立米未盡,滴水未沾。


    說來也是那郡守命中該絕,就在武炎心中最是難受的時候,那師爺還跑到跟前,說道:“仙人,你不知道,這狗官原本準備將二位仙人毒死,不過二位仙人福大命大,沒喝狗官備的茶……”


    郡守一聽,頓時大驚,指著師爺道:“你,你……仙人哪,這都是他出的的主意啊!”


    武炎怎麽還給他辯解機會,秋聽雨受此大難,已讓他心中殺意升騰,又聽狗官圍殺他和李宣之前,竟然還想毒殺自己二人,更是不能繞過他。兩眼一瞪,手起刀落,那被人扶著的郡守,立時身首異處,緊接著又揮刀朝師爺砍去。


    此人和府台蛇鼠一窩,自然不能放過。


    “師弟不可……”李宣正想阻止,哪還來得及,見他還想砍殺師爺,趕緊將他攔住,勸道:“師弟,萬萬不可再殺人了,咱們宗門有規,不可擅殺凡人,即便兩人死有餘辜,但也不能動用私刑……況且這二人也非普通百姓,萬一有人要找你麻煩,這可是絕好的借口啊。”


    然而武炎哪裏聽得進去,隻說道:“那又如何,這人和狗官狼狽為奸,我定要殺他。”


    話音落地時,風雷刀也帶著他無盡的怒火落下,又一顆頭顱飛起,落在地上滾了幾滾,便沒了動靜,隻留下一眾官兵傻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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