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見翠珠的話裏似有回旋的餘地，眼珠子一轉，重新又跪下去。
“姑娘還沒看出來嗎？夫人在後山上辟了廟帶發修行，府裏的大小事務一概不管，大小姐先前又去了淩霄山莊閉關，內院的事才都落在了姨娘身上。
“可我們王爺一向不待見咱們那位姨娘，到現在根本正眼也沒瞧過她一眼，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
“現在大小姐提前出關了，內院的事到底誰說了算自然是很清楚了。
“且不說史姨娘的令牌遲早要交到大小姐手上的，就算不交，大小姐想要人，不要說是我們五兒這樣沒名沒姓的了，隻怕就算是那宮裏的人，我們王爺也能給大小姐要過來。
“姑娘你是大小姐身邊的老人兒了，大小姐待你一向極好，我們這些外人看著都羨慕壞了。你要是肯替我們五兒在大小姐麵前說項說項，大小姐肯定會答應的。”
翠珠聽著這番話，臉色已經從原來的為難轉而有些憤怒起來，她沉著臉道：“嬤嬤在府上也有十多年了吧，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爺夫人的事，也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妄加議論的嗎？
“何況我們大小姐畢竟是小姐，以後總是要嫁人的。哪有姨娘把令牌交到小姐手上的道理？嬤嬤這是糊塗了嗎？”
那婦人卻隻當沒看見翠珠的臉色，自顧自道：“我怎麽會糊塗了？是姑娘你看不清楚這府上的情形吧？
“咱們府上和其他人家可不同，夫人不在，姨娘被王爺厭惡，內院根本每個管事的人……”
“嬤嬤！”翠珠實在聽不下去了，嗬斥了一聲，阻止那婦人繼續說下去。
一邊的玉兒也坐不住了，開口道：“嬤嬤好生奇怪，五兒妹妹在杜衡院裏好好的待著，怎麽就非要調到我們院子裏來？妹妹現在年紀這麽小，已經升了二等的丫頭了，我看二小姐待她不薄，嬤嬤又何必要這麽多此一舉呢？”
玉兒這話說到了五兒心坎上，一直在一邊緊緊攥著衣角一言不發的五兒這才跳起來，道：“娘，我不來思源閣。我隻想留在杜衡院，留在二小姐身邊。我們家小姐待我可好了，我不想離開她。”
嬤嬤見狀慌忙掙脫了翠珠和玉兒，轉身上去揪著五兒的臉道：“你這死丫頭，你懂什麽？還不快閉嘴！你那個二小姐待你再好有什麽用？你就是在那杜衡院做了頭等丫鬟又能怎麽樣？她先前做出那樣出格的事來，如今能保住一條小命就不錯了，在王府裏哪還有半點她的位子？你沒看大家在背後都怎麽議論她的嗎？連下人看到她都躲著走，你跟著她能有什麽好？
“你以為你為什麽這麽點年紀就能升了她的二等丫頭？那是因為根本沒有丫頭願意跟著她，都早早地換了地方了。
“也就是你這死丫頭笨！給你點好你就以為人家是你的老天爺了？”
翠珠生怕這嬤嬤這樣吵吵嚷嚷的惹了閑話，慌忙去拉她，壓低了聲音道：“嬤嬤快別說了，這樣議論主子的話被人聽了去，隻怕你和五兒都沒法在這府裏待下去了。”
可誰料到玉兒卻是不嫌事大的，站在那裏一手叉腰衝著嬤嬤喝道：“你有什麽話隻管領了你的丫頭回你們自己院子裏鬧去，別在我們這裏撒潑！”
見玉兒這樣不嫌事大，翠珠真是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麽就找了玉兒來幫忙呢？早該想到她這爆脾氣才是。
幾人正拉扯著，就聽到門被用力踹開，林瓏提劍走了進來，臉色鐵青。
四個人原本亂作一團，此刻齊刷刷跪了下來。
“這一早上的，在這院子裏吵些什麽呢？”林瓏看著四個人問。
那嬤嬤先前還振振有詞，此刻見了林瓏卻是嚇得縮在一邊，頭也不敢抬一下。
玉兒抬了抬身子想要答話，卻被翠珠悄悄拉了回去。
“到底是什麽事？”林瓏又問了一遍。
已經哭成個淚人的五兒此刻卻跪著上前道：“大小姐，我不想離開二小姐，求大小姐開恩，不要讓我離開我們家小姐。”
林瓏來回看著另外三個人，道：“誰要讓你離開你們小姐了？”
玉兒見狀忍不住道：“是她娘王嬤嬤今天一早求過來的。非要讓翠珠幫她和小姐你求情，想把五兒調到我們院子裏來。”說罷不忘瞪身後的嬤嬤一眼。
“調到思源閣來？好好的為什麽要調過來？”林瓏看著王嬤嬤問。
翠珠慌忙上前打圓場道：“是嬤嬤見五兒平時和我們院子裏的姑娘玩得好，想著調過來……”
“翠珠，你不要替這嬤嬤說話。”林瓏冷冷打斷翠珠的話，看著玉兒道：“玉兒你說。”
玉兒小聲嘟囔道：“還不是王嬤嬤覺得二小姐那邊不得勢……”
啪！
芙蓉劍一劍劈下去。
林瓏身邊的石桌的一角即刻碎裂。
嚇得四個人一哆嗦。那王嬤嬤更是叫出了聲。
“二小姐的名聲，是你們這群下人可以隨意議論的嗎？！”林瓏喝道。
之後走到那婦人身邊，又道：“王嬤嬤？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從王府裏消失。”
王嬤嬤聞言一麵磕頭一麵喊著“大小姐”，不料脖子上突然一涼，再看過去劍刃已經橫在咽喉處，嚇得她麵無血色，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我剛才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林瓏道，“你如果不想連累五兒跟著你一起被趕出王府的話，現在就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在離開王府之前要是讓我知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今後再講不出一個字。”說罷拿開劍道，“還不快走。”
王嬤嬤聞言再不敢出聲，連滾帶爬地出了院子。
五兒看著王嬤嬤離開的狼狽身影，楞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林瓏上前去將她扶起來，輕聲道：“你快回杜衡院吧，好好照顧二小姐。以後再有人要讓你離開，或是有人敢說半句二小姐的不是，你隻管過來告訴我，我絕不輕饒他。”
五兒朝著林瓏連著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準備離開，可剛走到門口，突然定住了。
“二小姐！”她衝著門外顫顫巍巍喊了一聲。
“姑娘還沒看出來嗎？夫人在後山上辟了廟帶發修行，府裏的大小事務一概不管，大小姐先前又去了淩霄山莊閉關，內院的事才都落在了姨娘身上。
“可我們王爺一向不待見咱們那位姨娘，到現在根本正眼也沒瞧過她一眼，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
“現在大小姐提前出關了，內院的事到底誰說了算自然是很清楚了。
“且不說史姨娘的令牌遲早要交到大小姐手上的，就算不交，大小姐想要人，不要說是我們五兒這樣沒名沒姓的了，隻怕就算是那宮裏的人，我們王爺也能給大小姐要過來。
“姑娘你是大小姐身邊的老人兒了，大小姐待你一向極好，我們這些外人看著都羨慕壞了。你要是肯替我們五兒在大小姐麵前說項說項，大小姐肯定會答應的。”
翠珠聽著這番話，臉色已經從原來的為難轉而有些憤怒起來，她沉著臉道：“嬤嬤在府上也有十多年了吧，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王爺夫人的事，也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妄加議論的嗎？
“何況我們大小姐畢竟是小姐，以後總是要嫁人的。哪有姨娘把令牌交到小姐手上的道理？嬤嬤這是糊塗了嗎？”
那婦人卻隻當沒看見翠珠的臉色，自顧自道：“我怎麽會糊塗了？是姑娘你看不清楚這府上的情形吧？
“咱們府上和其他人家可不同，夫人不在，姨娘被王爺厭惡，內院根本每個管事的人……”
“嬤嬤！”翠珠實在聽不下去了，嗬斥了一聲，阻止那婦人繼續說下去。
一邊的玉兒也坐不住了，開口道：“嬤嬤好生奇怪，五兒妹妹在杜衡院裏好好的待著，怎麽就非要調到我們院子裏來？妹妹現在年紀這麽小，已經升了二等的丫頭了，我看二小姐待她不薄，嬤嬤又何必要這麽多此一舉呢？”
玉兒這話說到了五兒心坎上，一直在一邊緊緊攥著衣角一言不發的五兒這才跳起來，道：“娘，我不來思源閣。我隻想留在杜衡院，留在二小姐身邊。我們家小姐待我可好了，我不想離開她。”
嬤嬤見狀慌忙掙脫了翠珠和玉兒，轉身上去揪著五兒的臉道：“你這死丫頭，你懂什麽？還不快閉嘴！你那個二小姐待你再好有什麽用？你就是在那杜衡院做了頭等丫鬟又能怎麽樣？她先前做出那樣出格的事來，如今能保住一條小命就不錯了，在王府裏哪還有半點她的位子？你沒看大家在背後都怎麽議論她的嗎？連下人看到她都躲著走，你跟著她能有什麽好？
“你以為你為什麽這麽點年紀就能升了她的二等丫頭？那是因為根本沒有丫頭願意跟著她，都早早地換了地方了。
“也就是你這死丫頭笨！給你點好你就以為人家是你的老天爺了？”
翠珠生怕這嬤嬤這樣吵吵嚷嚷的惹了閑話，慌忙去拉她，壓低了聲音道：“嬤嬤快別說了，這樣議論主子的話被人聽了去，隻怕你和五兒都沒法在這府裏待下去了。”
可誰料到玉兒卻是不嫌事大的，站在那裏一手叉腰衝著嬤嬤喝道：“你有什麽話隻管領了你的丫頭回你們自己院子裏鬧去，別在我們這裏撒潑！”
見玉兒這樣不嫌事大，翠珠真是腸子都悔青了，自己怎麽就找了玉兒來幫忙呢？早該想到她這爆脾氣才是。
幾人正拉扯著，就聽到門被用力踹開，林瓏提劍走了進來，臉色鐵青。
四個人原本亂作一團，此刻齊刷刷跪了下來。
“這一早上的，在這院子裏吵些什麽呢？”林瓏看著四個人問。
那嬤嬤先前還振振有詞，此刻見了林瓏卻是嚇得縮在一邊，頭也不敢抬一下。
玉兒抬了抬身子想要答話，卻被翠珠悄悄拉了回去。
“到底是什麽事？”林瓏又問了一遍。
已經哭成個淚人的五兒此刻卻跪著上前道：“大小姐，我不想離開二小姐，求大小姐開恩，不要讓我離開我們家小姐。”
林瓏來回看著另外三個人，道：“誰要讓你離開你們小姐了？”
玉兒見狀忍不住道：“是她娘王嬤嬤今天一早求過來的。非要讓翠珠幫她和小姐你求情，想把五兒調到我們院子裏來。”說罷不忘瞪身後的嬤嬤一眼。
“調到思源閣來？好好的為什麽要調過來？”林瓏看著王嬤嬤問。
翠珠慌忙上前打圓場道：“是嬤嬤見五兒平時和我們院子裏的姑娘玩得好，想著調過來……”
“翠珠，你不要替這嬤嬤說話。”林瓏冷冷打斷翠珠的話，看著玉兒道：“玉兒你說。”
玉兒小聲嘟囔道：“還不是王嬤嬤覺得二小姐那邊不得勢……”
啪！
芙蓉劍一劍劈下去。
林瓏身邊的石桌的一角即刻碎裂。
嚇得四個人一哆嗦。那王嬤嬤更是叫出了聲。
“二小姐的名聲，是你們這群下人可以隨意議論的嗎？！”林瓏喝道。
之後走到那婦人身邊，又道：“王嬤嬤？你現在就收拾東西，從王府裏消失。”
王嬤嬤聞言一麵磕頭一麵喊著“大小姐”，不料脖子上突然一涼，再看過去劍刃已經橫在咽喉處，嚇得她麵無血色，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我剛才說的話你聽不明白嗎？”林瓏道，“你如果不想連累五兒跟著你一起被趕出王府的話，現在就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在離開王府之前要是讓我知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今後再講不出一個字。”說罷拿開劍道，“還不快走。”
王嬤嬤聞言再不敢出聲，連滾帶爬地出了院子。
五兒看著王嬤嬤離開的狼狽身影，楞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林瓏上前去將她扶起來，輕聲道：“你快回杜衡院吧，好好照顧二小姐。以後再有人要讓你離開，或是有人敢說半句二小姐的不是，你隻管過來告訴我，我絕不輕饒他。”
五兒朝著林瓏連著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準備離開，可剛走到門口，突然定住了。
“二小姐！”她衝著門外顫顫巍巍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