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
林瓏匆匆趕到院門外，就看到林琇倚在牆頭，噙著淚，望著思源閣的方向，僵立著。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林瓏問她，語氣極為溫和，一改剛才在院子裏的疾聲厲色。
“我……我就是剛好路過。”林瓏回道，說話間言語閃爍，雙手緊緊攥住裙角，“我，我還要去姨娘那裏，就不打擾你了。”
林琇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小寒！”林瓏慌忙叫住她。
這反應這麽慌張，看來是把剛才那出鬧劇看盡了，可不能讓她就這麽走了，這孩子從小心事就重，這樣被自己院子裏的下人侮辱，回去指不定會怎麽想呢。
林瓏這樣想著，三兩步繞到林琇麵前，擋住她的去路道：“小寒，你等會。剛好我也要去姨娘那裏，剛才有個婆子不聽話，我想去和史姨娘說一聲，讓她幫我做主，把那人攆出去。既然你也要去那邊，我和你一道去吧。”
林瓏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
在她看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一定要按照原樣還回去。
所以她想，如果是思源閣的下人敢這樣在其他人院子裏公然辱罵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她就一定要讓那人明白這樣做是要付出代價的。
親眼看到那人被趕出王府，就是林瓏此刻能想到的最合適的代價。
所以她原本想把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晚點去和史姨娘說一聲，讓她以後想辦法多管管內院的仆婦，不要個個都掂量不清自己有幾斤重，把自己當主子了。人言可畏，林琇經過退婚一事已經承受的夠多了，不應該再忍受這些人的議論了。這裏是楚王府，是她的家，如果在自己家裏也要處處受氣，外人又該如何看她呢。
但林瓏沒有料到林琇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既然沒辦法瞞著她了，就索性當著她的麵把這件事解決了，免得日後放在心裏一直是個疙瘩。
這樣想著，林瓏牽起林琇的手，想要像小時候那樣和她肩並肩往史姨娘那裏去。
可林琇卻一把甩開了林瓏的手。
“姐！你怎麽不明白呢？”林琇望著林瓏，滾燙的淚珠一顆顆順著臉頰滑下來，“我的人這樣求到你跟前，是我沒臉，我認了還不行嗎？我隻想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就這樣過去了。
“我求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了。
“這兩個不要臉的下人，我連再多看一眼也不想看。你還要讓我跟你一起去姨娘那裏，讓我看著她二人被處置？
“你為什麽非要把這件事鬧大？
“如今我自己院子裏的下人也嫌棄我，這樣的事在府上說開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麽見人？”
聞言林瓏怔住了。
她沒有想到在如何處理這件事上，林琇和自己會有這麽大的分歧。
“對……對不起。小寒，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忽略了你的感受。”
林瓏看著林琇滿臉的淚水，實在於心不忍，慌忙軟下來，上前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又道：“你想怎樣就都依你吧，你快別哭了。”
林琇搖著頭：“還望姐姐當我從來沒有來過這思源閣。”又看著垂頭立在她身邊的五兒，道：“五兒和她娘，都任憑姐姐處置，隻是再不要讓我看見這兩人了。”
這件事看起來都是那個婆子攛掇的，五兒待你也算是忠心耿耿了，一直也不離不棄，沒理由因為她有個糊塗娘，就把她也一起連累了吧？
林瓏在心裏想著，可想要開口，卻最終還是放棄了。
林琇既然這樣堅持，就都隨她的意吧。
她越來越不懂自己這個小妹妹了。
但林瓏還是一心希望林琇可以開心些：既然她說了隨自己處置五兒，那以後留在思源閣好了。
這邊林瓏正尋思著，就看到五兒撲通一下跪下來，扯住林琇的衣角哭了起來。
“小姐，是五兒不對。五兒知錯了！小姐你想怎麽處罰我都可以，隻求小姐不要趕五兒走。”五兒不顧一切地求道。
林瓏見狀輕輕歎息一聲：倒是個念舊的人兒，隻可惜生得不好，貼上了個糊塗媽媽。
可林琇卻沒有林瓏這些心思，她眼看著五兒拿淚水沾濕了自己的裙角，聲音也越嚷越大，神色就越發慌張起來。
林琇抬頭朝四周望過去，用力把自己的裙角從五兒手中抽出來，臉上沒有同情或是感動，有的更多的卻是懼怕和厭惡。
這裏不比思源閣院子裏，在那院子裏大家還顧忌著是大小姐的住處，就算聽到動靜也隻當沒聽到默默走開。
可五兒這小蹄子此刻卻是在院子外麵哭哭啼啼地，這一會時間已經引來好幾個仆婦遠遠地駐足觀望了。
“你快鬆開！”林琇咬牙對著五兒壓低聲音嗬斥道。
五兒卻豁出去了，拚命搖頭道：“小姐不答應，五兒就不起來。”
兩人拉扯著，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了。
明白了林琇的顧忌，林瓏也看出來這件事如今想瞞是瞞不住了。
她上前一步，彎腰去握住五兒的手，溫聲道：“五兒，你起來說話。”
五兒還想反抗，可林瓏看起來不動聲色，手上的力道卻很大，五兒根本一點掙脫的餘地也沒有，隻能乖乖被她提起來。
“小寒，你聽我一句。”拉了五兒起來，林瓏又望向林琇道，“這件事想瞞是瞞不住了。你還要一味裝傻隻會讓那些下人看了笑話，越發覺得你好欺負。
“要我說，偶爾有一兩個下人心術不正，這是很正常的事。我院子裏也一樣有整天想著往外跑的。
“這種小事，我們倒不如去姨娘那裏說開了，殺雞儆猴，趁機堵住那些挑事的人的嘴。”
林琇看著遠處隱隱探出來的人頭，知道現在被逼到這一步，就沒辦法一葉障目繼續逃避下去了，隻好點頭，隨著林瓏去了。
史姨娘雖然管著內院，可自從林琇大婚之日她受了傷，之後多數時間都在自己院子裏養著，並不太在外走動。林瓏這幾個月又整日在珞珈洞外和張山人耗著，兩人幾乎不曾打過照麵，更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
林瓏匆匆趕到院門外，就看到林琇倚在牆頭，噙著淚，望著思源閣的方向，僵立著。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林瓏問她，語氣極為溫和，一改剛才在院子裏的疾聲厲色。
“我……我就是剛好路過。”林瓏回道，說話間言語閃爍，雙手緊緊攥住裙角，“我，我還要去姨娘那裏，就不打擾你了。”
林琇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小寒！”林瓏慌忙叫住她。
這反應這麽慌張，看來是把剛才那出鬧劇看盡了，可不能讓她就這麽走了，這孩子從小心事就重，這樣被自己院子裏的下人侮辱，回去指不定會怎麽想呢。
林瓏這樣想著，三兩步繞到林琇麵前，擋住她的去路道：“小寒，你等會。剛好我也要去姨娘那裏，剛才有個婆子不聽話，我想去和史姨娘說一聲，讓她幫我做主，把那人攆出去。既然你也要去那邊，我和你一道去吧。”
林瓏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
在她看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一定要按照原樣還回去。
所以她想，如果是思源閣的下人敢這樣在其他人院子裏公然辱罵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她就一定要讓那人明白這樣做是要付出代價的。
親眼看到那人被趕出王府，就是林瓏此刻能想到的最合適的代價。
所以她原本想把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晚點去和史姨娘說一聲，讓她以後想辦法多管管內院的仆婦，不要個個都掂量不清自己有幾斤重，把自己當主子了。人言可畏，林琇經過退婚一事已經承受的夠多了，不應該再忍受這些人的議論了。這裏是楚王府，是她的家，如果在自己家裏也要處處受氣，外人又該如何看她呢。
但林瓏沒有料到林琇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既然沒辦法瞞著她了，就索性當著她的麵把這件事解決了，免得日後放在心裏一直是個疙瘩。
這樣想著，林瓏牽起林琇的手，想要像小時候那樣和她肩並肩往史姨娘那裏去。
可林琇卻一把甩開了林瓏的手。
“姐！你怎麽不明白呢？”林琇望著林瓏，滾燙的淚珠一顆顆順著臉頰滑下來，“我的人這樣求到你跟前，是我沒臉，我認了還不行嗎？我隻想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沒看見，就這樣過去了。
“我求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了。
“這兩個不要臉的下人，我連再多看一眼也不想看。你還要讓我跟你一起去姨娘那裏，讓我看著她二人被處置？
“你為什麽非要把這件事鬧大？
“如今我自己院子裏的下人也嫌棄我，這樣的事在府上說開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麽見人？”
聞言林瓏怔住了。
她沒有想到在如何處理這件事上，林琇和自己會有這麽大的分歧。
“對……對不起。小寒，是我沒有考慮清楚，忽略了你的感受。”
林瓏看著林琇滿臉的淚水，實在於心不忍，慌忙軟下來，上前去擦拭她臉上的淚水，又道：“你想怎樣就都依你吧，你快別哭了。”
林琇搖著頭：“還望姐姐當我從來沒有來過這思源閣。”又看著垂頭立在她身邊的五兒，道：“五兒和她娘，都任憑姐姐處置，隻是再不要讓我看見這兩人了。”
這件事看起來都是那個婆子攛掇的，五兒待你也算是忠心耿耿了，一直也不離不棄，沒理由因為她有個糊塗娘，就把她也一起連累了吧？
林瓏在心裏想著，可想要開口，卻最終還是放棄了。
林琇既然這樣堅持，就都隨她的意吧。
她越來越不懂自己這個小妹妹了。
但林瓏還是一心希望林琇可以開心些：既然她說了隨自己處置五兒，那以後留在思源閣好了。
這邊林瓏正尋思著，就看到五兒撲通一下跪下來，扯住林琇的衣角哭了起來。
“小姐，是五兒不對。五兒知錯了！小姐你想怎麽處罰我都可以，隻求小姐不要趕五兒走。”五兒不顧一切地求道。
林瓏見狀輕輕歎息一聲：倒是個念舊的人兒，隻可惜生得不好，貼上了個糊塗媽媽。
可林琇卻沒有林瓏這些心思，她眼看著五兒拿淚水沾濕了自己的裙角，聲音也越嚷越大，神色就越發慌張起來。
林琇抬頭朝四周望過去，用力把自己的裙角從五兒手中抽出來，臉上沒有同情或是感動，有的更多的卻是懼怕和厭惡。
這裏不比思源閣院子裏，在那院子裏大家還顧忌著是大小姐的住處，就算聽到動靜也隻當沒聽到默默走開。
可五兒這小蹄子此刻卻是在院子外麵哭哭啼啼地，這一會時間已經引來好幾個仆婦遠遠地駐足觀望了。
“你快鬆開！”林琇咬牙對著五兒壓低聲音嗬斥道。
五兒卻豁出去了，拚命搖頭道：“小姐不答應，五兒就不起來。”
兩人拉扯著，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了。
明白了林琇的顧忌，林瓏也看出來這件事如今想瞞是瞞不住了。
她上前一步，彎腰去握住五兒的手，溫聲道：“五兒，你起來說話。”
五兒還想反抗，可林瓏看起來不動聲色，手上的力道卻很大，五兒根本一點掙脫的餘地也沒有，隻能乖乖被她提起來。
“小寒，你聽我一句。”拉了五兒起來，林瓏又望向林琇道，“這件事想瞞是瞞不住了。你還要一味裝傻隻會讓那些下人看了笑話，越發覺得你好欺負。
“要我說，偶爾有一兩個下人心術不正，這是很正常的事。我院子裏也一樣有整天想著往外跑的。
“這種小事，我們倒不如去姨娘那裏說開了，殺雞儆猴，趁機堵住那些挑事的人的嘴。”
林琇看著遠處隱隱探出來的人頭，知道現在被逼到這一步，就沒辦法一葉障目繼續逃避下去了，隻好點頭，隨著林瓏去了。
史姨娘雖然管著內院，可自從林琇大婚之日她受了傷，之後多數時間都在自己院子裏養著，並不太在外走動。林瓏這幾個月又整日在珞珈洞外和張山人耗著，兩人幾乎不曾打過照麵，更沒有機會說上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