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惡婆婆的戲碼？
林瓏在心中腹誹。
可是海老夫人她是知道的，從前每次遇到，老夫人都是和顏悅色的，待她極好，處處都護著她。甚至她欺負了海則剛，被老夫人知道了，她也總是偏袒著林瓏，從不曾責罵她半句。
這樣一個性情溫和的婦人，林瓏真的很難和平常小說電視裏那些刁難媳婦的惡婆婆們聯係起來。
可現在聽海則剛的說法，事情竟是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林瓏忍不住關切問道：“海老夫人她現在怎麽樣了？”
海則剛搖頭道：“到現在還在調養，不怎麽下床的。”
“可請了大夫？”林瓏跟著問。
“一早就請了，藥也沒有停過。”海則剛答，“可是我娘她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骨不比當年。大夫說要靜心調養。可因為我的事，她到現在心結未解，又怎麽能靜得下心來調養呢？
“我娘剛病的那些天，每晚我在床前侍奉她湯藥的時候，她不是打翻藥碗讓我滾出去，說沒有我這樣的兒子，就是逼我說出和誰定下了婚約，一定要領人去好好代她的家人教訓她。
“我隻是提起自小和人有了婚約，我娘已經是這樣，我又怎麽敢提起素素的名字？
“之前醉月樓有人過來，確實是我命人把那人遣走的。
“我怎麽敢讓那人進府？如果讓我娘知道了素素就是與我私定終身的女子，我娘必定再受一次打擊，病情加重不說，還可能真的如她先前說的那樣，命人去砸了醉月樓……
“我真的是被逼無奈，才會斷絕了與醉月樓的一切來往。
“可我也怕素素會擔心，待我娘病情穩定些了，我就趕忙寫了信把這件事交代清楚，連夜讓人送了出去。
“可沒料到，那幾封信竟是根本沒有送到素素手中去……”
海則剛說到最後，眼眶泛紅，眼中滿是痛苦，他含著淚望向林瓏，道：“穀雨，你與素素一向情誼深厚，還望你告訴她，我一定不會負她，隻是我現在……
“我娘的病是因我而起的，我真的沒辦法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跟她提起素素的事。她一個人把我養大成人，如今該到了頤養天年的歲數了，卻反倒為了我的婚事病倒了，我要是再執意把求娶素素的事告訴她，就真的枉為人子了。
“可我也不敢去見素素……
“我娘與我爹早年裏也曾在軍隊裏摸爬滾打過，她不比一般嫁做人婦的那些閨閣女子，加上我爹走後留下的那些舊部各個都對她死心塌地。如果她果真想要對醉月樓動手，隻怕我這個襄陽城知府也拿她沒辦法。
“所以我不能去醉月樓，我不能讓素素受半點傷，林瓏你能明白我的苦楚嗎？
“素素因為我日日飽受思念之苦，我又何嚐不是呢？我還有這一城的百姓，還有我娘要照看，我就是想她，也隻能壓在心底，人前人後不敢表露半分，這些我又敢和誰提起呢？”
林瓏垂下眼，許久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房中落針可聞。
最終林瓏打破了沉默，道：“這些話我會幫你帶給素素的。海哥哥，你放心，素素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她一向極識大體，除了與你的感情，其他一切都從不會計較。她等了你十年了，又怎麽會在乎再多等幾個月？
“我相信，隻要素素知道你不是有了功名利祿就忘了先前對她的承諾，她就不會怨你的。”
海則剛滿是感激地看著林瓏，道：“穀雨，謝謝你肯這樣幫我。我和素素的事，真的麻煩你一直費心了。”
林瓏笑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摯友。我性子孤僻，不喜歡與人交往，從小到大統共也就你，素素和小柔三個朋友。現在你和素素這樣，我不幫你們還要幫誰去呢？你怎麽反倒這樣和我見外？”
海則剛生怕又像先前在楚王府那樣惹得林瓏生氣，慌忙道歉，道：“是我糊塗了，總說錯話。你知道我不是有意要和你疏遠的。”
林瓏擺擺手，事情總算清楚了，她心裏的一塊大石也算放下了，便起身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不打擾你處理公務了。我還要去做我的傳話筒呢。”
“穀雨，”海則剛在身後叫住了林瓏，“還有一事，你進出醉月樓的時候，能否盡量留意些，不要被我娘的人識破了。她應該此時已經在府上每個角落都安插了眼線。你這樣剛從我這裏離開就即刻去了醉月樓，隻怕會……”
沒想到海老夫人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林瓏心中微微一沉，接著擠出一個笑來，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先回王府去。明天再去醉月樓便是了。你娘不會起疑心的。我從小就喜歡在風月場所裏廝混，這個可是出了名的。”
海則剛聞言無奈搖頭，親自送林瓏離開府衙。
回到思源閣，還沒進門，林瓏遠遠地便聽到裏麵吵吵嚷嚷的。
她放慢了腳步，朝裏麵觀望著。
就看到翠珠坐在院子正中間，麵前恭恭敬敬立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年紀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年長的婦人推搡著身邊的小姑娘跪下來，小姑娘雖不情願，卻拗不過，隻能跪下來，婦人跟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驚得翠珠慌忙站起來去拉那婦人，道：“嬤嬤快些起來吧，你跪我做什麽呢？”
那婦人卻並沒有起身，反倒一麵不顧翠珠的阻攔開始磕頭，一麵哭哭啼啼地道：“翠珠姑娘，你今天不答應我把五兒收進思源閣來，我就不起來。”
翠珠想用力去拉那婦人起來，可力氣抵不過，隻能恨恨地朝身後的玉兒使眼色。
玉兒看著這婦人演的這出鬧劇，滿眼的不屑，她本想置身事外，見躲不過，隻好無奈上前，幫著一道去攙扶那婦人起來。
“哪個丫頭放在哪個房裏，這些都是史姨娘安排的，嬤嬤這樣求我，我也做不了主啊。”翠珠一麵扶那婦人起來，一麵繼續勸著。
林瓏在心中腹誹。
可是海老夫人她是知道的，從前每次遇到，老夫人都是和顏悅色的，待她極好，處處都護著她。甚至她欺負了海則剛，被老夫人知道了，她也總是偏袒著林瓏，從不曾責罵她半句。
這樣一個性情溫和的婦人，林瓏真的很難和平常小說電視裏那些刁難媳婦的惡婆婆們聯係起來。
可現在聽海則剛的說法，事情竟是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林瓏忍不住關切問道：“海老夫人她現在怎麽樣了？”
海則剛搖頭道：“到現在還在調養，不怎麽下床的。”
“可請了大夫？”林瓏跟著問。
“一早就請了，藥也沒有停過。”海則剛答，“可是我娘她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骨不比當年。大夫說要靜心調養。可因為我的事，她到現在心結未解，又怎麽能靜得下心來調養呢？
“我娘剛病的那些天，每晚我在床前侍奉她湯藥的時候，她不是打翻藥碗讓我滾出去，說沒有我這樣的兒子，就是逼我說出和誰定下了婚約，一定要領人去好好代她的家人教訓她。
“我隻是提起自小和人有了婚約，我娘已經是這樣，我又怎麽敢提起素素的名字？
“之前醉月樓有人過來，確實是我命人把那人遣走的。
“我怎麽敢讓那人進府？如果讓我娘知道了素素就是與我私定終身的女子，我娘必定再受一次打擊，病情加重不說，還可能真的如她先前說的那樣，命人去砸了醉月樓……
“我真的是被逼無奈，才會斷絕了與醉月樓的一切來往。
“可我也怕素素會擔心，待我娘病情穩定些了，我就趕忙寫了信把這件事交代清楚，連夜讓人送了出去。
“可沒料到，那幾封信竟是根本沒有送到素素手中去……”
海則剛說到最後，眼眶泛紅，眼中滿是痛苦，他含著淚望向林瓏，道：“穀雨，你與素素一向情誼深厚，還望你告訴她，我一定不會負她，隻是我現在……
“我娘的病是因我而起的，我真的沒辦法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跟她提起素素的事。她一個人把我養大成人，如今該到了頤養天年的歲數了，卻反倒為了我的婚事病倒了，我要是再執意把求娶素素的事告訴她，就真的枉為人子了。
“可我也不敢去見素素……
“我娘與我爹早年裏也曾在軍隊裏摸爬滾打過，她不比一般嫁做人婦的那些閨閣女子，加上我爹走後留下的那些舊部各個都對她死心塌地。如果她果真想要對醉月樓動手，隻怕我這個襄陽城知府也拿她沒辦法。
“所以我不能去醉月樓，我不能讓素素受半點傷，林瓏你能明白我的苦楚嗎？
“素素因為我日日飽受思念之苦，我又何嚐不是呢？我還有這一城的百姓，還有我娘要照看，我就是想她，也隻能壓在心底，人前人後不敢表露半分，這些我又敢和誰提起呢？”
林瓏垂下眼，許久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房中落針可聞。
最終林瓏打破了沉默，道：“這些話我會幫你帶給素素的。海哥哥，你放心，素素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她一向極識大體，除了與你的感情，其他一切都從不會計較。她等了你十年了，又怎麽會在乎再多等幾個月？
“我相信，隻要素素知道你不是有了功名利祿就忘了先前對她的承諾，她就不會怨你的。”
海則剛滿是感激地看著林瓏，道：“穀雨，謝謝你肯這樣幫我。我和素素的事，真的麻煩你一直費心了。”
林瓏笑道：“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摯友。我性子孤僻，不喜歡與人交往，從小到大統共也就你，素素和小柔三個朋友。現在你和素素這樣，我不幫你們還要幫誰去呢？你怎麽反倒這樣和我見外？”
海則剛生怕又像先前在楚王府那樣惹得林瓏生氣，慌忙道歉，道：“是我糊塗了，總說錯話。你知道我不是有意要和你疏遠的。”
林瓏擺擺手，事情總算清楚了，她心裏的一塊大石也算放下了，便起身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不打擾你處理公務了。我還要去做我的傳話筒呢。”
“穀雨，”海則剛在身後叫住了林瓏，“還有一事，你進出醉月樓的時候，能否盡量留意些，不要被我娘的人識破了。她應該此時已經在府上每個角落都安插了眼線。你這樣剛從我這裏離開就即刻去了醉月樓，隻怕會……”
沒想到海老夫人竟然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林瓏心中微微一沉，接著擠出一個笑來，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先回王府去。明天再去醉月樓便是了。你娘不會起疑心的。我從小就喜歡在風月場所裏廝混，這個可是出了名的。”
海則剛聞言無奈搖頭，親自送林瓏離開府衙。
回到思源閣，還沒進門，林瓏遠遠地便聽到裏麵吵吵嚷嚷的。
她放慢了腳步，朝裏麵觀望著。
就看到翠珠坐在院子正中間，麵前恭恭敬敬立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年紀不過十歲左右的小姑娘。
年長的婦人推搡著身邊的小姑娘跪下來，小姑娘雖不情願，卻拗不過，隻能跪下來，婦人跟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驚得翠珠慌忙站起來去拉那婦人，道：“嬤嬤快些起來吧，你跪我做什麽呢？”
那婦人卻並沒有起身，反倒一麵不顧翠珠的阻攔開始磕頭，一麵哭哭啼啼地道：“翠珠姑娘，你今天不答應我把五兒收進思源閣來，我就不起來。”
翠珠想用力去拉那婦人起來，可力氣抵不過，隻能恨恨地朝身後的玉兒使眼色。
玉兒看著這婦人演的這出鬧劇，滿眼的不屑，她本想置身事外，見躲不過，隻好無奈上前，幫著一道去攙扶那婦人起來。
“哪個丫頭放在哪個房裏，這些都是史姨娘安排的，嬤嬤這樣求我，我也做不了主啊。”翠珠一麵扶那婦人起來，一麵繼續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