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有這樣好的生意,有這樣一家好的太太和兒女,誰忍心出得了家?


    但是這不是假的出家,而是真的。


    我給五台山的方丈托人送去了五條黃魚,並且附帶一箱子金箔和五千銀元。那時也是很大一筆了,足可以修座新的佛堂正殿了。


    於是哪裏的老方丈於是在半個月後,派了一個執事僧來我家上門送公德匾。


    這件事我得搞得沸沸揚揚的讓整個這裏的一群人都得知道。


    宏家老爺,宏學誌出家了。


    至少出家,人在外,心也在外了,這個家,想回來看看,還是可以看看的。


    在八個雲遊僧來到我們家時,自然是住在土地廟裏,這裏麵幹淨整潔有四間很幹淨的屋子。


    《公德無量》匾自然是和尚要來我家的時候,我就命人在五金店打造好了,帶和尚去取來,用一個很正式的法事,送進宏家的正堂大廳掛了。


    夜裏送了和尚齋飯後,我就說了我出家的深意。


    雖然幾個和尚不是很理解穿越的故事,但是我分析的事實和講的故事,他們是信的,其實還是錢的作用......他們隻要緘口不言,我一直拿錢供奉佛堂香火,他們樂得濟世度人。


    話說這一招玩得絕,我還真不知道這解放後的故事會是如何發展。


    中山路宏家的兩家宏家鋪子也是改成了大家合資的名字,這樣也好聽起來不是財主的家業。


    這和現代的建築公司,辦假資格證的做法居然是一個套路。


    不過能把我逼到出家的份上也是無奈之舉。不過宏家的人丁隻要旺盛就好。


    何況羅秀珍、楊柳此刻得到陳翠萍要飛台灣的消息。


    她問兩個姐妹要不要一起......


    生養了五個宏家娃子的女人,還走得脫麽?


    陳翠萍托人寄來一個木匣子,裏麵用毛巾包裹著八根黃魚(金條),說是軍部的人給她的嘉獎,不過她已經說了羅秀珍、楊柳、方明、盧芳殉職,這是撫恤家屬的錢。她得送來。


    看來人命也是區區值當兩根條子的價格。


    兩萬元一條命,還真是值錢了。


    宏家的宏鑫營造廠,即使是在日本人占領的那八年,最難做的一年都賺了二十條。


    不過這是百多個窮苦的幫工創造的剩餘價值。


    他們做出的工,利潤就拿一半,但是在宏家吃住的得給錢,宏家得至少拿一半,這是規矩。


    就這樣,那些幫工都很多私下藏了不少條子。


    在1946年,我在這年年關一過,就正式的徒步,隻是杵著一根木棍,穿著紗衣,在數千鄉親的遠道護送下隻身出了家。


    其實一年前,山上就有人給我單獨的,在半山的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修了一個屋子單獨的給我修行使用,我的很多書,都提前送上山去了。


    我得在山上一直住著了,1970年,我的小孫子宏龍生下來......


    不過清修雖然苦,可是日子過得甜,每年夏季,羅秀珍、楊柳隻帶著兩個兒子來這裏住一個月就回。


    為何不帶女兒來,我不做過多的解釋,並且,我把祖宅舊屋閣樓藏著陰陽寶鏡的事僅僅跟羅秀珍說了,說不到我的孫兒生下來,不得拿出來給他守著。


    至於為什麽,沒有人能懂。


    一個地攤賣十個銅板的破銅鏡,再說能值當幾個錢?


    人家是為了家人祛病和還願,要不就是修佛出家,我唯獨不同,為了保全宏家的祖宅,為了孫兒的未來而出家,也是誌向決然,令人瞠目結舌了。


    張家老爺站在一個不為人看到的樹林裏,他看到宏家的家主,宏學誌毅然的穿著袈裟,背著一個簡單的包袱,杵著一根金屬禪杖離開了,即使馬都不騎,徒步,向數百公裏外的五台山而去。


    其實出家選近一點的不好麽?難道非要去五台山。


    這就是宏家老爺我的一種計謀,誰會派人這麽遠的跟著我去五台山?這種成本和精力誰拿得出來?


    遑論在五台山的後山隱蔽山洞,已經在一年裏修建完成了我在哪裏清修的寺廟。


    我在家裏先出家一年,閉門不見任何人,其實在打造幾種武器。


    日本人離開了,我害怕誰舉報我?


    這兩年的時間我一直都在打造槍支和彈藥,但是知道內情的就是我們這五個人,方明,盧芳,還有羅秀珍、楊柳。


    而且在我打算出家前的一個月,一個我找了三年的壞蛋,居然自己跑了回來。


    這人人我們其實看到這裏的人都應該很熟悉,就是像蒼蠅一樣令人討厭和惡心的胡巴賴。


    這人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回來?


    或許是以為日本人走了,誰都拿不到它作為漢奸的把柄。


    而且八經師爺也是暗中的縱容它。它才敢三番五次的挑戰宏家這個大戶人家的底線。


    這是螳臂擋車的小醜級人物,或許在宏家人一再的寬容之下,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鐵雞蛋了......別人是捏不破的。


    作為軍統的人,方明,盧芳,還有羅秀珍、楊柳都可以很容易的就把這個東西輕易的給踩死。


    但是我做了這方明,盧芳,還有羅秀珍、楊柳幾個人事實已經為國捐軀的事實,這些人最好就不要複活。


    因為什麽?因為國家不到幾年就解放了,他們不願意去台灣,何況去了也或許被槍殺,被懷疑為變節的特工。


    這裏突然的冒出自己的身份,作死啊?


    我拉住這方明,盧芳,還有羅秀珍、楊柳。說:“我來暗中處理,你們這麽這麽就行。”


    大家果然是心知肚明,不再衝動了。


    其實此刻我提著手槍上街,找到這貨,當胸一梭子,這世界就少一個禍害東西......


    但是這不過是一條瘋狗,全身瘟疫和病毒,誰沾手誰臭萬年,所以還是借刀殺人最好。


    而且新到任的國民黨縣長,也認得我們宏家人之前的一些事實。


    畢竟在民國開始那個時候,民族資本家不是數百,而是區區百十幾個。宏家也是屈指可數的幾個人名望家族。


    日本人在入侵後,暗殺了一部分,害死了一部分,留下點底子能撐著的沒幾個了......


    我連夜喬裝出行,從後麵的暗道出去了。


    宏家下麵不留暗道,修這麽堅固的牆豈不是自己找憋?


    我就把八經和胡巴賴幾次勾結日本人殺害我國民黨人的消息捅出去。


    還把方明,盧芳,還有羅秀珍、楊柳在逃跑途中中日本特務埋伏的罪過,歸功於這個家夥。


    果然,為了引出這個瘋狗,胡縣長收了我的兩個條子和一套茶具,點點頭不說什麽了。


    第三天,全民公開在中山路的“刺柱”哪裏召開揪出漢奸走狗的大會。


    萬民空巷,都擠在哪裏看殺漢奸叛徒。


    在把我宏學誌也排在一群漢奸走狗的人堆裏時,我看到了那個胡巴賴串了出來。


    他幾步來到木台前麵,救住我的領口,把我打了兩耳光,然後大聲的說:“漢奸,宏家的這個狗漢奸出賣了我們多少同胞,害死了我們多少同胞被殺死,我們很多人都看見了,我也看見了,處決他,處決他。”


    但是這條瘋狗搞得全場確是一片安靜。


    這裏的五千人都受過宏家的恩惠和施舍,要他們喊“漢奸”和“走狗”,他們事實上喊不出來。


    事實上,宏家不和日本人來往,日本人幾次上門去“請”,當時的人們個個都清楚都是為什麽。


    日本人迫害和拉攏了好多民族資本家,當時的宏家十分的清廉,不和鬼子主動交涉,每次被“請去”,人人都看著的。


    宏家救了至少數千人的性命,所以胡巴賴突然的,感覺到了此刻,自己很孤獨,很冷......


    胡縣長拿出一個通告:“地痞流氓胡二毛,在日本人占領時期,勾結日本人榨取中國人商人的保護費,幾次上宏家敲詐勒索,事實我們通過幾十個宏家幫工得到了證實,宏家一直容忍這種鼠輩,是因為都是同樣的中國人,但是這個人幾次引來日本人,舉報宏家老爺製造槍支,資助國民軍特工外逃,才導致日本人幾次登門宏家請神,這個人的惡行已經得到證實,我們找到了當年他的兩個還活著的兄弟來現場作證。他逃跑時還殺了自己的一個人。為的是滅口,為了掩蓋他暗投日本人一直在給皇軍辦事的事實。宏家老爺,得到了國民政府最佳資助資本家的榮譽稱號,他在敵占區,掩護我國軍特工人員,順利的傳遞日軍城防圖,此刻我叫他來,不是槍斃的,是頒發獎章的。”


    “哦~!”人群嘩然。


    這時的胡巴賴頭上立刻中了幾個臭雞蛋,然後被一大堆爛蘿卜菜堆滿......


    胡縣長:“來人~!把勾結日本人的走狗胡巴賴帶走審查。”


    於是,宏家人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事實上宏家人能被這種小人掰折麽?


    在近萬人的群眾集會上,我宏學誌得到了反抗日本人地方義士,地方互救會的最高榮譽,地方民族英雄獎章,這是實至名歸的,用大量宏家的錢,捐助這些苦難的鄰裏街坊,同胞兄弟姐妹換來的銅質獎章。


    此刻我處理完了這胡巴賴的事情,所以我可以放心的走了,去山裏躲幾年的清淨,可以給宏家後代帶來一生的平安。


    但是我始料未及的是,胡巴賴係湖南地區最近流串的土匪,手下幾個小弟偷偷的劫牢,把這個貨沒幾天給弄跑了......


    宏家在我走後不到三天,出來信說了這個事情,不過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隻有叮囑方明,多暗中配發護院的槍彈,暗中的守護我的妻小。


    其它的就看天意如何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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