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總督岑春煊在來廣東之前,就聽人說到了這裏的一個叫周榮曜,數年就提升了數次官位,在廣州這裏是不斷的用錢打通官府為自己求取功名官職。


    岑春煊到任後是對手下的貪汙腐敗是尤其痛恨的,隻是聽到他三天一小參,十日一大參,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被他參奏了上去。


    周榮曜聽說自己也被參奏了,成天是惶惶不可終日。這人還不能跑掉,一動作更是沒事就有事上身了。


    為了不至於自己突然的就被官辦了,急忙派出心腹去京城打聽消息。不曾想,兩個月,去的人回來,告訴他,岑春煊對他的參本被朝廷“留中”(扣下)了。


    能扣下奏折的,這種人會是誰,其實數滿清的幾個人大家都知道會是誰。


    後來聽“內邊”的人說,因為折子裏有涉及到一個吳永的。


    一說到這個人,岑春煊或許是不知道,在西太後被八國聯軍從園子裏趕出去,慌亂中西逃時,這吳永正是那辛醜年護駕有功的一個。


    後來慈禧回到皇宮後,立刻就把這吳永給提拔了,一個知縣(七品),立刻成為了廣東高廉道(四品)。


    下麵小鬼王隻能應用一下曆史上的史料記載:


    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慈禧帶著光緒,儀仗隊都來不及準備就跑出逃出紫禁城。這一年,義和拳作亂,紅巾軍滿城,生殺任意。又外逢八國聯軍入侵,兩宮微服倉皇間出走,一路上狼狽不堪。第一站就到了當時隸屬懷來的雞鳴驛,在這河北懷來縣,方才安定下來。這時,令慈禧太後倍感欣慰心安的,正是時任河北懷來縣的縣令吳永,他不僅慌忙接駕,吳永任職的懷來縣又非常貧瘠,加之當時兵荒馬亂,雞蛋、小米粥、玉米麵窩窩頭,就已經是傾其所有了。盡管十分簡陋,但饑寒交迫的慈禧仍然非常高興。吳永這人實誠,他很賞識,再加上他在李鴻章幕府的長期曆練,也確實有些才能。見駕時應對從容,對朝廷的忠誠溢於言表。於是。在這之後,得到了慈禧的賞識,應慈禧的要求,一直伴隨慈禧左右繼續西逃,直至跟隨慈禧平安返回北京。


    慈禧太後一路逃來隻在榆林堡得到當地官員的接待,對吳永心中更是感激不盡,又得知他是曾家女婿,又與李鴻章世交,自然委以重任,還在榆林堡親點“仁厚殿”一座。


    岑春煊此刻彈劾的人,其它的慈禧愛理不理,但是有吳永這人,自然是手一扣,這折子就按下來了。


    所以辦理什麽事,講究的是公正和公平。


    在案子裏麵有私情,有關係,什麽都可以改變規定,不按照律法來處理,必然小事變大事。大事就禍國。


    在慈禧的眼裏,一個人的感情是重要的,但是國情呢?這一群肮髒一氣的髒官,已經讓國稅庫銀損失了數億,周榮曜一人區區數年囊括賄銀數百萬,這已經不是小事了。


    所以婦人處事,不得正理也是有原因的。她看到的是個人的既得利益和群體關係,再大一點,就看不到了。


    在處理國家大事上,得啟用有真才學的人。至少他們絕對不會是周榮曜之流,拋卻學識而去做蠅營狗苟的事。


    周榮曜樂了,撫掌大喜,這僵死的貨又活了......


    所以他知道這秉性剛直的岑春煊,絕對不會放過他。他不能坐以待斃。所以在前折子沒上去,後麵的折子又要來之時,他得去一次京城。


    他知道唯一能保全自己的就是慶親王奕劻,但是這奕劻可能見這個小官麽?


    於是處理了手裏的事情,他懷揣著八十萬兩銀,急忙星夜向京城趕......其實在動身前,周榮曜一麵花錢派人去京城捐了一個四品的官缺,一邊派人去找李蓮英打通關節,是希望他在慶親王奕劻的麵前說幾句自己的話。


    在辦好這兩件事後,他才動身前往北京。


    一路離開廣州,都是背著岑春煊,而且這個行事很狡詐,考慮事情很周祥的周榮曜一到北京,就找個距離慶王爺府比較近的客棧住了,也不挑剔,找個很便宜的客棧,隻要安靜和安全,他就住下來。


    住下來後,派人打聽了三天王府進客的情況,還要等李蓮英能給慶親王奕劻遞上話,這才是最關鍵的。所以第四天等天亮一早就出門。


    按照他的個性不住最好的酒店才怪,不過這是進京辦事,而且是得接近慶親王奕劻,引起朝中很多人的注意就很麻煩。再說懷裏揣著八十萬銀票,他不想太招搖。


    在坐著馬車來到慶親王王府的門前時。


    因為是剛捐來的四品官,最低見慶親王奕劻,都得四品,否則平時的門都不讓進。


    這也不知道是那個朝代的定的規矩。


    所以侯門深似海也不是開玩笑說幾句的事實。


    主子很強大,這門丁的氣勢也足啊。


    看見是藍頂子的也是沒好氣的問:“你找誰?”


    周榮曜立刻上前拱手說:“找王爺。”


    “王爺?哼~!王爺今天不會客,改天吧~!”


    這看門狗是勢利眼,也是舊時代故意這樣的。不這樣,看門的太容易讓人進去了這老爺還混個屁?


    “在下這裏有個收本,麻煩這位大爺遞送一下......”一邊遞上小本子,一邊周榮曜從袖子裏偷偷的扯出一張銀票給送上......


    周榮曜還微笑著說:“不過是一點小意思。”


    門丁聽說僅僅是小意思,帶著不屑一顧的斜眼看了一眼銀票,然後就立刻瞪大了眼.....


    慶王府進客給我的紅包是定了額的,一律是七十兩為下線。


    但是這是一張五百的票。於是門丁立刻看見財神爺一樣的退後讓路,然後說:“好說,請一邊門房稍候,我立刻上去稟。”


    一邊把本子端在手裏,一邊跑步前驅。這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的待遇,出手何況像周榮曜能有幾個?


    普通縣令一年都是這個數,這樣的大富豪一年能來幾個?


    慶親王奕劻一早起來不久,正在花廳飲茶。


    其實在他生活習慣上,這周榮曜是打聽清楚了才敢過來的。至於目前幾天,朝中有沒有煩擾王爺的事實,有沒有別的人在府衙門口等著見王爺,等等。


    這些都是需要弄清楚了才來的。


    否則你來求王爺辦事,人家心裏正煩躁著,不僅僅事情辦不了,還被嫌棄了罵出來,豈不是炸鍋?


    門丁上來遞給手本,周榮曜之前給李蓮英遞了話。


    在朝廷中散去時,李蓮英就叫住王爺說了這個事。


    不看李蓮英這人,為人做了不少壞事,但是拿了人家錢就能買動的小人,你氣憤也是無用。


    他在官場裏不僅僅看人,而且還是看錢來辦事的。


    這周榮曜遞了多少,誰能知道?


    此刻我閃身在王爺府,一路跟著周榮曜過來也是十數天裏,很辛苦的事實。


    看了本子,這慶親王奕劻立刻想起來這檔子事,然後說:“請這個人上來。”


    周榮曜進來行了大禮(跪叩),慶親王奕劻讓其坐下首位,因為一個廣州人方言,一個北京的京腔,兩個說話都有點難懂,說話時兩個人都有點冷場子,而且周榮曜穿得很普通,身上的披掛配飾都很老土......


    按照我們現在的話,叫一土鱉。加上皮膚曬得黝黑,其貌不揚,身體也不高大(廣州人個子其實都不高)。


    所以王爺有心提拔,但是一沒看到貨色拿出,二來這人看了不順眼,加上說話也磕巴難懂,所以他還沒等周榮曜屁股坐熱板凳,就起身端茶......


    這是一個舊時的規矩,為了不至於趕人走,主人起身,回身拿著茶水來,這就是要出去的意思,這就是說,你得走了。


    不看初次進京城,很多規矩周榮曜在官場混了十幾年,豈能不懂?


    加上他本身就不指望第一次王爺就給答複,哪有這樣快的道理?


    即使皇上起心派官,也得等一個缺啊。


    目的已經達到,於是他起身告辭,並且掏出袖子裏的一個紅包封口袋遞上去,然後用普通話京腔說:“區區薄禮,王爺備賞。”


    備賞?就是大家族裏麵人丁多了,辦事情的人老爺多少打賞點錢。


    慶親王奕劻是什麽人,立刻把東西給推開,口裏還在說:“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慶親王奕劻哪有不接的道理,隻是這身份架子在這裏。


    來京城的時候,他周榮曜就請人指點了一下,至少進過王府的都會給他講這慶親王奕劻的一些行為和習慣。


    周榮曜假裝聽不見,轉身把這紅包就順手擱在身邊的茶幾上,微笑著抱拳退下,快步離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這就是套路。要是這王爺真不要,一定會拿著紅包追上來,自己走這麽快就是這意思,誰都不會追,而且也是不可能有錢拿還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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